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美救英雄”还是“英雄救美”——评姜文电影《让子弹飞》中的女性形象

2011-11-16 14:22温州大学瓯江学院
电影评介 2011年16期
关键词:麻子姜文县长

温州大学瓯江学院 吕 燕

究竟是“美救英雄”还是“英雄救美”
——评姜文电影《让子弹飞》中的女性形象

温州大学瓯江学院 吕 燕

《让子弹飞》是姜文2010年导演的一部新片。在这部电影中,众多“子弹男星群”在电影中的加盟亮相让业内人士惊呼,姜文这次是在誓为影坛男星“补钙”,力证中国男星的阳刚之美。但为女性而拍的这部电影却给人一种霸气和强势征服女性的印象。仔细分析开来,也许姜文的英雄主义情怀和“男性图腾”在潜意识里作怪,导致他电影中的女性大都是花瓶的摆设、可有可无。

《让子弹飞》 女性形象 英雄主义 男性图腾

姜文被称为中国电影的鬼才,银幕内外的他从来都是个人风格强烈。在他以前导演的几部片子中,不论是演戏还是导戏,如《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等都给人带来不同寻常的激情和骚动,有种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而他的新近上映的《让子弹飞》,在姜文说来,却是他闻着是女性荷尔蒙味道的,是一部给女人看的男性电影。众多“子弹男星群”在电影中的加盟亮相,如周润发、姜武、廖凡、邵兵、张默等,不禁让业内人士惊呼,姜文这次是在誓为影坛男星“补钙”, 力证中国男星的阳刚之美。对于女性观众们,也许就如该片宣传语所说的,《让子弹飞》“十一款型男总有一款适合你”。

当然,除了十一款型男外,这部电影中也不是完全缺乏女性的身影。如刘嘉玲演的县长夫人,周韵演的妓女花姐等,也是活色生香的角色。 不过,在分析这些女性形象的时候,我们却会发现,为女性而拍的这部电影却给人一种霸气和强势征服女性的印象。仔细分析开来,也许是姜文的“男性图腾”和英雄主义情怀在潜意识里作怪,导致他的电影中的女性大都是花瓶的摆设、可有可无。

一、女性的骨质:风骚性感和英雄崇拜

看姜文的电影《让子弹飞》,女性的心开始为之荡漾,这很正常,是姜文的期想,也是姜文的实力。可以说,姜文是懂女人的。但懂女人,并不等于真正理解女人。姜文在回答记者的提问:你觉得自己适合拍一部以女性为主视角、相对阴柔的作品吗?姜文感到很奇怪地反问道:“没有女性吗?所有浓重的雄性激素都是建立在有女性的基础上,比如《太阳》里的陈冲,比如《子弹》里的刘嘉玲……我觉得她们都很女人啊!”[1]这句话也反映出姜文对女人的理解也就局限于此,从一个男人的雄性激素来说,陈冲、刘嘉玲等女性身上所弥漫开来的风骚性感也许就是很女人了。

我们来看一下《让子弹飞》里面的刘嘉玲扮演的县长夫人。电影中,土匪张麻子上了县长夫人的床后,将手按在她的胸脯上开始表态:“夫人,兄弟我此番,只为劫财,不为劫色。同床,但不入身。有枪在此,若是兄弟我有冒犯夫人的举动,你可以随时干掉我。”说得是正气凛然,摸得也是天经地义。县长夫人呢,也被摸得一脸浪笑做享受状。不过,在这之后,张麻子还有下文:“若是夫人有任何要求,兄弟我也决不推辞”。随后镜头一拉,张麻子的手还按在县长夫人的的胸上,而县长夫人在稍微的失落之后,则主动挑逗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呐。”而张麻子呢,刹那间就直扑过来。面对风骚性感、风情万种的县长夫人,这位假县长大人当然就不客气地享用了。而那位县长夫人呢,则想得很明白、说得更透彻,“反正呢,我就想当县长夫人,谁是县长,我无所谓,兄弟别客气嘛。”

据说,导演姜文私下里曾用“风情万种”来形容这位“县长夫人”,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这一次,我对嘉玲的要求就是,把她的风情万种拿出三种就行了。而刘嘉玲听罢,也回敬了姜文一句:“他是性感且感性的男人,特别了解女人。” [2]我们这里抛开刘嘉玲的演技不谈,单从姜文这句话里,就能发现风情万种也许才是他在这部电影里所要传达出来的关于女人的隐秘信息。这也许还是那些雄性激素分泌浓重的男人们最看重的吧。

