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

伊坤娟

阿尔都塞用独特的视角看意识形态，他认为，意识形态是无历史性、无意识性、非工具性、主体性的，意识形态并不是对现实的真实反映，而是对现实的情感体验和想象，意识形态通过“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成为统治权力运行的基本形式的，这种独特的视角，使他在意识形态研究中独树一帜。

一、意识形态和科学

“意识形态”和“科学”是贯穿《保卫马克思》相互对立的两个基本概念。

阿尔都塞说：“一个意识形态是具有自己的逻辑和严格性的表象（意象、神话、观念或概念）体系，它在既定的社会中历史地存在并起作用。”首先，阿尔都塞认为意识形态在社会生活及其发展中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其次，人生活在既定的社会中，就该接受该社会的意识形态，否则他将无法从事任何社会联系和实践活动。再次，意识形态以神话、幻想、意象等方式来反映着现实世界，要想认识真实的世界，必须打破这种方式。最后，意识形态具有强制性和阶级功能。意识形态不是人们能自由选择的东西，它是强加在人们身上的，在阶级社会里，意识形态是统治阶级用来统治人们的一种工具，借此蒙蔽被统治者。

阿尔都塞说：“马克思的立场和他对意识形态的全部批判都意味着，科学（科学是对现实的认识）就其含义而言是同意识形态的决裂，科学建立在另一个基地之上，科学是以新问题为出发点而形成起来的，科学就现实提出的问题不同于意识形态的问题，或者也可以说，科学以不同于意识形态的方式确定自己对象。”首先，科学建立在一个新的基地上，是在抛弃自己的意识形态问题框架下形成的，它有自己独特的问题框架和思考方向。其次，科学认识的过程是从抽象到具体的，阿尔都塞揭示了正相对立的认识路线。再次，科学是在和意识形态的对立斗争中存在发展的。

可见，科学与意识形态之间横着一条鸿沟。阿尔都塞从与科学对立的角度对意识形态作说明：首先意识形态是就幻想的现实提出问题，而科学则是就真正的现实提出问题；其次，认识过程不同，科学是从抽象上升到具体，意识形态是从具体到抽象。在阿尔都塞看来，意识形态是“前科学的”或“非科学的”，因此，从意识形态到科学必须经历一种认识上的质的飞跃，这种飞跃他称之为认识论的断裂。总之，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学说在根本上来源于意识形态与科学的对立。

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在《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一文中，阿尔都塞从与强制性国家机器相对立的角度去探讨国家机器中的意识形态，并阿尔都塞提出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新概念。

阿尔都塞说：“我把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称作为一个确定数量的实在，它们以特殊的、专门化机构的形式出现在直接的观察者面前。在这里，我提供出一份关于它们情况的经验性的表格，当然，这份表格需要详尽地进行考查、检验、更正和重组。带着这种需要所蕴含着的种种保留，我们能够把下面的机构看作是意识形态国家……文化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文学、艺术、体育运动等）。”

众所周知，马克思常常把军队、警察、法庭和监狱等机构视为国家机器，可见，阿尔都塞提出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为了区别于马克思主义原来意义上的“强制性国家机器”，为对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做补充和发展。他认为这两种国家机器相互渗透、相互贯通，从总体上看，差异仍然是存在的。通过对二者的比较，阿尔都塞阐明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基本特点，进一步说明了什么是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他认为，首先，强制性国家机器只有一个，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却有多个。其次，强制性的国家机器通过暴力发生作用，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则通过意识形态发生作用。再次，“强制性的国家机器”属于“公共领域”，“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却从属于“私人领域”。最后，强制性国家机器的统一性是由中央集权组织来保证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统一性则是由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来保证的。

另外，在充分论述“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基本特点的基础上，阿尔都塞又提出了“支配性的意识形态”和“支配性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新概念。在当今西方社会中，学校-家庭的组合已经取代了教会-家庭的组合，当代西方社会中支配性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就是学校，正如阿尔都塞所说：“事实上，在今天，教会作为支配性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角色，已经被学校所取代。”因此，大多数学者认为阿尔都塞特别重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作用，尤其是教育和家庭的功能，他认为这二者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起了决定性作用。这也为我们深入考察意识形态问题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启示。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