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
摘要:在1847年出版的《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通过对蒲鲁东和政治经济学不同流派的批判,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统一入手探讨贫困的根源,并指出贫困的斗争性趋向,这为随后马克思主义新的世界观的诞生起到了开创性的奠基作用。马克思在这篇著作中阐述的贫困观闪烁着新的历史观的光辉,对于我们今天正确看待全球贫困问题,正确解决当前中国社会问题具有极强的方法论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哲学的贫困;贫困观
中图分类号:A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12)07-0041-04
通常人们认为马克思的《资本论》是论述贫困问题的集中之作。尤其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七篇“资本的积累过程”中,用五章篇幅论述了“资本积累理论”。然而马克思的贫困观有一个发展过程,早在1847年出版的《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通过对蒲鲁东和政治经济学不同流派的批判,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统一人手探讨贫困的根源,并指出贫困的斗争性趋向,这为随后马克思主义新的世界观的诞生起到了开创性的奠基作用。马克思在这篇著作中阐述的贫困观闪烁着新的历史观的光辉,对于我们今天研究当代国际、国内的贫困问题仍有极强的方法论意义。
一、《哲学的贫困》中的贫困观
(一)马克思对各种流派贫困观的批判
马克思《哲学的贫困》中贫困观的阐述是建立在对与蒲鲁东的论战和批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不同流派的贫困观基础上的。
第一。对古典自由主义学派经济学家的批判。马克思认为古典自由主义学派经济学家具有宿命论的倾向,他们“在理论上对他们所谓的资产阶级生产的有害方面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正如资产者本身在实践中对他们赖以取得财富的无产者的疾苦漠不关心一样。”这是因为,“经济学家们的论证方式是非常奇怪的。他们认为只有两种制度:一种是人为的,一种是天然的。封建制度是人为的,资产阶级制度是天然的。”马克思进一步指出这个学派的古典派认为“贫困只不过是每次分娩时的阵痛,无论是自然界还是工业都要经历这种情况。”而浪漫派“便以饱食的宿命论者的姿态出现。他们自命高尚、蔑视那些用劳动创造财富的活人机器。”宿命论经济学家对贫困问题是任其自然、漠不关心的。认为商品社会,适者生存是最高法则,在这种法则下,贫困是一种自然而又普遍的现象,贫困会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财富的增加而解决。
第二,对人道学派的批判。“这个学派对现时生产关系的坏的方面倒是放在心上的。为了不受良心的责备。这个学派想尽量缓和现有的对比;他们对无产者的苦难以及资产者之间的剧烈竞争表示真诚的痛心;他们劝工人安分守己,好好工作,少生孩子;他们建议资产阶级节制一下生产热情。”由此可见,马克思认为,人道学派比起与其同时代的宿命论经济学家是有其优点的,他们看到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坏的方面”,并试图寻找解决这个一半是财富一半是贫困的对抗性现实。但是,“这个学派的全部理论建立在理论和实践、原理和结果、观念和应用、内容和形式、本质和现实、法和事实、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之间无限的区别上面。”Ⅲ尤其是这一学派中的博爱派。“他们否认对抗性的必然性;他们愿意把一切人都变成资产者;他们愿意实现理论,只要这种理论与实践不同而且本身不包含对抗。”在马克思看来,博爱派认为仅仅基于个体的良心就能解决财富与贫困的对抗性问题,这无疑是天真的。也无疑是一种空想!
