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文学与政治的密切关系
——从略萨获诺贝尔文学奖说开去

2011-10-09 02:41四川迟梦筠山西王春林
名作欣赏 2011年1期
关键词:略萨文人画作家

/[四川]迟梦筠 [山西]王春林

重建文学与政治的密切关系
——从略萨获诺贝尔文学奖说开去

/[四川]迟梦筠 [山西]王春林

虽然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的名字在10月7日之前,并没有出现在媒体热炒的预测名单之中,但最后的结果却证明,这位年已七旬有余的拉美文学老将,却成为了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这一项殊荣的获得者。与前几年的获奖者总是爆出令公众大感惊讶的冷门形成鲜明差异的是,对于今年文学老将略萨的获奖,文学界普遍的评价是:名至实归,众望所归。就个人的感觉而言,因为很早就认真地读过略萨的《城市与狗》《胡莉亚姨妈和作家》等代表性作品,所以对于他的获奖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这也使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文学与政治的关系问题。虽有老生常谈之嫌,但我们却以为仍有认真深入探讨的必要。

或许是因为在“十七年”与“文革”期间,文学与政治之间的关系曾经一度过于密切,在“文革”结束之后起始的新时期文学中,更具体地说,尤其是在被称为“文学的黄金时代”的1980年代,中国的文学界确实曾经形成过一种可谓是完全“去政治化”的严肃文学或者说是纯文学的理念。这样的一种文学理念,在援引了诸如沈从文、废名等一些远离政治的现代经典作家的案例之后,认为所有优秀的文学作品都应该远离政治,只有那些与政治存在着相当的距离,热衷于描写表现个人化生活或者所谓民间民俗生活的作品,方才能够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纯文学作品。正是在如此一种远离政治的理念主导影响之下,一时之间,人们便只是热衷于谈论所谓的“先锋”、“实验”、“探索”,只是积极地关注所谓的“个人”、“解构”与“叙事圈套”。总之,当时的文学界一种流行的文化时尚就是,越是远离大众远离政治的,更多地与西方的现代主义或者后现代主义文学潮流发生着联系的,甚至很明显地具有深奥难懂品格的文学作品,就越可能具有可以恒久流传的艺术性。如马原、格非、孙甘露等一批先锋派作家的风行一时,就完全可以被看做是这样一种文化时尚的具体体现。

固然我们承认,由于“十七年”与“文革”期间文学与政治之间存在着一种畸形的密切关系,所以在1980年代矫枉过正地出现一种“去政治化”的纯文学理念,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情有可原。但是,从一个更为开阔的文化视野来看,联系近几年来世界上影响最大的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实际情形,我们却又不能不遗憾地看到,如此一种“去政治化”的纯文学理念,其实存在着很大的偏颇之处。别的且不说,只要我们稍微认真地端详一下这几年那些先后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的创作个性,就不难明白,这些作家的文学创作不仅没有远离政治,反而总是在强有力地干预表现着政治。这一点,在今年的略萨身上,就有着非常突出的体现。比如,在《北京日报》2010年10月11日关于略萨获奖的一篇文章中,我们就可以读到这样一种看法:“略萨大部分作品中一个雷打不动的主题是‘反独裁’——‘极右’(比如《城市与狗》和《酒吧长谈》)和‘极左’(比如《狂人玛伊塔》)都是他批判的对象。小说需要介入政治,略萨坚信这是让小说变得尖锐而有力的重要武器之一。作为‘结构现实主义’流派的掌舵人,始终坚持‘文学要抗议,要控诉,要批判’的文学主张,随处以一种先锋的姿态进行自己的文本实验,甚至敢于把艾柯、米兰·昆德拉与约翰·厄普代克这些大名鼎鼎的当代作家贬得一文不值。不过,略萨最痛恨的是独裁统治、官僚腐败现象、贫富差距悬殊、阶级压迫、种族歧视、军警特务横行等。因此,他的揭露和批判有着很强的针对性,都是对于这些社会问题黑暗面的曝光。同时,他的小说在表现形式上总是花样翻新,绝不雷同,有自己的独到特点。”作者一方面肯定略萨所谓“结构现实主义”的高明的艺术表现技巧,另一方面所充分肯定的就是他积极介入现实政治的创作态度。

其实,又何止是略萨的创作如此呢?近几年相继获奖的诸如赫塔·米勒、帕慕克、君特·格拉斯、多丽丝·莱辛、凯尔泰斯、奈保尔等世界一流作家,又有哪一位的是远离政治钻入象牙塔之中的文学写作呢?你只要认真地读一读帕慕克的《雪》《我的名字叫红》,奈保尔的《河湾》《比斯沃斯先生的房子》,认真地读一读格拉斯的《铁皮鼓》,莱辛的《金色笔记》,凯尔泰斯的《无形的命运》,就不难发现,这些世界一流作家其实都在用自己手中的笔关注书写着现实政治。在他们的笔下,文学不仅没有自觉地疏离放逐于现实政治之外,反而是把现实政治作为自己最主要的表现对象之一,在以文学的方式强有力地干预表现着现实政治。

因此,从今年获奖的略萨,从这些年来相继获奖的绝大部分作家身上,我们所获得的一个特别有益的启示就是,恐怕我们已经到了必须重新理解审视文学与政治之间的复杂关系的时候了。需要特别强调的一点是,我们这里所谓的重建文学与政治之间的密切关系,绝不是要简单地回到“十七年”与“文革”那样一个政治强有力地干预着文学,文学只能被迫无奈地为政治服务的不合理时代。应该充分注意到的是,我们平常所说的政治性,实际上有着两种不同的含义,其一是指作家关注表现的是一种政治社会性的题材,其二则是指文学为政治服务。首先我们必须承认,所谓文学为政治服务的口号,的确存在着明显的问题,如果这儿的政治只是一种短期政治的话。但是,所谓的政治其实也还有一种长期的意思在其中。比如说“文革”结束之后进入新时期以来的改革开放,实际上也可以被看做是一种长远的政治。再比如所谓的现代化,现代化是一个在中国已经进行了一百多年然而仍然未见有穷期的社会历史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现代化其实也是一种长远的政治。如果是在这样一种长远的意义上,说文学为政治服务其实也还是应该得到认可的。

