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学理论视角下的二语词汇习得初探

童艳丽，高春河

混沌学理论视角下的二语词汇习得初探

童艳丽1，高春河2

(1.宁德师范学院，福建 宁德352100;2.北华大学，吉林 吉林132013)

将混沌学理论应用于二语词汇习得研究，扩展了二语词汇习得的研究空间。通过分析混沌学理论与二语词汇习得的相关性，表明混沌学理论对二语词汇习得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和启示作用。二语习得过程中不仅要对二语词汇进行精细加工、反复练习，把握整体、增加维度，而且应重视母语的作用以及二语词汇的文化内涵。

混沌学理论;二语词汇习得;动态研究空间

一、混沌学理论的基本概念

所谓混沌，被誉为“混沌之父”的麻省理工学院(MIT)的E.N.Lorenz教授用混沌这个术语来泛指这样的过程——它们看起来是随机发生的而实际上其行为却由精确的法则决定［1］。Yorke坚持认为混沌一词代表正在成长的确定性无序的整个事业［2］。中国混沌学研究的杰出代表郝柏林院士特别强调混沌的科学含义不是简单的无序，它可能包含着丰富的内部结构［3］。不同领域对混沌的理解也很不相同。但混沌作为一种自然界与人类社会中普遍存在的运动形态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以下主要特征:

(1)动态性:正如Gleick所言，混沌研究是一门关于过程的科学而不是关于状态的科学，是关于演化的科学而不是关于存在的科学［4］。

(2)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非线性的混沌系统对初值具有敏感依赖性，当初值条件发生微小变化，都可能导致整个系统的动荡，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1］。

(3)非线性:混沌学认为事物之间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即不是简单的叠加关系，而是非线性的，所以很容易导致系统趋向复杂并使系统呈现出混沌状态［5］。

(4)复杂性:表示与初始状态敏感依赖性相联系的每一件事［6］。

(5)分形性:是一个几何术语，分形几何的概念是美籍法国数学家曼德尔布罗特提出的，所谓分形就是组成部分与整体以某种方式相似的“形”，或部分以某种方式与整体相似的集。其中自相似性是分形最重要的概念，是指每一局部的形态与整体的形态相似，在一定程度上，部分是整体的再现或缩影［7］。

(6)奇异吸引子:一个动态系统在空间上的运动路径或轨迹称为吸引子(attractor)。简单地讲，吸引子就是用几何图形表现出的系统运动的方式。奇异吸引子(Strange Attractors)指的是任何一个轨迹不会与另一个轨迹重合或相交。它产生的是一种整体类型，局部细节如何表现是无法作出预测的。

(7)自组织性:发生在系统内的大范围的重组和调整反作用产生无序的力量，从而产生新的秩序［8］。

二、混沌学理论和二语词汇研究的相关性

根据混沌学理论，系统的动态过程独立于其物质表现形式，而仅仅依赖于构成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中国科学院前院长周光召在第二次全国科学技术大会上说:“混沌理论是从研究非线性相互作用系统而逐渐发展起来的。”那么作为社会符号的语言系统同样也不是一个自我封闭的符号世界，而是一个开放的、演化的、存在着大量外界干扰的复杂系统。观察语言现象，我们可以说，语言的组织既是线性的，又是非线性的。语音的对应规律是线性的，语言要素的聚合和组合也是线性的，但语言要素组合之后的整体意义发生变化又是非线性的。语音和语法结构在共时系统内多数情况是线性的，而从分布和演化的角度看，多数情况是非线性的。在词汇和语义领域，更多的情况是非线性的［9］。下面运用混沌学的理论来分析一些二语词汇，并试图探索二者的关系，以及浑沌学理论对二语词汇研究的意义。

