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互动关系的实证研究

李 平，张俊飚

（1.华中农业大学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0；2.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中国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互动关系的实证研究

李 平1,2，张俊飚1,2

（1.华中农业大学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0；2.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利用中国1990—2009年的数据，采取序列平稳检验、协整分析方法、误差修正模型及其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等计量技术，考察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间的关系。结果表明，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间存在协整关系，且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还证实了两变量间的双向互动关系；林业经济增长短期变动受财政科技投入短期变动的影响不明显，而短期内财政科技投入变动受林业经济增长短期变动的影响则较大，长期来看，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相互间有显著促进作用；当林业经济增长偏离长期均衡时，将以12.03%的力度调整至均衡状态，而财政科技投入偏离长期均衡时，系统因素不能使偏差回到长期均衡状态，需借助外力调整。保持林业扶持政策的稳定性，加快林业产业物质、人力资本积累，强化科技投入的政策引导是保持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良性互动发展的有效途径。

林业科技投入；林业经济增长；协整关系；误差修正模型；格兰杰因果

林业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基础性产业，在促进产业协调发展、生态文明建设上的作用无法替代。新时期我国面临着保持林业产业与环境建设协调健康发展的严峻挑战，迫切需要现代林业发展方式转向依靠科技进步的轨道上来。目前从中央到地方，为加快现代林业产业的发展，均给予了林业科技投资更多的支持，仅2009年林业科技推广示范项目就新增中央财政投入2.4亿元，比2008年增长500%；林业公益性行业专项经费14069万元，比2008年增长16%［1］。然而，并不乐观的现实情况是我国林业科技创新能力和整体水平与世界林业发达国家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科技进步对林业发展的贡献率目前仅为39.1%［2］。我国财政科技投入对林业经济增长的作用究竟如何呢？林业经济增长对财政科技投入又有何影响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3-5］，但就两者间互动关系的经验文献尚不多见，因此本文就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间的互动关系进行了探索。

利用我国1990—2009年财政（林业）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的序列数据对此领域进行拓展研究将丰富已有文献，也能为我国有关部门进行林业科技投资等方面的决策提供支持。

1 研究指标与数据来源

本文利用我国1990—2009年的统计数据，采用协整的实证分析方法，利用EG两步法检验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之间的长期协整关系，随后再利用误差修正模型考察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的长期均衡是否存在短期修正效应，最后对两变量做了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本文主要选取以下指标：

（1）林业经济增长（FGDP）。该变量选择全国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中的林业总产值作为替代变量（单位：亿元）。林业总产值作为核算林业经济增长的指标，虽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统计中无法涵盖林业经济增长带来的环境问题及林业科技投入的外溢效益等，但在易操作性及数据获取上较绿色GDP、HDI等有一定优势。另外，为剔除价格波动的影响，根据全国农林牧渔业总产值指数中的林业产值指数将当年FGDP调整为以1990年为基期的实际FGDP。林业总产值及产值指数数据分别来源于 《新中国农业60年统计资料》和《中国农村统计年鉴》（1991—2010）。图1为我国1990—2009年林业经济增长时间序列。

（2）财政（林业）科技投入（CAP）。该变量应选择国家财政林业科技投入指标，但目前国家未就该指标进行分项统计，另外2007年前国家曾就财政农业科技三项费用作过专门统计，但该统计指标为大农业（财政）科技费用统计口径，其也未再细分为农业、林业、牧渔业等，因此不能反映国家财政用于林业科技的情况。为此，本文在寻找财政（林业）科技投入的替代指标时，基于自己的研究目的及数据可得性、连续性选择了林业行业研究与开发科技活动经费筹集中的政府投入部分（单位：万元，实际上该经费筹集来源渠道包括政府资金、企业资金、金融机构贷款三部分，为体现林业科技投入的“财政性”，选取了政府资金部分来衡量）作为研究指标，并将其按照历年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折合为1990年不变价格。“财政（林业）科技投入”与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数据分别来源于《中国科技统计年鉴》（1991—2010）和《中国统计年鉴》。图2为我国财政（林业）科技投入时间序列（由于2010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未将“研究与开发机构科技活动经费筹集按服务行业分”指标进行统计，然为保证数据的连贯性，研究中2009年“财政科技投入”数据基于1990—2008年年鉴数据采用ARIMA模型预测得到。）。

2 实证结果

图1 1990—2009年林业总产值

图2 1990—2009年财政（林业）科技投入

2.1 序列的平稳性检验

在检验林业经济增长与财政科技投入的协整关系之前,首先用ADF单位根检验方法来检验变量时间序列的单整阶数，再就林业经济增长与财政科技投入间协整关系的存在性进行检验（见表1）。

