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晓静
(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 400715)
《草堂诗余》在清初的接受与批评
焦晓静
(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 400715)
《草堂诗余》是一部“重北宋、轻南宋”,独尚绮艳婉丽词风的一部词选,在流传中享有盛名,尤其在明代流传甚广,对明代词风、词学观念产生了深刻影响。清初承袭明代词风、词学观念之影响,且为反拨明末淫靡词风,《草堂诗余》在清初一时被重新接受。但由于《草堂诗余》取径狭隘,以绮艳婉丽为词风本色,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晚明淫哇之风,但最终无法避免流入淫靡,且受当时社会情况、清廷文化政策之影响,《草堂诗余》受到了批判,乃至最终摒弃。
草堂诗余;清初;接受
《草堂诗余》是一部南宋书坊商人根据当时市井选歌说唱需要而编辑的词选,当初选词的目的是为了应景应时酬醉歌唱之用,所选词也都是当时最流行的作品,以苏东坡、秦少游、柳首卿、周美成四家的词最多。《草堂诗余》在流传中一直享有盛名,毛晋曾说:“宋元间词林选本,几属百指,惟草堂一编,飞驰几百年。凡歌栏酒榭,然而竹之者,无不扮牌雀跃,及至寒窗腐儒,挑灯闲看,亦未尝欠伸鱼皖,不知何以动人一至此也!”。[1]670及至明代,《草堂诗余》繁盛流行情况非其它词选可比,当时书商竞相刊刻,今存的明本《草堂诗余》就有35种之多,[2]91对明代词学思想产生了重大影响。降至清初,词坛出现新的气象,但词风和词学观念在很大程度上受明代影响。王昶《词雅序》言:“国初词人辈出,其始犹沿明之旧。”[1]789任何文学样式的发展都离不开所处的社会环境、时代,明清易代,随着社会环境、士人心态的改变,词风和词学观念发生变化也是必然的,这就造成了《草堂诗余》在接受的同时隐含着批评,并最终被摒弃。
《草堂诗余》在明代流行甚广,清初承袭明代词学词风,《草堂诗余》对清初也产生了很大影响。清初著名词人尤侗“《百末词》,自以为《花间》、《草堂》之余。”[3]1533邹祗谟和王士祯顺治十七年在扬州同操选政,成《倚声初集》一书,公开宣称其宗旨就是为了“续《花间》、《草堂》之后,使夫声音之道不至湮没而无传。”[4]164
王士祯词话《花草蒙拾》,序云:“往读《花间》、《草堂》,偶有所触,辄以丹铅书之,积数十条。程邨强刻此集卷首,仆不能禁,题曰《花草蒙拾》。盖未及广为扬搉,且自愧童蒙云尔。”[3]673可见,王氏学词和论词最初是从《花间》、《草堂》入手,因此屡赞《花间》、《草堂》之妙,其词话云:“或问《花间》之妙,曰:蹙金结绣而无痕迹。问《草堂》之妙,曰:采采流水,蓬蓬远春。”[3]675邹祗谟为王士祯词集作《衍波词序》曰;“盖闻之弇州曰:‘《花间》者世说之靡也;《草堂》者,文选之变也。’而余以为不然。《花间》句雕字琢,调或未协,句无不致,是昌谷之靡也。《草堂》音协调流,句或未妍,体无不秀,是西昆之变也。至所云字必色飞,语必魂绝,则美出自然,诚非缘借矣。”可知,邹祗谟对《草堂诗余》持肯定接受之态度。“记壬戌灯夕,与阳羡陈其年、梁溪严荪友、顾华峰、嘉禾、朱锡鬯、松陵、吴汉槎数君同饮《花间》、《草堂》。……数人之于词,亦有不同:梁溪圆美清淡,以北宋为宗,陈则颓唐于稼轩,朱则湔洗于白石。”[1]546词人中有后世称为阳羡派宗主的陈维崧、浙西派领袖朱彝尊,还有严绳孙、顾贞观、吴兆骞等人。陈维崧鼓吹豪放,以辛弃疾为宗;朱彝尊倡导清雅,极推姜夔、张炎。虽如顾贞观、陈维崧、朱彝尊等后来对《草堂诗余》进行批评,但可知这些人早期也接受了《草堂诗余》的影响。如张其锦所言:“我朝斯道复兴,若严荪友、李秋锦、彭羡门、曹升六、李耕客、陈其年、宋牧仲、丁飞涛、沈南淳、徐电发诸公率皆雅正,上宗南宋。然风气初开,音律不无小乖,词意微带豪艳,不脱《草堂》前明习染。”[1]574可知,《草堂诗余》对清初词风影响的普遍和深远。
《草堂诗余》在清初之所以仍有较大的影响,原因有二:
1.清初受明代词学观念和词风的影响。清初词家承袭明人观念,严守诗词之辩。清初梁清标在《扶荔词序》中云:“诗尚沈雄,忌纤靡;词贵清婉,戒浮腻。较然分途,若枘凿然,此诗之不可类乎词,犹词之不可似乎诗也。”[5]显然持的是“诗庄词媚”的认识。周焌圻《骚余胜录》卷四:“词与诗相近而却相反。词中佳句入诗则纤佻,诗中警句入词则笨拙。唐宋以来,优于诗者每短于词,优于词者每绌于诗,由体派之不同也。词中妙处不过“清新委婉”四字尽之。”清初同明代一样,多视词体为“小道”、“小技”,持诗言志,词言情的观念。陈子龙在《幽兰草·题词》中言:“吾友李子、宋子,当今文章之雄也。又以妙有才情,性通宫徵,时屈其班、张宏博之姿,枚、苏大雅之致,作为小词,以当博弈。”词为“小道”之观念可见。《草堂诗余》风格推崇绮艳婉丽,是清初词人心目中词体的典范、本色当行的代表。清初词风沿明代余脉,以艳冶为尚。如沈雄在《古今词话》中评沈谦词:“家去矜诸词,率从屯田待制浸淫而出,言情最为浓挚,又必欲据秦、黄之垒,以鸣得意。”显然,沈谦词主北宋之旨,追求艳丽绮靡的词风。彭孙遹有“艳词专家”之称,董以宁称其“善写闺襜之致力”[3]685,《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批评其为“曲传艳态,无微不至,谓之词妖”。其他诸人也是如此,可见他们受明人之影响。重视词作的言情特质、婉丽风格,自然会肯定以婉约为正、以闺阁情事为主旨的南唐、北宋词,进而也会接受《草堂诗余》。
2.清初对晚明淫靡词风的反拨。明代词发展至中晚明,流弊渐生,词学宗风倾颓,在此形势下,清初词家寻求“词统”,重举“花间”、“草堂”,标举南唐、北宋之旨,以实现对晚明淫靡词风的反拨。邓汉仪云:“……而今人顾习山谷之空语,效屯田之靡音,满纸淫哇,总乖正始。此其理未辨而伤于世道人心者一也。温、李厥唱风格,周、辛各极才情,顿挫淋漓,原同乐府;缠绵婉恻,何殊国风。而摭拾浮华,读之了无声气,强填涩语,按之几欲昼眠,此其体未明而有戾于《花间》、《草堂》之遗法者一也。”[5]这里邓氏认为淫靡的词风背离了《花间》、《草堂》,而对其重新标举,是可以反拨明末词风的。他的论点代表了此一时期许多词学家的认识。追摹晚唐、五代、北宋风格成为清初一时的风尚。北宋词风及北宋词人的词学观念对清初词学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如在陈子龙《幽兰草·题词》中言:“晚唐语多俊巧而意鲜深至,比之于诗,犹齐梁对偶之开律也。自金陵二主以至靖康,代有作者,或秾纤婉丽,极哀艳之情;或流畅淡逸,穷盼倩之趣。然皆境由情生,辞随意启,天机偶发,元音自成,繁促之中尚存高浑,斯为最盛也。南渡以还,此声遂渺。”此处陈子龙主张词应:“境由情生,辞随意启,天机偶发,元音自成”,追求纯情自然的“高浑”之格,受北宋词风、词学之影响可见一斑。在唐宋词选中,《草堂诗余》是历代流行的一部,其在清初一时能够普遍接受,不仅因为其“轻南宋、重北宋”的取向,也因为较其它词选,如况周颐在《蓼园词选序》中言:“以格调气息言,似乎《草堂》尤胜。中间十之一二近俳近俚,为大醇之小疵。自余名章俊语,撰录精审,清雅朗润,最便初学。学之虽不能至,即亦绝无流弊。于性情,于襟抱,不无裨益,不失其为取法乎上也。”虽对《草堂诗余》不免拔高,但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了《草堂诗余》自身的优点。
之前,词人对《草堂诗余》接受的同时就有一部分人对其进行反思和批评。广陵词派王士祯、邹祗谟虽宣称《倚声初集》宗旨是“续《花间》、《草堂》”,但对所选词人词作的评价却不单单以《花间》、《草堂》为标准,他们肯定南宋词的地位。王士祯分析南宋词的长处:“宋南渡后,梅溪、白石、竹屋、梦窗诸子,极妍尽态,反有秦、李未到者。虽神韵天然处或不及,自令人有观止之叹。”[3]682邹祗谟对南宋词持与王士祯类似观点,在《倚声初集序》中曰:“南宋诸家,蒋、史、姜、吴,警迈瑰奇,穷姿构彩,而辛、刘、陈、陆诸家,乘间代禅,鲸呿鏊掷,逸怀壮气,超乎有高望远举之思。譬诸篆籀变为行草,写生变为皴劈,而云书穗迹,点睛益颊之风颓焉不复。非前工而后拙,岂今雅而昔郑哉!”[4]166邹祗谟批评专崇南唐、北宋之论,赞赏南宋各具特色的词家。这里,对重北宋、轻南宋的词学观念进行了批评,这是间接对《草堂诗余》在一定程度上的批评。不仅如此,其于《草堂诗余》所独尚的绮艳婉丽词风之外,肯定了豪放词的价值。王士祯云:“词如少游、易安,固是本色当行,而东坡、稼轩以太史公笔力为词,可谓振奇矣。自是天地间一种至文,不敢以小道目之。”[6]136这里,王士祯于本色当行的秦观、李清照之外,肯定了以苏东坡、辛弃疾为代表的豪放派独特的艺术价值。邹祗谟对豪放词的价值也作了充分肯定,批评非议豪放词的论词者:“稼轩之词,胸有万卷,笔无点尘,激昂错宕,不可一世。今人未有稼轩一字,辄纷纷有异同之论,宋玉罪人,可胜三叹。”[3]774“渔洋复位高望重,决口不谈,于是向之言词者悉去而言诗古文辞,回视‘花间’、‘草堂’顿如雕虫之见,耻于壮夫矣。”[7]59可知,王士祯由最初对《草堂诗余》的推崇到对其否定批评的转变。