发展绿色经济离不开完善的经济制度的支持，也离不开长期发展规划的指导。因此，为了推进绿色经济发展，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促进经济社会全面协调绿色可持续发展，应结合东营市实际情况，制定完整的制度和科学的规划。同时要加大监管和处罚力度，各部门应相互合作，建立完整的监察体系，健全考核体制，定期开展全市巡检工作，督促各区县提高绿色经济发展责任意识。

1.动态性二语词汇

在英语中，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副词占词汇的绝大部分。它们是一门语言中的实义词，由于我们可以经常地在这类词中加入新词，故而它们也称为开放性词类或动态性词类。词汇的动态性和词汇的发展变化联系在一起。例如:新词的增加:walkman bullet train;词的废弃:读莎士比亚的任何作品都会很快发现在英语中很多词已经废弃了。下面这些摘自《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词已经从英语中消失了。如:beseem→to be suitable wot→to know;词义的变化:silly过去在古英语中表示“幸福”，到中世纪英语时开始表示“单纯得有点傻”，现代英语中才表示“愚蠢的”。

二语词汇的这些变化是由于科技的迅速发展、社会和政治的变化及政治的需要、记忆经济性以及省力原理，当然还有一些难以捉摸的因素有待进一步研究。通过二语词汇的这些变化，我们可以理解二语词汇的动态性和混沌学理论的动态性特点是一致的，它是一个开放的、演化的、存在着大量外界干扰的复杂系统。

2.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

根据混沌学原理，一个初始条件在发展过程中由于内部的随机性或外部因素的干扰，可以影响后续过程的大范围变化［10］。我们以二语词汇中修辞为例，通过修辞中的“借代”和“委婉”可以理解混沌理论中随机性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变化，即与确定性语言行为相对的随机现象的修辞效果。

借代(Metonymy)，也称换喻，在英语中是一种使用范围很广的修辞格。Metonymy一词来源于希腊语，意为“名词的变换”(a change of name)。例如，The kettle is boiling，实际上指的是The water in the kettle is boiling即容器the kettle用来借代内含的物质water。借代辞格不仅能把好几个词的意义凝聚起来，集中于一个单词或一个短语之中，而且能利用人名、动物名、职业或名胜古迹等多种喻体形成比喻。因此，恰当地使用借代可以丰富表达方式，使语言简洁、生动。因此，“metonymy”本质上是具有随机性的。

委婉语(Euphemism)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代码，具有表述内容的禁忌性、表述形式的含蓄性、表述手段的语义不确定性等特点，广泛存在于英汉两种语言中。如同机器运转中的润滑剂，委婉语使语言交际变得顺畅、滋润，减少了生硬的摩擦和可能的误解。比如作为交际策略，经济、政治等领域常用到“Euphemism”，例如:“economic thing”可能指 slump or recession or depression.“mad”意为“mentally handicapped”。实际上，“economic thing”的含义要根据具体情境来定。“Mentally handicapped”并非真正疯狂之意。

虽然混沌要求非线性，但非线性并不保证有混沌。因此，在英语修辞中，并不是所有复杂现象都被认为是随机性或不可预测性。借代和委婉语具有确定性和随机性的特征，有可能存在一些违背确定性的语言现象的随机现象。借代的表达并不带有表达内容本身的意思，因此是无序的。委婉语有确定性，因为它在尴尬或不愉快的场合都会运用一些含蓄的语言。然而，这些语言的所指都是随机可变的。

二语词汇的非线性在语言的历时变化中表现得非常明显。当多个相似的新的词汇诞生时，哪一种形式会最终为语言系统所接受是不可预测的。由于不同的说话者在表达相同的意义时会使用不同的形式，语言可能会显现出混沌状态。再者，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也是非线性的，学习者不是完全掌握一部分词汇之后才开始学习另一部分。实际上，在学习过程中充满了波峰波谷，进步后退。

