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岩,熊 娜,陈池波
(1.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武汉430073;2.内蒙古自治区科技厅内蒙古火炬高技术产业开发中心,呼和浩特010020)
传统经济学理论将就业因素归为市场投资、经济转型、劳动力过剩、技术更替等;其中,经济转型、技术更替和劳动力过剩等为影响就业的外生因素;因而也就认为,固定资产投资是扩大再生产的基本手段,就业规模的扩张需要资本的注入,投资会创造就业机会。传统理论对就业问题的解释获得了多数学者研究成果的支撑。但是,这些理论成果割裂了市场投资对产业及产业链的辐射、集聚和引致效应。基于此,本文试图撇开具体行业来研究一项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的影响。换而言之,本文不研究各具体产业增加投资对自身产业就业水平的影响,而是研究一项总投资对各产业就业水平的冲击效果,探讨一项投资对不同产业辐射、集聚效应和就业引致效率以及背后的原因。
基于投资对就业水平影响的滞后效应,为具体量化对就业水平的影响程度,本文采用滞后模型(distribution lag model)进行分析,基本模型如下:
(1)式没有确定滞后阶数和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引入S.阿尔蒙(Shirley Almon)亚斯特拉斯定理对βi进行界定,即:
假设多项式(2)次数m<s。将(2)式代入(1)式并做适当变换,得出阿尔蒙分布滞后模型:
采用分布滞后模型的关键是确定多项式的次数m,本文采用多数学者的经验界定值2。得阿尔蒙分布滞后模型为:
通过阿尔蒙多项式变换后,弱化了分布滞后模型的多重共线性及过多滞后阶数的问题,采用OLS估计可以得到优良的参数估计值。
本文实证数据的变量有投资、农业就业水平、工业就业水平及服务业就业水平;其中一次投资为自变量,总就业水平和三次产业就业水平为因变量。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2011》,部分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局网站,数据样本为1978~2010年时间序列数据。
本文选择全社会固定资产作为投资自变量,主要基于如下三方面原因:一是经济学传统理论得到大多数学者研究成果的经验支撑及研究数据的便利性。;二是本文根据研究的是一项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的边际影响而不是各个产业的投资对各个产业就业的影响;三是本文研究的问题需要保持信息完整,而且投资对三次产业就业的长期影响而非短期。此外,为了反映投资水平和就业水平的长短期变化及变动大小,本文还对两者进行了相关性分析
利用选取的1978~2010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以及农业就业人数、工业就业人数和服务业就业人数的数据,通过(5)式数据转换,根据(4)式分布滞后模型计算的关于固定资产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水平引致效应结果。其中模型1表示总产业就业水平的影响程度,模型2为农业就业水平的影响程度,模型3为工业就业水平的影响程度,模型4为服务业就业水平的影响程度;参数估计结果如表1。
根据表1估计参数看,一项固定资产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水平的影响存在显著性差异。从模型1估计结果看,时期滞后,固定资产投资对总就业水平的影响逐渐增大,说明固定资产投资对总就业水平的影响具有滞后的负效应,而且这种负效应逐渐递增;即早期投资提高社会就业水平的影响较大,当期投资对提高社会就业水平的影响较小,甚至为负效应。沿用经济学理论逻辑思路,固定资产投资对农业和服务业就业水平的影响与模型1相同。但模型3显示与其逻辑相反。固定资产投资对工业就业水平的同期影响最大,滞后期逐渐减小。这说明固定资产投资存量对工业就业水平的当期影响最大;随着时间推移,该效应逐渐减少。最后,四模型都具有单调变化规律,模型1、模型2、模型4的变动趋势单调递增,模型3的变动趋势单调递减。从同期就业水平影响看,模型1式显示同期的固定资产投资对总就业水平的影响较小且具有负效应,固定资产投资增加引起同期总就业水平降低。这表明,一项固定资产投资对农业、服务业就业水平的滞后效应逐渐增大,而对于工业,随着时间的滞后,逐渐减少。
表1 分布滞后模型回归及检验结果
为了具体分析一项固定资产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总效应在各个时期感应冲击情况,定义如下公式:
(6)式为标准化的βi,表示标准化的βi的部分和将给出某一时期所感应的冲击占总冲击的比例。根据表1实证分析的数据,计算不同时期所感应的情况如下:
表2 各个时期不同产业所感应冲击情况
