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彬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10665)
20世纪70年代艾丽斯·沃克发起“寻找佐拉”的运动,以期挖掘被誉为“哈莱姆文艺复兴女皇”佐拉·赫斯顿作品中的文学、文化和社会价值。国内对赫斯顿代表作《他们眼望上苍》(1937)的研究几乎集中在赫斯顿的创作观、种族观,其作品中的主题、人物、叙事手段和技巧,语言特色以及她对后代美国黑人妇女作家的影响等方面。本文将采用文学人类学的宏大视角和知识模式,以人类学的哲学之根——原始主义为研究范式,揭示出《他们眼望上苍》在道德观、社会观和环境观三个方面流露出的原始主义倾向以及在现实面前原始与现代文明如何取舍的矛盾心理。作为人类学家,她深知黑人传统文化所受到的冲击,她娴熟地把黑人传统文化的种种因素融入《他们眼望上苍》中。作为现代主义勃发时期的一位作家,作为一个极具个性和前瞻性的黑人女性,赫斯顿在创作中又不可避免地因袭现代主义的先锋性和创新性。赫斯顿在原始主义这座庞大而深厚的座基上进行着现代主义艺术形式的尝试与创新,由此创建了原始主义与先锋精神的复合体,生发了原始与现代的悖论。
研究20世纪文学,特别是现代主义以降的文学,若没有人类学的知识背景,就失去了一种极佳的研究角度。长期以来被人类学界奉为臬圭的名著《金枝》是20世纪以来少有的几部对西方现代派文学带来巨大影响的作品之一。当代著名批评家约翰· 维克里力推弗雷泽的《金枝》所提供的人类学知识模式,他甚至认为,“不了解《金枝》以及它所提供的人类学知识模式,要想真正弄懂现代主义的经典作品是根本不可能的”。诗人和小说家们在自觉地汲取人类学研究成果的同时,已经把自己的文学创作变成了某种超越西方文学传统视野的“宗教意识的人类学”。经过他的努力,文学批评和人类学的关系大大密切了。在国内,已有学者提出了“人类学转向”,意在突出人类学知识视野和研究方法给其他学科带来的重要变革。以原始文化为基本对象的人类学成为引领西方知识格局大变革的先锋和旗帜(叶舒宪, 2009:3-46)。从1997年1月中旬在厦门召开了“中国首届文学人类学研讨会”到2010年6月浙江大学成立了人类学研究所,文学人类学在中国人文学科领域的地位日渐彰显。乐黛云在厦门的首次人类学研讨会上曾指出,“文学人类学的提出和建立,预示了一种新的知识体制的变换,一种更新,也可以说是诞生”。在这次转向中,作为人类学的“五个十分重要的思想根源”之一的原始主义也渐渐成为国内学者研究文学(亚当斯,2006:2)、文化和艺术的崭新视角,同时,推动了学术界以务实求真的态度对待学术研究。
原始主义是一种世界性的文化思潮,表现出向过去寻找理想状态的怀古幽思,这与对人类文化发展充满赞许之情的历史进步论者相对立。人类学家米歇尔·贝尔(Michael Bell)认为,“文明人对重新回到原始或前文明状态的怀古幽思几乎与其文明的自我反思能力一样历史悠久”。关于原始文化的想象自文明伊始就伴随着社会意识和个人记忆不断演化,产生不同的色彩和价值参照景象。比如,历史原始论把整个社会发展过程视为堕落的而非进步的,表现出“向后看”的复古主义价值观。父式原始主义推崇的是想象中的原始人的纯洁和高贵的本性,这一点尤其体现在“高贵的野蛮人”形象中,原始人被拔高成为“哲学家的原始人”,随后发展成文明人借以反思自己的人格形象;田园式(idyllic)的原始论则想象了一个平静和谐的原始世界。文化原始主义者极其崇拜简朴的生活(同上:71-73)。
当代著名批评家艾布拉姆斯 (M.H.Abrams)则把原始主义分为文化原始主义和编年史原始主义。文化原始主义者在道德上推崇自然本能的情感;在社会构想方面,提倡以简单原始的社会政治次序替代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体制以消除现代文明带来的各种弊端;在环境观念方面,他们认为,未加雕凿的自然优于现代城市和人工景观。
由此可见,原始主义以推崇原始状态下的本真,批评文明带来的痼疾为其特征。虽然它从未成为西方哲学的主流思想,但它往往在政治动乱,文化传统堕落的时代十分兴盛。文化原始主义对美国思想和美国现代文学产生了显著的,持久的影响(Abrams, 2010:285-287)。
