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帝国主义共谋后的文化霸权主义
——以《简·奥斯丁与帝国》为例

2012-04-12 10:44张璐燕
山东社会科学 2012年2期
关键词:赛义德曼斯菲尔德奥斯丁

张璐燕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610064)

文化与帝国主义共谋后的文化霸权主义
——以《简·奥斯丁与帝国》为例

张璐燕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610064)

《简·奥斯丁与帝国》是赛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论断的缩影。其间,赛义德不仅赤裸裸地抖出了文化与帝国主义共谋的实质——文化霸权主义,而且动摇了帝国主义领域中经济独断论的局面。赛义德对文化与帝国主义共谋关系的批判,对后殖民主义的发展具有决定性的影响。赛义德用对位阅读的方法考察西方文化,发现了“地理、空间视角”、“帝国主义意识形态”以及某个特指名称的“表意力量”。赛义德后殖民批评理论的独特视角,揭示了欧洲文化与帝国主义互为影响的事实,呈现了帝国文化与殖民地文化的互存共栖。

文化与帝国主义;叙事空间;表意力量

《简·奥斯丁与帝国》是美国著名后殖民理论批评家爱德华·W·赛义德撰写的文章。赛义德出生于耶路撒冷,他以小难民的身份颠沛流离于埃及、黎巴嫩和英国,他的青少年时期是在殖民教育的阴影中度过的。这种流离经历与欧洲学识,加上他挥之不去的难民情结,最终构成了他发起后殖民批评的背景条件和研究欧洲文化的独特视角。赛义德凭借“三重背景”的知识分子身份,以解读欧洲经典小说——《曼斯菲尔德庄园》为例,并且通过对位阅读法,向世人展示了后殖民批评理论中一个很重要的观点:欧洲文化与帝国主义之间是共谋的关系;简·奥斯丁与众多欧洲小说家的小说文化是帝国文化霸权的直接推行者。

一、文化与帝国主义

“文化”与“帝国主义”之间的交织,是赛义德提供的一个全新“视界”。在这个视界中,我们领略了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复杂关系;我们感受到了小说在帝国主义意识支配下的深层意味;也明白了文化霸权主义实质上是“文化”与“帝国主义”共谋关系的最终表现。

1、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复杂关系

在《简·奥斯丁与帝国》的开篇,赛义德就明确提出了文化与帝国主义的概念。“文化也许对帝国使命观念进行了抵抗,但是主要的文化思想部门并没有大力支持这种抵抗。……我不是说19世纪早期欧洲文化的主要事情是它引起了19世纪后期的帝国主义,我也并不是暗示欧洲的前殖民地世界的所有当代问题都应该谴责欧洲。”①[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7页。赛义德认为:“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关系不是一个简单命题,“文化”与“帝国主义”之间既不是“抵抗”也不是“引起”。

西方文化基于某种民族优越感,力图确立起以西方文化价值为主导的价值、伦理共识,以便建立起有利于实现自身利益的社会秩序,从而凸显帝国主义的意识形态。赛义德写道:“为什么这里的神圣义务到了那里就不再是神圣义务?这些问题只有从牢固建立在一整套特殊的道德、经济以及形上学规范之上的文化角度才能得到充分的理解,这一套规范赞同在本土或欧洲建立良好的秩序,但是否认域外有建立同样秩序的权利。这样说也许显得乖谬或极端,可是我认为道出了欧洲的某种福祉和文化身份与帝国对海外番邦的苛刻

2、文化通过小说的势力表现帝国主义情节

赛义德在提出了文化与帝国主义是有关系的论证之后,以欧洲小说为例,进一步向我们证明了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关系。赛义德在其《文化与帝国主义》中曾表明,将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这一普遍性的文化形式作为切入点来研究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关系是最合适与恰当的。赛义德通过对欧洲经典小说的大量阅读,指出:“向殖民地移民”是许多作家小说创作中非常流行的观念和形象。赛义德认为小说的产生与西方帝国主义霸权有着密切的关系,他寻找每一部小说中海外领域出现的意义,从中发现了海外领域与国内控制之间的关系,小说成为了赛义德眼中帝国扩张和迁移的实际叙述。

一般读者和研究者只注重小说文本的叙事形式,却无心与无意把这种叙述形式与帝国关联起来。而赛义德却声称:“国家就是一种叙事。叙事模式的形成及其阻止他人叙事的方式,对于帝国主义至关重要。”②赵一凡:《从卢卡奇到赛义德——西方文论讲稿续编》,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783、782页。