电影中,张麻子要摸,还要摸得好像正气凛然,摸得天经地义;而县长夫人被摸,似乎是非常欢欣雀跃、充满期待。女性对男性身体的无条件迎合,即使他素昧平生,只要他需要。女人就会甘心投怀送抱。从一定角度上来讲,这一摸一送,实在不太合逻辑。因为即便戏中的县长夫人出身青楼,天生淫荡,她也不可能对着一个刚指挥杀了一车士兵的土匪头子未经了解便迅速投怀送抱;而土匪头子要摸,也大可不必如此装腔作势、酸文假醋。女性的放荡、主动、迎合,很难说没有主创者的某种潜意识在作祟。

其实,《让子弹飞》中的县长夫人不仅仅是“女人中的女人”——风骚性感,她也是强权和英雄崇拜的。她为什么会更倾心土匪头子张麻子呢,可能很大程度是因为张麻子的英雄气概或霸气。这我们也可以从县长夫人和土匪张麻子的态度可以看出。对唯唯诺诺的汤师爷,她是一个巴掌抡上,而轮到土匪张麻子呢,她被摸被睡还嫌他太客气了。也许在她看来,两人是大不一样的。一个是她所鄙视的只会拍马屁的男人,而另一个却是那般霸气而且又很有本事的男人。县长夫人说过:“反正呢,我就想当县长夫人,谁是县长,我无所谓。”骗子马邦德当初怎么会花钱买官,当上县长的呢?按照县长夫人说的就是:“你就是只剩下一张嘴,写几个烂戏本的老色鬼,不是我出钱,谁给你买官当县长啊,你别逼急我,我还真觉得那个土匪挺有本事的。”这里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其实她哪里仅仅只是表面的风骚,她是运筹帷幄,老谋深算啊!为什么自古美人爱英雄呢,也许就是因为无法像男人那样通过拼杀而获得的权势和利益,所以美人只能曲线救国,靠献身于英雄从而满足自己的强权欲望。县长夫人为什么会既投身于骗子马邦德,也会转瞬间笑纳土匪头子张麻子,原因就在于此。

还有,电影中花姐在鹅城当妓女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想当麻匪呢,原因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我想跟你们一块发钱,把钱袋子扔到窗户里,听他们笑。”也就是说,她渴望也能像男人们一样,能拥有一份拯救苍生、顶天立地的伟业。但是我们不能忽略的是,让她转变的前提却是“老二不辞而别,老三又要走了,我们活活的被你们拆散了。”如果老二、老三还在呢?她也许永远都是呆在幕后,做她的“美救英雄”,即使她很恨黄四郎,知道土匪头子是好人,她也不会拿枪对准张麻子的。她呆在鹅城那么多年来,不是和黄四郎都相安无事吗?

所以无论是老谋深算的县长夫人,还是似乎是头脑简单的花姐都无一例外地让自己做了男人的“俘虏”。 “虚荣心(或曰纯洁的心灵)使她仰慕男人的成功(或曰才华),本能又使她期待男人性欲的旺盛。一个好色的才子使她获得双重的满足,于是对她就有了双重的吸引力。” [3]这种双重的吸引力也许除了给予她们身体上的满足外,还有一种想象中权势(或曰事业)的扩张吧。

二、女性地位:可有可无

周韵在接受《真维斯娱乐现场》记者采访时表示:“因为女人的角色都相对比较弱,主要是他们三个男的,发哥,葛优老师和姜文。女性的角色,刚开始都没怎么写女人的戏,后来写着才出来了。”[4]因此,我们从剧本的创作过程就可以发现,在整个电影的剧情设计和人物安排上,女性就是一个插科打诨、可有可无的角色。

在这部主要以男人视角为主,以男人之间的拼杀为剧情设计的电影里,女性角色的安排是漫不经心也实属意料之中的事。且不说县长夫人的中途死去,“人说没就没了”,生死显得那样无足轻重。即使电影中妓女花姐在电影中是一位刚柔兼济、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围绕花姐展开的故事是全片的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但在《让子弹飞》里还是没什么地位。

县长夫人是电影中出现的第一个女性,那时是骗子马邦德的夫人。春风得意,坐在火车上吃火锅,对汤师爷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说“屁”的女人。汤师爷要想拍骗子马邦德的马屁,“还要先过我夫人这一关”。就是这样一个对骗子马邦德似乎很重要的女人,却在转瞬间,当火车被劫之后,为了保全性命,他又亲手把她拱手送给了土匪头子张麻子。后来在夫人被杀之后,虽然也有号啕大哭的追念举动,但总归还是钱最贴心、最重要,他不是说过:“一百八十万银子到手,我觉得小六子的仇算是报了,我觉着啊,不光六子,夫人的仇也算报了。”