从表2可以看出,一项固定资产投资对各个产业就业水平冲击效应不同,工业至滞后8期之前一直处于递减趋势,这表明,一项固定资产投资一旦投放就对工业就业水平产生效应,但随着时间滞后,该逐渐减小;但从图1看出,在滞后8期后,服务业就业水平感应冲击效应开始增加,这可能是由于工业的“就业益处效应”引起的,即工业投资增加引致工业产业链的发展从而带来工业就业的增加;然而,其对农业、服务业就业水平的感应冲击变化趋势处于递增状态。特别是农业,在整个滞后时间一直处于递增趋势。这说明,固定资产投资的增加能显著提高引起农业就业水平,且这种显著性会继续增加。同时也表明,服务业是吸纳就业的“主渠道”。固定资产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水平的总效应在各时期感应冲击情况进一步验证了上述分布滞后模型回归结果。
为深入分析和比较一项固定资产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水平的效应,本文通过以下指标进行衡量,如即期乘数指标、修正均衡(长期)乘数指标和平均滞后指标。
(1)即期乘数,即期乘数定义为β0,即同期的固定资产投资对同期的就业的边际效应。
(2)修正长期乘数,修正长期乘数定义为不同滞后期的边际效应βi平均值,即:
(3)平均滞后,平均滞后定义为各个βi为权重的不同时期的有关滞后的加权平均,简要的说就是时间滞后的加权平均。它衡量解释变量的变动引起被解释变量的变动的调整时间。
表3为各个指标的计算结果:
表3 不同产业乘数指标
从表3看,固定资产投资对工业就业水平的即期乘数最大,且为正值,而对农业、服务业就业水平的即期乘数为负值,这表明固定资产投资对工业就业水平具有“立即效应”;即固定资产投资的增加在短期内能引起工业就业的增加。服务业就业水平的长期乘数最大,约为0.0234,而农业就业水平的长期乘数最小,约为0.006。服务业就业水平的长期乘数为农业就业水平的长期乘数的4.5倍。这表明,一项固定资产投资投放,服务业吸纳就业量为农业的4.5倍。因此,从长期来说,服务业是就业的主渠道。
平均滞后体现了一项固定资产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水平冲击(影响)的时间,根据表3所得结论表明,一项固定资产投资对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就业水平具有的完全效应平均时间分别约为9年、6.5年和1年。这从不同的角度说明了固定资产投资对工业就业水平具有“即期效应”,对农业、服务业就业水平具有长期效应。
投资对不同产业就业水平的影响,由上结论可做如下解释:
(1)一次投资之所以对农业就业水平提高甚微甚至降低,这是因为出现“投资挤出就业效应”。我国投资增加提高了农业生产技术水平,如农业机械化,大大降低了农业生产对劳动力依赖,使剩余劳动力向工业、服务业转移。使得农业从粗放型向集约型发展路径转变,逐渐成为资本集聚型产业。然而农业机械化、农业现代化使得农业人力资本成为稀缺资源;因此,从长期讲,随着非农业从业人员的生产意识转变,高素质的人才逐渐回流进入农业领域,成为吸收,劳动力的主要渠道之一。
(2)工业是当前政府重点发展的产业,投资规模之大,从业人员之多,增加工业投资水平能立即降低社会失业率。但随着工业核心产业的建立,产业链前后拓展而产生的前向关联和后相关联使得范围经济凸显,进而改变现有工业架构和就业结果。当前人为划分工业和服务业的动机主要基于研究的目的,实践中,工业和服务业已经相互渗透。换而言之,二三次产业相互渗透使得投资对工业滞后期就业水平的促进作用逐渐降低。
(3)长期看,服务业之所以是就业的“主渠道”,原因在于:服务业中各行业与工业各行业相比,关联度要高,产业链长,因而服务业的投资乘数效应比较大,从而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由于在投资过程中,工业能推动服务业的发展,而且工业的发展能够产生新兴服务业,服务业的投资需求引致工业发展,从而带来“就业创造效应”。但是,固定资产投资对服务业就业水平的影响也具有滞后性,因此,投资对农业就业水平的影响只有在投资规模形成及引起相关产业链相互作用时才能显著体现出来。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一次投资可以立即提高工业就业水平,但对农业、服务业就业水平提高影响甚微甚至降低。
(2)由于服务业就业水平的长期均衡乘数最大,从长期看,服务业是就业的“主渠道”。
(3)不能忽视农业对就业水平的吸纳力,根据上述分析,时间滞后,固定资产投资对农业对就业水平的冲击效应逐渐增大,而且农业就业的长期均衡乘数也较大(0.005021),因此,从长期来说,农业也具有吸纳就业的能力。
(1)大力发展工业经济,促进社会就业。发展工业可以在短期内解决就业压力,对于稳定社会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因而,必须抓好工业经济的发展。
(2)增加对农业的投入,提高农业人员素质。固定资产投资从长期来看,同样促进了农业的就业,而对农业就业人员提出了更高的素质要求,必须重视农村人员的素质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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