小说文本的呈现与叙述结构的搭建完全来自于作家的知识系统,而作家的知识系统不仅掺杂主观意识,而且离不开世俗的权利背景。据此,赛义德认为:帝国主义向各大陆送去士兵、商人、罪犯、探险家。他们各自以其充满欲望的叙事,去描述海外世界。这些叙事“彼此冲突或补充”。由于权力整合,“他们的话语和意图,逐步汇成新的领土,并把它们变成了家园”。③赵一凡:《从卢卡奇到赛义德——西方文论讲稿续编》,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783、782页。

3、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实质

赛义德最终向我们揭示了“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共谋关系,实质上就是文化霸权主义,就是强势民族文化对弱势民族文化的侵略。赛义德把文化与帝国实践直接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他认为是欧美民族文化中的欧洲中心主义或者说东方话语鼓励、保证了西方人对帝国的接受,使帝国成为可能。从这种意义上看,文化是与经济、政治同等重要的决定性的活跃因素。赛义德指出“文化”与“帝国主义”是两个彼此影响、彼此作用、互不可缺的因素。在欧洲小说中所表现的欧洲文学、文化已俨然成为一种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就是:文化与殖民权利形成了自然而然的共谋关系。

二、《曼斯菲尔德庄园》与帝国主义

赛义德之所以以《曼斯菲尔德庄园》为例,来进一步阐释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关系,是因为《曼斯菲尔德庄园》是奥斯丁所有小说中意识形态和道德认同最详尽的一部。奥斯丁的所有小说都是表达一种“可以争取的生活品质”,包括金钱、产业、道德差别、各得其所的选择以及包含着阶级差别的语言。作为英国浪漫主义时期的女作家,简·奥斯与同时期作家相比,并没有非凡的社会经历和海外冒险经历,她生活圈子狭小,作品多是以少数人物的家庭生活和男女情感纠葛而见长。表面看来简·奥斯汀的小说,只是“情感”系列中的“感情捍卫者”,她的作品内容似乎从不涉足社会思想政治意识,从不突显霸权与帝国。然而就《曼斯菲尔德庄园》而言,需要说的东西远不止这些,总体来说,“奥斯丁的前帝国主义小说为帝国主义扩张提供的理论基础也许比乍看上去复杂得多。”④[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7、110页。

《曼斯菲尔德庄园》情节简洁,主要展示了女主人公范妮·普莱斯的情感生活历程。范妮是一个寄养在亲戚家的小姑娘,她曾经胆小怕事、不善言谈、不谙世事,常被他人嘲笑使唤,但后来范妮成长为一个有主见、重感情、谙世事、品质端正的大姑娘,最终与自己一直喜欢的庄园二少爷埃德蒙·贝特伦结婚,获得了自己理想的爱情生活,并继承了庄园的财产,成为了庄园的精神主人。此外,围绕这个主线索,作者还讲述了曼斯菲尔德庄园上其他几对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然而,若是我们跳出这些美丽的爱情故事的圈子,从后殖民文化理论的视角对其进行剖析,就会发现,在这些美丽的爱情故事背后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帝国主义思想的暗流。正是赛义德借助后殖民理论帮助我们发现了《曼斯菲尔德庄园》的历史性、政治性意义,也帮助简·奥斯汀提升了她看似简单实则深奥的帝国意识。

1、小说的叙事空间是——强调地理空间视角

人们通常把小说的结构,看成是由时间支配的产物,却忽略了小说中地理位置的支配功能和诉说功能。赛义德在分析《曼斯菲尔德庄园》时,特别引入了“态度与参照结构”这个概念,他认为正是这一概念把个别作品与官方的帝国主义意识形态联系了起来,同时也把个别作品结成一个整体。“‘态度与参照结构’指现代的欧洲小说,尤其是英法美三国小说中大量存在描写地理空间、特别是海外世界的现象,而且小说家常把宗主国的发展、主人公的境遇变迁与海外或边缘某个地区联系在一起。赛义德指出,这些帝国空间的参照是与帝国态度(统治、占领、利益、强化、适者生存等)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小说正是通过这一空间参照培养及传播帝国思想、影响帝国历史的形成与发展。”①皮海兵:《共谋:文化与帝国主义——〈赛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解读》,《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2期。简·奥斯汀在《曼斯菲尔德庄园》中展示范妮这个人物时,从来没把她与“安提瓜岛”直接联系过,但实际上,范妮的女主人命运与“安提瓜岛”的海外控制是密切相关的。赛义德非常注重“空间”、“地理”,他认为在英国文化中,在斯宾塞、莎士比亚、笛福和奥斯丁身上都会发现一种“一贯的关注”,这就是“把社会和需要所授权的故事空间”安排在英国和欧洲,然后,通过编排、设计动机和故事的发展把遥远的和边缘的世界联系起来。“我们诚然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曼斯菲尔德庄园》牵涉到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空间移位,而这种事情以前也莫不如此,但是外甥女范妮·普莱斯是在小说结尾时才成了曼斯菲尔德庄园的女主人。这个地方本身只是奥斯丁关注的中心点,由此横跨半个地球、两个大洋、四个大洲。”②[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1、112、115、114、115、116、117页。⑦赵一凡:《从卢卡奇到赛义德——西方文论讲稿续编》,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783页。