4.复杂性

二语词汇的复杂性表现在习得过程中，许多因素相互作用，如年龄、天赋、动机、态度等社会心理因素、性格因素、认知方式、学习策略、兴趣、性别等。但是，母语对学习者存在很大的干扰。因为学习者对母语具有语言归宿感，那么二语词汇的习得必然对它存在很强的敏感依赖性。再者，就二语词汇而言，它的意义也很复杂，词汇虽然有一个基本意义，但是在这个基本意义的周围还有许多附加意义。同一个词，对不同的民族，不同的阶层，甚至是不同的人，会有细微的差别，而这种差别往往又是表达的重点所在。

5.分形性/自我相似性

所有的奇异吸引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几何形状在几何上称为不规则碎片(fractal)。不规则碎片在不同等级层次上具有自我相似性。如树，它的不同等级层次——树(tree)、枝杈(branch)、细枝(twig)、树叶(leaf)，都具有相同结构的类型。又如齐波夫(Zipf)词频与词级定律。根据该定律，一个具体文本中的相对词频(word frequency)与词级(word rank)r成反比(r是当一种语言中逐渐下降的频率排列时的第r个词)。也就是说，如果一个词在一种具体语言中拥有一个具体的词频和词级，那么它在那种语言的任何一个具体文本中也反映出相同的词频和词级。我们在齐波夫定律中看到了语言中存在的等级(scale)自我相似性。

6.奇异吸引子

二语词汇的变化总是在奇异吸引子中发展。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中，两个最重要的奇异吸引子是“靠传统”和“找信息”。靠传统是保持传统的、稳定的词汇。找信息是趋向新出现的，带有新的信息的词汇。新的现象首先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新现象一般表示大量的新信息。语言的大部分是处在传统和信息中间，因为这中间部分不带什么新的信息，即不是基础性的传统，否则变成很快过时的时髦词汇，而且这两个都从语言中慢慢失踪。

7.自组织性

词汇系统，语言系统自身又具有自组织性。当一种旧的平衡被打破时，系统总是借助内外的能量进行调节，使平衡破缺趋向新的平衡。这种新的平衡会吸纳平衡破缺中与原有平衡里的许多要素，使新的平衡更为复杂。这种平衡破缺有时具有很强的顽固性和变异性，致使新的平衡状态的模型不可预测。以“洋泾浜语”和“克里奥尔语”为例，洋泾浜语是将几种语言混合或者融合在一起的一种特殊语言变体，它是由操不同语言的人为了有限的目的，如贸易而使用的语言。洋泾浜语词汇通常有限而且简单，曲折变化、性和格消失，语法结构极其简单。当一种洋泾浜语成为某一言语社区的主要语言，并且由该语言社区的孩子习得作为本族语时，它就成为了克里奥尔语。最初的洋泾浜语的结构得以扩展，使其能够执行新的功能。尤其词汇被极大地丰富，新的句法—语义概念也得以发展。

三、混沌学理论对二语词汇习得研究的启示

作为语言系统的子系统的二语词汇系统，是一种复杂、非线性系统。混沌学理论可以在加深对二语词汇习得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

1.母语在二语词汇中的作用

因为学习者对母语具有语言归宿感，那么二语词汇的习得必然对它存在很强的敏感依赖性。不同熟练程度的二语学习者可以有不同的有效习得二语词汇的方法。虽然大量的目的语输入对改进学习者熟练程度有所帮助，但在初级阶段，为了能够用目的语进行阅读，应通过学习者母语建立足够的词汇量，不能过分简单地强调习得二语时母语的消极作用。

2.在跨文化的视角下习得二语词汇

就二语词汇而言，它的意义也很复杂，词汇虽然有一个基本意义，但是在这个基本意义的周围还有许多附加意义。同一个词，对不同的民族，不同的阶层，甚至是不同的人，会有细微的差别，而这种差别往往又是表达的重点所在。因此，二语学习者充分了解不同的民族文化更有利于二语词汇的习得。