不管怎样,在骗子马邦德这里,夫人的死好歹还让他有些念念不忘,而对于土匪张麻子呢,既然“一夜夫妻百日恩”,那总应该有点情谊留下来吧,但电影中,我们却看到夫人的死对于张麻子来讲,只是提供一个很好的道具而已。骗子马邦德是真哭,而他却是假哭做戏罢了。

如果说,夫人对于张麻子来讲,毕竟是送上门的女人,他也只是逢场作戏,没有付出什么真情的话,那妓女花姐可是他真心喜欢过的女人。当一位兄弟问他:“你喜欢花姐,是吧。”张麻子不是非常肯定地回答过:“是有这么回事”吗?但最后在花姐执意要和老三一起去上海的时候,他又是怎样去挽留她的呢:“你不是要跟我当麻匪到处发钱吗。”他没有说出他喜欢她的事实,他只是提醒她为什么不可以追随他的事业来实现自己的英雄梦想呢?而这时的花姐却不会再沉迷于在小地方折腾了,她要去上海,换上了新装束,跟着老三去实现更远大的梦想了。面对着心爱的女人的远去,这时的张麻子虽然有些留恋,但还是很“大方”地让她跟着别人一起闯上海。此时此刻,他为什么会如此“谦让”呢,恐怕还是因为“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吧。对女性的可有可无,和对女性唯有剩下戎马生涯里,无数段的睡,成了张麻子对女人的最后印象。

三、看与被看,征服与被征服

劳拉•穆尔维在《视觉快感与叙述性电影》认为:“女性在她们那传统的裸露癖角色中同时被人看和被展示。作为性欲对象被展示出来的女人是色情奇观的主导动机,迎合男性欲望,指称他的欲望。”[5]在这部电影中,县长夫人身上就可以体现出她竭力迎合男性的审美标准,通过满足男性审美需求来进行所谓的“争取权利的斗争”的种种努力。她的媚眼、挑逗、摆S造型,以及做爱场面中的挑逗、勾引等,其实并不会因此就赋予了她在男人世界里的主动权,相反,她作为“身体作为被看的客体”,始终是没有地位可言的,所以她的生死在电影中才会那样被表现得可有可无。

我们再来分析电影中另一个女性角色,花姐。上面提到过,花姐要去上海,换上了新装束,跟着老三去上海实现他们更远大的梦想了。究竟是什么梦想呢,电影最后也没提。但我们从花姐的新装束也能隐隐约约地发现她很可能是投身另一场革命了。花姐留给我们的似乎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的转变身影。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张麻子在鹅城闹的这一场群众革命还算后继有人、比较完满。临走之前,张麻子送了她一把枪:“姑娘,你这样拿着枪,更好看。”张麻子可能是非常想提醒她,不要在浮华的上海忘了她的当初的理想,“我想跟你们一块发钱,把钱袋子扔到窗户里,听他们笑。”不过,花姐去了上海,会不会用张麻子给她的这把枪去发起或参加一场新的革命,我们不得而知。但电影从中所传递出来的对女性的审视却让我们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电影中张麻子等为代表的男性虽然通过发动群众革命促成了花姐等女性翻身做了主人,不过确实她通过“花木兰化”的方式把女性重新约束在以“革命”来命名的男权强权话语之中。

从风骚性感的县长夫人,把“身体作为被看的客体”,到刚柔兼济的女中豪杰花姐,似将女性从男性的欲望视点下解放出来。不过,在表面上似乎脱离了男性的“窥淫欲”,但却又心甘情愿地被政治异化。这些充满男性特征的“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性英雄们,无形中又走入了另一种极端。电影中那些妇女们齐齐疯狂地击鼓跳舞,动作夸张,双腿大开呈八字形,到了激情时,还齐刷刷耍动头发的场景也许是女性性别泯灭、被政治异化的一种极致。

“作为在一个由性的不平衡所安排的世界中,看的快感分裂成为主动的男性∕被动的女性。起决定性作用的男人的眼光把他的幻想投射到照此风格化的女人形体上。”[6]那么,在这部电影中,起决定性作用的男人又会是谁呢? 从表层来看,当然就是张麻子为代表的英雄们。如果我们更进一步来探究电影中对女人命运起决定作用的男人们的话,那应该还包括以黄四郎为代表的枭雄们。而他们都是电影中的强者,因为即使如黄四郎一流,电影也赋予他们足够智慧、足够体面。我们来看电影是怎样安排黄四郎的死呢?他站在高处,仰天一笑,碉堡爆炸,飞灰湮灭——那简直有一种英雄末路般的悲壮。对于骗子马邦德(后又称汤师爷)之死,电影还特别安排了张麻子温情款款和他作临终告别及祭奠的的场景。看上去张麻子很动情,“骗了就骗了吧”“我弄不清楚,你是老汤,还是马邦德,但是你没了。兄弟,我要把你把这个县长当下去。”即使他行骗了一生,没干过什么好事,也对他没说过什么真话,而且还和黄四郎有些勾勾搭搭。电影为什么会对于这些强者(也许可以称为枭雄们)很大的关注和一定的同情,而对电影中女性之生死、去留却可以表现得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呢?

