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
(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
传统图形是历史上传承和积淀下来的艺术形态,是先民们在生产和生活过程中创造、传承和保存下来的文化艺术符号,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透显了先民们的文化艺术的行为意识,成为后世洞悉历史文化和学习图形艺术的瑰宝。滇西北是一个蕴含多元文化的地理版块,沉积保存了大量多彩的民族民间传统图形,随着滇西北旅游发展,历史遗留的图形艺术逐渐融入现代旅游产品,形成了民族民间传统图形与本土旅游纪念品开发设计的契合。在现代旅游环境下,解析传统图形与现代旅游产品开发设计的契合关系,探求传统图形在现代旅游产品开发设计中的价值,这对滇西北旅游产品的开发设计具有多种意义。
云南西北部主要包括大理、丽江、香格里拉、怒江等地区,简称滇西北。它在地缘结构上同四川、西藏的关系紧密,处于滇、川、藏经济文化往来的交通枢纽上,历史上是人类迁徙、文化经济交流和军事战略迂回的重要通道,为滇西北多元文化的架构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形成了汉族、白族、藏族、纳西族、彝族、普米族、傈僳族、苗族、回族、怒族、独龙族、壮族、傣族等多种民族文化熔铸而成的滇西北多元文化版块。在滇西北的传统图形中,我们时时可以看到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披肩上的披星戴月、建筑上的悬鱼,藏传佛教的吉祥八宝图形,汉族的龙飞凤舞、暗八仙门窗、四蝠捧寿铺地,摩梭人崇敬的火塘神、玛尼石上的宗教艺术刻画,彝族的几何图形漆画,白族山墙的卷草莲花,他留人墓碑的吉兽石刻等多民族的传统图形。在旅游产业快速发展的环境中,具有多元文化特质的滇西北传统图形构成了滇西北旅游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传统建筑上的装饰图形,还是服饰上的艺术图纹、家具器皿上的图形,都以其生动神奇的视觉冲击力触动游人,无言地散发出它们特有的多重文化艺术价值,成为大理、丽江、怒江大峡谷和香格里拉旅游走向世界的极具魅力的吸引物,越来越吸引游人和旅游产品开发者的关注。
首先,滇西北传统图形是多民族文化相互影响的艺术形态,具有认识滇西北多元文化的价值。滇西北的传统图形中,普遍熔铸有多民族的文化元素,具有显著的多元文化的特征。无论是丽江的白沙壁画、剑川木雕和石窟、纳西族地铺、藏传寺院还是白族民居山墙上的卷草龙、缠枝莲,纳西族民居上的悬鱼板,藏族六字真言的彩绘石刻等的造型图案,都是各民族的艺术杰作。如悬鱼作为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组成部分,是古建筑悬山墙两侧博风板下悬置的木构件,它曾在中原古代建筑中长期存在,广为流传,甚至在亚洲的日本、韩国、越南等国家的古建筑上也可见其形影。随着社会文化和科学技术的进步,悬鱼建筑构件渐去渐远,在当今的中国主流建筑物体中已难觅其踪迹。但悬鱼文化却传至丽江并存留至今,其中的文化意蕴颇多精诣。[1]
其次,滇西北传统图形是构成当地建筑装饰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认知民族建筑的标识作用。滇西北传统图形多凝固在民族建筑上,微小而颇具文化艺术韵味。通过山墙上的卷草龙、缠枝莲、绕团牡丹的图形,可以认知其为白族建筑;通过门窗多彩几何色块构成的图形和藏八宝图形,可以知晓其为藏族建筑;通过屋脊上丰富多姿的悬鱼造型图案和铺地吉祥图形,可以识别其为纳西族建筑。
