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语入声韵尾的分布现状及原因推测

2012-01-05 00:54郑伟娜
关键词:韵尾闽南语广韵

郑伟娜

(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北京 100871)

闽南语入声韵尾的分布现状及原因推测

郑伟娜

(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北京 100871)

根据厦门、泉州、潮州、雷州四处闽南语入声字为材料,分析《广韵》入声韵尾在闽南语中的演变——从[-p][-t][-k]弱化成[-Ɂ]甚至是[-0]。通过对四地有文白异读的入声字的梳理,可以发现,文读音基本没有弱化[-Ɂ]韵尾;白读音中,[-Ɂ]韵尾基本上只分布在咸、山、宕、梗、江五摄中,而很少出现在深、臻、通、曾四摄。同样,在没有文白异读的字里,[-Ɂ]韵尾基本上也只分布于咸、山、宕、梗、江五摄的白读层字中。结合粤方言、晋语等的入声韵尾弱化现象,推测闽南语入声韵尾的分化很有可能是历史上长短元音对立导致的。

闽南语;入声韵尾;弱化;长元音

一、问题的提出及思路

(一)问题的提出

《广韵》共206韵,由十六摄统辖,其中以塞音收尾的韵叫做入声韵①本文《广韵》入声韵尾采用王力先生的构拟。。《广韵》中含有入声韵的摄有深、咸([-p]),臻、山([-t]),通、江、宕、梗、曾([-k])。而在现今闽南语中,大部分地区还较为完整地保持着入声韵尾,如厦门、泉州、潮州等地闽南语;也有少数地区入声韵尾正逐渐消失,如雷州闽南语。

厦门、泉州话中入声韵尾有[-p][-t][-k][-Ɂ],潮州话中入声韵尾有[-p][-k][-Ɂ],雷州话中入声韵尾有[-p][-k]。一般认为[-Ɂ]是由[-p][-t][-k]弱化而来的,那么这种弱化分布在那些字中?产生弱化的字之间有什么共同的特点?产生弱化的字与尚未产生弱化的字之间又有什么区别性的特点?是什么因素导致了这一弱化?

(二)思路

为了对闽南语的入声韵尾有较为充分的了解,笔者选取了厦门、泉州、潮州、雷州四地的闽南语作为考察对象,首先必须找出四地入声韵尾的基本对应关系。然后将四地入声字②此处入声字也可以说是《广韵》入声字。因为一般《广韵》中的入声字在厦门、泉州、潮州闽南语中也读入声韵尾;有一部分入声字在现今雷州闽南语中读为舒声,这部分字也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下同。材料放在一起进行比较。闽南语文白异读比较复杂,为了便于比较,笔者试图先把有文白异读的字的文读和白读剥离开来,分别进行比较,从中找出入声韵尾的分布趋向。找出分布趋向之后,再用没有文白异读的字来验证这一分布趋向。最后从分布趋向中探索入声韵尾的弱化原因。

二、四地方音材料来源及入声韵尾对应关系

(一)方音材料来源

厦门、潮州:《汉语方音字汇》中470多个入声字[1]。

泉州:《泉州市方言志》[2]

雷州:《粤西闽语雷州话研究》[3]

(二)入声韵尾对应关系

1.《广韵》入声韵尾与四地入声韵尾的基本对应关系。《广韵》入声韵尾和厦门、泉州、潮州、雷州话的入声韵尾对应大致如下面图1至图3所示:

图1 广韵和厦门话、泉州话入声韵尾对应图

图2 广韵和潮州话入声韵尾对应图

图3 广韵和雷州话入声韵尾对应图

2.四地入声韵尾之间的对应关系。通观四地方音材料,我们发现在没有文白异读的字中,厦门、泉州闽南语中读为[-p][-t][-k]的,潮州、雷州闽南语一般读为[-p][-k];厦门、泉州、潮州闽南语中读为[-Ɂ]的,雷州闽南语一般读为[-0]①即完全舒化得和阴声韵没有什么不同了,在这里我们采用[-0]表示。。故四地入声韵尾之间的对应关系为图4所示:

图4 四地入声韵尾对应关系

《广韵》中一部分入声字在现今雷州闽南语中韵尾为[-0],是[-Ɂ]的进一步弱化,所以下面我们在说到[-Ɂ]的分布的时候,包括厦门、泉州、潮州的[-Ɂ]和雷州的[-0]。

三、文白异读入声字的韵尾分析

(一)闽南语文读音的入声韵尾分析

厦门、泉州闽南语入声字的文白异读十分复杂,潮州、雷州闽南语入声字的文白异读较为简单,但是如果我们把有文白异读的字的文读单独拿出来的话,我们可以发现,四地表现出整齐的一致性:文读音基本没有[-Ɂ]入声韵尾,只有[-p][-t][-k]入声韵尾,如下面表1至表4所示:②由于厦门、泉州闽南语有文白两读的字很多(其中《方音字汇》中的厦门闽南语有250多个文白异读入声字;《泉州方言志》中收350多个文白异读入声字),所以这两处方言不穷尽列举;而潮州和雷州文白异读相对较少,所以穷尽列举。

表1 厦门话文读音例字

表3 潮州话文读音例字

表4 雷州话文读音例字

从有文白异读的字上可以看出:在文读音中,除了少数几个例外①其中有些例外可以解释,例如:《字汇》中潮州闽南语“宿”文读为[suaɁ7],白读为[sek7],根据笔者使用及问询,似乎白读为[suaɁ7],文读为[sek7]。,入声韵尾都根据摄的不同读为[-p][-t][-k]中的一个。换言之,文读音中没有[-Ɂ]韵尾,[-Ɂ]韵尾只存在于白读中。

(二)闽南语白读音的入声韵尾分析

由于[-Ɂ]只存在于白读层中,所以下面我们对有文白异读的字的白读层进行比较详细的梳理。为了梳理的条理性,我们以摄为纲,逐一列举:

表5 深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6 咸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7 山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8 臻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9 通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10 梗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11 江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12 曾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表13 宕摄白读音的韵尾分布

从表1-13可以看出,[-Ɂ]只分布于白读中,且其分布有一定的特点:

(1)深摄、臻摄、通摄中白读音[-Ɂ]韵尾极少,只有少数几个字。我们称这一组摄为第一组。

(2)[-Ɂ]韵尾集中分布于咸摄、山摄、宕摄和梗摄中,而这几个摄的白读音很少读为[-p][-t][-k]韵尾。这一组摄称为第二组。

(3)江摄和曾摄特点不明显。其中江摄字中读[-Ɂ]与读[-k]的都不多,这与江摄字在历时演变过程中受到多种因素影响有关,这里不多做论述。但是就绝对个数来说,江摄字中的大部分入声字还是读[-Ɂ]韵尾,所以我们把江摄归入第二组。至于曾摄,厦门、泉州两处闽南语中原曾摄入声字有一批读入[-t]尾,而这批字跟潮州、雷州读入[-k]尾的对应性较强,而且就是否为[-Ɂ]而论,读[-t]的属于非[-Ɂ]尾,可以跟[-k]归为一类,这样一来,曾摄字读为[-k/t]尾的就较读为[-Ɂ]尾的多了很多,可以勉强将之归入第一组。

(三)文白异读与入声韵尾分布的关系

我们把文白异读的字的文白音剥离开来,大致可以得出表14的分布:

表14 闽南语入声韵尾在不同摄中的分布

四、无文白异读的入声字的韵尾分布

前文分析了文白异读入声字的韵尾分布情况,那么在没有文白异读的字中,入声韵尾又是如何分布的呢?下面以潮州闽南语为例来分析入声韵尾的分布情况:

表15 潮州话入声韵尾[-Ɂ]在无文白异读字中的分布

表16 潮州话入声韵尾[-p]在无文白异读字中的分布

表17 潮州话入声韵尾[-k]在无文白异读字中的分布

综上,第一组摄的字很少读[-Ɂ]韵尾,几乎都是读[-p][-k]韵尾;而第二组摄的字韵尾读为[-Ɂ]或[-p][-k]的分布比较均衡,没有特别大的差异①江摄字读[-Ɂ]韵尾的只有4个,但是由于该摄入声字少,读为[-k]的也不算很多,二者之间不像第1组“深、臻、曾、通”摄那样悬殊,故归入第2组。。根据第三部分的分析,第二组摄的文白读在[-p][-k]韵尾与[-Ɂ]韵尾的分布上表现出很大的不同,所以推测,在没有文白异读的字中,是“文白读层”导致了第二组摄入声韵尾的分化。

为了证实这一推断,将第二组中的字打散,采用“勾取生活日常用字”的方式对一名潮州人②被调查人:郑端鲁,男,50岁,高中毕业,认字,潮州市饶平县海山镇农民,一直居住于本地,无长期外出经历。进行调查。调查结果是,在上面95个[-Ɂ]韵尾字中,有69个被勾取出来;而在140个[-p][-k]韵尾字中,只有12个被勾取出来。换言之,[-Ɂ]韵尾字大多数属于白读层,而[-p][-k]韵尾字则属于文读层。这个结果与我们前面的文白异读字韵尾分布结果一致——第二组白读层入声韵尾产生了弱化。

五、入声韵尾弱化原因推测

(一)入声韵尾弱化原因排查

如果我们继续问: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第二组白读层入声韵尾的弱化?第一组也有文白读层次的差别,为何其白读层却没有韵尾的弱化?

由于闽南语入声韵尾弱化的分布与中古音韵条件关系密切,所以也就提醒了我们要从音韵条件上入手来寻找其弱化的制约音素:

首先,不可能是声调导致它们的分化,因为这里所有的字都读入声。其次,也不可能是声母导致它们的分化,因为相同声母的不同字往往发生不同的演变。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韵母的差别了。以潮州话为例:

(7)a.笔[pik7]——臻摄帮母开口三等入声

b.鳖[piɁ7]——山摄帮母开口三等入声《广韵》中韵尾、声母都相同的“笔”“鳖”二字到了现今潮州话中韵尾不同。二字均为白读层的字,所以在这里不能简单说“文白层不同导致分化”;等和开合也相同,所以也不可能是介音的不同、舌位的高低圆展不同导致其分化。从现今闽南语本身,恐怕难以找到导致不同摄入声韵尾分化的原因。所以,我们把眼光放开,看看其他方言入声韵尾演变的现象,或许有助于找到入声韵尾分化的原因。

(二)前人对于不同方言入声韵尾弱化原因的推测

1.闽方言入声韵尾弱化现象研究。李永明通过分析南方诸方言,推测南方方言入声韵尾脱落的过程。他说:“厦门话文读因为和汉字紧紧结合在一起,一般说来,发展变化较慢;口语是不管文字的,因此发展变化较快。很多字的文读音还保留了[p][t][k]韵尾,而口语已经变为喉塞尾了。”[4]在谈到潮安话鼻尾韵[n]的消失时,他说:“韵母元音增加了,鼻音韵尾就被挤掉,变为鼻化韵;和它相对的入声韵尾[t]也就相应地起了变化:跟鼻化韵走的就只好另创新韵尾[Ɂ],这个[Ɂ]就可以和鼻化韵相配对。”[4]李永明对厦门话文白异读不同韵尾的描写是符合我们的观察的,而对于潮安话入声韵尾[-Ɂ]出现的推测则显得有点牵强,无法解释不与[-n]配套的其他入声韵尾为何也会发展出[-Ɂ]韵尾来。

