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英语中的语法隐喻

李文秀

（中国矿业大学，江苏 徐州 221008）

政治英语中的语法隐喻

李文秀

（中国矿业大学，江苏 徐州 221008）

语法隐喻；政治英语；一致性

本文借助M.A.K.Halliday 和C.Matthiessen提出的最新隐喻理论，首先探讨了语法隐喻产生的理据，指出语法隐喻的出现是对经验重构的结果，然后通过分析政治英语中的语法隐喻现象，表明语法隐喻是人类认识世界的手段之一，同时又具备影响人类思维，构建语言现实的功能。

隐喻的研究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时期。两千多年以来，不同领域不同学者纷纷对隐喻这一现象作了多方面的研究，并取得了不少的成就。语法隐喻最早由韩礼德提出，并作为他的系统功能语法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经过不断的发展与完善，语法隐喻现已成为阐述隐喻本质的强大工具，为现代隐喻学研究作出了重要贡献。韩礼徳指出隐喻表达是所有成人语篇共有的特征，完全不存在语法隐喻的语篇只有在儿童的语言中。他成功应用语法隐喻理论解构英语科技语篇，其他许多学者相继将其应用于各类语篇，包括法律、商务、教育、科技等语域。他们的研究证明了语法隐喻理论对语篇分析的可行性。

在此背景下，本文尝试从系统功能框架下的语法隐喻理论来分析政治语篇。本文的研究价值及意义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拟从理论上扩充语法隐喻的研究范围；二是拟从实践上为政治语篇构建一个功能分析框架，提供一个新视角。

一 语法隐喻理论简介

“语法隐喻”(grammatical metaphor)这一概念是M.A.K.Halliday在 1985年出版的《功能语法导论》(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一书中首次提出的，奠定了该理论的正式诞生。

虽然语法隐喻概念最早是由Halliday于1985年首次提出的，但这一现象却自古有之。在语言形成和发展的初期，现实世界似乎是通过隐喻化（metaphorization）过程体现为一定的语法形式。胡壮麟（1996）指出，大量使用语法隐喻的昌盛时期在中世纪，特别是在12至14世纪。诗歌、布道、宗教、政治、哲学领域都大量应用隐喻，其内容涉及生活领域的各个方面，“原先从现实世界隐喻借鉴而成的语法术语和理论，转而隐喻现实世界的各种现象。”同时，胡壮麟还将构成语法隐喻的形式分为：（1）以语法术语来隐喻现实世界；（2）以语法结构来隐喻现实世界；（3）以语法理论来隐喻现实世界。从中世纪语法隐喻的使用来看，其特征可描写为“语法形式—现实世界”。胡壮麟提出的古典时期的语法隐喻进一步说明 Halliday的语法隐喻研究是有其历史渊源和理论依据的。

Halliday在《功能语法入门》(Halliday 1985)最后一章提出，隐喻现象并不仅限于词汇层面，而且常常发生在语法层面，这便是语法隐喻(grammatical metaphor)的由来。一方面将语法隐喻分成“概念语法隐喻”（ideati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与“人际语法隐喻”(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Halliday，1985），并分别从语法体系中的及物性系统和语气/情态系统角度探讨语法隐喻；另一方面强调语法隐喻在反映和重塑人类经验时所起的作用，指出语法隐喻从语法层面上看降低了句法级阶（down in rank），但是具备重塑人类经验的语篇功能（discursive in function）。

概念语法隐喻来自讲话者所作的以下选择过程：（1）选择过程的类型，即从物质、心理、关系、言语、行为和存在六种过程挑选其一；（2）选择与该过程有关的功能成分；（3）选择能体现这些功能的词类。每一次选择都会导致一致的和非一致的体现形式之分，而非一致的体现形式便是我们所说的概念语法隐喻，其主要表现形式是以名词形式表达本应由动词和形容词表达的过程或性质，即英语中的名词化现象。语言的人际功能在英语中由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来实现，因此人际语法隐喻又被分为语气隐喻和情态隐喻。其主要表现形式是以小句表达本应由副词表达的语气与情态意义，即将人际意义以命题形式表现出来。

