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是封建社会树碑立传的一种建筑形式,从大门、门楼发展起来,或依附或独立的建筑,因其范围、用途的扩大,艺术性也随之增强。牌坊集建筑、彩绘、雕塑、书法等艺术为一体,具有独特的东方审美观念,是中国建筑史中更具艺术性的一朵奇葩。
福泉城最有名的牌坊,是福泉山山顶北台入口处的《蓬莱第一山》石牌坊。明建文元年(1399)张三丰仙成离开平越,名列仙班。永乐初,平越官绅士庶捐款增建有关三丰的张仙祠、礼斗亭、对奕亭等建筑,并在北台入口石阶前建二柱重檐石牌坊,上刻张仙所遗手书额联,额为《蓬莱第一山》,上联为“桂树无根,到此关头回造化”;下联为“蓬莱有路,愿从峰顶悟高真”。近二百年后的万历十八年(1590),张三丰显灵托形救活他当年手植,已枯死五年的枯桂树(即“回生桂”),众皆惊讶,桑林子道长叹道:灵验如此,非张仙人莫属!《蓬莱第一山》石牌坊存世460余年,毁于清咸同内乱中。2009年春,我们重建石坊,从人字形台阶上石堡坎,堡坎正中镶嵌180×360公分石碑,上刻张三丰仙人唯一传世的书法作品《山中吟》。堡坎上的石坊高近六米,重书额联,石坊两侧配两块高两米的大石碑,分别重书“贵州第一名山”和“黔南第一山门”,朋友出资,由福建惠安惠利石雕厂承建承运,用花岗岩雕成。虽然两柱一坊很简节,气势不凡。
张三丰是道教史中著名人物,武当道派的创始人,太极内家功夫的开山鼻祖,他不光功夫了得,诗书画奕堪称“四绝”,福泉山有他遗留的丹经诗诀、诗词歌赋两百余首,手书额联及自画像等,永乐初,有的刻成碑刻,如《打坐歌》、《平越福泉山礼斗吟》、《柳塘回文》、《琼花》、《叠翠吟》等诗碑,《张三丰仙人自写真容石刻》碑和《蓬莱第一山》石坊额联,供后人瞻仰。
张三丰好作狂草,挥洒自如,亦多题壁,庄重稳沉。时平越卫指挥佥事刘聚请三丰题书刘氏宗祠照壁,三丰欣然提笔,胡乱写画,“远看草走龙蛇,近看福字连绵”。六百年间,“平越西刘氏”发展成为平越最大的望族。福泉城南叠翠山中,有一小道观建于洞中,张三丰于洞外壁间的诸葛题字下,题书“叠翠”两大字和《叠翠吟》诗,清康熙时题字还很清晰。
城北通蜀古驿道卡龙桥横跨皮陇河,南岸高峰直插云霄,绝顶上元代建有回头阁,张三丰经常至此游玩,题书“松涛”、“松声”、“万壑松风”大字于壁间。上世纪七十年代建厂,回头阁遗址被毁,九十年代工厂扩建,将岩壁炸毁,三丰题书尽失,如此败家,今落得个厂亡人去,让人痛心。
万历时邑人葛镜见来往行人渡平越麻哈江之险,决心倾尽家产修桥,历三十年,两建两圯。第三次建桥前,梦中遇张仙告诉在北岸绝壁处有朱书“砥柱”二字处起栱方能成桥,葛镜在北岸绝壁上果然寻到“砥柱”两字,遂于此处起栱,终于建成西南第一桥,这便是民间传说“张仙托梦,葛镜成桥”的故事。明末,后人在桥南岸绝壁上依样书刻“砥柱”大字,字径3尺,上世纪六十年代绝壁部分垮塌,大字依稀可见。
张三丰在小岩题有“重砥”二字,人称“张仙写字岩”。小岩在城东50余公里鱼梁江与乌湄河汇合处,俗称河口,在距河口百米乌湄河左岸绝壁如屏的峰腰白岩上,有张仙朱书“重砥”二字,此地村民亦代代相传为张仙所书。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福泉进行文物普查,杨光华、陈银章、王永明等同志在村民的引导下实地进行考察,见离水面数十米高的粉壁上有土红书写的“重”字,字大逾米,从其风化的程度来看,显然比仙影岩万历郭子章题的“神留宇宙”时间早得多。另一“砥”字因树遮草盖无法寻觅,“重”应是福泉境内现存最早的岩书,而且是全国唯一仅存的张三丰仙人岩书真迹。