阳羡词派领袖陈维崧早年受《花间》、《草堂》影响,多作绮艳之词,顺治十三年后陈维崧词风开始发生转化[8]204,师法稼轩,形成豪放词风。陈维崧早年所作词在其生前自加整理时基本被删除。蒋景祁《陈检讨词钞序》所说:“刻于《倚声》者,过辄弃去,间有人诵其逸句,至哕呕不欲听。”可知,后期陈维崧对其早年所作绮艳之作,予以了否定。虽然以陈维崧为首的阳羡派给词坛带来了清新的气息,但《草堂》余习仍未根本清初。到了浙西派领袖朱彝尊的手中,将批评矛头集中对准《草堂诗余》,进行了彻底清算。批评集中在以下几方面:(1)对《草堂诗余》之俗的批评。如言:“言情之作,易流于秽,此宋人选词,多以雅为目,法秀道人语涪翁曰:“作艳词当堕犂舌地狱,正指涪翁一等体制而言耳。填词最雅无过石帚,《草堂诗余》不登其只字,见胡浩《立春》、《吉席》之作,蜜殊《咏桂》之章,亟收卷中,可谓无目者也。”[9]14《草堂诗余》中所收诸词有俚俗的成分,如法秀道人指责黄庭坚者。(2)对《草堂诗余》选目失当的批评。其实是对《草堂诗余》“重北宋、轻南宋”和独尚绮艳婉丽风格批评。朱彝尊推举姜夔、张炎一派,主醇雅风格。故言:“宋人词集大约无题,自《花庵》、《草堂》増入闺情、闺思、四时景等题,深为可憎。”[9]15(3)对《草堂诗余》的分类进行批评。其实是对其中所隐含的词为“小道”之观念和词为“艳科”之认识的批评。他强调词的醇雅风格和社会教化的作用。其言:“词虽小道,为之亦有术矣:去《花庵》、《草堂》之陈言,不为所役,俾滓窳涤濯,以孤技自㧞于流俗。绮靡矣而不戾乎情,镂琢矣而不伤夫气,夫然后足与古人方驾焉。”[10]108又言“盖词以雅为尚,得是编,《草堂诗余》可废矣。”[10]140
朱彝尊《词综》一出,便廓清了《草堂诗余》在清初之影响。自此已降,《草堂诗余》一直受到人们的批判。
清代康熙以降,《草堂诗余》开始受到人们的批判,原因有二:
1.清廷文化政策的影响
清朝统治者入主中原后,一方面,把表彰儒术、鼓励文艺作为一项基本国策,其目的在于笼络汉族士人。顺治十二年,清世祖晓谕天下:“帝王敷治,文教是先。”恢复科举,引导汉族知识分子走上与统治者合作的道路。至康熙朝,诏举“博学鸿儒”,清初许多著名词家和词论家,如朱彝尊、陈维崧、毛奇龄、施闰章、尤侗等都在所取之列。不仅如此,清初统治者对词也颇为关注。徐珂《近词丛话》记云:“《朱陈村词》流传入禁中,曾蒙圣祖赐问褒赏。”并且康熙时编成《历代诗余》和《词谱》,由皇帝亲自作序,颁行天下。序文中认为词与诗、赋同为有裨于政教的工具。最高统治者对词的态度和认识对词人的心态乃至词体和词体风格的发展都有深刻的影响。清代词学家摒弃了词体被视为花间樽前的艳科观念,用诗学观念观照词体。朱彝尊“词则宜于宴嬉逸乐以歌咏太平”[10]106的主张正是这种政治背景下的产物。同时,其以《绝妙好词》和《乐府补题》两部南宋词选来替代《草堂诗余》,意在提倡南宋,也是应时的产物。南宋词较北宋词,“体裁由小令独擅到长调慢词兼长,风格由花间婉丽一体到豪放、清雅各体皆备,题材内容由花间樽前相思离别到社会历史无不可写。”[11]清初词论者认识到南宋词的特色,故以南宋代北宋,提倡醇雅的词风。同时,清廷对士人进行残酷的镇压和严密的防范。清初词人大多经历明清易代,尚有故国之思,在新朝又面对如此严酷的铁腕,不由勾起已沉淀的旧痛,形成愤恨颓唐的心态。抑郁的感情需要抒发,而清廷关注于诗文,不惜捕风捉影,屡兴文字狱,故士人将感情、感慨之发寄托于词。此时《草堂诗余》所体现的词学观念和对绮艳婉丽词风的独尚不能满足士人的需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阻碍作用。
2.清初词学家对淫靡词风的批判意识
有明一代,《草堂诗余》颇为流行,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性,流行既久,弊端丛生,发展至晚明,词风淫靡。清初,为反拨淫靡词风,词学家重拾《草堂诗余》。清初人不避绮艳,但反对淫靡,这是与明人的不同之处,但追求绮艳又难免滑入淫靡,因此清初词家在追求绮艳的同时已露出淫靡的苗头。如“西泠十子”之一的沈谦:“虽主北宋之旨,却已与云间论词主张渐剥离,基本上已全属香奁之格。”[8]24对此,清初的评论家也有所批评,如邓汉仪云:“……而今人顾习山谷之空语,效屯田之靡音,满纸淫哇,总乖正始。此其理未辨而伤于世道人心者一也。温、李厥唱风格,周、辛各极才情,顿挫淋漓,原同乐府;缠绵婉恻,何殊国风。而摭拾浮华,读之了无声气,强填涩语,按之几欲昼眠,此其体未明而有戾于《花间》、《草堂》之遗法者也。”