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创新和人才成长

2011-11-06 03:41李白薇
科学中国人 2011年20期
关键词:天才体制多元化

体制创新和人才成长

9月25日,东郊宾馆玉兰厅里座无虚席。一个看似老生常谈的话题却吸引了许多听众前来聆听。关于体制创新,关于人才培养,人们一直在思考、在求索。近年来,各种人才引进计划的实施以及科技体制的局部调整已取得了一定成绩,尽管仍有争议与批评存在,但体制的创新与改革已经显现良好的开端。在这场分论坛上,两位校长、两位院长与一位政府智囊共同完成了一次头脑风暴,让这一讨论多年的话题激荡出不一样的精彩。

同济大学校长 裴钢:

不管是体制也好还是机制也好,不能单纯地说科技体制,而是整个体制的问题,这个药方怎么开?很难开,没有一味药能够治百病。但是有一件事非常重要,就是包容性,我再加一个多元化,这也是非常重要的。经济为什么能够发展?中国过去30年经济能够发展,就是因为有了多元化。为什么经济和体制发展慢?就是因为多元化不太成功。但是科技教育为什么不容易发展?是因为离上层建筑比较近,离意识形态比较近,想多元化有一定困难,这就是难点。经济基础离政治远远的,相对容易。多元化对创新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我不认为发现10个天才、100个天就能解决中国的问题,中国的问题是靠成百上千所谓人才共同实现自己的理想,这些问题才有救。在科技体制内,在培养人才的衡量标准上,要有一个多元化的标准。什么是人才?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他自己满意、满足、开心,那就是人才。真正创新的社会应该是由下往上的创新,如果大家都中庸,创新就没法实现了。

香港中文大学副校长 徐扬生:

什么叫人才?我们到底在培养什么?体制这件事也不是孤立的,体制跟人才有关,体制是文化的一部分,我们讲起体制就只是政府的事情,其实不这么简单。为什么我们采用这样的体制?这是有原因和文化背景的。我在暑假里看了些文化方面的书,中华文化里面的创新意识到底在哪里?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战国时代是我国思想家出现最多的时代,但我看了半天发现,除了庄子以外,其他人都是个人崇拜,不允许学生超过老师,如果不敢打破传统的概念,不敢挑战权威,提倡个人崇拜,昌兴的体制就无从说起。

第二是体制的问题。我们国家对知识和知识产权的尊重也是很重要的,包括对国外知识产权的尊重,如果所有东西都很容易拿来,那还有什么必要沉下心来做研究?说的不好听一点,很多科研单位都是大和尚出去化缘,小和尚在家念经,和尚本就应该念经,现在所有的大和尚跑去化缘了,这样就比较浮躁、沉不下心来了。我在香港时每天被邮件和会议包围,从来没有时间研究,我做研究都是在上午6—9点。如果沉不下心来,有浮躁心态,就没法创新,因为创新需要深度研究创新。

中国与全球化研究中心主任 王辉耀:

我们一直在讲体制创新、人才创新,怎样突破这个体制障碍?这方面我做了一些研究,有很多体会。我在加拿大、美国、英国待过很长时间,很有感触。第一,我觉得如果体制不创新,人才就没法创新。我们可以回顾一下中国改革开放30年,从4个特区到14个沿海城市开放,再到高新区浦东,再到全国发展这样一个模式,同时还招商引资,引进外资。我们的体制活了,中国的经济现在是一枝独秀,引领世界风骚,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为什么科技教育领域不能和经济领域同步发展或者达到世界较高的水平?这与不开放、封闭和没有引进外来成本有很大关系。我有一个理论,如果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是因为我们引进外资、坚持改革开放,那为什么开放教育不能引进合作,带来改革开放的效果?我觉得这个很重要,我们谈了很多年,但政策还是不能完成,科技教育仍然是计划经济最后的堡垒,特别是不能打破体制内、体制外的界限,在个问题上中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有了这个分别,中国就需要突破体制内外的差异,才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达到甚至赶上国际先进水平。

第二是人才,现在已经进入了人才流动的时代。全球化曾经有三个浪潮:第一个是哥伦布航海发现美洲大陆时带来了国际货物的流动,第二个浪潮是17世纪带来了全球资本的流动,第三个全球流动的浪潮就是人才的流动,这个机遇中国一定要抓住。我上半年在哈佛大学待过半年,跟哈佛大学约瑟夫教授说,中国和美国竞争,中国能不能赶上美国?李光耀答复说中国不太可能,约瑟夫说中国从13亿人口当中选人才,美国则是从全世界选人才,中国赶不上美国。中国到今天还没有移民局,我们现在还是比较封闭的社会,没有人才的流动,上海的国际人口数量不到城市人口的1%,而纽约国际人口数量却是20%-30%。没有这样的氛围,体制创新和人才创新就是一句空话。

深圳华大基因研究院院长 汪建:

围绕我们的战略目标,现在华大实现了“五个一”:一个月一篇文章,能够带来1亿元的收入,还要带出一个小团队,我们的文章第一作者的平均年龄是25-26岁,另外还有一系列的核心专利围绕这篇文章出来。这样做一定要有创新体制来保障,我们围绕项目而没有体制性障碍。我们所有的项目现在以国际合作为主,一篇文章搞定了一个领域或者一个国家,1亿元肯定会带来10亿元潜在的经济发展。

刚才裴校长讲,中国现在是从上到下的社会领导模式,但是在人才教育培养和科学研究时,更应该是一种自下而上的创新,这就必须要有多元化。但是这在社会里跟评价体系发生冲突怎么办?当年小平同志说“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解放思想”指的是政策上的开放,现在华大提出的四个字跟它一样,但是倒过来,叫“思想解放”。我们的政策都是开放的,但是自己的思想能不能解放?“思想解放”和“解放思想”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思想解放”是指你自己放开,“解放思想”是指国家政策层面上的放开,我们能不能做到这样?这就是最大的挑战。

中欧商学院执行院长 朱晓明:

我们平时遇到天才的几率比较小,达人和人才则比较多。比尔盖茨、乔布斯都没有读过大学,华罗庚也没有读过,但是有人举荐华罗庚到清华大学读书,他是旁听生,却比在校学生还要有水平,老师都很佩服。他是个勤奋的天才,社会包容了他,要是社会不包容他,他怎么成为科学家?所以对待这些天才人物,我们的政府、社会、企业应该容忍他们的失败,宽容他们的犯错,包容他们的出局。如此说来,中欧也犯了错,中欧的MBA不超过700分不可以面试,所以中欧的MBA和EMBA有没有天才?一个都没有。这个会议也启发了我,汪院长讲的他们的“五个一”,应该是我们的EMBA和MBA需要做的。

(本刊记者 李白薇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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