在福泉山南形成太极水的犀江边,有一巨岩高十余丈,如犀牛抬头南望月山,故此景称“犀牛望月”。从城南门外看城南,如凤凰将头伏于水边饮水,故又称“飞凤投江”。城西城南景点较多,其中最神奇的又见于古籍记载的是犀牛洞葬穴,福泉历代民间有土、岩、洞葬,而犀牛洞是集水、土、岩、洞等葬式而保留至今,人又无法了解其中情况,显得更加神秘。
嘉靖《贵州通志》、万历《张仙遗事》、郭子章《黔记》等方志古籍记载:张三丰与卫指挥张信相交好,张信待三丰甚殷勤,为答谢张信,张仙为张信指点了月山寺右地葬母穴和犀牛洞葬父穴。张仙有葬穴诗五首,其赠张信犀牛洞葬穴诗:“飞凤投江穴在头,龙泉虎嶂两朝流。东隅宾列联峰秀,阴穴阳居万里侯。”并说:“葬此必封侯世禄,与国同永”,张信从之,将父骨装入棺材中,用四根大铁索扣紧棺材悬于犀牛洞内上方穹窿中,既入土为安,棺材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壁光滑陡峭,洞顶成倒扣锅底,人无法攀越盗棺。张信不是用巨石灌铁汁封洞口,而是在洞下游筑坝提高水位封住洞口,万无一失。
《黔诗纪略》称:“(张信葬母穴在月山寺前凹地,)又葬其父于犀牛滩下,以铁链悬棺于石穴穹窿中,两冢高下相望。滩上石坡脊脊然,负城而来,注于水。一石突起,而峰下垂,中空如鸟巢,水浸其鼻,人不得入,无从辩其棺之犹悬否?石坡上杉梓之属,翠色婆娑若鸟羽,游人目为飞凤投江也。”犀牛洞葬穴在国内并不多见,属于古代“阴穴阳居”葬式,极神密又奇特。
为了防止人进洞破坏,永保无虞,只有提高犀江水位,在下游50余米处两岸岩石坚固的地方建拦河大坝,,使江水深深地封住洞口,后人不知深浅,无法潜水进洞,更不敢毁坝放水。
在平越卫土城改建为石城的同时,张信调集夫卒、征集工匠,开始了修筑大坝这一艰巨的工程。先将水从罈子口外引出,清理罈子口与对岸之间的坝基,再用大石块垒砌填浆。这些大石块有的重四、五吨,先在采石场打成形再运至犀牛滩工地,路窄岸陡,全靠人力手拉肩扛,何等艰苦。大坝长20余米,顶宽4米余,高10余米。坝顶建有溢洪道泻洪。从罈子口修水渠,将水引经城南门外坎下,流经城东南注入犀江,灌溉城南城东南数千亩良田。虽然张信筑坝堵水达到了他葬父封侯的目的,却也造福于福泉的农民百姓,一举两得。犀牛滩坝上水平如镜却水深莫测,飞瀑直下,又添胜景,成为数百年来人们游玩的地方。南门坎是平越的南大门,水渠流经南门坎,方便城中居民出城挑水洗衣,通远桥前,水渠边,古驿道旁,酿酒、造纸、染织等手工作坊兴起,酒店、客栈、商号一间挨一间,人来人往,难怪明清间文人笔记中称赞平越之繁华和富庶。
犀牛滩堰坝是福泉城最早的水利工程,是先民勤劳智慧的结晶,犀牛滩原为游泳的禁区,唐山交大来后,学生经常在此游泳,县城的人们才开始在犀牛滩游泳。犀江水清澈见底,是福泉城的母亲河,现在由于上游的污染严重,水土保持被破坏,犀江水少,又脏又臭,鱼蝦尽亡,谁还敢去游玩游泳。
万历《张仙遗事》、康熙杨文奎《三丰道迹》弘治《贵州图经新志》、嘉靖、万历《贵州通志》、郭子章《黔记》、光绪《黔诗纪略》、《平越直隶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