之后于1996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Halliday指出语言使用者习以为常的某些表达方式实际上是经历了一系列语法隐喻化（grammatical metaphorization）之后的结果，所以他提出的语法隐喻综合症（grammatical metaphor syndrome），一致式到隐喻式表达可能会经历多次转换，而且这些转换会影响整个小句的语法结构，在此基础上，Halliday对语法隐喻作出了新的界定，将其分为13类：语法隐喻被定义为人们使用不同于最初的表达某种经验现象的表达式来表达这一经验现象。Halliday和Matthiessen认为言辞列可以由小句体现，言辞可以由词组体现，但言辞系列隐喻和言辞隐喻的形成需借助若干成分隐喻的组合，这三种隐喻构成语法隐喻的核心。其分类实际上主要是某一语法类别为了体现非一致或隐喻的语义功能而通过级降转化成次一级语法类别，以便在名词词组中充当成分。

语法隐喻的13种类型

二 政治英语中的语法隐喻

1 政治语篇

美国当代政治学家Graber(1993)曾指出，政治交流是政治的血液或母乳，因为这种交流使他们能作为一个整体活动，从而连接了社会的各个部分。各国都加速在诸多领域与国际接轨的步伐，在这一进程当中，我们除了要了解世界，还要让世界了解中国，尤其是其政治经济状况以及以后的发展方向，以便更好地融入国际大家庭中。美国的国情咨文（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是每年在美国国会联席会议召开之前于美国国会大厦中的众议院发表的报告。在国情咨文中，总统照惯例会以乐观的措辞概括中央政府去年的成绩以及来年的议程。这项报告不仅仅包括国情分析，总统还会在报告中对美国国会阐述他的立法议程以及国家优先事项。

这类报告属于一种特殊的文体，由总统口头发表，有一定的口语特征；但其语言又是经过精心雕琢的，有一定的书面语体特征。它既回顾往年的成就和缺陷，又规划着来年的宏图，阐述政府的立场和政策。本文选取的美国国情咨文这种文本属于官方的正式文件，代表国家和政府立场、具有外交性质的官方发言和文件可以说是一类典型的政治话语，作为一种交流的手段，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研究，因此具有显著的研究价值。

2 政治英语中的语法隐喻

我们可以发现，语法隐喻最根本的属性就是级降，即过程、参与者、环境因素常常不是由动词词组、名词词组、副词或介词短语来体现。Halliday和胡壮麟同样都指出，语篇的正式程度与语法隐喻使用频率的高低成正比，而语法隐喻的原型范畴代表是名词化。而政治语篇，如同科技语篇一样，无疑是一种典型的正式语篇。

本文以语法隐喻为理论框架，根据韩礼德最新提出的13种语法隐喻类型，拟对选取2009年的美国国情咨文中出现的语法隐喻进行分析，以此探究语法隐喻的普遍性，并进一步验证 Halliday提出的语法隐喻是成人语篇的显著特征这一事实。通过研究，本文拟从功能角度进一步分析英语政治语篇中的语法隐喻现象。

本文选取09年发表在官方网址上的美国国情咨文为例进行实证分析：

类型1：But while our economy may be weakened and our confidenceshaken.

There is a generosity, a resilience, a decency, and a determinationthat perseveres; a willingnessto take responsibilityfor our future and for posterity.

the financial stabilityplan;

类型1从性状向个体转换，其词汇语法表现形态是一致式的形容词向隐喻式的名词转换。“confident”、“generous”、“resilient”、“decent”、“determined”、“willing”、“responsible”利用第一类隐喻把由形容词体现的属性转化成由名词体现的事物，被级降成名词词组的一部分。

类型 2：I have appointed a proven and aggressive Inspector General to ferret out any and all cases of waste and fraud.

To provide assistancefor struggling banks, Democrats and Republicans alike were infuriated by the mismanagement.

We have also made the largest investmentin basic researchfunding in American history— an investmentthat will spur not only new discoveriesin energy, but breakthroughsin medicin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ur dependenceon oil and the high costof health care.

类型2从过程向个体，即从动词向名词的转化。英语若是将过程转化成事物则一定要借助第 2类隐喻将动词名词化。“waste”、“fraud”、“assist”、“mismanage”、“invest”、“research”、“fund”、“discover”、“breakthrough”、“depend”、“cost”利用第二类隐喻把由动词体现的过程转化成由名词体现的事物。以上有的变化利用词缀曲折改变词性，如assistance, investment等，也有的没有形态变化，只有词性的转化，如waste, cost等。

Encourage a renewed spirit of national service for future generations.

