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大师

太阳照常升起，娱乐业和IT业的人们永不消停。特别是因为贵行业在互联网上拥有更多话语权，所以虽然真正的大公司并不多，但是人人调门儿高得很，张嘴改变世界，善于扮演明星。70前的不是教父至少也得是导师，70后的没上过时尚杂志怎么能算是少帅，微博上没有50万粉丝简直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把粉丝当资产的人比比皆是，恨不得，还得是固定资产。

这就不得不引用蜘蛛侠他姑父叮嘱他的那句美帝名言了：“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以为你在俯瞰天下，其实全世界都在围观你。耍猴的其实才是猴儿！就说上个月吧，最令人乐不可支的戏码当然是优酷、土豆合并，当事双方正欢欢喜喜送入洞房，没成想两家本土新型投行少帅之间爆发口水大战，互指对方打酱油，虚假包装自己在交易中的作用，夸大合作关系，绑架客户背书。讽刺挖苦、抓咬撕挠，无所不用其极，呈现出一派新型“妖精打架”的大好局面，急得同行在微博上大声劝架：快别吵了，咱坐一块儿笑话别人不行么？

投行界本来就是个虚荣心爆棚的行业，一旦和IT界合体，自我膨胀得直教人生死相许。别说以“拼缝儿”为主营业务的本土小机构，连祖师爷高盛最近也不清净。一离职员工在《纽约时报》公开发表辞职信，指责高盛贪婪、冷酷、唯利是图的文化，引发轩然大波。高盛股价当天下跌三个多点，连摩根斯坦利都被连累下跌一个多点。其实，这个案例里面可以拆解出许多许多有趣的话题，容后再议。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之后高盛的CEO亲自出面辟谣，在回应中他特别提到了这位写下战斗檄文的文艺Banker史密斯先生在高盛不过是个“副总裁（VP）”，像这样的人在高盛3万雇员中超过1.2万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史密斯先生的文章前面的介绍可是“执行董事（ED）”，这两者在投行的级别体系里有本质的区别，不知道是谁在抬高自己或者谁在有意贬低他人。

此话一出，不知情围观群众哗然一片：副总裁都有一万两千多个？这就不得不说到通货膨胀最严重的一种商品了：投行的职位。一般而言，如果客户去和投行开会，你会发现换到手上的名片，董事满天飞、副总一大堆。人家投行使用的职级体系就是这样的：研究生毕业入门做助理，但名片上可能会印“经理”，工作三年升为“高级经理”；再卖命三年左右升到 “助理副总裁”或者“副总裁”，这就是各种夜店里很常见的年少多金神气活现的“VP”了；然后照老规矩，两到三年之后升到“高级副总裁”；然后再来两三年，升任“执行董事”（ED，相当于别的公司的部门总监）；最后，身体还没垮的、还没改行的，升到投行专业序列的尽头“董事总经理”（MD，类似其他公司的事业部总经理）。所以，史密斯先生从实习生开始在高盛里工作了12年，算起来他是ED或者SVP倒是都有可能。

不过，我们说的可是大投行里严格的规矩套路，很多中小投行或者新成立的机构，人员少、职位多，队伍的积累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上述完整的建制，为了吸引人才，也为了唬住客户，VP起步的多得是。而且，即使是在大投行里面，攀高结贵的行业需求，也常见火箭速度：有人进公司从助理做起，由于娶了一位高级的太太，所以，四年之后就MD了！

其实，对于一个初涉江湖的年轻人来说，懂得“吃公司”，利用大公司、名公司的工作经历和职位为自己背书，给自己的简历“化化妆”，不仅无可厚非，而且绝对属于新人里的有心人、心机里的战斗机。化妆也得需要有个差不多的底子，一般来说这种人干活也比较聪明，比稀里糊涂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人强多了，最多是为人比较势利钻营。别装了，大佬们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从历史的经验来看，翻翻各本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可知IT行业常见化妆品包括：微软、谷歌以及苹果。

然则，化妆可以，画皮不行。这种事，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已然登堂入室做了既得利益者，还要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下整形乃至画皮，就难免画虎不成反类犬了。或者说，一旦画皮成瘾，假面遮颜过闹市，本来面目已经无法见人，这不就成传说中的“二皮脸”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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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田中国软实力研究中心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