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娟
(楚雄师范学院,云南 楚雄 675000)
边民跨境通婚状况调查*
——以云南中缅边境为例
赵淑娟
(楚雄师范学院,云南 楚雄 675000)
中缅边境边民跨境通婚中存在着一个特殊且被边缘化的群体—— “无国籍女性”。通过实地调查走访,探索新形势下,中缅边境边民跨境通婚的新特点和新趋势,客观分析“无国籍女性”的婚姻家庭现状,将有利于边境沿线的和谐发展。
边民;跨境通婚;“无国籍女性”
在中缅边境,生活着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 “无国籍女性”。她们是边民跨境婚姻中,嫁入我国的外籍女性,嫁入时未取消原国籍,长期居住在中国境内,事实上已经脱离原国籍,而且在嫁入中国时又未及时申请中国国籍的女性群体。由于没有合法的身份,她们的权益无法得到保护,这一群体越来越成为中国边境管理中边缘化的一个新族群。
按照1995年2月1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颁布的《中国与邻国边民婚姻登记管理暂行办法》中所规定的,边民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毗邻国界线两侧县 (市、区)境内有当地常住户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和外国人。边民跨境婚姻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毗邻国界线的县 (市、区)境内有当地常住户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同毗邻国界线外国人 (包括无国籍人)的婚姻,包括跨境结婚和跨境离婚。边民跨境通婚与普通的国内婚姻、其他形式的跨国婚姻是有区别的。
第一,边民跨境通婚不同于普通的国内婚姻。边民跨境通婚与国内婚姻之间最大的区别只是在于,结婚当事人的国籍身份不同,国内婚姻结婚双方,拥有的是同一国家的国籍,而边民跨境通婚中,结婚的当事人拥有着不同国家的国籍。
第二,边民跨境通婚不同于其他形式的跨国婚姻。首先,边民跨境通婚多选择族内通婚。我国边民跨境通婚现象主要集中在我国的陆地边境沿线,而这一线几乎都是少数民族聚居区,许多少数民族既生活在我国境内,也生活在境外,他们文化相通、语言相近,只是国界线将他们人为地分割在不同的国家,成为了具有不同国籍的人。边民跨境通婚现象就发生在这样的跨境民族中,由于跨境民族在文化上、地域上和社会结构上与相邻国家的族群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凭借着这种特殊的、相对封闭的社会网络和文化纽带,跨境少数民族多选择与自己同一民族异性结婚,即使对方和自己不同属于一个国家,但是在他们的心理认同层面上,他们是同属于一个民族。其次,跨境民族对婚姻家庭有特殊的价值取向。中缅边境跨境民族大多属于“直过民族”(直接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民族)。民族思想淳朴,普遍认为结婚只要双方愿意,当地周围的村民认可,摆摆酒席就可以成为一家人,而且少数民族普遍信仰宗教,婚姻家庭较为稳固,所以,对于有没有结婚证,很多跨境民族并不关注。边民通婚中的“无国境化”现象普遍。在滇边少数民族思想中,国境作为国与国的分界线的意识是模糊的,但“同一民族”的概念却是清晰的。所以,“无国境化”现象在他们的交往中越来越频繁,而其他形式的跨国婚姻当事人,由于出生在不同的国度,双方幼年成长的地理位置可能相隔甚远,他们往往要漂洋过海,嫁给了外国男孩或者娶了外国女孩。由于文化的差异、婚姻观念的不同、人文风俗大相径庭,历史传统、家庭观念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冲突,可能会使这种结婚的当事人产生语言交流沟通的障碍。但是在边民跨境通婚中,虽然结婚的当事人出生在不同的国家,但彼此成长的环境山水相连,民族文化风俗习惯相近,语言相通,这种建立在相似甚至相同的文化背景、地理环境和人文风俗基础之上的跨境通婚,规避了婚姻当事人在文化观念上的差异和冲突,出现了“超国界的文化认同”效应。这就有别于其他形式的跨国婚姻,从某种意义上说,滇边跨境民族通婚更近似了国内婚姻。