“现代”一词就意味着“现在和过去的时间断裂……就是要同过去拉开距离而面向未来……现代性的过程也是一个理性化的过程……理性是现代性的一个核心概念”(汪民安,2006:60-61)。然而,现代性过程中滋生的诸多弊端让人们逐渐对围绕理性而建的资本主义价值体系和伦理体系产生严重怀疑,甚至反叛情绪。这种心理促使各种哲学思想试图在现代性的“理性核心”之外,跨越时间回归中世纪以前的古代文化中,跨越地域来到非洲及其东方“他者”文化中寻求理想国的根基,由此复苏对非理性的诉求,并折射到文学创作中。尼采倡议“身体转向”,释放欲望;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凸显原始本能的欲望在人格形成中的重要性,法国哲学家亨利·柏格森的直觉主义等一定程度上奠定了整个现代主义文学的理论基调。此外,康德不可知论、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和克罗齐的直觉美学理论皆对现代主义文学的发展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这些非理性的因素所带来的对原始本能,对远古文化,对非西方文化的推崇给现代主义带来崇古慕俗的文化心理,也带来了一种“向下看”、“向后看”的文化研究视角。
现代主义因其与过去的断裂而富有先锋实验精神和前卫倾向,复归原始则是铭刻在现代主义之中的另类精神素质和艺术倾向,这恰恰反映了对待现代性或推波助澜或冷嘲热讽的两种不同态度,两者纠缠于现代性过程。原始主义深嵌于现代主义,是现代主义“庞大,深厚的座基”,现代主义是“原始主义与先锋精神的复合体”(张德明, 1997:104-114)。1998年牛津大学出版社推出的《原始主义的现代主义》一书干脆把现代主义界定为地地道道的原始主义。
20世纪初的哈莱姆文艺复兴又被称为“原始主义时期”(Washington, 2001:90)。也有人建议把非裔美国小说发展的浪漫主义阶段描述为“田园体形式,或者说得更有特色些,原始主义的形式”(Bell,2000:142)。这些说法都道出了原始主义对黑人文学创作的巨大影响力。《他们眼望上苍》的出版虽晚于这些时期,但其原始色彩由于赫斯顿的人类学知识和当时白人社会对“原始”的兴致而不曾减少。
1925年秋,赫斯顿在巴纳德学院跟随著名人类学家弗兰兹·博厄斯学习,接受专门的人类学训练,重点是黑人民俗。人类学的一个基本方法就是逆推,向后看。它的研究客体涵盖原始社会和原始部落的文化、宗教、习俗,社会结构等因素,它的研究目的是试图从智商、情商、思维等方面证实原始人的智力、情感、幸福指数非但不野蛮、原始、落后,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现代文明人。人类学推崇原始人的生活方式,批判现代文明人的高傲自大以及文明带来的堕落腐化,表现出一种反进化论的原始主义思想。人类学的专业训练为她的文学创作奠定回归自然,回归原始的思想基调。
再次,当时白人主流社会对“他者”文化的想象也刺激了赫斯顿在作品中对“原始性”的夸大和利用。白人容忍并鼓励黑人文化因为它是具有观赏或研究价值的一种原始文化形态。赫斯顿的教母,白人贵妇梅森夫人认为,“黑人是联结美国和原始观念的纽带……在他们心灵中,有一种神秘性,一种自发的和谐”(Washington,2001:96)。作为回应,赫斯顿称梅森夫人为“坐在十二重天上,决定原始人命运的护卫母亲”(程锡麟, 2005:56)。为了迎合教母,她自比为原始人,但又不满黑人被当成原始人的命运。据说每当夫人把富于异国情调的衣服送给赫斯顿穿时,赫斯顿便给夫人打电话说这些衣服穿上身漂亮极了。但挂上电话,转身就对她的同伴说,她其实并不想穿那样的衣服。这些举动流露出赫斯顿对原始这个词的矛盾心理,也成为她作品中原始与现代融合的心理根源。