赛义德对简·奥斯丁的《曼斯菲尔德庄园》的解读和分析,不是从故事人物或情节开始,而是从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视角——“故事的空间”入手的,对作者在小说中顺便提及的一个地名——“安提瓜岛”,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维系贝特莱姆一家生活的物质来源是他们在安提瓜岛的地产。奥斯丁隐约地向我们展示着两个看似分离、实则交汇的空间联系。在这两个遥远的空间中,一个空间对另一个空间越来越重要,然而在这两个过程中,简·奥斯丁试图以教育、以婚姻、以家族为名,“表现出一种无比强劲的势头,我们可以称之为地理和空间大清理。”③[英] 弗朗西 斯·马 尔赫恩:《当 代马克 思主义 文学批 评》, 北京大 学出版 社2002年 版,第111、112、115、114、115、116、117页。

2、小说中处处显现的帝国主义意识形态

赛义德提出了“地理”“空间”体系概念,对此并进行了耐人寻味的探讨。在他看来,这个“体系”有时是隐性的,有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正是这个体系把一些本来没有什么联系的作品“贯穿”起来,而贯穿它们的就是“官方帝国主义的意识形态”。“在奥斯丁的小说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作者将家庭权威与国际权威综合在一起,表明与委任、法律和礼仪等更重大的事情相联系的价值必然深植于实际领地的掌握和统治之中。拥有和统治曼斯菲尔德庄园就是拥有和统治与它相联系的帝国地产,她对此比大部分读者看得更清楚。”④[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1、112、115、114、115、116、117页。“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曼斯菲尔德庄园》的最后一章可以阐释为理想英国秩序的一种完全不自然的(至少是缺乏逻辑性的)结尾。”⑤[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1、112、115、114、115、116、117页。赛义德认为,奥斯丁的“帝国意识”蕴涵在她的文字中。“她比康拉德或吉卜林更经常和随意地受到帝国意识的影响……她绝不是仅仅描绘和阐明家庭之事的小说家,她把轻描和重绘不可思议地结合起来,表明她认为帝国对于国内局势是非常重要的。”⑥[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1、112、115、114、115、116、117页。

同时赛义德也试图通过等级与道德来说明这种意识形态的强势。以《曼斯菲尔德庄园》为例,赛义德解析如下:1、国帝对海外的控制,造成小说社会等级。波特兰公爵的财产,在庄园的静谧秩序中得以延伸。2、这一空间反过来加强了家庭、财产、国家秩序。小说中的其他人被迫认同秩序,并在婚姻与家政方面保持相应的道德。那个遭人白眼的穷侄女范妮,也因接受这一秩序,最终成了庄园女主人。3、奥斯丁称《庄园》是一部“关于等级的小说”。赛义德认为她以一种“精雕细琢的叙事话言”,反复肯定等级秩序。故此,大英帝国拥有了一套可以输出的价值。⑦

3、揭示“安提瓜岛”的“表意力量”

赛义德用他的“对位阅读”批评方法去考察小说,将文本中只起暗示作用的“安提瓜岛”进行“延伸”和“挖掘”,发现其不仅成为了“决定文本意识形态的主要因素”,而且还很容易从文本中获得“帝国主义”所要表达的信息要素,而且只要我们联系“帝国主义”这个背景,小说中的“道德地理”“空间位置”在文本中和文本外的重要意义就更为显而易见。“根据奥斯丁的意思,不管英国的地方如何与世隔绝(例如曼斯菲尔德),都离不开海外的给养。”⑧[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1、112、115、114、115、116、117页。“托玛斯爵士不在曼斯菲尔德庄园,但是我们也从未看见他在安提瓜岛,小说中若干次提到他在那里,每一次都对英国发生的事情具有绝对的象征意义。”⑨[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1、112、115、114、115、116、117页。“安提瓜岛”这个地方在《曼斯菲尔德庄园》的整个叙述中,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提及的:托玛斯爵士在英国的需要与在加勒比海地区的逗留往往是不期而遇的;托玛斯爵士家族的兴衰与荣辱也是隐藏在海外殖民领域收入背后的;包括范妮隐隐觉察到的“遥远的舒适与未来”,这些指涉都代表着“域外”的某种重要东西,这些“域外”的表征尽管使人感到渺茫,但它仍然指涉着一段复杂而丰富的历史。《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的贝特莱姆一家、普莱斯一家以及作者奥斯丁本人也许从未认识到类似“安提瓜岛”这样的表意所产生的力量,但是“安提瓜岛”的出现就如同“第三世界”的出现,它的政治意味和历史地位都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读者必定能领悟到“安提瓜岛”在奥斯丁笔下的道德力量。赛义德认为:“道德实际上不能与它的社会基础相分离,因为直到小说的最后一句话,奥斯丁都在肯定和重复贸易、生产和消费的一种地理过程,他们都先于道德,支撑道德,保证道德。”①[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9、120、121页。如果没有奴隶贸易、糖业和殖民地种植者阶级,就不可能有贝特莱姆一家的富足生活和社会地位。“托马斯爵士”是18世纪和19世纪中一类人的代表,读者对他们并不陌生,他们知道资本、阶级在本国政治、道德、世俗以及其他许多公共领域中的巨大影响。