(一)边民跨境通婚呈逐年上升的趋势
我们调查的地点选在了云南省普洱市的澜沧县。云南省澜沧县位于云南省西南部,因东临澜沧江而得名。它是全国唯一的一个拉祜族自治县,全县共有20个乡镇,其中与缅甸接壤的有两个边境乡,分别是:位于澜沧县的西北部的雪林乡,距县城120公里,西部与缅甸第二特区勐冒县接壤,国境线长23.72公里,有1个号3棵界桩,即177、177(1)、177(2)界桩,国土面积222平方公里,有3个边境村 (雪林、左都、南盼)。和位于澜沧县南部的糯福乡,距县城77公里,南与缅甸第二、四特区接壤,国境线长56.843公里,有12个号14棵界桩,即203—214界桩,国土面积879.67平方公里,有5个边境村 (阿里、宛卡、南段、坝卡乃、洛勐)。在这8个边境村民委员会中,主要居住着佤族、拉祜族、哈尼族、傣族和布朗族等少数民族。他们与邻国缅甸相对应的民族同源同祖、语言相通、习俗相近、毗邻而居,再加上两国之间没有天然屏障阻隔,往来交通十分便捷,所以,在云南普洱市澜沧县境内少数民族边民跨境通婚现象极为普遍。
表1 云南普洱市澜沧县2004年—2009年度边民结婚登记统计
从统计表1上看,云南普洱市澜沧县边民跨境通婚的情况几乎涉及到澜沧县所辖的20个乡 (镇)。2004年边民跨境通婚11对,2005年边民跨境通婚13对,2006年边民跨境通婚19对,2007年边民跨境通婚28对,2008年边民跨境通婚38对,2009年边民跨境通婚达40对 (截稿前最新数据),截止2009年边民跨境通婚共149对。中缅边民跨境通婚呈逐年上升趋势。另据云南临沧人大的调研数据显示:临沧“2006年全市共办理本市公民与缅甸边民结婚登记手续108对216人;2007年办理126对252人;2008年办理227对454人;2009年办理278对556人”。其中临沧镇康县民政局婚姻登记数据统计表明:云南临沧镇康县“仅2010年上半年中缅跨境通婚高达106件,比上年同期增长2倍”。可见,随着我国一系列惠民政策的出台,云南经济建设的快速发展,云南经济实力的上升,逐渐吸引了大量的缅甸边民通过婚嫁形式进入我国,促使中缅边民跨境通婚呈逐年上升趋势。
(二)通婚由边境沿线逐步向内陆乡镇延伸
统计表1还可以看出,在澜沧县所辖20个乡镇中,边民跨境通婚问题,在两个边境乡最为突出。2004年至2009年雪林乡边民跨境通婚共登记了21对,糯福乡共登记了52对,两个边境乡登记在册的边民跨境通婚人数占全县边民跨境通婚人数的58%。可见,边民跨境通婚问题仍以中缅边境沿线乡镇为主。但从表格中,还可以看到,其他内陆乡镇边民跨境通婚的人数也呈逐年上升趋势。可以查到的中缅边境沿线,其他地区的调查数据也充分证明了以上观点。例如:在边三县 (云南临沧镇康、沧源、耿马)边民婚姻逐年增多的同时,临沧内地县 (区)与缅甸边民通婚人数也日益增多。2006年办理21对,2007年办理63对,2008年办理123对,2009年办理160对,2010年1—6月办理152对。这些数据充分说明:随着我国经济实力的大幅增长,沿边境一线村寨在国家惠民政策的大力扶持下,生活水平有大幅提升,与境外农村边民生活形成鲜明对比,致使边民跨境通婚人数正逐年增加。虽然目前该问题仍然集中在边境乡镇,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以及边贸往来的频繁,边民跨境通婚正从边境沿线逐步向内陆乡镇延伸。这进一步说明中缅边境地区的民族之间的交流活动已不再局限于边境附近地区,正向更大、更广阔的范围扩展,这也成为了跨境民族交流发展的新趋势。
(三)嫁入中国的缅甸女性所占比例高
(数据来源调查统计结果)
从统计表1可以看出,边民跨境通婚2004年至2009年中,所登记在册的边民通婚人数达126对,其中男方为缅甸籍的仅为9对,仅占7%,女方为缅甸籍的为117对,占93%。可见嫁入中国的缅甸女性的比例大大高于男性的比例。从可查到的各种统计数据资料,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例如:邻近澜沧县的西盟县2010年针对边民跨境通婚问题进行调查时显示:西盟“全县农村居民涉外婚姻人数至2010年8月底共有793对,其中男方为中国籍的725人,男方为缅甸籍的68人”。缅甸女性嫁入中国的比例远远高于男性嫁入比例。
