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的层序性及对英语短语学习的启示

李敏 包通法

（1.江苏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无锡 214153；2.江南大学 江苏无锡 214122）

概念整合的层序性及对英语短语学习的启示

李敏1，2包通法2

（1.江苏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无锡 214153；2.江南大学 江苏无锡 214122）

语言学家Bache认为概念整合有层序性，其过程分别由三层整合和分解构成。分解是概念整合的先决条件，是概念整合的激活，是具体的相关现象的框架处理，即整合处理。本文在对概念整合理论的定义、工作机制等方面的探讨基础上，尝试将概念整合及层序理论运用到学生对大学英语词汇的学习上；通过对词汇学习中名词短语和动词短语的概念整合机制进行分析推理，探讨短语意义的构建模式，发现短语意义整合的规律，以积极扩大学生的词汇认知图式，启发他们的认知联想，培养他们的概念整合能力，提高他们对词汇概念掌握的准确性，促进学生对英语词汇短语学习效能的提高，为英语词汇教与学提供有益的启示。

概念整合，分解，短语，背景知识

前言

概念整合理论（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语言学家Fauconnier和Turner基于对Lakoff的“概念隐喻理论”的认识，在心智空间理论的基础上提出的。该理论摈弃了传统语言学片面的、静止的研究策略，转向积极、动态地进行语言的意义构建。概念整合理论自提出以来就引起了认知语言学界的高度重视，极大地推动了认知语言学、心理学、社会语言学的研究，被广泛应用于各知识领域，对许多不能解释的语言现象提供了科学的认知理据。在英语教学中，词汇学习—尤其是短语和短语概念的掌握——一直是大学英语学习中的一个薄弱环节，而概念整合理论对于分析概念组合和新意义的产生具有极强的解释力，因此本文尝试将该理论运用到学生对英语词汇的学习上，探讨词汇意义的构建模式，发现其中规律，以促进学生词汇学习效能的提高，为英语词汇的教与学提供有益的启示。

一、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发展

概念整合理论具有一套完整的运作机制，其基本运作需要四个心智空间：两个输入空间，一个类属空间和一个合成空间。认知主体有选择地从输入空间提取部分信息进行匹配并映射入融合空间，然后经过“组合”、“完善”和“精致”三个彼此关联的心智认知活动的相互作用产生新创结构，产生新意义，获得新知识。这四个心智空间通过一系列的映像运作彼此连接起来，就构成了一个概念整合网络。概念整合理论从心智空间、概念整合以全新的视角来阐释认知模式的构建及意义在线构建的机制。

随着不断的应用和发展，概念整合理论也受到许多学者的质疑并得以补充，语言学家Bache认为概念整合过程并不是一步到位的，而是分层转变按层次整合的过程。Bache从整合构造角度提出的概念整合的首序整合、二序整合和三序整合三层序，以及参与三序整合构建完成的三序分解理论，进一步补充了Fauconnier的概念整合论。首序整合是对复杂的感知体验进行心智的归纳与统一（Bache，2005，P1615），当感知一个单一物体时，我们大脑区域概念就被激活，每一个区域对该物体的某个特性或方面进行处理，如该物体的形状、颜色或位置。不同的处理过程在某一点或某一层面上相互协调、融合形成对该物体连贯的、合并的印象。整合也是对运动感知的关联，决定了目标物体与运动或改变方向的连接，因此促进了跨时间的整个情景的连贯。如，当我们看到有人踢球时，视觉刺激（由施动者身体的动作、施动者的脚和球的突然接触以及球的飞出所引起的）与对该动作从始至终连贯情景的心智表征相融合统一，形成抽象事件的概念。Bache的二序整合即Turner（1996）所描述的基本抽象故事与抽象语法结构融合产生具体语法结构。引发性行为如“杰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的二序整合过程为：其叙述结构投射到抽象结构NP+V+NP+PP，两个结构相整合形成具体的语法结构。二序整合关注的是语法和句法、认知和语言的基本关系，语言结构与心智的关系，这种关系直接反应在语言的基本符号功能上。（王正元，2009，P173）三序整合是概念的“精细加工”与对投射的文化敏感的重新定义，产生新的认知结果。这一层序与Fauconnier和Turner的概念整合理论中的整合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并不是所有的意义的构建都会经历三序整合。