刘泽民分析南方方言的入声类型,他认为闽语是双层型的,“它的入声系统是两个历史层次的叠加,早期入声韵尾合流为[-Ɂ],晚期又从权威方言中借入了一个[-p][-t][-k]三分的入声韵尾层次,两个层次共存。这种双层型主要体现在闽语中。 ”[5]“双层型”的提法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换成“多层型”更好,因为闽语中的文白读层是多层的。但是他认为“早起入声韵尾合流为[-Ɂ],晚期又从权威方言中借入一个[-p][-t][-k]三分的入声韵尾层次”却值得商榷,如果按照他的说法,深臻曾通四摄的白读层入声韵尾应该也演变为[-Ɂ]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2.粤方言入声韵尾弱化现象研究。在现在的七大方言中,粤方言是最接近于《广韵》的,完整地保留了[-t][-k][-p]三个韵尾。粤方言中某些点的某些入声字的韵尾也开始发生弱化,有变成[-Ɂ]的趋势,考察这一现象有助于我们分析闽南语的入声韵尾弱化。

陈晓锦以广东省内主要流行区的44个地点粤语作为分析的基础,较全面地探讨了中古鼻音韵尾和入声韵尾在现今广东粤语中的面貌,目的在于找寻辅音誉为演化的途径。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东莞和宝安两地的粤语。东莞粤语中,“韵尾演变最彻底的入声舒化现象在咸、山、宕、江、梗五摄都有,舒化后的入声音节有的归成‘变入’调,有的归入去声。”宝安粤语中,“……入声则收喉塞尾,也有入声失落辅音尾,归并到阴平调中……这种现象在咸、山、宕、江、梗等摄都有发生。 ”[6]

杨蔚选取了珠江三角洲、粤西、粤北共44个点,对粤语入声的特点、塞音韵尾的情况等做了较为详细的考察。我们知道,广州话中上阴入的韵母主元音舌位较高、音长较短,例如[Ɂ];下阴入的韵母主元音舌位较低、音长较长,例如[a]。而这两个主要元音的分布情况如何,杨文中有一小段论述:“以广州、广宁为例,广州话山摄、宕摄没有[Ɂ]类主元音,咸摄除‘恰’字、江摄除‘捉’‘浞’字外,几乎没有[Ɂ]类元音分布。广宁话咸摄、宕摄、江摄没有[Ɂ]类主元音,山摄除了‘獭’‘瞎’字外,几乎没有[Ɂ]类主元音,[Ɂ]类元音较一致地集中在深摄、臻摄、曾摄、梗摄、通摄,尤其是深摄、曾摄、梗摄、通摄,在这一点上广州、广宁是一致的,在我们所考察的粤语中多数点情况是一致的。”而在考察塞音韵尾情况时,作者又说“下阴入先行舒化是趋势”。[7]

对于“下阴入先行舒化”,黄家教先生已经谈到过,他说:“(广州)与中入相配的入声韵,主要元音拉长,韵尾逐渐弱化,[-k]已似[-Ɂ],整个入声韵逐渐舒化,这是入声走向消失的重要标志。”[8]

简而言之,粤方言长元音所在韵先行舒化,这些韵包括咸、山、宕、江、(梗)。

3.其他方言的入声韵尾弱化现象研究。刘勋宁对陕西清涧话(晋语)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分析,结果发现深、臻、曾、通四摄的字在清涧话中读入声,咸、山、宕、江四摄一般读舒声,梗摄二等和三、四等对立。整个清涧话入声系统的分化呈现出与广州话相当一致的地方,所以刘勋宁先生推测,古汉语可能像同语系的其他语言一样,曾经是一个有长短元音对立的语言。[9]

(三)闽南语入声韵尾弱化原因推测

李永明、刘泽民对闽南语入声韵尾弱化的推测都存在无法解释我们现有材料的地方。而结合各家对粤方言入声韵尾弱化的观察,以及刘勋宁先生对陕西清涧话入声韵尾演化的推测,笔者认为,闽南语的发展过程中可能也存在着一个长短元音对立的阶段,长短元音音长的不同正是导致入声韵尾弱化的原因。具体如下:

在闽南语发展的过程中,咸摄、山摄、宕摄、梗摄、江摄这一组与深摄、臻摄、曾摄、通摄这一组有过与广州话相类似的长短元音的对立。后来,长元音韵母的塞音韵尾由于受到长元音的挤压,发音时间太短而逐渐弱化,于是先行舒化,变成了今天的[-Ɂ]韵尾甚至完全舒化。(至于不同韵摄不同韵尾(咸[-p]、山[-t]、宕梗江[-k])中间是经过多复杂的途径最后变成[-Ɂ]的,本文不再详细探讨。)而这些韵摄中文读层的字由于没有经常在口语中出现,所以发展缓慢,依然保留着原有的入声韵尾[-p][-t][-k]。短元音韵母的塞音韵尾由于有足够的发音时间,也保留了原来的强势塞音韵尾[-p][-t][-k]。而当白读层的长元音入声韵母弱化之后,原来由长短元音对立所表示的区别现在由韵尾的不同来承担,长短元音的对立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变成羡余成分,所以对立消失,成了今天的闽南语现状。

六、结 语

通过对厦门、泉州、潮州、雷州四地闽南语入声韵尾的考察,得出这样的结论:

闽南语入声韵尾的分布大致如下:[-Ɂ]分布于闽南语咸摄、山摄、宕摄、梗摄、江摄(第二组)的白读层中;[-p][-t][-k]等韵尾分布于闽南语以上五摄的文读层及深摄、臻摄、曾摄、通摄(第一组)中。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致分布,因为我们在前面也看到了第一组中的曾摄不典型,第二组中的江摄也不典型。除此之外,也还存在着个别例外,如上面所列举的文读韵尾为[-Ɂ]的“席”“宿”,文读韵尾为[-t]的“乏”等。

笔者推测:在闽南语发展的过程中,咸摄、山摄、宕摄、梗摄、江摄这一组与深摄、臻摄、曾摄、通摄这一组有过与广州话相类似的长短元音的对立。长元音韵母的塞音韵尾由于受到长元音的挤压,发音时间太短而逐渐弱化,这就是今天闽南语入声韵尾[-Ɂ]的来源。

[1]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语言学教研室.汉语方音字汇[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3.

[2]林连通.泉州市方言志[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

[3]林伦伦.粤西闽语雷州话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6.

[4]李永明.从今南方诸方言推测古入声韵尾脱落的过程[C]//语言文学论集(二),1986:39-52.

[5]刘泽民.汉语南方方言入声韵尾的类型及其演变[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5).

[6]陈晓锦.广东粤语的鼻音韵尾和入声韵尾[J].方言.2001(2):171-177.

[7]杨蔚.粤语古入声字分化情况考察[C]//詹伯慧.第八届国际粤方言研讨会论文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8]黄家教.从“等”来看广州方言入声消失的迹象[J].音韵学研究,1984(1):427-428.

[9]刘勋宁.现代汉语研究[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8:73-90.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Rusheng Codas of South Min Dialects and a Speculation on its Reasons

ZHENG Wei-na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Beij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South Min dialects in four places-Xiamen, Quanzhou,Chaozhou, and Leizhou are selected as materials to analyze the evolution of the codas of Rusheng characters-that is, the codas of[-p], [-t], and[-k]weakening into[-Ɂ]or[-0]in Guangyun.An analysis of the characters with both literary readings and colloquial readings reveals that there is almost no[-Ɂ]in literary readings and that in colloquial readings, [-Ɂ]mostly distributes in “Xian, Shan,Dang,Geng,Jiang”, but hardly shows itself in “Shen, Zhen, Tong,Zeng”.An analysis of the other characters also discloses that[-Ɂ]always shows itself at the literary reading level of “Xian, Shan,Dang, Geng, Jiang”.At the end, it is postulated that the weakening coda [-Ɂ]may be caused by the historic dichotomy of long and short vowels,the same with Yue dialects and Jinyu dialects.

South Min Dialects; Rusheng codas; weakening; long vowels

H 177.2

A

1001-4225(2012)01-0053-07

2011-04-12

郑伟娜(1987-),女,广东潮州人,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专业博士生。

李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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