喙林儿
静默了一个冬季,我带你去看城堡。
那河堤,是绿山墙的安妮:那粉荷,是正要出阁的新娘:那红叶,是燃烧了几十年的枫树;那白,是童话的脚印。
安妮,话多,梦也很多,绿色的幻想能从春的眼帘一直蔓延到冬的心脏。
我的粉荷,袅袅婷婷,她不知道染了烟尘的痛,只一味地梳洗装扮,想着就要迎接她的新郎。枫叶,如火。我将岁月的血色和太阳一起搅拌,全泼在它的身上。来年,它将更红。
雪,白得像个孩子,是长不大的孩子。
安妮的梦想无边无际,你跟不上她的思路;莞尔的新娘太媚,碰一下就是一个洞。
那红,已经是血色一样,还需要更红吗?哦,那雪的童话太白痴,就讲给那些孩子听吧!
我的蓝,没有,或者是消失了。
你走出了我的城堡。
古城黄昏
古城的黄昏,新筑的城门骤显森严,还未来得及注水的护城河紧闭着嘴巴,古城美与不美,都和自己无关。
旧城墙,是否就在脚下?那些曾经的泥土瓦片,在拔地而起的替代物前,手足无措,沧桑涕泪?暮色里流淌的时间,为时光筑起了栅栏。
城楼的灯光突然亮起来,像凌霄殿般金碧辉煌。要歌舞升平了吗?谁来吹箫?谁来起舞?
城楼上空一片凝滞不动的铅云,像是被城楼的阵势吓住了。俄顷,开始向西方的山头飞奔而去,复又停滞不前。云的下面,可否就是传说中的洞村?洞村太遥远,我一生都无法触及。村口的那棵树,是否正向着古城的方向嘹望?
暮色越来越浓重。车流如水。车里的人在奔向一个驿站,还是在找寻温暖的家园?
月从西方的天空升起来,一弯浅浅的上弦月,没有喜怒哀乐。城市的天空我看不到银河,也看不到银河两岸的人。是牛郎累了还是织女悔了?七夕,怎么也打不开终极的神话故事。
头发和裙袂都喜欢和马路边的风嬉戏,而脸不然,因为风为它送来了几点雨,它顿时痴迷了。那是谁的泪滴?牛郎不哭,织女不哭,是月老哭了吗?奔走了很久的脚有点沉重,停下来吧,歇歇,找一处身边真实的风景,停靠。
城门,关不住故事。黄昏,向夜的纵深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