分解在概念整合中起着十分重要的角色。与概念整合一样，分解可以被看作是一种更普遍的认知能力，而不只是将整合空间的一个的成员投射成两个或更多成员的能力。分解是概念整合的先决条件，是概念整合的激活，是具体的相关现象的框架处理，即整合处理。分解同整合一样，需要构建各种各样的具体的假设的构建。（王正元，2009，P188）引用Bache的三序分解与合并模式表征图示可以更清楚地阐释其相互关系和作用（如图1所示）。

Bach在整合层序理论中提到，一旦说话者掌握了母语，首序和二序整合就会自动地、无意识地、不可避免地在大脑中进行，换言之，语言水平会影响对语言概念及结构意义的整合与理解。而在三序整合中，概念的组合、完善、精细加工通过联系语言的背景知识、发挥想象力而获得。简而言之，在语言学习过程中，对输入语的理解首先是对输入语概念及结构的分解和整合，然后，进一步对概念进行“精细加工”，联系概念意义的背景知识形成新的认知结果。

图1 三序分解与合并模型图式表征（Bache，2005，1633）

二、概念整合对英语短语的解读

大学英语词汇的学习不只是简单地对词汇字面意义进行解读的过程，而是学习者将输入信息与头脑中已有的知识的进行动态整合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学习者要通过积极的思维活动对所接受的声音和文字符号进行分解、归纳、合成，结合背景知识从而实现语义的重构。而语言中由于表达的需要，不同的语言单位组合在一起构成一种固定组合或搭配。本文就部分名词短语和动词短语为例，简单分析短语词汇的整合机制，以探索短语的组合规律，发现短语掌握的窍门。以名词短语如“red ball”“green power”“couch potato”为例，这些组合或搭配的意义都远远大于其字面组合意义。从整合角度看，“red ball”这个短语属于Adj+N结构，经过分解和整合后，获得短语概念和结构的整合意义，但将这个短语置于不同的语境就会获得更复杂的综合网络意义。（Bache，2005，P1624）如在比赛语境中，不同球队的球员身着不同颜色的球服，因此“red ball”就可获得更宽泛的框架结构，即可指球队又可指球服；运用相同的映射和整合原则还可以将“red”理解成球体外表的颜色。而“green power”结构中，输入空间“green”原指一种颜色，结合美国货币文化，用于概念结构中代指美元，与输入空间“power”一起整合出新创意义：美元的影响，其整合意义已约定俗成为固定的概念。“couch potato”（选自《希望英语》第二册，第五单元，课文A）属于N+N结构，对概念进行分解和整合，得到的输入空间“potato on the couch”与另一输入空间“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变换电视频道的肥胖而懒惰的人”相映射，其概念意义投射到相应的背景文化知识中整合成“电视迷”的新创意义。

与汉语相似，英语语言中存在大量的方位副词，这些副词与动词组合后产生新的意义，但与其本身的意义还有相当的联系。从副词的认知着手，这些词在整个语篇的理解中起到十分重要作用，其意义通过概念整合理论机制的运作也可以得到更好的解释。如：

They（hunting dogs）know when they are“on”and when they are“off”and they know they have a job to do.

（选自《希望英语》第一册，第六单元，课文A）

学生对“on”和“off”有空间概念和句子结构上的认知，知道猎犬一定在野地里执行主人的命令，但句中“on”和“off”的具体潜在意义却使许多学生感到费解。在概念整合网络框架中，输入空间猎犬打猎时候执行“on”和“off”的工作与输入空间“人做工作”进行映射，投射到整合空间中可获得“经过训练的猎犬像人一样地开始工作，执行任务，结束工作”的整合概念意义，联系猎犬工作的狩猎背景，我们可以整合出“on”和“off”在句子中的潜在意义：猎犬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工作（追逐猎物），什么时候停止工作，他们知道自己有任务在身。了解了“on”和“off”的含义，就不难理解“turn on”，“turn off”的整合意义。经过首序和二序的分解和整合，我们对“turn on”，“turn off”概念有基本的认知，它们意味着通过转动控制装置使某物开始工作、停止工作，“turn the light/radio on”，“turn off the light/radio”的整合意义就不言而喻了，“turn sb. on”，“turn sb. off”的意义则可以理解为外因“开启”“关闭”人的情绪，在这两个短语中，人被类比为可以开启、关闭的装置，构成另一个输入空间，与“turn on”，“turn off”的输入空间映射，投射到整合空间产生新创意义：Some drugs turn people very quickly（有些药很快就使人兴奋）。He really turns me off（他真使我扫兴）。