其三,滇西北传统图形色彩缤纷、形制丰富多变,透显出当地多民族的审美情趣。无论是山墙上的缠枝莲、梁柱间的卷草龙、地铺上的蝠捧寿、门窗上的福禄寿喜、瓦当上的吉兽、柱础上的莲台、门帘上的八宝、屋脊上的悬鱼板,还是东巴经卷的象形图画文字、达巴法棒的神咒符号、东巴木牌画的神异图形,服饰上的动物、花卉、星宿等图形,都传递透显着白族、彝族、藏族、纳西族、傈僳族、摩梭人等的审美情趣,铭刻着他们的精神信仰。
其四,滇西北传统图形的文化内涵丰富深邃,象征意义广泛,易为大众接受。滇西北民族民间传统图形多以建筑、家具、家居器皿、宗教法器、服饰为载体,既有装饰艺术性也蕴涵有多种象征意义,包含承载了史前文化到文明时代若干历史阶段的哲学认识、宗教观念、思维方式、风俗习惯。它作为装饰图形虽体量微小,却是多种文化意义的象征。正如克利福德·格尔兹在研究神圣象征符号中分析的那样,“意义只能被存储于象征之中,十字架、新月族或长羽毛的蛇……这些宗教象征或演之于仪式,或宣之于神话,对于可以引起共鸣的人来说,涵盖了关于此世之道的知识,其坚持情感生活的特质与人在其中的何所当为。”[2]
滇西北传统图形有多元文化的特质,其象征意义也易于为多民族接受,它不但为当地民族所喜欢,而且也受到旅游者的欣赏,这与滇西北同多民族、同内地的久远的文化交流有紧密的关联。如丽江悬鱼有生殖繁衍的象征,这与人类在史前时期普遍有崇尚自然万物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相一致,鱼是先民们景仰祭拜的物象,崇拜的文化内核在于象征生命繁衍。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美学》书中说:“东方所强调和崇敬的,往往是自然界的普遍的生命力,不是思想意识的精神性和威力,而是生殖方面的创造力”。而纳西族在本土原始东巴教中,或是受后来传入的佛教、道教影响,都在宗教习俗里反映出浓厚强烈的求子繁衍行为。悬鱼高挂体现的显然是这一意义。[1]又如悬鱼祈福致裕和年年有余的象征意义,是中国古代至现代延绵不绝的心理历程。这在丽江也是普遍的习俗。
滇西北传统图形所体现出的多重文化艺术的价值充满了可视性、观赏性、独特性和纪念性,在旅游成为支柱产业的时代环境中,已经逐渐被游人和开发者认识并运用到了旅游产品开发设计中。
众所熟知,旅游开发的基础是良好且富有个性的资源本体,无论是景区、线路开发还是旅游纪念品开发,本土资源的特性往往制约着开发产品的主体内容和市场走向,这是旅游的本质决定的。人类向往旅游和热爱旅游,其文化需求的本质核心是渴求分享差异文化。差异文化是旅游开发的关键吸引物,具有本土性的特色资源,旅游吸引物就大放异彩,失却本土性的特色资源,旅游吸引物就淡然无光。另一方面旅游吸引物又必须具有文化认同特性,文化认同度高的旅游资源往往可以缩小旅游主体与客体的距离。
滇西北传统图形是在特定的通道文化背景下逐渐形成的,其图形蕴含有多元文化的元素,也具有民族艺术的特质。文化认同与文化个性的对立统一属性,奠定了滇西北旅游产品开发设计的丰厚文化基础,为选择滇西北传统图形开发旅游产品提供了良好的文化旨趣走向。
首先,滇西北传统图形是当地旅游资源重要且富有个性的组成部分,其日渐成为滇西北旅游过程中认知民族文化的视觉标志符号,以其显著的民族个性特征,向游人传递彰显已属罕见的本土民族文化艺术。如丽江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是纳西族先民使用并传承至今的一种古老的图画文字,按方国瑜先生编的《纳西象形文字谱》计算,其字形多达2200多个。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以自然物体为形摹写,借图像表达意义,丰富的图象构成了千姿百态的艺术形态,成为纳西族文化艺术中独具魅力的鲜活的奇葩。这在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中,可以说是千古绝唱,独一无二。它包容了丽江纳西族的语言文字、文学艺术、宗教哲学、思维方式等内容,是代表和认识纳西族文化的标识性图典。诸如纳西族的自然神称为“署”,其图形为蛙头、人身、蛇尾,在丽江的岩画、木刻画、木牌画、东巴经典和东巴画艺术中皆可以看到;又如东巴教守护神大鹏神鸟,其图形为鹰食蛇,在丽江的东巴经、绘画艺术、法器、祖母屋门头上都有形影。此类图形锲刻有显著的丽江纳西族文化痕迹,是蕴含丽江纳西族文化的特殊载体,具有地域和民族的独特性,看到它们就会联想起神奇的纳西族文化。所以纳西族图画象形文字凭藉其独特性融入旅游市场,附着在服饰、首饰、风铃、书签、明信片、木雕挂件、银器等多种多样的旅游纪念品上,也就有了合理的解读答案。
