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育如何跟上时代变化
编者按:目前,教育信息化的浪潮汹涌澎湃,世界各地的智慧和经验在网络平台上迅速聚集和扩散着,影响着人们的思考模式。本刊诚邀美国印第安纳州立大学赵诚教授及我国东北大学张祥德教授,编译美国有关信息技术在教育行业深入应用的相关文章,以供业内有志者参考借鉴,为我国教育信息化发展带来启发。
一个美国高等教育的悖论就是:重点大学的期望过多地决定了普通大学和中学教育的教授内容,并且过多地干涉了判定一个人是否受过良好教育的标准。大学校园作为社会的前沿往往被视为新思想、新创意的源泉。
世界在急速改变,大多数公司已经一点儿也不像他们50年前那样了。然而大学本科教育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几乎没有变化。哈佛大学前校长Derek Bok曾做了著名的关于重组一门课程和移动一块墓地之间的难度差距的对比实验。除少数例外,学生们每学期参加四门课程,每门每周集中在大约三小时的时间内,通常有一位老师在教室前方讲课,这些正如在20世纪中期的那样没有变化。学生以手写在蓝皮书上的考试短文及比较短的研究论文作为评估的基础。讲师们以系所为单位来组织,其中大多数的系所仍保留着今天那些学生的爷爷们上大学时所用的名字。大量的学生仍然以某个特定系所下的一个或者两个学科为专业。
或许保持不变是适当的。大学的部分功能是使人类最伟大的创造保持活力,将它们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当然,敦促改革的任何人至今做的相当好,在高等教育方面美国仍然是世界的榜样,并且美国大学对外国学生的争夺比任何其他美国产业对国外客户的争夺都更成功。
然而,以下的猜测也很有趣:假定教育系统大幅改变,以反映我们现实社会的结构和我们目前所知的学习方式,大学所教的东西会有什么样的不同呢?在这里,有一些猜测和希望达到的目标。
教育将更多关注于如何处理和使用信息,而更少关注于传授
这是知识激增 (其中有多少是任何一个学生能够真正吸收的?)和技术变化的后果。以前在印刷机前,学者们可能不得不熟记 “坎特伯雷故事集”以维持对它们的访问。这对今天的我们而言,似乎有点荒唐可笑。但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整个美国国会图书馆很快将可以出现在移动设备上,并且远远好于任何图书馆卡片目录的搜索,对事实的掌握会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知识爆炸的一个不可避免的结果是完成任务将会需要更多的合作
就说一个例子,经济论文合作的分工数目在30年中翻了一番。更重要的是,合作将占到人工、企业以及政府所做的工作中更大的部分。然而在当下,学生所做工作的一大特点就是在教育系统中的每个阶段多是独立工作的。事实上,与他人过多地合作会被冠上作弊的罪名。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学里的学习是他们最后一次以个人努力作为评估标准的机会。一家投资银行翘楚的招聘过程中,候选人在收到录取之前必须参加60个以上的公司高级成员的面试。什么是他们所寻找的最重要的特质?应该不是GMAT成绩或大学成绩单,而是与他人合作的能力。由于对合作的价值如此重视,合作精神一定要在教育课堂上得到更多的实行。
新技术将极大地改变知识传播的方式
电子阅读器允许教科书不断地被修正,并纳入视听效果。试想听一段音乐文本,在其中你可以听到你正在阅读的文字对应的乐曲片段,或者阅读一段历史文本,还可以看到你正在阅读的文字对应的电影剪辑。但是更深刻的变革已然准备就绪。曾经有一段时间,教授们需要为学生们准备材料。那么如果教科书只是由几个最能写的人写成,这将注定会是一个更好的系统:教职员工会被空闲出来并且材料将得到明显改善,因为竞争能够提高教科书质量。
同样,让学生们能够观看到讲课最清楚明了的微积分老师或者对革命战争的分析最透彻的老师的讲课视频而不是数以千计教师们的孤军奋战,这样是很有意义的。教授将有更多的时间用于与学生的直接讨论 (更不用提在成本方面的节约),同时也会有更好的介绍材料。在2008年的第一届(及第二届)哈佛医学学生的调查中,那些使用了加速视频讲座的学生被认为更投入并且比他们亲身出席聆听讲座能更快地学习掌握了更多的材料。
人类思考的过程比我们曾经认为的要好得多
我们不是理性的计算机,而是模块的集合,每一个模块都被设定可以熟练完美地处理一组特定的任务。不是每个人都能以同样的方式达到最有效的学习。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我们几乎完全依赖于被动学习。学生们听课或阅读,然后以展现自己对内容掌握的能力作为评估的基础。他们并没有被要求积极地运用他们所学的知识。
“主动的学习课堂”——这里,学生们聚集在桌前,家具们可以被随意摆放,还有完善的科学技术——它帮助教授们通过多媒体的使用和合作体验来与学生们互动。不仅如此,凭借现代信息技术的能力,还可以做得更多更好,进而促进了动态学习。
世界更加开放,外国事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影响美国人民的生活
这使得教育经历产生的世界一体化十分有必要——学生们有国际经历,并且社会科学的研究也可以吸取来自世界各地的例子和成果。可以以此做出合乎逻辑的推论,学生们所预期的各国语言的学习和研究中会有更多的收益。然而对此,我并不敢肯定。
英语作为全球化语言的出现,以及机器翻译和世界各地的语言片段存储的快速发展,使得过去在讲一门外语方面大量的必要投资的作用不那么明显了。虽然掌握一门语言是无可否认的观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亚洲做生意,在非洲治疗患者,或帮助解决中东冲突之时它会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
学习课程将会更加重视对数据的分析
Gen.George Marshall在普林斯顿毕业典礼上的讲话中提到,在严肃地思考战后欧洲的未来之时,不可能不考虑到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的修西得低斯。当然,我们总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但分析的能力大大地增加了,而不仅仅是简单的表面上所反应的那样(想想Gen.David Petraeus在准备军队的平叛手册之时对社会科学的依赖)。
正值“点球成金”的故事在棒球世界里流传,用于测试假定的数据编集以及定位成功的路径正在改变人类生活中几乎每一个环节。没有一定的对概率知识的理解,是不可能做出某人自己的医疗护理判断的,同样的,金融危机确实证明了评估“黑天鹅事件”及其重要性一事失败的后果。在较早的时代,当许多人参与到考察土地之时,要求几乎每一个进入顶尖大学的学生知道一些三角法则的东西是有意义的。今天,在概率统计和决策分析方面有一些基本功底有着更为深远的意义。
生活中许多事情的经验法则告诉我们,事情发生所需要的时间比你预期的会更长,当事情发生后,其速度比你预期的更快。例如,想一想电子图书的广泛使用,或者在工业化社会中债务问题的冤冤相报。我敢打赌,当然也是希望,未来四分之一世纪将会比之前三个合起来见证到的高等教育的变革都要多得多。
(赵诚、张祥德编译自纽约时报2012年1月22日的文章,原文作者为哈佛大学前校长及美国财政部前部长Lawrence H.Summers。 )
编辑: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