(四)边民跨境通婚与跨境民族问题交织在一起
表2 云南普洱市澜沧县2004年—2009年度边民结婚登记统计
从统计表2来看,云南普洱市澜沧县边民跨境通婚的民族结构涉及到汉族19人,拉祜族48人,哈尼族24人,佤族27人,彝族6人,傣族1人,布朗族1人。边民跨境通婚少数民族所占比例高达85%,汉族所占比例仅为15%,在边民跨境通婚中,少数民族的比例远远高于汉族的比例。据统计,云南省地处与邻国毗连区域的县市,面积约占云南省总面积的23.47%,除腾冲、龙陵、镇康等3县以外,其余县市均为民族自治区域。居住云南边境诸县市的少数民族人口约有350万,约占当地总人口数的60%,其中跨境民族人口占当地少数民族人口数的98%以上。这样一来,中缅边境云南段的边民跨境通婚就与跨境少数民族问题交织在了一起,为了使边疆长治久安,民族团结和睦,就必须解决好少数民族边民跨境通婚的问题。
(一)黑人黑户
笔者实地走访了云南省普洱市澜沧县糯福乡的邦角老寨,这里生活着54户人家,其中就有28户是中缅跨境婚姻。这里居住的多数是哈尼族,针对她们进行了访谈。
个案1:钟某,(基本不会说汉话,通过村里的会说汉话的姐妹与其交流)27岁,哈尼族,没有读过书,会哈尼话,略懂缅文,嫁过来后能听懂一些汉话。娘家在缅甸佤邦,嫁到中国8年,与中国丈夫是在相互串门中相识的,相互喜欢就嫁到了中国。当时男方给她家了一头猪,杀了猪请她家人吃了饭,就算结婚了。已领结婚证,但没有中国国籍,只办了暂住证。非常喜欢中国的生活,现生养了一个女孩,孩子主要是自己带,经常回家探亲访友,不用办任何手续,抄小路就可以回缅甸的娘家。
个案2:何某,(基本不会说汉话,通过村里的会说汉话的姐妹与其交流)26岁,哈尼族,没有读过书,会哈尼话,略懂缅文,05年嫁入中国,娘家在缅甸佤邦,和现在的中国丈夫是通过亲戚认识,给了1000元的彩礼就嫁过来了,没有办理了结婚证,也没有中国国籍。经常下地干活,中国婆婆对她很好,和家人相处融洽,现生有两个儿子,大的5岁,小的4岁。
个案3:明某,会汉语、懂缅文,在缅甸念过书,自己的婆婆本来就是缅甸的,已在中国生活了20多年,她自己是后来经亲戚介绍嫁入中国的,已办理了结婚证,但没有中国国籍,只办了暂住证。老公做生意,家庭条件较好。办理结婚证必须要缅甸一方开具证明,再回到中国乡上去办理,手续比较多,但还是办下来了。觉得中国各方面都比较好。
通过走访,发现在中缅边境沿线大量存在着大量原籍为缅甸的女性,她们嫁入中国时,本应该按照国际惯例,办理相应的消除原国籍和申请新国籍的手续,但由于各种原因,这些女性却未办理相应的手续,没有取得嫁入国——中国的国籍,而且由于长期在中国境内生活,原国籍——缅甸在实际中又取消了她们合法公民的身份,她们成为了中缅边境沿线真正意义上的“黑人黑户”。
(二)办证率低
通过可以查找到的各种数据,均显示中缅边民通婚办理结婚证比率都较低。例如:据云南临沧市人大的统计数据显示,2009年底以前,临沧全市有边民婚姻3888对 (到中国定居的数据),其中:依法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1605对,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2283对。在3888对中,边三县2605对 (领取结婚证900对,未领结婚证1705对),其他五县 (区)1283对 (领取结婚证705对,未领结婚证578对),边民婚姻办证率仅为41%。此外,据云南景洪市边民通婚调查数据显示,云南景洪全市共有9个乡镇 (街道办事处)505对边民通婚,通婚对象主要是缅甸籍边民,占97%,其次是老挝籍边民,占3%。其中,505对边民通婚中有123对依法办理结婚证,占通婚数的24.43%。未领取结婚证382对,占通婚数的75.57%,“事实婚姻”现象十分突出。
另据,家住边境的学生暑假回家进行调查反馈回来的资料,也表明嫁入中国的原缅籍女性,办理结婚证的情况均不理想。云南德宏州瑞丽市银井村是云南著名的“一寨两国”的村寨,中缅两国的边境线就从寨子里穿过。家住这里的一位同学利用寒假回家进行实地调查,整理的访谈记录中了解到:占喊,女,傣族,30岁,家住缅甸棒赛村,2004年嫁入中国,在中国已生活6年多。“虽然生活比较贫困,同样也得到中国政府的帮助,现在我还能领到了低保,这是我很高兴的事,虽然我没有中国的户口。对于我的结婚证,至今还没有办,我家住在缅甸稍微内部一点,年轻时来中国打工才在这里嫁的人,由于路途遥远,我很少回去,对于我来说办结婚证相当麻烦,又要回到寨子里开证明,又要交中国外事办翻译证明,其中也用到不少费用,虽然我也很想办,但也是无能为力,我没有中国的户口,我当然想拥有中国的户口,这样我可以享受更多的惠农政策,因为没有户口,家里的农村合作医疗只有女儿和丈夫办到了。中国政府也经常给我们经济上的帮助,我也知足了,但愿我也能有中国户口。”