But we are committed to the goal of a re-tooled，re-imaginedauto industry.

We must also address the crushing cost of health care.

To eliminate wasteful and ineffectiveprograms

美国财政部此前给俄罗斯寡头奥列格·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削减在上述三家企业的持股的最后期限为12月12日，但最新声明称推后这一期限至2019年1月7日。

I’ve come here tonight not only to address the distinguished men.

All these challenges went unsolved. The negotiating table

broken promises and wasteful spending;extended unemployment benefits

类型 5过程向性状的转化，也即从动词向形容词的转化。“renew”、“re-tool”、“re-imagine”、“crush”、“waste”、“effect”、“distinguish”、“solve”、“negotiate”“broke”、“extend”利用第5类隐喻把由动词体现的过程转化成由形容词体现的性状，从过程被级降为修饰语，修饰名词词组的中心词。以上有的利用形容词常用的词缀，如-ful, -tive等，而多数是在动词词尾加上-ing或-ed，即以动词的现在分词或过去分词形式出现作为形容词。

类型9：This is a cost that now causes a bankruptcy in America every 30 seconds.

It could cause 1.5 million Americans to lose their homes.

类型9连接词向过程转化，表现为连词向动词的转化。连词“so”利用第9类隐喻通过级降转化成动词“cause”是出于要用小句隐喻地体现言辞列的需要。

类型10：Because of this plan, there are teachers who can now keep their jobs and educate our kids.

Because of this plan, 95percent of the working households in America will receive a tax cut.

Because of this plan, families who are struggling to pay tuition costs will receive a $2,500 tax credit for all four years of college.

类型10连接成分想环境成分转换，表现为连词转化为介词。连词“because”利用第十类隐喻通过级降转化为介词词组“because of”。

类型 11：Given these facts, we can no longer afford to put health care reform on hold.

The fact is our economy did not fall into decline overnight.

I reject the view that says our problemswill simply take care of themselves;

The answers to our problemsdon’t lie beyond our reach.

类型 11无人称形式转化为个体，“fact”、“problem”利用第11类隐喻指代前面的内容。

类型 13：recovery plan; The American Recoveryand ReinvestmentAct; unemployment benefits; detentioncenter;Healthcareprofessionals; police officers; credit crisis; college education; business loans; interest rates; climatechange;childhoodeducation; careertraining.

类型13个体向扩充成分的转变，即名词被用作修饰性扩充成分的语言使用现象。“recovery”、“reinvestment”、“unemployment”、“detention”、“health care”、“police”、“credit”、“college”、“business”、“interest”、“climate”、“childhood”、“career”利用第十三类隐喻通过级降由名词转化为修饰语。其中“recovery”、“reinvestment”、“unemployment”、“detention”都是由动词转化而来的名词，再而转化为修饰语，经历了两次隐喻化。而其余则是原型的名词作为修饰语。

三 结束语

本文证明政治语言是隐喻的语言，从而进一步验证了Halliday所说的，语法隐喻在正式文本中被大量普遍地应用着。以上论证表明，语法隐喻在政治英语中的使用，它们都是为了将句子打包或压缩，通过级降使次一级的单位可以有和上一级单位一样的语义功能，这样可以浓缩句子，大大增加句子的信息量，加大词汇密度，使其政治语言显得客观、简洁、技术性专业性强。可以说，语法隐喻为政治语篇服务，是政治语言显示其独特语类特征，构建经验世界不可或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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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words：grammatical metaphor; english political texts; nominalization

Abstract: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latest metaphor theory advanced by M.A.K.Halliday and C.Matthiessen, probes into the evidence for formation of grammatical metaphor, proposes the occurrence of grammatical metaphor resulted from experience reconstruction.And through the discussion of grammatical metaphor in English political texts, it intends to reveal the fact that grammatical metaphor is one of the means by which man comes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physical world and has the function of reshaping the human experience and constructing linguistic reality.

Grammatical Metaphor in English Political Texts

LI Wen-xiu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igy, Xuzhou Jiangsu 221008, China)

H314

A

1673–2804(2010)02-0114-03

2010-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