英语中存在许多“动词+介词”的短语，同一动词与不同的方位词搭配产生不同的意义，这对于以汉语为母语的中国学生来说，是最头痛也最难掌握的。如“go”可以与介词“through”“beyond”“to”及其他副词如“away”“on”“down”“off”等等能组成不同的短语，具有不同的意义，如果借鉴方位词的原型图示意义，再运用概念整合理论，便可以得到更好的解释，也易于更清晰的掌握和记忆不同的、复杂的短语意义。以“go through（hardship）”为例，根据Tyler和Evans提出的标准和描写方法，介词Through的原型场景（原型意义）是动体（Trajector）穿越有限界标（Landmark）：动体（TR）从界标（LM）的一端进入（Entrance point），通过一段路径（Path）后，从界标（LM）穿出（Exit point），如下图所示。

假设界标为一段水域，当动体移动穿过界标时，动体至少有一部分或整个浸没在水中，因此可获得“go through”的“通过并经历”含义。解读句子“He had gone through hardship before he became famous”（选自《希望英语》第一册，第一单元，课文A后练习）时，经过对“go through hardship”的概念和语法结构分解和整合，获得两个概念输入空间，输入空间“go through hardship”映射到“through”的原型意义空间中，再投射到整合空间产生整合意义：在他成名之前，经历了一段艰难困苦时期（陷入困顿，经历了艰难，最后从中解脱并开始成名）。与不同的词搭配，置于不同的语境就会产生不同的意义，如“go through a deal”意为“谈/缔结交易”，“go through the arguments”为“详细讨论论据”，“go through a wedding”为“举行婚礼”，“go through a fortune”为“耗尽财产”等等不同的意义。同样，结合介词“through”“beyond”“to”及其他副词如“away”“on”“down”“off”等方位词不同的原型场景（原型意义）对短语的概念进行意义整和，就不难掌握与“go”组合的短语的涵义，结合具体的语境、文化等其他背景知识，就能推理出短语在语境中的深层意义。

因此在语言的理解学习过程中，不仅要准确牢固地掌握词汇的概念意义，了解语法句法的概念结构，更要发挥想象力，积极关联语言及其语境、文化等背景知识，进行动态整合以推理出语言的深层内涵意义。

三、对英语词汇学习与教学的启示

从上面的例子不难看出，概念整合理论对于分析概念组合和新意义产生具有极强的解释力，它突破了传统的语言学理论，从认知科学和神经科学的角度提出了对语言理解的认知机制，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人们思维和活动这一认知过程，深化了我们对语言意义建构过程的认识。

基于对这一认知机制的认识，教师在英语教学中可以引导学生遵循语言的认知规律，积极扩大学生的词汇认知图式，提高他们对词汇概念、语法及句法概念结构掌握的准确性，启发他们的认知联想，培养他们的概念整合能力。同时教师要注意知识传授的体系性，以易于学习者心理空间的连接，打破其原有的、局限的词汇认知图式，建立新的认知空间；注意并帮助学习者及时发现并解决词汇学习中常见的问题。此外，词汇的学习离不开相应文化背景知识的培养，教师需要积极引导学生对比中英语言和文化方面的相同和相异，引导学生对二语文化知识的构建和积累。大专的学生已具有相当的本族语文化涵养，在二语学习中存在许多语言和文化共通之处，学生可将已掌握的文化背景知识作为语言学习中的依托，将语言置于文化背景知识的作用下提高对二语词汇意义的推理能力，培养对语言概念意义的整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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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1974-），女，新疆石河子人，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学与翻译研究。包通法（1952-），男，江苏丹阳人，教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211-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