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玮
摘 要: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讲述了从二月革命,六月事变,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到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历史,马克思在第七章总结章中虽未明确提出,但是观点明确的抛出了无产阶级必须摧毁资产阶级军事官僚国家机器的问题。最终结论和证实是根据法国革命经验和资产阶级国家机器演进过程得出的。
关键词:路易波拿巴;国家机器;马克思
在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中,关于无产阶级必须摧毁资产阶级军事官僚国家机器的问题被作为重要观点提出和论证,巴黎公社运动之后,马克思和恩格斯将其加入《共产党宣言》的序言中。[1]马克思在深入地总结分析法国历史革命经验后,首次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提出了“国家机器”的名词概念,并观点明确的抛出了无产阶级必须摧毁资产阶级军事官僚国家机器的问题。[2]
一、政变前后的历史背景
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讲述了从二月革命,六月事变,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到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历史。1849年6月13日,民主共和国和它那些四散奔逃的小资产者一同消失了,但是它在逃走时却随身散发了大吹大擂的广告。小资产阶级同资产阶级和波拿巴进行斗争,小资产阶级民主派遭受失败。1851年12月2日,路易·波拿巴发动政变,而那天恰巧是拿破仑在阿乌杰尔利茨战役中取胜。12月4日,政变成功,之后波拿巴又举行了自军队至百姓的秘密投票,表决总统任期的延长问题,赞成票多达744万,占比91%。
二、阶级分析
法国资产阶级是绝对不接受也不会容许劳动无产阶级的统治,所以就把政权拱手送给了流氓无产阶级。流氓无产阶级在当时的法国可以说最底层的消极腐化的成分,偶尔也会卷入无产阶级运动中,但是,最底层的社会境况决定了這一阶层只会甘心于为人卖命,甚至参与反动活动。
“资产阶级曾把马刀奉为神,马刀统治了它。资产阶级以国家权力镇压社会运动,结果自己的运动却遭到了国家权力的镇压。资产阶级曾不倦地像圣徒阿尔塞尼乌斯(Arsenius,der Heilige约354-450——罗马贵族;基督教圣徒,隐居埃及荒漠)对基督徒那样向革命叫喊道:‘Fuge, tace, quiesce快跑,住嘴,安静!,波拿巴也向资产阶级叫喊道:‘Fuge, tace, quiesce!快跑,住嘴,安静!。”这些充分说明了资产阶级因为惧怕无产阶级革命,把政权拱手让给波拿巴,结果他自己也被镇压。资产阶级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拿破仑曾经留下一个两难推理——50年后的欧洲究竟是共和制的还是哥萨克式的?这个问题被法国资产阶级解决了,它给出的答案就是“哥萨克式共和国”,在马克思看来,这个问题是解决了,然而资产阶级共和国只是披着第二共和国的外衣,根本不需要女巫师瑟西的魔法,实际上已然畸形了。
巴黎无产阶级为什么没有在12月2日后起义呢?因为他们害怕第二个六月失败,害怕自己拼命守护的成果再次像二月革命时被共和派无情剥夺。但是12月4日无产阶级的反抗着实吓坏了波拿巴,无产阶级的反抗是受到了资产阶级和小店主的教唆,因为他们得到消息称波拿巴废除了秘密投票,于是就把这个消息故意透漏给无产阶级。议会投票应该都是秘密进行的,而波拿巴却要废除秘密投票,也就是说波拿巴要明确的知道谁赞成我,谁反对我,这是其独裁专制的充分体现。因此小资产阶级才唆使无产阶级反抗,但是反抗吓坏了波拿巴。由此可看出无产阶级力量的强大,资产阶级狡诈至极,利用无产阶级去反抗波拿巴。无产阶级对六月事变、五月事变记忆犹新,不愿意再当枪使了,所以任由波拿巴解除国民自卫军的武装。
三、马克思对基佐观点的否定
“这是社会主义的完全而彻底的胜利!”—基佐认为路易波拿巴发动的政变是社会主义的胜利。基佐,弗朗索瓦·皮埃尔·吉约姆(Guizot, Fran}ois-Pierre-Gu,illaume 1787-1874),他是法国第22位首相,曾是七月王朝时的君主立宪派领袖,保守派,代表大金融资产阶级利益,为了对抗当时的德意志关税同盟,他对内放任自由,对外成立法比关税同盟,结果引法民众的愤懑和反抗,最终垮台。马克思果断否定了这一结论。马克思认为,波拿巴的政变,在客观上确实促进了无产阶级革命的萌芽,1871年的巴黎公社就是例证,但这绝对不是像基佐评论的社会主义的彻底胜利,这仅仅是波拿巴专政对议会的胜利,行政权对立法权的胜利,政变之前,波拿巴想要实现专政尚且需要遮遮掩掩,而现如今,随着废除秘密投票的指令下达,一切都不再需要词句的掩饰。此外,马克思还从阶级基础层面分析了印证了基佐的错位观点。波拿巴发动政变的阶级基础是小农和流氓无产阶级,基佐把其称之为“劳苦大众”,马克思认为是“闹剧”,就好像社会上的没有任何社会背景和政治经济地位的底层人民、劳苦群众都是先进阶级的代表一样,这是毫无根据的判断,是极端错误的,从马克思的分析中可以得知,流氓无产阶级在当时的法国是底层大众的腐化成员,已经完全失去了可能作为一个先进阶级的革命性和先进性,只会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和傀儡,甚至参与反动活动。所以这些小农和流氓无产阶级与“圣洁的国度,被精挑细选的神的子民,享有君尊的祭司”背道而驰的,根本不可能作为无产阶级的代表带领全人类走出黑暗,走向光明。