姜文曾经说过:“从导演的角度来说,哪部作品都是自传,里面的每个人物都有我的影子,但不能把每部电影的主角都想成我。《阳光灿烂的日子》马小军生活的年代比我早10年,我们重合的可能只有部队大院长大的部分,这算不算我的童年复制呢?至于《让子弹飞》,我在向张牧之学习,我不是张牧之。”[7]我们当然会有这样的艺术常识,不会把姜文看成电影中的张牧之或张麻子,但《让子弹飞》这部电影还是可以看成姜文个人的自传,不是指实际生活的经历,而是精神和心灵的自传。

从《阳光灿烂的日子》偷窥换衣服的女孩,到《鬼子来了》一开头便是鱼儿从炕上跳下来白花花的裸身镜头,到《太阳照常升起》中大展徐娘的性感,再到《让子弹飞》里将手贴在县长夫人的乳房的镜头特写上,可见姜文对女性最终审美还是落到了风骚性感和笑料上。这些女性似乎都看上去都很丰满,生命力很旺盛。姜文好象是很喜欢女人身上有这种风骚迷人的原始气息。女性本身的智慧在姜文心中是无足轻重的。也许在姜文看来,那是无法排遣他内心症结和精神苦闷的,女性只是他们观赏和征服的对象。

对那些仅把女人作为征服世界的一个战利品的男人们来说,他们对女性是无太多留恋心思。因为可供他们驰骋的世界太大了,女人也太多了,她们也注定只能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罢了,建功立业的诱惑才是这些英雄们内心始终挣扎和纠结的。至于心爱的女人的远去,也就可以不再有任何留恋。况且女性,在破坏的世界里,往往还是弱的代名词。骗子马邦德的“寡妇不可睡论”在踏着尸体成长的土匪头子眼里,没有任何诅咒之力。 而女性要想被男人真正认可,也许除了投其所好,别无它法。要么投怀送报,要么追随他们的事业,彻底将自己的女性特征和需求泯灭,以此获得男人世界的认可。

电影中,花姐会舍自身性命于不顾,在黄四郎面前玩起了“美救英雄”。而男人们呢,会在关键的时候,舍身“英雄救美”吗?电影中,我们看到了老二老三曾经用枪对准黄四郎,想保护花姐时,而黄四郎不是说过,这是“英雄救美”吗?但电影中的老二老三拔枪更多地还是为了自救,因为黄四郎已经知道他们是麻匪了。电影中接下来的一句话很有意味:“就算他们是英雄,我也不是美人,就算我是美人,他们也不是英雄。”也就是说,在花姐看来,真正的英雄救美不是这样的。老二老三不是真正意义的英雄,自己也不是真正意义的美人。那么,真正的英雄、真正的美人在哪里呢?真正的英雄也许就是电影最后那个骑在马上的孤独者张牧之,而真正的美人是那个投英雄所好,既性感又风骚,还能为自己随时舍身取义的女人。而花姐呢,她有自己的自知之明,她只想追随那个野心不大,眼里对自己还有无限柔情的老三。所以花姐最后的选择未尝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姜文曾经说过,自己“追求电影要远比追求女人更有耐心。” 也许这句话用到电影《让子弹飞》中张麻子(或曰张牧之)身上也一样合适。也许这一切都来源于电影导演姜文本身的立场和态度——来源于姜文潜意识中的英雄主义情怀和“男性图腾”,一种对强权、对强者的崇拜,以及一种对女性的优越感。

[1] [7] 唐雪薇:专访姜文 《让子弹飞》是个南部片[N]北京娱乐信报 2010-12-15

[2] 刘嘉玲上海庆生 姜文:把她的风情万种拿出三种 凤凰网娱乐 2010-12-8

[3] 周国平:爱情的容量•第二辑 [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 2009 ,P201

[4] 让子弹飞 姜文拍戏对老婆周韵不手软[DB/OL ] Tom娱乐 http://ent.tom.com/2010-03-25/001Q/24300864.html

[5][6][美]劳拉穆尔维:视觉快感和叙事性电影[A] 李恒基、杨远婴主编 外国电影理论文选 下编[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P648

10.3969/j.issn.1002-6916.2011.16.012

吕燕 ,1974年3月生,女,回族,河南固始人,讲师,文艺学硕士,研究方向:文学理论,影视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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