由表1可以看出，时间序列FGDP、CAP经过二阶差分后表现平稳，所以均为二阶单整序列。

2.2 协整关系检验

ADF检验得知时间序列FGDP、CAP是非平稳的二阶单整序列，这将导致在对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两变量时间序列进行回归分析时，可能会产生伪回归现象，使得回归结果无法给出合理解释。因此对FGDP、CAP两二阶单整时间序列进行回归分析前，有必要进行协整检验。

本文在检验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间的协整关系时采用了Engle和Grange提出EG两步检验法。第一步建立因变量为林业经济增长，自变量为财政科技投入的协整回归方程为：

（1）式系数统计量显著性水平均在1%水平以下，表明系数显著的异于0；方程的F统计量高达495.32，模型的R2也高达0.9649；此外，通过LM统计量检验，发现回归方程的残差序列不存在序列相关性，Obs*R-squared=2.877448，显然 2.877448＜7.81（0.05水平上的临界值），故表明本模型方程能通过0.05显著水平下的序列相关性检验假设，可认为不存在序列相关现象，LM检验结果见表2。为此，综合判定回归方程形式选择较合理。

表2 残差序列的LM检验

利用OLS方法，生成的残差序列ε为：

对残差序列ε进行ADF检验，结果见表3。

残差序列ε在1%置信水平下通过了平稳性检验，因此断定:FGDP与CAP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即林业经济增长与财政科技投入间存在着稳定的长期均衡关系。

2.3 误差修正模型

协整检验结果证明我国林业经济增长与财政科技投入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但是这种均衡关系是否构成因果关系，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为了考察两变量之间的短期动态关系，最常用的ECM模型估计方法是EG两步法，用ΔFGDP和ΔCAP分别表示FGDP和CAP的一阶差分序列。先定义ECM，以FGDP为因变量，CAP为自变量，进行最小二乘回归，乘（1）式得到回归系数0.095，则误差修正项定义为：

承上，再利用EVIEWS 6.0软件OLS方法估计得到如下的误差修正模型：

其中，R2=0.75，F=22.51，Log likelihood=-116.87 LM（2）=2.14

表1 时间序列FGDP、CAP的ADF单位根检验

表3 残差项ε的ADF检验结果

式（4）误差修正项系数t统计量在5%水平上显著，模型F统计量显著，LM检验也表明ECM模型残差序列不存在自相关，模型整体效果比较好。

上式说明短期林业经济增长的变动主要受到了前一时期非均衡程度的影响，而受到财政科技投入短期变动的影响不明显（系数值为负，且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可能与科技投入作用发挥的延后性及林业产业生产周期性较长有关；长期来看，财政科技投入对林业经济增长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财政（林业）科技投入有力促进了林业经济增长；另从系数估计值（-0.1203）来看，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将以12.03%的调整力度将非均衡状态拉回至均衡状态。

当考察因变量为财政科技投入的ECM模型，采用了直接估计的方法，得到如下回归方程：

其中，R2=0.31，F=3.38，Log likelihood=-174.293 LM（2）=3.07

式5中ΔFGDP系数t统计量在5%水平上显著，模型F统计量显著，LM检验也表明ECM模型残差序列不存在自相关，模型整体效果比较好。

上式说明财政科技投入的短期变动受到林业经济增长短期变动的影响较大 （系数值为正，且通过5%置信水平显著检验）；长期来看，林业经济增长对财政科技投入也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随着林业产业的发展壮大，林业产业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等积累也随之增加，相应地林业产业得到的科技投入也将有所增长；从误差修正项系数估计值0.173（t统计为0.53，未通过显著性检验）来看，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系统因素不能使偏差回到长期均衡状态，此时需要借助外力予以调整，因此对财政科技投入力度与投向上进行一定的政策引导被认为是必要的。

2.4 Grange因果关系检验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实质上是检验一个变量的滞后变量是否可以引入到其他变量的方程中。表4是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的Grange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检验结果表明：在滞后1阶时，在5%的置信水平下能够拒绝原假设“FGDP不是CAP的Grange原因”，在滞后5阶时，原假设也能够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被拒绝；另外，滞后1阶时，在10%的置信水平下能够拒绝原假设“CAP不是FGDP的Grange原因”，在滞后4阶时，原假设也能够在10%显著性水平下被拒绝。因此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证实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间存在着双向互动的因果关系。

2.5 讨论

表4 FGDP与CAP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综合来看，序列数据协整检验证实了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且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还证实了两变量间的双向格兰杰因果联系；林业经济增长短期变动受财政科技投入短期变动的影响不明显，而财政科技投入短期变动受林业经济增长短期变动的影响则较大，可能的原因在于财政科技投入效应的发挥具有一定的延后性，另外林业生产具有较长的周期性，因此短期内财政科技投入的变动对林业产业发展作用效果并不明显，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发挥财政科技投入对产业的促进作用，而受益于林业产业发展环境的优化，产业资本及人力资源储备相对变得充裕，再加之社会各界对三农问题的持续关注，国家逐年加大了对林业产业发展的调控，相关扶持政策的执行可以说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年度间国家财政对林业科技投入就呈现出明显的上升态势；当林业经济增长偏离长期均衡时，将以12.03%的力度调整至均衡状态，而财政科技投入偏离长期均衡时，系统因素不能使偏差回到长期均衡状态，需借助外力调整，可能的原因在于，林业产业发展相对于财政科技投入来说稳定性更强，其中林业产业发展的特性决定其受外力影响在短期内发生剧烈波动的可能性较小，其自身有趋向稳定的内部调整机制，而基于中央较强的宏观调控能力，使得财政科技投入政策短期内能进行大幅度调整，从而呈现波动态势，此时需要外部力量加以积极引导，最终促成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产业发展关系的长期协调。