但赫斯顿对黑人传统文化和底层黑人生活的兴趣是坚定的,是不容置疑的。因为她深知,“立足于具有差异性的民族文化,她的声音才有效,才被倾听,才得到回应,并开始与其他声音产生交流,实施影响,从而获得声音的意义和价值,实现真实身份的建构,这样才能摆脱各种强加的身份的束缚,从而获得自由”(刘彬,2010:69-73)。她热衷书写具有田园风味的农村黑人生活,拒不放弃丰富的民俗根源。她的小说充满黑人特有的宗教特色,浓郁的民族风情的黑人音乐和舞蹈、黑人民间故事、黑人布道词,黑人的方言土语等具有“黑人性”的文化传统。“传统与现代文明形成巨大反差,因其延续很久不变或很少变化而具有原始性,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宁愿称其为‘原始’而不是传统。”(方可强, 1991:24-33)赫斯顿重新挖掘,复苏黑人传统文化体现了“向后看”的原始主义视角,对底层黑人的描述则体现了“向下看”的原始主义视角。因此,有人认为,她“开拓了一个古雅的黑人时代”(杨金才, 2002:55-59)。
在理念上,现代指与现代主义相关的源自启蒙运动的各种理念:如进步、解放、自由、理性等。原始则是对非理性、对本能、对现代文明之前的道德规范的弘扬。《他们眼望上苍》“是在写每个人,或至少在写还没有接受文明洗礼,又没有忘却荣誉感的每个人”(杨金才, 2002:55)。换言之,这是在写还未受现代文明污染但却有着强烈道德感的“高贵的野蛮人”。小说通过主人公珍妮与三任丈夫的婚姻生活揭示了赫斯顿在道德、社会和环境等观念上对原始与现代的思考。
珍妮16岁那年嫁给了一个“看起来像墓地里的骷髅”的中年男人洛根,一个终日为财产劳碌毫无情趣的“物质至上主义者”(程锡麟,2005:115)。一个思想僵化,理想被放逐的生活的奴隶。强大的物欲摧毁了珍妮心中的那树象征爱情的梨花。珍妮被“物化”为洛根的“骡子”。
在珍妮眼里,第二任丈夫乔是“一个城里人打扮,穿着入时的男人……他的举止就像沃什伯恩先生或那一类人”(p.29)。沃什伯恩先生是珍妮从小寄居的白人主人,他们是“文明人的”代表。乔属于这类文明人,对新的自主的理性世界充满信心。他试图用市长、委员会、商店、邮局等现代文明次序构建现代文明之邦。他认为,“什么都得有个中心,有个心脏,城市也一样”(p.43)。这是典型的“罗格斯中心主义”,也是后现代力图解构颠覆的西方等级制度的思想根源。乔追求的这个中心实际上是以他的意志为中心,用他的意愿来宰制整个黑人小镇的政制。这正是启蒙运动对现代人的定义。乔膜拜现代文明,崇拜白人世界,他把自家的房子刷成白色,连用痰盂这个生活细节也流露出对现代文明的崇拜。
乔的自我中心主义渗透到家庭结构中,所以他要求珍妮“绝对顺从”(p.76)。在现代文明为核心的婚姻中,珍妮在精神上变成了“骡子”;对权力的追逐扭曲了人的原始人性,对理性的过于崇拜使人不堪一击,理性反而成为压迫性的摧毁性的力量。乔如此脆弱以至在珍妮的一次公然反抗后不久死去。
洛根追求财富的积累,乔醉心于权力的扩张,他们既是现代文明的追随者,也是牺牲品。“甜点心”则代表着那“未受文明洗礼但仍存荣誉感的人”,是哲学家卢梭笔下的“自然人”。甜点心游离在现代文明之外,充满了返祖的冲动。处于自然状态的人显然也是独立,平等和自由之人。珍妮和他在一起后,第一次感觉到少女时代在那树梨花下的美好憧憬原是唾手可得的。
甜点心和珍妮放弃富足的物质生活,来到弗罗里达大沼泽。荒野、人群、生活方式,这里的一切显示出原始迹象。“土地肥沃极了,因此什么都长疯了”,“杂草能长到8或10英尺高”,“甘蔗在地里肆意的长着”,“路两边的野生甘蔗把整个世界都掩盖了”(p.139);处处膨胀着无法抗拒的野性生命力。 这里的“人也充满了野性”(p.140),他们工作之余就去钓鱼、打猎、喝酒、唱歌、跳舞,有时整夜地跳,然后精疲力竭围着篝火席地而睡;这里充满着原始道德风尚,人与人、人与自然都是和谐的。每晚,珍妮夫妇的小屋前这些游离在官方次序之外的人们就会举行一次次狂欢大典。人们得以在狂欢中释放出被现代文明所压抑的自然欲求和生命意识,释放出内心潜在的非理性欲望。在这个类似原始狩猎—采集型社会中,人的生存被剥离到一种最简单的生活状态,但人们原初的真善美却得以复苏。
珍妮寄托着赫斯顿对现代文明困境的思索:文明与原始,理性与非理性,到底该怎样取舍?赫斯顿并非激进地鼓动人们扬弃现代文明回归原始状态。珍妮在“野蛮”之地获得了幸福,但这份快乐持续得很短,甜点心在一次天灾中死去,他死于他的精神和生命赖以生存的自然,他像自然之子,但又归于自然。也许,这是回归原始的代价?也许正如巴别塔不可以再重现于人间一样,人类再也难觅一劳永逸的精神归宿?