其次,旅游产品开发在追求个性和特色的前提时,也非常希望资源具有多样性,以求构建组合度优良的旅游资源版块,开发形成多样化的旅游产品,满足旅游多样化的消费需求。
滇西北传统图形的形制内蕴丰富多姿,能够在多个方面满足旅游纪念品开发设计的需求。对此,我们以丽江民居建筑的标志性符号悬鱼板为例,进行剖析说明。悬鱼作为内地汉式建筑构件,约在明代随汉式建筑大量进入丽江,被木氏统治集团大量推广。有学者在研究丽江建筑的文中指出:中原的建筑文化随着明代汉文化流传进入丽江纳西族地区。[3]刘敦桢先生对丽江建筑研究颇多,其著《西南古建筑调查概况》、《丽江古建筑考察》中指出:丽江民居“屋顶两际挑出颇长,其下缀以博风板及悬鱼,犹存唐、宋遗风。”说明古代内地建筑文化犹存偏远的丽江。
悬鱼建筑构件进入丽江和留存丽江古建筑物之上,甚至成为丽江古建筑的一个标志性符号。这样的演化过程,不是一个偶然的单向传播过程,而是在传播者与受者之间有着深厚的文化姻缘、共通的文化崇信和类似的文化思维,才能够在传播过程中完成的文化整合。“文化整合是文化变迁中的一种内在需要,它的深刻性也就表现在:通过文化整合来促使变迁的发生。在文化整合过程中,首先面临的就是:异质文化在经过文化接触后能否产生一种同构关系,即经过互相移入、吸收、渗透之后达到一种适应状态。”[4]即悬鱼演化的关键在于汉文化与纳西文化在不同的历史时段,都曾有过自然崇拜,有过鱼蛙生殖崇拜,而鱼蛙生殖繁衍的原始文化血缘关系是汉族和纳西族认同悬鱼文化的根系。早在新石器时代,诸如此类的以生殖崇拜为核心的自然崇拜,无论是汉族先民还是纳西族先人都曾在黄河流域活动时就注入了共同的文化基因。所以,丽江悬鱼文化虽然有地方性,但其丰富深邃的文化意蕴和象征意义多与内地汉文化相一致,在其彰显本土个性的同时,也向内地游人释放了文化同源和回归历史的信息,满足了游人印证体验历史的旅游文化心理诉求。
传统图形演进的结果可能是它在现代化的城市发展进程中悄然消失,但文化保护和旅游开发的机遇却降给传统图形再生的甘露,使滇西北传统图形在一个前所未有的社会环境里复苏。
20世纪90年代以来,滇西北成为云南省重点开发的旅游区域,丽江古城、东巴文化、三江并流相继荣获世界文化遗产、世界记忆遗产、世界自然遗产的桂冠,风花雪月、香格里拉名冠全球,并迅速升温为中国著名旅游景区。作为丽江古城世界文化遗产的构成部分,纳西族象形文字、五彩披肩、悬鱼板等引起了文化艺人和旅游开发者的注意,旅游开发的力量推动附着在古老民居、家居器皿、服饰和东巴经卷上的各种图形走上了新的演变途径。
丽江旅游开发中,悬鱼板作为本土建筑文化资源的一部分,属于世界文化遗产的范畴,是旅游开发与保护的对象。丽江各级政府、商家和设计者在开发旅游产品时,都自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为了充分开发利用本土文化资源,昭示本土文化,揭示构建本土文化标志,以满足游人体验观赏丽江文化的需要,而把悬鱼板导入了丽江的酒店建筑,导入了丽江的景区建设。来自海外投资建设的高端酒店悦榕庄,就在自己的主体建筑上悬挂了如意云头的悬鱼板,以显示酒店和丽江文化的亲密关系;大研古城、观音峡等景区的标识指示系统,则将悬鱼板改造为景区内的指示牌,让游人时刻关注感受悬鱼文化的魅力;入驻丽江的众多旅游地产,则将悬鱼植入房地产广告中,或将地产园区栅栏顶端设计为悬鱼造型,在屋脊上也悬挂悬鱼,以此昭示旅游地产的本土文化特性。可以说,以上开发悬鱼文化的手法和结果,使悬鱼板依然固化在建筑的格局中,照旧是建筑的构件,延续着丽江建筑文化的传统,没有发生本质性的跳跃。