想到“安提瓜岛”对于“曼斯菲尔德庄园”的存在意义,我们就能想到小说对后来英国历史的某些预示。《诺斯特罗莫》中查尔斯·戈尔德的圣托姆矿的预示;福斯特的《霍华德别墅》中威尔科克斯的英帝国橡胶公司的预示;《远大前程》中某个遥远的藏宝之地的预示。这些涉足、谈论、描述或赞美,都是为了国内的利益,为了本土宗主国的利益。“‘安提瓜岛’比较明确地划出了威廉斯所称的提高家政水平的外部界限,或隐约暗指攫取海外支配权的同业冒险,以开辟本土财富的源泉,或指涉一种历史感性,不仅包括礼仪规矩,而且还有观念的竞斗、与拿破仑法国的斗争以及对经济和社会巨变的意识。”②[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9、120、121页。

《曼斯菲尔德庄园》这一类著作,使得“奴隶制和帝国从旧的垄断种植制度中直接扶植和巩固了资本主义及其强有力的意识形态体系,意识形态与实际经济利益的原初联系也许已经过去了,但是它的影响延续了几十年。”③[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9、120、121页。建立在某种利益之上的观念,虽然利益有可能被摧毁,但观念上的意识形态还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代替利益来主导历史的发展和政治的走向。

三、赛义德的后殖民理论视角

在《简·奥斯丁与帝国》这篇评论中,赛义德采用“对位阅读”法,从文学与地理、帝国与意识、文化与他者的多维视角,对19世纪英国小说家简·奥斯丁的小说《曼斯菲尔德庄园》进行了文本细读,为我们透视出后殖民批评视野中别样的文学景观。赛义德的文化政治批评理论——后殖民文化理论的主要特征,就是从文化和政治的批评角度,去分析文化文本和社会文本,强调政治和社会意识与文学艺术研究的关系。赛义德基于这种“批评”观,探讨了西方帝国主义的扩张与文化历史之间的必然联系,分析并阐述了“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共谋”关系。赛义德认为小说作为重要的文化形式,是后殖民主义话语和霸权意识表述得最充分的领域。小说中既有丰富的人物形象,也有曲折的故事情节,因为小说内容涉足领域很广,所以它的折射点也足以反映它所承载的那个社会和时代的意识形态。因此赛义德从欧洲经典小说——《曼斯菲尔德庄园》入手,以“对位阅读”和“细读”的方法,给予我们启示:在阅读一个文本时,必须开放性地理解“写进文字的东西”以及“被作者排除在外的东西”,也就是在文化形成过程中“引起”或“抵抗”帝国主义的过程。赛义德通过“对位阅读”的方法,从政治文化的角度对文本进行解读,发现了文本中的“地理、空间视角”以及与文本构成语境相结合的“帝国主义意识形态”。赛义德通过“细读”发现了“安提瓜岛”所透视的文本属性与文化生产的关系,并对其中所产生的“表意力量”加以历史文化的观照,最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方法论体系。赛义德比简·奥斯丁本人更了解《曼斯菲尔德庄园》所投射的“殖民主义”与“文化霸权主义”,后殖民文化批评理论超越了我们从一般意义上所理解的文学研究的范围和范式,赛义德不愧为真正的文化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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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145[2012]02-0103-04

2011-10-23

张璐燕,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生,新疆师范大学讲师。而审慎的征服之间的联系。”①[英]弗朗西斯·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7、110页。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欧洲文化只承认自己的好恶倾向,并且总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统治帝国在遥远的属地。

(责任编辑:蒋海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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