四、摧毁资产阶级国家机器的必要性
马克思在否定了基佐的观点后,又肯定了革命的彻底性。在这里,马克思抛出了一个重要结论:一切都是在使行政权臻于完备,当其达到顶峰的时候,就达到了必须摧毁它的地步,波拿巴发动政变之前,他通过一系列策划使得议会权利臻于完备,目的就是等时机成熟,用行政权取代议会权,行政权无限放大也就预示着法国资产阶级国家机器日益完备,议会逐渐的并最终会沦为行政权的附属品,届时行政权将处在国家政权的核心。12月2日那天,波拿巴实现了这个愿望,并以赤裸裸的方式展现,然而他自己的独裁专政,又使得行政权利逐渐达到顶峰,最终也一定会被无产阶级推翻,成为其首当其冲的摧毁对象,无产阶级必将集其所有来反对这个权利,所以马克思评价这场政变是革命性的,“掘得好”。波拿巴越专制,行政权表现的越纯粹,最后实际就是自己在破坏这种行政权。“掘得好,老田鼠!”出自《哈姆雷特》,这里表现出对波拿巴的讽刺,他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挖坟墓。[3]
五、揭示法国资产阶级国家机器产生和发展的进程
马克思通过对法国历史的演进,详细透析了资产阶级国家机器从产生到逐步发展的进程,从而暴露出剥削阶级的实质,这为后来坚定无产阶级信念,确定革命的终极目标打下了基础。回顾法国历史长流,商品经济促进了资本主义萌芽,资本主义萌芽加快了封建制度的土崩瓦解,之后资产阶级国家的出现又进一步促进了资本主义发展,封建制度最终崩溃、消亡。法国大革命的革命意义震撼了整个欧洲,它终结了法国千年的封建统治,形成了中央集权的国家政权。之后,波旁王朝复辟,奥尔良派建立七月王朝,随着分工的不断扩大,资产阶级的选举权也被逐渐剥夺,引发七月革命,新的利益集团不断产生、阶级矛盾、斗争不断升级,结果资产阶级国家只能不断镇压,扩大军事官僚体系。一切政变、争夺都是为了使国家机器更加完备,目的不是销毁。当法国被革命和斗争的硝烟笼罩,各种阶级矛盾、冲突盘综交错,日益激化,这个国家机器也在这样的反复镇压中逐渐壮大,趋于完备。波拿巴发动政变之后的仅仅几个月时间,资产阶级国家就拥有了一个庞大的体系,即国家机器,马克思把这个体系形象的比喻为寄生体,像蜘蛛网一般盘综交错,死死地缠住每一寸肌肤,甚至可怕至及的阻塞其毛孔。
从以上的分析中马克思得出著名的结论:一切都是为国家机器的丰满完备做准备,摧毁不是目的。纵使政权更迭、政党更替,都不可能组织这个机器日益完备的进程,而那先前赴后继的政党仅仅把占有这个国家的土地,享有这片建筑视为自己成功的战利品。这个结论直到1871年巴黎公社期间马克思寄给库格曼的信中得到印证,信中提到让库格曼读一下《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第七章总结章,法国倘若再次革命,就不会再想以前一样仅仅是军事机器从甲方到乙方的移位,而是应该将其摧毁,这不是根据逻辑推理得出的结论,而是法国革命历史经验的深刻总结。
之所以评价巴黎公社运动是具有革命意义的,其原因就在于它是冲破一切彻底摧毁资产阶级军事官僚国家机器的伟大尝试,成功发现并运用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巴黎公社形式和让劳动独立于经济的政治形式。巴黎公社证实了这一切,证实了无产阶级成功打碎和摧毁资产阶级军事官僚國家机器之后实现的无产阶级专政,正如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描述的那样:“仅仅想把现有的国家机器从资产阶级手中易主,从而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是不可能的”,必须摧毁它,唯有真正摧毁这个旧的国家机器,从而用新的无产阶级国家机器代替它。[4]
马克思从波拿巴政变前后的历史分析,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自身的演进分析,从1871年巴黎公社的革命实践经验分析,以及从后来寄给库格曼的信,才最终得出了无产阶级必须摧毁资产阶级军事官僚国家机器的重要结论。
[参考文献]
[1]《列宁选集》第三卷[M].第621页.
[2]沈元加.必须准确地解释马克思主义打碎国家机器的原理——与李振海同志商榷[J].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4(01).
[3]《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版第一卷[M].第639-657页.
[4]张澤森.马克思的著作《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J].教学与研究,1963(04).
(作者单位:河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