随着丽江旅游业开发的不断深入和拓展,丽江悬鱼造型图案与旅游产品开发的关系更趋紧密,其可开发为旅游产品的层面更加丰富,以悬鱼文化为主题而创制的旅游产品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旅游产品市场中,成为旅游产品中颇具丽江文化韵味和富有个性的旅游纪念品,受到游人们的欢迎并购买。这其中比较常见的有:走势良好的悬鱼铜风铃、悬鱼木铃;泥塑悬鱼装饰挂件;银制悬鱼首饰;东巴纸手绘的丽江古城景致画册,其上有以民居悬鱼板为原形而创作的精美悬鱼造型图案;东巴手工纸浆模塑成形的装饰画,其上有以悬鱼造型图案为装饰的题材;圆盘木雕上有以线刻表现的民居建筑的悬鱼板;以悬鱼板为形而创制的高浮雕悬鱼板;编织品中的蜡染布和文化衫上也出现以悬鱼为构图的主体元素;有的木雕作品以全新的理念和技法,将东巴画、悬鱼板和东巴神话相结合,构思创制了具有丰富纳西族文化意义的彩绘浮雕作品,从另一个广度和高度来诠释丽江纳西族文化。如有的木雕旅游产品设计者以东巴智者、悬鱼、骏马为构图元素,创作纳西族智慧神的木雕,以鱼表达聪明睿智,以马表达智慧的力量,以女性表达智慧的美好,其构图精巧奇妙,色彩和谐,创意富有个性,整幅作品立足丽江特有的文化背景,在市场上受人青睐。至于旅游图书、旅游手册、旅游地图则更是把悬鱼作为个性设计元素导入其中。
由此说明,悬鱼传统文化在旅游业的影响下,从复苏走向适应时代需求的变迁,其造型图案不仅依旧悬挂在民居建筑上,而且跳出建筑结构的框架,演化为多种形态、多种层面的旅游产品的造型图案,形成以传统悬鱼文化与当代旅游文化相整合的艺术形式,充实丰富着丽江旅游文化和旅游市场的内容。此外,以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晶吾圣巾、①“晶吾达索”,纳西族送与神者、东巴尊者、有名望的官和长寿者的礼仪礼品标志物,由红、黄、蓝、白、黑五色布条组合的缨须。取此五色织成的彩色巾,又称为“晶吾圣巾”。男逢36、49岁,女逢27岁的时辰,有俗到北岳庙烧香,解脱厄年厄运,承受神的庇佑,敬香者献此“晶吾圣巾”,祝福神愉悦。祈神时家境一般的献五色缨须,家境富裕者献五色圣巾(牛肋巴披巾)。此圣洁的献礼具象,除献与神者和大东巴祭司外,也有俗献与长者祝寿,献与有名望的官人作为迎送之礼仪,祝福他们五行当位,健康长寿。在当今旅游市场上,五色织成的彩色巾成为丽江颇受欢迎的标志性旅游产品。[5]大鹏神鸟、藏八宝等图形与色彩为元素创造的旅游产品,也如同悬鱼的演变一般,渗透融入了旅游产品中。
在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传统图形离当代艺术设计渐行渐远,现代艺术设计的创造力日益超越传统,将传统覆盖在自己的荫影中。另一方面,现代艺术设计者也在潜意识中呼唤逝去的传统艺术,在设计中寻求现代与传统的设计结合途径。滇西北传统图形在当代旅游产品开发设计中的运用,似乎可以给当代艺术设计者一些启示。
首先,传统文化艺术是现代艺术设计创新的基础。艺术设计的生命力在于创新,但创新不是空穴来风,需要传承借鉴历史的文化艺术,从中可以汲取基础理念、文化内蕴、艺术原型、哲学智慧,从而构成创新基石,蓄积创新能量,形成创新产品。丽江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五彩披肩、悬鱼类型的旅游产品开发设计正是最好的事例。
其次,旅游资源的个性是产品设计的关键。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五彩披肩、东巴经、悬鱼类演绎而成的旅游产品成为丽江市场的特色旅游纪念品,重要的原因是这些造型图案在当代主要存在于丽江,成为丽江个性文化的代表之一,是丽江民族文化的视觉标识符号,具有鲜明的地方艺术特色,包含了代表丽江的纪念元素。不难看出,旅游产品需要具备本土文化艺术特征,而本土文化艺术特色不是杜撰虚构的,它应该从本土文化艺术中发现和挖掘,从本土个性文化艺术中传承、扬弃和创新。
