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冬红
(丽水学院 中文系,浙江 丽水 323000)
从词的传播看曹组、曹勋父子词风之差异
吴冬红
(丽水学院 中文系,浙江 丽水 323000)
曹组、曹勋是宋代颇有成就的父子词人,曹组在当时拥有广大的读者群,其词被广为传唱,曹勋的词却鲜有在民间流传。曹组注重词的娱乐和传播,在词调的选择、语言的运用、情感的表达等方面有意向俗,曹勋作词则避俗趋雅,刻意对其父词风进行反拨。曹氏父子词风雅俗之异固然与词坛的风尚有关,同时也与两人的性格和曹组的创作命运紧密相联。
曹组;曹勋;词;传播;雅俗
曹组、曹勋父子是北宋末年至南宋初年颇有成就的文学家,二人皆能文工诗,善于作词。曹组,字彦章,后更字元宠,为北宋俳谐词名家,有《箕颍集》20卷,今不传,现存词37首。曹勋,曹组子,字功显(亦作公显),为北宋末年慢词大家,有《松隐文集》四十卷传世,其中卷三八至四十为长短句,共183首。
曹组、曹勋父子同为宋代词人,曹组在当时名气很大,拥有广大的读者群,其词被广为传诵。对此,王灼《碧鸡漫志》有较为详细的记载:“元祐间王齐叟彦龄,政和间曹组元宠,皆能文,每出长短句,脍炙人口。”[1]84“今有过钧容班教坊者,问曰‘某宜何歌’,必曰‘汝宜唱田中行、曹元宠小令。 ’”[1]74“今少年妄谓东坡移诗律作长短句,十有八九,不学柳耆卿,则学曹元宠”。[1]85章定亦称曹组“善为谑词,所著《红窗迥》者百余篇,雅为百家诗选时人传颂。”[2]271曹组的词成了时人传唱和取法的对象。曹勋词的传播范围却极为狭窄,鲜有在民间传唱,其自度新曲有20余首,均无人继作,成了“寂寞开无主”的孤芳。本文拟从词传播的角度对曹组、曹勋父子词风之差异作一论述。
一
词作为一种音乐文学作品,其传播是以市井文化空间为主的传播,传播的最大特点是 “比乐弦歌”,即传之歌喉,播之管弦,将词作品配上乐调,通过乐器相伴演奏或演唱而传播开去。协律是词的重要特点之一,从传播的角度而言,要求词人创作时必须十分注重音律。曹组、曹勋父子皆精通音律,清人江顺诒曾指出:“仁宗于禁中度曲时,有若柳永。徽宗大晟名乐时,有若周邦彦、曹组、晁次膺、万俟雅言,皆明于宫调,无相夺伦者也。”[1]3219曹组能任睿思殿应制,非精通音律不可。曹勋也是作词能手,曾自度新曲20余首。关于 “自度曲”,《汉书·元帝赞》称:“自度曲,被歌声。”宋王观国《学林》卷三“度曲”条加以解释:“《赞》所谓‘自度曲’者,能制其音调也;‘被歌声’者以所制之音调播之歌声,而皆合其节奏也。”从自度曲的概念可以推知一个能自制新调的词人,必是精于音律的词家。
曹组、曹勋父子同为精通音律的词家,所作词传播情况却迥异,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二人作词所选用的调式很不相同。曹组在创作上重视词的传播及娱乐,在词调的选用上注重通俗化和大众化,在存世的37首词中(包括失调名的断句一),共用二十四调,除个别词调如《相思会》《脱银袍》《忆瑶姬》外,余均选用大家喜闻乐见的调式,且选用小令为多,其中如《品令》《红窗迥》等更为北宋年间流行的俚俗词调,多俳谐之作,传唱于下层歌妓、伶工之间。
曹勋则在声律方面刻意求新、求雅,《松隐乐府》183首词中,所用词调八十五调,首见于《松隐乐府》的调名就有《大椿》《保寿乐》《二色莲》《赏松菊》《松梢月》《隔帘花》《倚楼人》《十六贤》《八音谐》《四槛花》《蜀溪春》《夹竹桃花》《索酒》《峭寒轻》《清风满桂楼》《雁侵云慢》《锦标归》《六花飞》《忆吹箫》《杏花天慢》《秋蕊香》等21首之多。这些自度曲大部分为应制词,皆为慢词。