第三,对空想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批判。马克思对其批判是有前提的,即“在无产阶级尚未发展到足以确立为一个阶级,因而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尚未带政治性以前,在生产力在资产阶级本身的怀抱里尚未发展到足以使人看到解放无产阶级和建立新社会必备的物质条件以前。……”马克思指出在这个前提下,这些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认为贫困不过是贫困,他们看不出它能够推翻旧社会的革命的破坏的一面。”“还在探寻科学和只是创立体系的时候”的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们没有把贫困当做“以对抗为基础的生产方式去考察”。
由此看见,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仅单纯的把贫困问题当做是个体问题,没有把贫困问题从个体领域深入到社会领域。这种政治经济学实质是一种“私”经济学,对贫困的认知和把握的前提是私有制的存在,即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存在。把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看成是凝固不变、永恒的范畴。马克思说:“经济学家们向我们解释了生产怎样在上述关系下进行,但是没有说明这些关系本身是怎样生产出来的,也就是说,没有说明产生这些关系的历史运动”只从生产力的维度而忽视生产关系的维度,不从二者统一出发去研究贫困,其方法论是建立在唯心史观的基础上的,必然找不到最终解决贫困的路径。
(二)马克思贫困观的基本内容
“经济范畴只不过是生产方面社会关系的理论表现,即其抽象。”对贫困问题的探究是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解剖现实、实现理论转变的重要切入点。正是在对这一问题的阐述中,马克思再次体现了《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社会的人”、“人的社会”的统一的思想,实现了个人理论与社会理论研究的相互印证、相互补充、相互阐释、相互交融。
第一,马克思在批判不同学派的贫困观的基础上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统一入手探讨贫困的根源。马克思认为产生贫困的真正原因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贫困是制度性因素的结果而非个体能力的差异。马克思指出现实的个人“不是某种处在幻想的与世隔绝、离群索居状态的人,而是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发展过程中的人。”所以,现实的个人是具有一定社会关系属性的个人。个体的贫困也是具体的、现实的、历史的。马克思批判蒲鲁东和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一样,只知道人们是在一定的生产关系内生产,但不明白,“这些一定的社会关系同麻布、亚麻等一样,也是人们生产出来的。社会关系和生产力密切相联。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保证自己生活的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工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转归社会领域的研究才是解决个体贫困的出路,转归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去解释才能真正找到贫困的根源。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具有二重性,“资产阶级借以在其中活动的那些生产关系的性质决不是单一的、单纯的,而是两重的;在产生财富的那些关系中也产生贫困。在发展生产力的那些关系中也发展一种产生压迫的力量,这些关系只有不断消灭资产阶级单个成员的财富和产生出不断壮大的无产阶级,才能产生资产者的财富,即资产阶级的财富;这一切都一天比一天明显了。”对贫困问题不能进行现象的剖析和批判,理论要彻底必须对其进行元批判。前提性批判。
第二,马克思揭示了贫困的斗争性趋向,赋予贫困阶级分析的视角。马克思认为阶级抗争是无产阶级摆脱贫困的根本途径。马克思在批判“还在探寻科学和只是创立体系的时候”的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时指出贫困不仅仅是贫困,是有“能够推翻旧社会的革命的破坏的一面”,这就揭示了贫困的斗争性趋向。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发展生产力的同时“也发展一种产生压迫的力量”,“资产阶级从一开始就有一个本身是封建时期无产阶级残存物的无产积极相伴随。资产阶级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发展它的对抗性质,……”“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这里所说的对抗,不是个人的对抗,而是指从个人的社会生活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对抗。”马克思认为,当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时,就会采取公开对抗的形式,酿成阶级斗争局面。“不能说社会运动排斥政治运动。从来没有哪一种政治运动不同时又是社会运动的。”“可见,建筑在阶级对立上面的社会最终将导致剧烈的矛盾、人们的肉搏,这用得着奇怪吗?”“只有在没有阶级和阶级对抗的情况下,社会进化将不再是政治革命。而在这以前,在每一次社会全盘改造的前夜,社会科学的结论总是:‘不是战斗,就是死亡;不是血战,就是毁灭。问题的提法必然如此。”马克思通过深入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部,具体分析无产阶级和资本家阶级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的命运,揭示了贫困的斗争性趋向。
二、《哲学的贫困》中贫困观的当代意义
从《哲学的贫困》诞生到今天已经有164年的历史,160多年人类历史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不断挑战并战胜贫困的历史。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贫困主要是经济的贫困。在当代,贫困又出现新的表征,除了经济的贫困,还有精神的贫困;不仅发展中国家存在贫困,发达国家也存在贫困;不仅资本主义社会存在贫困,社会主义社会也存在贫困。虽然贫困是动态的、不断发展的,但马克思关于“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统一人手探讨贫困根源”的思想、阶级分析的观点至今仍是我们分析和解决贫困问题的方法论。
(一)为正确看待全球贫困问题提供方法论视角