3.精细加工和反复练习

因为混沌系统对初始条件具有敏感依赖性，起点相同的动态系统的运动轨迹，以后会在指数上发生分离。因此，细节往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中就要精细加工和反复练习。精细加工指的是针对一个词条做最大数量的相关连接，除外，人们还需要对它进行反复练习，加以巩固。反复练习会促进词汇项目的激活程度。假如一个词汇项目在其激活程度即将下降之前又被重新激活，那么这次的重新激活便显得更加有效。当反复练习以逐渐增加的时间间隔发生时，二语学习者就会获得最理想的学习效果。

4.把握整体

在关注细节的同时，不应忽视整体，因为复杂、非线性系统整体的表现，不是建立在任何一个单个成分的表现基础上。二语学习者应该明确地注意到与词汇项目相关的所有特征，包括从词汇的正确拼法和韵律到其句法和句意特征等等。当词库被视作一个所有词汇项目都可以在内产生相互连接的网络时，精细加工，或者说新信息与学习者已有的旧知识之间的相互连接，便能够得到最好的阐释。

5.增多维度

二语词汇习得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受很多因素影响，其研究应充分考虑各种制约因素。如:母语干扰或母语迁移;情感因素;真实的语言环境;文化迁移;输入和输出;正确对待学习中出现的错误等。只有提高研究的多维性，才能使二语词汇习得研究的理论更为完善。

四、结束语

混沌学理论被应用到语言研究中，为语言研究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本文运用浑沌学理论对二语词汇进行研究。我们相信，将混沌理论作为理论基础引入二语词汇习得领域研究会引起更多学者的重视，研究的相关内容也会越来越广泛和深入，为二语词汇习得研究增添更广阔的动态研究空间。二语词汇习得的研究应该紧跟语言学理论研究的最新步伐，将词汇习得研究和混沌学理论发展前沿紧密相连，用词汇习得的研究成果指导二语学习者的词汇学习和词汇教学实践。

［1］Lorenz E.N.Irregularity:a Fundamental Property of the Atmosphere.Tellus，1984，(36A):98 －110.

［2］James A.Yorke＆ Tien-Yien Li.周期三意味着混沌［J］.美国数学月刊，1975，(1).

［3］郝柏林.自然界中有序和混沌［J］.百科知识，1984，(1).

［4］Gleick James.Chaos:Making a New Science.New York:Viking Penguin，Inc.，1987.

［5］David.Non-linearity and the Observed Lesson.ELT Journal，2002，(1).

［6］Larsen-Freeman，Diane.Chaos/Complexity Science and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Applied Linguistics，1997，(18):141－165.

［7］Mandelbrot Benoit，The Fractal Geometry of Nature，San Francisco:Freeman，1997.

［8］Prigogine ＆ Stengers.Order out of Chaos，1985.

［9］张公瑾.浑沌学与语言文化研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5.

［10］普里戈金.从混沌到有序［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Preliminary Study of L2 Vocabulary Acquisi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aos Theory

TONG Yan-li1，GAO Chun-he2
(1.Ningde Normal University，Ningde 352100，China;2.Beihua University，Jilin 132013，China)

Applied to the Second Language Vocabulary Acquisition，Chaos Theory extends the study space of Second Language Vocabulary Acquisition.By analyzing the correlation of Chaos Theory and Second Language Vocabulary Acquisition，it indicaties that chaos theory has very important contribution such as application value and inspiration to Second Language Vocabulary Acquisition.During the acquisition，we should not only finely process and repeatedly practice second language vocabulary，grasp the whole and increase the dimension，but also pay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the mother tongue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s of second language vocabulary.

chaos theory;L2 vocabulary acquisition;dynamic research space

H0－0

A

1001－7836(2012)05－0148－03

10.3969/j.issn.1001 －7836.2012.05.060

2011－11－06

2011年福建省教育厅B类社科研究项目(JB11284S)

童艳丽(1974－)，女，山西原平人，讲师，硕士，从事语言学研究;高春河(1954－)，男，吉林吉林市人，教授，从事语言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