从上述资料可以看出:中缅边境边民通婚中,未办理结婚证的现象比较突出,很多原缅籍女性嫁入中国后,与中国男性长期生活在一起,在未办理结婚证的条件下,与中国男性形成了“事实婚姻”。
(三)权益得不到保障
第一,无法正常享受我国的惠民政策。近年来,我国政府对边境沿线乡镇的扶持力度不断加大,惠民政策不断出台,随着农村低保、合作医疗的进一步实施,中缅边境沿线,中国一侧的老百姓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由于没有中国国籍,无法办到当地户口,这群“无国籍女性”成为中国惠民政策无法覆盖到的人群。她们没办法和自己的丈夫甚至是自己的孩子一起享受由于我国发展,带来的生活实惠。即使有些乡镇财政状况比较好,对这群“无国籍女性”在政策上有一定倾斜,但由于她们的身份特殊,即便能享受到一些惠民政策,但是也不能像中国丈夫那样平等的享受各项政策保障。
第二,作为“三非”人员随时都有被遣返的危险。“无国籍女性”与中国丈夫的婚姻虽然得到了当地民众的认可,但大多不进行婚姻登记,这样的婚姻是不受我国法律保护的,也违反了我国相关法律的规定。没有结婚证而以夫妻名义与我国边民共同生活的“无国籍女性”,均属于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结婚的“三非”人员。根据国家规定,对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结婚的外籍人员,一经发现都要遣送回本国。居住在中国的“无国籍女性”,按照这个原则,公安部门将对其进行不定期地遣返措施,生活秩序和质量将大受影响。
第三,家庭贫困滋长了家庭暴力。一般说来,中缅边境沿线的我国边民,条件好一些的家庭几乎都宁愿多出一些彩礼,也要讨个中国媳妇,毕竟中国人几乎都受过教育,有国籍户口,不会像娶个缅甸媳妇那样麻烦,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中国男性更倾向于娶中国女性为妻。只有在家庭条件较差,或者中国女性比例较少的村寨,中国男性才更倾向于娶个缅甸媳妇。因此,中缅边境“无国籍女性”嫁入的婆家一般都是当地生活比较困难的家庭。从普洱西盟县反馈回来的调查数据显示,边民跨境婚姻家庭中经济状况在本村民小组中为中等的365户,最差的273户。由于中缅边境“无国籍女性”自身身份特殊,没有国籍户口,没有登记结婚,几乎不能外出务工,虽然缅籍妇女大多勤劳、能吃苦,但在家庭收入不变,抚养人数的增加的情况下,拥有“无国籍女性”的家庭的生活水平实际上不是上升而是下降,此时,不少“无国籍女性”的中国丈夫会把家庭贫困的根源转嫁到这些妇女身上,从而产生家庭暴力。由于没有结婚证,这样的婚姻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家庭暴力也没有办法从根源上进行消除。
第四,其子女权益无法得到保障。我国的《国籍法》第四条规定“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本人出生在中国,具有中国国籍。”第五条:“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本人出生在外国,具有中国国籍”;第六条:“父母无国籍或国籍不明,定居在中国,本人出生在中国,具有中国国籍。”第七条:“外国人或无国籍人,愿意遵守中国宪法和法律,并具有下列条件之一的,可以经申请批准加入中国国籍:一、中国人的近亲属;二、定居在中国的;三、有其它正当理由。”但在实际操作中,由于“无国籍女性”特殊的身份,导致她们无法办理到结婚证和生育证,从而使其子女落不了户,同时影响到其子女在入学、就业、疾病防控、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等方面,均享受不到国家的优惠政策。随着“无国籍女性”数量的增加,她们所生育孩子的数量也在增加,“无国籍女性”及其子女的权益保护的诉求会越来越明显,这样势必会对边境的安定团结徒增不小的压力。