然而,与所谓的文学为政治服务相比较,对于我们的作家而言,恐怕更多地还是应该在政治社会性题材的意义上来理解看待文学与政治之间的关系。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政治看做是社会上客观存在着的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产生着重要影响的一种社会事物。既然我们可以有表现乡村生活的乡村题材小说,也可以有透视市民生活的城市题材小说,还可以有审视战争生活的战争题材小说,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存在一种专门以社会政治现象为主要表现对象的政治小说呢?在有了略萨等一大批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政治介入性很强的文学创作强有力的示范作用之下,这样的问题,其实已经不称其为问题了。对于1980年代的那种“去政治化”的纯文学观念依然存在着很大影响力的中国文学界而言,确实已经到了应该重新理解文学与政治,并在此基础之上重建二者密切关系的时候了。一个根本的问题在于,我们的作家所面临的难题,并不是应该不应该表现政治的问题,而是到底是否具备理解并包容表现社会政治的思想艺术能力的问题。这样看来,一个迫在眉睫的紧迫任务,就是怎么样很快地改变中国作家对于文学与政治关系的理解,迅速地设法提高中国作家包容表现社会政治现象的艺术能力。唯有如此,我们方才具备一种与世界一流作家进行艺术对话的可能性。这,正可以被看做是略萨获奖带给我们的一种有益启示。

作 者:迟梦筠,西华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译著有《商业新范式》《改变自己——心里健康自我知道》等。王春林,山西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编 辑:王朝军 zhengshi5@sina.com

画画:“艺术最本质的东西就是自我”

续小强(以下简称“续”):看您的画,禁不住就想笑,笑完以后还是觉得意思挺多的。

韩 羽(以下简称“韩”):我画的有些是插图画,那些东西,不能挂在墙上看,但画起来是很费脑子的。不像戏曲人物画,你创造出这种画的形式来,反复画就行了,下回就不用费劲了。插图不行,都得重新开始,重新创作,文章的插图也是。

续:自现代以来,漫画界有一些人成就是挺高的,但当下的漫画似乎在走下坡路?

韩:现在许多人都很浮了,画画都不动脑子。有些漫画家,思想水平、认识水平还不如网民高呢。我们那个时代,是根据中央的政策精神走,还属于政策宣传的范畴。理解政策理解得透,就画得深一些。这个很锻炼人。可现在不是啊,房价呀,教育呀,方方面面都要涉及。而漫画家的思想却越来越落后于现实。

续:那是不是说漫画要比其他画对人的思想认识要求更高呢?

韩:当然得高,别说画,就是写文章也得高于读者的认识吧,你给人家写了半天,结果你的认识跟人家差不多,那人家看你文章干什么,那不是浪费时间吗?画也是如此,必须哪些方面都要高出一点儿来才行。所以说现在的画肤浅,指的就是超越不了一般人的认识。

续:今年您还画了一些画吗?

韩:没有,现在画一个新东西很难。

续:您觉得这个难度在什么地方?

韩:难就是,你想起这个内容来了,还得创造一种形式,这个形式创造起来就费劲。过去那种绘画,像连环画什么的就比较容易,叫画什么就能画什么,现在不行了。想法要变为形式,也就是变成艺术性的东西,会受限制,因为一种艺术形式,不能表达很多东西。艺术性越高,表达上越受限制。艺术性越低,表达就相对容易。所以也不是不想画,而是画起来的确困难。

续:您怎么理解绘画的“本体”这个词?

韩:“本体”是研究人和社会的一种学问。从中国画这方面讲,就是中国画最根本、最本质的东西。因为艺术是最个性化的东西,完全是个人的生命体验,比如说个人的感受,个人的观察,个人的理解。艺术最本质的东西就是自我。但反过来说,也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地表现自我,也不行。你最终还得把本人的思想认识变为公众认识,不能太个性化。因为每种画的背后都有一些思想认识性,你必须把它表达出来让人看到。

续:对于现在的“新文人画”运动,您怎么看?

韩:新文人画是当初一帮喜欢画画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联合到一起搞的,也没什么宗旨。它和学院派的画不一样,属于水墨画一类。这种水墨画跟中国的国画不完全一样,它是不讲章法的,但也是用中国的材料,中国的水墨,也就相当于现在西方现代派的画法。总归是有点文化气的一帮人,逐渐形成的一个文人画团体。这个团体在初创时,社会各个方面都不以为然。因为必须是文人画的画才是文人画,你既然说你们画的是文人画,那你们是不是文人呢?其实后来我发现,画文人画的这些人里,有些人的文章相当漂亮,比如朱新建的散文,据我看,比有些专业写散文的还好,简直是才气横溢。像刘二刚,都写得很好。最近我还发现一个,叫于水,也写得好。以前社会上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写文章。也有没写的,但没写并不代表人家肚子里没墨水。现在看起来,能和西方现代派抗衡的,还就是中国文人画。学院派不行,因为大家早就不喜欢像徐悲鸿那样的了,单从艺术上讲,有些画就过不了关。文化为政治服务的时候,像徐悲鸿那样的画还行,但是现在都变了,现在讲究的是绘画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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