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汉:援越抗美第一将

颜梅生

在上世纪60年代援越抗美战争中，他是第一位率部入越参战的共和国将军，也是中国军队中级别最高的军事长官，在越南战场上打响抗击美军的第一枪。

他叫李良汉，1912出生于江西省兴国县，1931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江西永丰县模范团连副政治委员，红一军团警卫连排长、司务长，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校务部连副政治指导员、第一团政治处组织股副股长、总校直属队政治协理员、太岳大队政治委员兼政治处主任、太岳分校政治部主任；解放战争时期，任冀鲁豫军政大学政治部组织部部长、华北军政大学政治部组织部副部长、第三总队政治委员；建国后，任第三十步兵学校政治委员、第二高级步兵学校政治部副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政治部主任、工程兵副政治委员。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曾荣获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二级解放勋章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七届全国委员会委员。2004年因病逝世。

毅然出兵

1964年6月，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为摆脱越南战场上的困境，推荐原三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泰勒上将出任越南大使。泰勒与侵越美军总司令威斯特摩兰等积极推行“越南战争越南化”的“特种战争”战略。秘密制定了代号“42-64”的地面部队介入北越的应急计划，扬言要使“战争不断升级”，要“教训”北越。

8月4日，美国派出2艘军舰侵入北越海域，蓄谋挑衅。北越海军在警告无效的情况下被迫采取行动，双方交火，互有损伤。美国以此为借口，大肆渲染，于当晚公然派出64架飞机对北越沿海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

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北部湾”事件，越南战争因此全面打响。

此后，美机日夜对北越的交通设施、工厂、仓库等进行狂轰滥炸，并随时准备登陆北越，占领河内。越南已经陷入了血与火的危难之中，战火也烧到了我国的南大门。

1965年春，毛泽东在长沙会见了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胡志明，胡志明请求中国出兵支援。中国政府和毛泽东毅然决定组建中国后勤部队入越援建国防工程，以工程兵建筑某师机关为基础，组建中国后勤部队的第二支队指挥部，秘密出兵援助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这不仅是我军历史上的一次大规模出国作战行动，也是我军与美军继朝鲜战争以后的第二次交手。

出国前，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指示：出国参战人员，要选精兵强将，事关外交，所有重大行动，都要报经他本人同意批准。因此，参战部队要“高配”一级。本来，二支队只是师一级建制，而周恩来却亲自批准由时任工程兵政治部主任的李良汉任二支队政委，领兵出国。

1965年6月23日下午5点半左右，已是天命之年的李良汉率2万多人的部队，跨越友谊关，从而拉开了援越抗美军事行动的序幕。

出于保密需要，二支队全部换上越南人民军的军装、戴盔式帽、不佩戴领章和帽徽。

6月24日晚，二支队到达了越南横普县白石村北侧指定的驻地。

功勋卓著

二支队有三大任务：一是登陆后以最快的速度构筑工事，为越南构筑指挥所、炮工事、机枪工事、屯兵坑道，使沿海岛屿构成一个整体的防御系统；二是对空作战；三是地面作战。尤其以第一项为重。

援越工程全在沿海岛屿、山高坡陡处，坑道工事也大都在悬崖峭壁上。指战员们往往只能用绳索挂在空中作业，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更为严酷的是，每当部队施工时，都要遭遇美机的频繁轰炸。

但二支队并没有被死亡所吓倒，他们发扬不怕苦、不怕死的战斗作风，同时在15个岛屿登陆，在敌军炮火下开辟施工作业场。为了避开敌机轰炸，每当夜幕来临时，李良汉便指挥部队把到港的各种军需物资通过人拉肩扛涉过滩涂，抢运到安全地点，隐蔽到位。

1965年10月15日下午，驻防三三○高地的部队观察哨报告：有敌情！部队随即进入战斗状态。不一会，1架美国飞机从阵地左侧的山沟里蹿出，离阵地很近，连驾驶员都看得清清楚楚。1名战士抓住时机立即爬上掩体，射出30发子弹，指挥员同时大声疾呼：“同志们，开火！”紧接着，重机枪、冲锋枪、步枪、手枪，同时怒射，美机拖着一股浓浓的黑烟、裹着火花，坠入大海。这实际上也是李良汉率军入越后的第一仗。

由于美机长期在越南上空气势汹汹，不可一世，越南民众因此曾纷纷传言美机在空中可以停顿一二个小时，任意轰炸一个目标，不管用什么口径的炮弹也击不透飞机的钢板。我军仅凭几挺老式重机枪、冲锋枪、半自动步枪便首战告捷的事实，粉碎了美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神话，大大鼓舞了越南人民的斗志。

此后战事不断。

11月10日下午，两架美机掠过海面，低空朝二支队高炮阵地冲来，妄图偷袭。战士田永明在6000米处发现了敌机，立即拉响了警报，全连指战员各就各位，在敌机进入600米最佳射程时，连长果断下令开火，一架敌机拖着浓浓的黑烟坠落在15公里以外的桑梅岛上，驾驶员当场毙命。

11月16日，二支队二营在涂山遭到10多架敌机的轮番轰炸，全营的高射机枪、重机枪、步枪、冲锋枪一起开火，同仇敌忾，英勇作战，击落敌机1架……

为有效地杀伤敌人，每当敌机来袭时，李良汉便命令把敌机放进到400米内的距离，再集中火力专打迎头，直到敌机凌空爆炸。由于火炮在坑道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李良汉的耳膜一次次被震得鲜血直流，右耳因而失聪了，但他一直坚持在战斗第一线。

正是由于李良汉和战友们的浴血奋战，二支队仅用1年多时间便完成了菇苏岛、青林岛、涂山岛、高套岛、挡门岛以及先安、梅扎角的全部计划工程，而苏军顾问设计时预定的时间是3年。

1966年10月2日，工程移交书在河内签字，越方对二支队完成的工程给予高度评价：“中国工程部队援助越南东北地区建设的国防工事、水底电缆、通讯线路三项工程，工程量大，条件十分困难，中国工程部队超额和提前完成了计划任务。整个工程坚固、适用、伪装好。”

与此同时，二支队还击落美机200多架，取得了战斗、施工双胜利。

当然，二支队也付出了重大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