3 简要结论与启示

科技是产业发展的核心要素，要加快实现林业现代化必须依靠林业科技的强力支撑。现阶段，我国公共财政对林业科技投入逐步加大，然而林业科技进步对林业经济增长贡献度依然处于较低水平。本文运用我国1990—2009年20年的时序数据，采用协整的实证分析方法，利用EG两步法检验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之间的长期协整关系，随后再利用误差修正模型考察了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之间的短期动态关系，最后对两变量做了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得出以下结论:①我国财政（林业）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序列都是二阶单整序列；②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间存在协整关系，即长期均衡关系；③误差修正模型结果显示：受制于科技投入作用发挥的延后性及林业产品较长的生长周期，短期下林业经济增长的变动受到财政科技投入短期变动的影响不明显，而短期财政科技投入的变动受到林业经济增长短期变动的影响则较大；长期来看，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间相互促进，作用明显；当林业经济增长偏离长期均衡时，将以12.03%的调整力度将非均衡状态拉回至均衡状态，而财政科技投入偏离长期均衡时，系统因素不能使偏差回到长期均衡状态，此时需要借助外力予以调整，因此一定的外部政策干预被认为是必要的。

上述实证结论验证了科技投入与经济增长双向互动的长期均衡关系在林业产业上是存在的，因此公共财政应该继续加大林业科技投入，逐步提高科技在林业产业增长中的贡献率。然而林业产业有着林木产品生长周期长、外部性强等特点，再加上林业科技投入作用发挥有一定的滞后性，因此为保证财政科技投入与林业经济增长的良性互动，首先有关林业扶持政策要稳定，尤其是林业科技经费投入机制要保持稳定，宏观上避免投入政策的大幅起落；其次要继续开拓林业产业，逐步协调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发展结构，并进一步延伸林业产业链条，为林业科技投入提供必要的物质和人力资本储备；第三当财政科技投入与长期林业经济增长目标不协调时，需要加强政策引导，将林业科技投入重新拉回到着力提升林业产业竞争力的良性轨道上来。

［1］国家林业局.2010中国林业发展报告（摘要）［N］.中国绿色时报，2010-10-14（03）.

［2］顾仲阳.用绿色谱写的壮丽诗篇［N］.人民日报，2010-01-20（06）.

［3］陈秋华，余建辉.福建林业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研究（三）［J］.林业经济问题，1998，（2）：17-20.

［4］魏远竹，张春霞.科技成果转化与林业经济增长方式转变［J］.林业经济问题（双月刊），2000，20（3）：156-159.

［5］吴成亮，林方杉.福建省林业科技进步贡献率的测算与对策［J］.林业经济问题（双月刊），2007，27（5）：416-419.

Empirical Study on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Fiscal Expenditure on Forestry S&T and Forestry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Li Ping1，2，Zhang Junbiao1，2
（1.Hubei Center for Rural Development Research of HZAU，Wuhan 430070，China；2.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Wuhan 430070，China）

Using the date from 1990 to 2009,we explored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fiscal expenditure on S&T and forestry economic growth.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Fiscal expenditure on S&T and forestry economic growth exsit co-integration relationship,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variables also confirmed by Granger causality test result;Forestry economic growth’s short-term changes had been affected little by fiscal expenditure on S&T short-term changes,but fiscal expenditure on S&T’s shortterm changes had been affected obviously by forestry economic growth；In the long run,the influence between fiscal expenditure on S&T and forestry economic growth is positive significant;When deviate from long-term equilibrium,forestry economic growth can with 12.03%strength adjust to equilibrium,while system factor can’t make fiscal expenditure on S&T adjust to long-term equilibrium from deviation,when need by external force adjustments.Maintaining the stability of the forestry support policy,accelerating accumulation of material and human capital,strengthening forestry S&T investment guide are considered effective on the long-term.

fiscal expenditure on forestry S&T;forestry economic growth;co-integration test;error correction model;granger causality test

国家社科基金（07BJY043），农业部948专项（2011-Z067），农业部948计划资助项目（2008-Z14-01），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专项经费（CARS-024）。

2011-04-15

李平（1985-），男，湖北潜江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产业经济与技术经济。

F062.4

A

（责任编辑 迟凤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