(四)整体素质较低,生活普遍贫困
中缅边境少数民族聚居地区解放前大多处于原始社会或奴隶社会,解放后一步跨越到社会主义社会。属“直过”(直接过渡)民族地区,社会发育晚,人口素质整体偏低。如云南普洱澜沧县拉祜族聚居地区人均受教育年限仅为4.7年,科技和商品意识淡薄,安于现状,生产技能低下,生产方式落后,有相当一部分中老年人听不懂、不会说汉话。农村中小学校舍条件较差,师资力量不足,适龄儿童入学率相对较低,巩固率不高,辍学情况也较为严重。与我国相比较,缅甸的状况更糟,虽然缅甸政府也十分重视发展教育和扫盲工作,但是“无国籍女性”一般来自缅甸边境的几个特区,这些地区教育基础设施落后,师资力量也相当薄弱。“无国籍女性”在缅甸生活的时候,大多生活困苦,兄弟姐妹众多,很多女孩不得不辍学在家,一般未达到我国的法定婚龄即嫁入我国。在深入中缅边境进行调研时发现,大多“无国籍女性”都不会说汉话,只会本民族的语言,只有个别懂极少的缅文,与其交流必须有会汉语的人在场。据调查中,缅边境少数民族“无国籍女性”一般文化程度均在小学以下,该群体中文盲也占一定比重。在了解她们平时看什么样的电视节目时,她们告诉我,国内的电视节目都看不懂,只看看动作,只能看懂一些东南亚国家传入的语言与自己母语相近的影片。可见,“无国籍女性”的整体素质都不高。由于“无国籍女性”没有合法身份,没有居民身份证,无法外出打工,而且不能享受国家的福利待遇,再加上自身的文化水平低,她们自身根本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这样就使本来贫困的家庭生活更加窘迫。
综上所述,近年来,在中缅边境边民跨境通婚中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无国籍女性”在家庭婚姻中,出现了没有合法公民身份,成为了边境管理中的“黑人黑户”;办理结婚比率低,与中国丈夫多形成“事实婚姻”;合法权益得不到保障;整体素质较低,生活普遍贫困的现状,若不能引起足够重视,势必会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成为边境沿线和谐发展的重大隐患。
A Survey of Cross- Border Marriages——A Case Study of Sino- Burmese Border in Yunnan
ZHAO Shu-juan
(Chuxiong Normal University,Chuxiong 675000,China)
There lives a particular marginalized group of stateless women in cross-border marriages in Sino-Burmese border in Yunnan.Based on field investigation,the paper analyzes the women’s marriage and family situation and explores the new features and trends of cross- border marriages in Sino-Burmese border in Yunnan to help the harmonious development in border regions.
people of the frontier;cross-border marriages;stateless women
D669.1
A
1671-7406(2011)10-0089-07
云南省省院省校教育合作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阶段成果。项目号:sysx201013。
2011-08-23
赵淑娟 (1978—),女,云南大理人,楚雄师范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社会学。
(责任编辑 陈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