其三,旅游产品开发设计需要突出鲜明的个性,也需要体现文化认同的共性。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悬鱼类型的旅游产品开发设计的成功,表明此类型旅游产品既有本土的艺术个性元素,也有与内地游人相认同的文化共性,二者媾合促成了游人对它的接受。如悬鱼曾是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图腾文化的形态之一,流传丽江并留存至今。而象形文字则是我国文字的源头。由此投射出一个信息,旅游产品开发设计需要宏扬本土个性元素,也需要提炼文化认同的共性,个性易于吸引游人关注欣赏,共性易于诱导游人消费接受。
其四,旅游产品在文化艺术方面需要有大跨度的时空包容性,以满足游人多样性的消费需求。旅游产品开发设计针对的是游人多样化的旅游市场,游人结构呈现广泛、多样、复杂的特征,因此旅游产品要能满足各类游人的多样化需求,要具有广泛的空间性和社会性,超越本土文化的时空局限。纳西族象形图画文字、五彩披肩和悬鱼类旅游产品的开发设计表明,它们虽在本土多个民族中广泛使用,但较少民族禁忌和宗教禁忌,它们可以保留在东巴经卷、服饰、民居建筑上,也可以从东巴经卷、服饰、民居建筑上走向多种旅游产品,为旅游产品开发设计者提供了广阔的创作想象空间,使此类旅游产品形成了多样化的产品结构。从此看出,运用本土文化艺术开发创新旅游产品,需要本土文化艺术具有可演绎、变异和移植等文化艺术再创造的想象空间。反之,在本土文化运用中的禁忌限制太多,那么本土特色文化艺术则难以进入旅游产品的开发设计之列。
滇西北传统图形,既有随内地文化体系传入的成分,也有本土民族文化的成分,凝固了传统文化的诸多意蕴,而且在传统造型图案的物象种类、工艺技法、艺术形式、锲刻的时代特征与旅游产业的关系等层面上,都烙印了滇西北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时代痕迹,成为滇西北旅游文化的构成部分。尤其在滇西北旅游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传统图形成为民族文化的重要构成部分,具有认识民族文化的标志性的符号意义,被赋予了跨越传统图形的文化意蕴,在现代旅游业中复苏并积极变迁。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隐喻着传统文化艺术与现代旅游文化整合的话语。这从一个层面表现了滇西北文化在变迁过程中具有的包容性和弹性,它们既能尽快调适自身接受社会崭新文化中有利于发展的要素,“同时,以虔诚的尊重本民族文化传统的态度、弘扬优秀民族文化精神、坚持固有文化原则……构成一种融合本土与外来文化于一体的崭新文化类型。在这种文化融合过程中显现了文化适应的极大弹性。”[6]总之,对于研究那些气势恢宏的文化艺术而言,传统图形是一个又一个微小的装饰艺术形态,但关注一个又一个微小的造型图案的变迁,或许对当代旅游环境下滇西北文化艺术变迁的探索具有现实的意义。
[1]刘春.丽江悬鱼文化解析[A].丽江民族研究:第三辑[C].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9.
[2]克利福德·格尔兹.文化的解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3]杨福泉.多元文化与纳西社会[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8.
[4]张文勋,等.民族文化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
[5]木丽春.东巴文化揭密[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
[6]乌丙安.民俗学原理[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