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内大帅府

李星建 李敏

大帅府的由来

说起沈阳城内的大帅府，它是北洋军阀奉系首领张作霖和其继承者、长子张学良当年的办公官邸，也是家眷居住的私宅。大帅府始建于1914年，当时绿林出身的张作霖坐上了北洋军阀陆军二十七师中将师长的宝座。府邸最初建筑为占地3900平方米、建筑面积1460平方米的三进四合院，正门侧各立有一对抱鼓石狮和上马石。南侧有一座起脊挑檐的影壁，刻有“鸿禧”大字的汉白玉板镶嵌在影壁正中。门窗廊柱油饰彩绘独具特色，窗下墙身的浮雕、墙上的砖雕细腻生动，题意多为富贵吉祥、功名利禄的内容，也有历史典故，东北农村盛产的萝卜、白菜、高粱，乃至芦苇、河蟹等都作为题材。还有几幅虽放在不太惹人注目的地方，但其寓意揭示了房子主人的雄心报负，甚至一反帅府以狮子、骏马为中心题材的惯例，以龙饰作为陪衬，还有“吃各国”、“握环球”，让“外国进金钱”的内容，已大大超出一般民间习俗了。

1916年秋张作霖率领家人入住时，其已当上奉天（沈阳旧称）督军兼奉天巡按使，掌握了奉天省（辽宁省旧称）的军政大权。由于当时中国的官场都称各省的督军为“大帅”，故此，人们习惯称其住所为“大帅府”。与许多省督军不同的是，张作霖后来真的成了“大帅”。那是1927年6月18日，他在北京就任北洋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并组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第32届、也是最后一届内阁。由此，他的这座“大帅府”名副其实。

张作霖一生娶妻6位，生有8男6女。当年“大帅府”的一进院为勤杂、警卫人员所住；二进院为张作霖的卧室和书房及办公、会客的地方；三进院是内宅，其中西厢房的北屋为张学良和于凤至婚后的居室，他们的1个女儿和3个儿子就出生在此屋。

后来，由于公务繁杂和眷属增多，房屋不敷使用，“大帅府”不断扩建，最终形成了一座由青砖素面墙围廓的中西混合建筑群，其墙高3米多，四角归方，占地29146平方米，总建筑面积27570平方米，分东、西、中3个院落。

东院原为大帅府的后花园，建有祠堂和家庙，与中院（三进四合院）有角门相连。东院建有大、小两座楼房，因为都是采用青砖而建，故称小青楼和大青楼。小青楼的整座楼体呈“凹”字型，是中西合璧式的两层砖木结构建筑，落成于1918年。张作霖的五夫人和几个女儿于此居住，因此人称此楼为“小姐楼”。1922年落成的大青楼，是一座雄浑壮观的罗马式3层建筑，曾为当时沈阳城内的制高点之一，登此楼顶凭台眺望，城内全景尽收眼底。当初，一楼为张作霖的办公室和卧室，其死后改作为东北政务委员会办公室和张学良的秘书长室、秘书厅。张学良主政时在此二楼办公、居住，其子女也都住在这二楼。三楼为张作霖的几位夫人及佣人所住。

西院原为江浙会馆，是江苏、浙江两省旅居奉天的同乡聚会并兼做生意的场所，共有房间40多间。当年，为张作霖所相中，江浙会馆慑于其权势低价出售。经过改造后，成为大帅府卫队营部和卫队营训练操场。

西院的两组四合套院，一套住着张作霖的二嫂及她两个儿子张学成和张学文；另外一套则住着张学良的几位弟弟。张作霖共兄弟3人，大哥张作泰早年患病去世，二哥张作孚与其感情甚深，不幸的是在1909年的一次剿匪战斗中阵亡，张作霖从此承担了扶养家嫂和其子女的责任，将他们视为己出，与张学良兄弟一同启蒙。令人痛心的是，张作孚的大儿子张学成后来跟了日本人，充当汉奸，做了伪东北民众自卫军总司令，为虎作伥，干了许多坏事。痛心疾首的张学良大义灭亲，亲自下令黄显声将其剿灭，其遗子由张学良一直抚养到西安事变后止。

张学良主政后，眼见得自己的弟弟们一天天长大成人，决定拆除西院的建筑，请人设计了7栋北欧式3层红砖洋楼，准备分给每个弟弟一栋。1930年秋天，在国际上招标，选定由荷兰建筑公司来承建。次年，在打好地基并完成地下室的工程时，“九?一八”事变爆发了，东北沦陷于日本的魔爪之中，张学良无奈通知建筑公司停止修建。但荷兰建筑公司以签有合同为由，执意要求张学良赔偿全部损失，并且诉诸于日内瓦国际法庭。张学良派人出庭申辩道：本人全部财产，包括施建工程都被日本军强行所霸占，因而不该由本人继续承担债权债务。日本当局迫于国际舆论压力，只好接手履行建筑合同，向荷兰建筑公司支付全部的建筑费用。这样，这7栋被称为“红楼群”的洋楼得以于1933年如期竣工。这里要指出的是，“红楼群”虽然是日本人付的建筑费，但它还得说是张学良所建的，因为日本人所付的钱是从“大帅府”边业银行的金库里掠夺去的。所以，“红楼群”在沈阳市房产登记档案里的产权归属栏目仍赫然写着“张学良”的名字。可是，他的7个弟弟没有一位在此居住过。

昔日的“大帅府”作为东北地区的政治、军事统治中心，戒备森严，蒙着神秘的面纱。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变迁，当那层神秘的面纱完全褪去以后，人们发现，原来这里蕴藏着丰富的历史内涵，是我国东北近现代历史的见证和缩影，可称为我国近现代史上的一页活教材。其中，张作霖迎接孙中山特使、命丧小青楼，张学良东北易帜，接受全国陆海军副总司令信印，处死杨宇霆、常荫槐等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就是在这里发生或决策的。

孙中山派特使来大帅府

20世纪20年代，孙中山为了达到统一全国、建立民主共和国的目的，主张联络段祺瑞和张作霖，讨伐曹锟和吴佩孚，借以发展革命力量，为以后的大规模北伐奠定基础。这个联络在第一次直奉战争前即已开始了。

史载，1919年秋，辽宁籍的老同盟会员宁武被任命为粤军总司令部工程处少将处长，成为孙中山联合张作霖的代表，促成孙、张合作。1920年夏，宁武奉命来到天津，通过张景惠的介绍，与出席“巡检使”会议的张作霖晤谈了两次。张作霖在离津返奉后，即派少将副官张亚东带着问候信，偕同宁武一起拜会孙中山。这是孙中山和张作霖的初次联系。尔后，二人信使往来不绝。

1921年2月，宁武来到奉天。他和杨宇霆、张学良晤谈后，去大帅府见了张作霖。随后，张作霖派李少白南下桂林，向孙中山当面请教。孙中山立即函复张作霖，函中又提出联合讨伐直系军阀事宜。

孙中山派出与张作霖联系的主要代表，除了宁武、还有伍朝枢、汪精卫、程潜、叶恭绰和孙科等人。其中，汪精卫是两次来到奉天大帅府，时间分别是1922年12月20日和1923年的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