第一,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来看,贫困的根源仍然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当今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虽然科学技术和经济发展与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有了巨大的变化,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几经调整,工人的生活水平、工作条件和社会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尤其是福利国家的出现,似乎发达国家已经解决贫困问题和两极分化。但这只是问题的表象,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没有改变,贫困即便有缓解,也无法真正消弭,资本的存在就是工人贫困存在的根源。从2007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全球金融危机,到2009年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再到今年的“占领华尔街”运动,莫不如此!很多人认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全球金融危机,是信用危机,关乎道德,无关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实质上是没有认识到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信用”的经济涵育。正是“信用造成了一种虚假的需求,隐蔽了生产过剩的事实,促使了资本主义生产的盲目扩大和投机活动,最终必然导致生产的过剩,这个时候会出现债务偿付危机,信用出现紧缩……信用危机转化为货币危机,经济危机进入全面爆发的阶段。”至于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解读,马克思认为举债就是信用,借债和还债过程就是货币转化为资本的过程,与上述次贷危机殊途同归!由不同身份、不同职业不同派别的人们组成参加的“占领华尔街”运动,99%对1%的数字宣言和呐喊,再次凸显了资本主义私有制导致的美国贫富两极分化和社会对立的现状。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高呼解决次贷、主权债务和华尔街要调整资本主义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但却不知道在一定生产关系下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都是受那个生产关系决定的,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环节,而在于决定环节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
第二,从世界范围来看,南北贫困差距不断拉大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世界化。
二战结束后,新科技革命的迅猛发展,并没有使南北差距缩小,反而拉大。反观其中,最核心的因素是资本世界主义的转移,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世界化。在马克思看来,资本贪婪成性,随着资本的发展,国内市场显得越来越小,以致成为资本发展的障碍,资本势必会突破地域和民族国家的界限,进行全球扩张“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创业,到处建立联系。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Ⅲ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明确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世界化的过程。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世界化的过程也是资本主义矛盾世界化的过程,发达国家凭借资本与科技实力不仅利用世界市场赚取超额利润,还利用世界市场转嫁国内的经济矛盾,拓展其生存空间。发展中国家不仅成为发达国家转移劳动和资源密集型产业以及污染环境企业的出口。还因为发达国家对国际金融市场的操纵而深陷债务泥潭中不能自拔。“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全球推行资产阶级的世界文明模式,不仅使一国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推向世界,也把一国的政治危机引向世界,把一国的文化现象推演到世界,把一国的意识形态渗透到世界。全球性贫困更是资产阶级世界文明模式推行的必然结果,因为资本主义能够生存的一个主要环境就是要有发展中国家的存在,就是要有财富和贫困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治。它创立了巨大的城市,使城市人口比农村人口大大增加起来,因而使很大一部分居民脱离了农村生活的愚昧状态。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国家从属于文明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Ⅲ这是由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本性决定的。
(二)为正确解决当前中国社会问题提供一把钥匙
我国已经是社会主义国家,从理论上说应是消除了贫困的根源,但在现实上由于我国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加之生产力发展不平衡,贫困问题仍然严重。这仍然要从生产关系人手,通过制度安排,调整生产关系,缩小贫困的差距。
第一,经济建设的着力点应关注民生,凸显“以人为本”的发展诉求。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强劲增长的态势、所取得的成就举世瞩目,但贫富差距扩大、人民的幸福指数偏低也是不争的事实。当前城乡居民收入、就业增长、教育福利的发展均落后于GDP的增长,这不仅与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相悖,也正在超出人民群众的容忍度。如何去解决?马克思认为:贫困只是表象,考察贫困、解决贫困都要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统一的维度人手。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与生产力本质上是相互促进的,但是一些具体制度的设计和安排若缺乏公正性和合理性,也仍旧不能逃脱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二者矛盾运动规律。2010年中国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实体,但社会却有“国富民穷”的论调。抛开此论是否合理不谈,这一概念背后所包含的民众不满却不容忽视。目前事关民生的制度改革:住房制度、医疗制度、教育制度都存在明显缺陷。“房子住不起,病看不起,学上不起”这些都消减着无数社会弱者追求向上的途径和信念,摧毁着人们的心灵。“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人的根本就是人自身”发展是为了人的发展。温家宝总理在十一届人大三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让社会更加公正、更加和谐。”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玛蒂亚森也认为:真正的发展是自由的增进,而非GDP的不断增进。曾任美国政治学会会长的罗伯特·莱恩教授在其“The Loss of Happiness in Market Democracies”一书中也明确指出,金钱、财富、自由、民主,不过都是实现幸福这个人类终极目标的手段而已。单纯追求GDP的增长,不重视人的发展需要,当贫富差距超出了合理的范围时,势必会造成社会鸿沟和社会分裂。我们欣喜的看到“十二五”规划纲要把保障和改善民生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首次把“居民收入增幅超GDP”写入发展规划纲要,首次提出建立健全基本公共服务体系,包括公共教育、就业服务、社会保障、医疗卫生、住房保障等9个方面。