最后,珍妮还是回到现实的文明社会中。当她坐在自家门廊向好友叙述自己的故事时,她才蜕变成言说的主体,拥有了主体性。赫斯顿似乎在暗示:一方面,我们努力摆脱文明的枷锁,追求原始简单的生活,另一方面,原始与文明我们已没法选择,作为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回归原初的理想只能作为现代文明的一种补充,作为人们在社会重压之下一种暂时的精神上、心灵上的安抚。彻底抛弃文明,势必要付出有时是生命的代价。珍妮能最终获得主体性就在于甜点心的死使她作为个体生活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不再“被浪漫的爱情所蒙蔽,要获得理智和情感的独立”(Gates Jr., 1997:998)。毕竟,对自然本能的张扬是与历史发展规律相悖的浪漫理想,人们终究需要文明与理性。
关于原始道德和现代文明的取舍,后现代理论家福柯对古希腊道德的评判或许为我们提供了明示:“试图在今天重新思考古希腊道德,其目的并非要把它称颂为一种个体必须用来进行自我反思的完美的道德境界,毋宁说是想指出:欧洲可以把古希腊思想视为一种曾经发生过的经验再次加以吸收,借助这种经验,我们能够获得完全的自由。”(道格拉斯, 1999:82)
现代性在美学策略上的表征多样,但都体现前瞻性的现代创新精神;创作技巧上的原始性则呈现出“向后看”、“向下看”、“向他者看”的原始倾向。两者在小说中交相融合,从而形成抽象层面的现代与原始的冲突。
《他们眼望上苍》在美学策略上呈现出现代主义小说的特点。赫斯顿在无所不知的全知叙述和珍妮的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之间自如切换,赋予了这部小说鲜明的现代特征。珍妮这位黑人女性充满现代气息,一反模式化形象,展示了黑人女性多样性,复杂性和差异性。珍妮因此成为“第一位具有独立自主思想,具有女性主义意识的黑人女性人物”(程锡麟, 2003:79)。小说中大量象征和意象的运用增加了这部小说的现代性色彩。比如,“骡子”是赫斯顿民间故事和其他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一个意象。在《他们眼望上苍》中,骡子是一个很小的角色,但它对表现主人公珍妮自我实现的主题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骡子即隐射白人对黑人的压迫,也隐射男人对黑人女性的奴役。另一重要意象“梨花”贯穿全文,见证着珍妮的成长。情窦初开的珍妮在那一树梨花下憧憬着美好的爱情。嫁给洛根时,珍妮感觉“她那充满春天气息的梨树仿佛遭到冬日严霜的摧残”;和乔在一起时,她觉得“她的花瓣不再张开,她不再有怒放的花朵把花粉洒满自己的男人”;而甜点心像“花儿的蜜蜂,春天梨花的蜜蜂”(p.114-115)。此外,珍妮决定离开洛根时甩掉的围裙,她在乔死后丢弃的头巾,她在沼泽地和甜点心一起劳动而换上的工装裤等独特的意象分别象征着珍妮摆脱牢笼走向自由的各个阶段。
赫斯顿借极具现代色彩的意象,关注的却是民间传统文化和下层黑人的命运。作为人类学家,她敏锐的意识到城市化,现代化对黑人文化传统的冲击。她曾忧心忡忡地说:“在和白人文化近距离的接触中,黑人性正在被逐渐地消蚀掉。”她试图远离代表现代文明的西方文化,从黑人文化他者中寻求解决现代种种弊端的途径。她将被放逐在边缘的黑人传统文化,比如,黑人门廊口语引入极具现代文学色彩的大雅之堂。这样,弱势文化、边缘文化等文化“他者”得以收编融合到西方的知识视野中来,实现“他者”应有的价值。从黑人文化传统中恶作剧精灵的双面性这个文化认知模式来理解,这是对原始他者(黑人传统文化)和现代“我者”(西方现代文化)的即顺从又抵触。
现代主义的作品无论艺术创作形式或观念都多多少少受到原始主义的影响,造成原始与现代的张力。但在赫斯顿的创作年代,黑人作家中的原始主义倾向受到了当时的一些社会民权活动家的反对,他们认为,这些毫无道德感的返祖性黑人形象阻止了黑人人权的进程是在投白人所好,贬低自己的民族,强化黑人长久以来的模式化形象。比如,当时权威杂志《危机》和《机遇》的两位主编非常反感黑人原始主义。《他们眼望上苍》也因其“黑人性”艺术技巧和塑造底层黑人在贫困潦倒的现实中无忧无虑乐在其中的生活态度被认为“迎合白人”而基本被排除在严肃评论之外。
21世纪的今天,赫斯顿在美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已不容置疑。采用新批评式的“文本细读”方式,借助文学人类学的广博视角,置身原始主义的观念模式,我们可以感受到,原始与现代两个互相冲突的元素在观念和艺术创作手段等层面的融合。原始与文明的并置为《他们眼望上苍》提供了意义的多重性和阐释的趣味性,其文学性和先锋性不言而喻。将人的生命存在放归到原始的关照中,从而使我们对生命的原初状态有更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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