[12]4-5这里对清初淫靡的词风提出了批评,主张词扩大表现领域,同时,他欲重举《花间》、《草堂》的旗帜来革除“今日”词学的弊端。他的论点代表了此一时期许多词学家的认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词坛的弊端也是受这种风气所致。“事物发展的逻辑本来也是如此:流行既久,弊端丛生,遂引起反省,提出新见,进而导致风气的转变。”[13]148因此,至康熙以降,阳羡派开始对词坛进行反思批判,陈维崧《词选序》云:“今之不屑为词者固无论,其学为词者,又复极意《花间》、学步《兰畹》。矜香弱为当家,以清真为本色。神瞽审声,斥为郑卫。甚或爨弄俚语,闺幨冶习,音如湿鼓,色若死灰。”[14]卷二批判的矛头显然指向清初淫靡之词风。至浙西派朱彝尊对《草堂诗余》清算,才扫清清初浅俗卑靡之词风。郭麐云:“《草堂诗余》玉石杂糅,芜陋特甚,近皆知厌弃之矣。然朱垞之论未出以前,诸家颇沿其习。故其《词综》刻成,喜而作词曰:‘从今不按,旧日《草堂》句。’”[3]1505
[1]施蛰存.词籍粹跋序编[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
[2]孙克强.清代词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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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张宏生.清代词学的建构[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
[14]陈维崧.陈迦陵文集[M].四部丛刊本.
Acceptance and Criticism ofCao Tang Shi Yuin the Early Stage of Qing Dynasty
JIAO Xiaojing
(School of Literature,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ao Tang Shi Yuwas an anthology of Ci Poetry which has attached importance to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rather tha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valuing flowery style, it has gained much reputation in its spreading. The Ming Dynasty saw its wide popularity and exerting great influence on Ci style and Ci theories. Qing Dynasty is a continuation of Ming Dynasty in the Ci Style and Ci theories but with the flowery style strongly opposed.Cao Tang Shi Yuwas once again accepted in the early stage of Qing Dynasty.With its narrow selection of subject matters and the flowery style dominating, and affected by the then social situation and the cultural policy of Qing Dynasty Court,Cao Tang Shi Yucannot escape the fate of being criticized and abandoned.
Cao Tang Shi Yu;the Early Stage of Qing Dynasty;acceptances
I052
A
1009-8135(2012)04-0071-04
2012-05-12
焦晓静(1987-),女,河北邢台人,西南大学文学院2010级研究生,从事元明清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郑宗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