政府再次迈出进一步深化体制改革与加强管理的步伐,将经济建设的着眼点放在促进经济发展与人的发展相互协调,坚持包容性、共享性的发展观,真正实现发展依靠人民,发展为了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所享。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解决贫困和两极分化问题,才能真正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第二,政治建设的着力点应关注公平机制的构建,凸显国家的融合功能。在我国虽然已经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阶级,但由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以及建立在初级阶段生产力水平基础上的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格局,必然存在不同利益诉求的阶层。阶层的利益不同,相互之间也必然会存在矛盾,这是客观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传统的观点认为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是非对抗性的。但今天看来,对于这点也要科学地理解。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揭示了贫困的斗争性趋向,对此我们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和把握。当前,不同阶层的矛盾总体上是非对抗性的,但是不能排除局部的对抗性,而且非对抗性的矛盾在一定条件下也会转化为对抗性的矛盾,如当前社会由于贫富分化产生的群体事件、仇富心理、仇官心理等。这种矛盾如果不通过适当的管道加以疏通和因势利导,就会产生社会怨恨。会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不满者和反抗者的群体中来,使越来越多的人偏离体制内的政治制度化而进入到体制外的政治参与的行列中,成为社会动荡的催化剂。由此看见,贫困既关乎经济,又关乎国家长治久安;既是贫困者个人生活苦痛纠结的症结,又是需要全社会关注的治国安邦的大局问题。
“国家是社会在一定发展阶段上的产物;国家是承认:这个社会陷入了不可解决的自我矛盾,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这些对立面;而为了使这些对立面,这些经济利益互相冲突的阶级不致在无谓的斗争中把自己和社会消灭,就需要有一种表面上驾于社会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应当缓和冲突,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以内: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由此可见,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国家既是阶级统治的工具,也是协调、平衡社会各阶级不同利益的工具。在今天,国家的这种融合功能更加凸显。要协调社会各阶层不同的利益诉求,解决不同所有制之间、不同行业、不同地区之间的贫富分化问题,政府必须规范收入分配制度、税收制度、社会保障制度,实现社会的公平正义。“只有当制度是公平公正时。才能保障社会结构的均衡和稳定;只有当广大人民群众感觉自己得到了政府公平公正对待时,才会自觉去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安宁,促进社会和谐和发展。考察古今中外国家的治乱兴衰,不公正的社会必然是倾斜的社会,不稳定的社会,充满矛盾的社会;公平公正的制度安排,则是维护社会稳定与和谐的根本。”
第三,文化建设着力点应关注共有精神家园的构建,凸显文化软实力。在当代中国,贫困并不仅仅指经济、物质的贫困,还包括精神的贫困。不断提高的生产力和飞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像两个加速器推动着国人在追求财富的路上。踌躇满志、义无反顾。于是,口袋鼓了,心却空了;在物质的富有中走向了精神的贫困,在摩天大楼、车水马龙的繁华中走向了情感的迷惘与孤独;在向大自然和社会无节制的攫取中不断失去人的本性:见利忘义、诚信缺失、好逸恶劳、炫富傍富、制假售假、贪污腐败、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寡廉鲜耻等道德失范现象时有发生。管理学上有一个著名的“木桶原理”,木桶的容量不取决于那片最长的木板而取决于那片最短的木板。如果把我国的综合国力比作一个木桶,对于当代中国的综合国力而言,最长的木板是经济建设,而最短的木板就是文化建设。党的十七大报告中突出强调了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十七届六中全会又将文化建设作为主题,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相对而言,文化建设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薄弱环节,从世情和国情来看,构建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提升文化软实力刻不容缓!
软实力(soft power)的概念是由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在2004年出版的《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一书中提出的。约瑟夫·奈认为,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既包括由经济、科技、军事实力等表现出来的“硬实力”。也包括以文化、意识形态吸引力体现出来的“软实力”,即“通过吸引而非强迫或收买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目的的能力。它源自一个国家的文化、政治观念和政策的吸引力”,这种力量是间接的、历时的、弥散的、隐性的、深刻的。布热津斯基在《大棋局》中也提出了大国的四个标志,即:经济发达,军事强大,科技雄厚,文化富有吸引力。新世纪新阶段,面对国际上各种文化相互激荡,国内价值观念的多元并存的现状,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将文化建设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越来越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越来越成为我国人民的热切愿望。”强调没有文化的积极引领,没有人民精神世界的极大丰富,没有全民族精神力量的充分发挥,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可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温家宝总理指出:“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对一个国家发展进程的影响,比经济和政治的影响更深刻、更久远。如果说,经济发展改变的是一个国家的面貌,那么文化繁荣则可以化育一个民族的风骨。”中国不能仅是经济大国,还要是文化大国,中国不能仅仅建设经济强国,还要建设文化强国。构建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提升中华民族的文化软实力,正当其时,恰逢其机!
责任编辑文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