曹勋创调最有特色的方式是以犯调创新声。唐宋词称犯调的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宫调不同而相犯,即把宫调不同的腔调合成一曲,如姜夔《凄凉犯》;一种是曲调不同而相犯,是集合几个词牌的句调而成的。曹勋自创的《八音谐》以八曲合成,词序云:“赏荷花,以八曲合成,故名”。清人谢元淮照填一阕,并按《九宫大成谱》注出原调各音节之所由来。其《十六贤》全首十六句,亦为集曲,所犯达十六调。使八音克谐,十六音克谐,为的是和雅美听,但行来却非易事,要演唱想来也非易事。
曹勋不仅自创新调,在运用前人所创词调时还对旧有的词调进行变革,或改变旧有词调的字数、平仄和韵脚,或采用转调、促拍等形式以求创新,如《金盏倒垂莲》乃晁端礼所创,为平韵,词为双调,92字,上片45字,下片47字,各九句4平韵。曹勋则变为仄韵,上片45字9句4仄韵,下片47字8句6仄韵。又如《夏云峰》词调以柳永所填词为正体,双调,91字,上下片各8句,五平韵。曹勋以《夏云峰》词调创作仄韵《夏云峰·端午》,89字,上片8句5仄韵,下片9句4仄韵等。
从曹勋自创新调、变革旧体的实践来看,其更热衷的是形式上的创新,却忽视了词应歌为主的娱乐功能和游戏功能。曹勋所作词在音乐的选用上也避俗趋雅,所用乐曲常来源于大曲、法曲,远离市井新声,迎合的是士大夫阶层的喜好。这种高难度的文人士大夫“雅歌”对演唱者提出很高的要求,对普通大众而言缺乏亲和力,受欢迎程度远逊通俗的、适合市民审美趣味的“新声”,自然难以流行了,只能成为文人变革词体的一种尝试,成为单纯的案头文本。
二
词在发端之初是一种娱乐文学,是配合当时盛行的燕乐而歌的,燕乐的一个显著特点便是它的世俗性,相应的歌词也以表达俗情为核心。考证词的传播过程可知,受众的需求将增加作品流传的速度和范围,作为最大的受众——市民阶层,无疑给词的传播注入了最强的力量。俗词对于市民而言更能引起广泛的共鸣,因而有着更为广阔的传播空间。严有翼在《艺苑雌黄》中评价柳永:“柳之乐章,人多称之,然大概非羁旅穷愁之词,则闺门淫媟之语……彼所以传名者,直以言多近俗,俗子易悦故也。 ”[3]宋翔凤《乐府余论》亦言:“耆卿失意无俚,流连坊曲,遂尽收俚俗语言,编入词中,以便伎人传习。一时动听,散布四方。”[1]2499二者都指出乐柳词语言的向俗之习与流传之盛的关联,柳词能引起这般轰动效应,主要是其词通俗易晓而又悦耳动听。
曹组作词雅俗兼擅,尤工于谑词,被时人称为“滑稽无赖之魁”。谑词是与当时雅词相对称的一种词体,多见于小说、平话中,风格以滑稽俚俗见长。其所作百余首滑稽词《红窗迥》虽已失传,但流传至今的作品中仍不乏浅俗艳冶者。曹勋是深谙词的传播机制的,其俗词侧重于表现世俗生活的情感,选用口语、俗语入词,从外在之“文”到内在之“质”求俗来满足受众需求,为其词的传播拓展了空间。
《扑蝴蝶》词云:
人生一世。思量争甚底。花开十日,已随尘共水。且看欲尽花枝,未厌伤多酒盏,何须细推物理。
幸容易。有人争奈,只知名与利。朝朝日日,忙忙劫劫地。待得一晌闲时,又却三春过了,何如对花沈醉。
词以诙谐之笔调写人生苦短,应该超越名与利的束缚,及时行乐,自嘲中蕴含哲理。
与写俗情相对应的,曹组词作中以口语、俗语做生动描绘的,随处可见。如《品令》词云:
乍寂寞。帘栊静,夜久寒生罗幕。窗儿外、有个梧桐树,早一叶、两叶落。
独倚屏山欲寐,月转惊飞乌鹊。促织儿、声响虽不大,敢教贤、睡不着。
吴世昌《词林新话》评价此词曰:“蕙风赞元宠‘促织儿、声响不大,敢教贤、睡不着。’曰:‘至今不嫌其俗,转觉其雅。’吾不觉其雅,转觉其酸。上八字,乃小儿语,令人捧腹”。[4]1257—1258“乃小儿语”之评价揭示了该词用语滑稽俚俗之特点。而“窗儿外、有个梧桐树,早一叶、两叶落”句写窗外景色的微小变化给人带来的感触,同样浅近而直白。
再如《脱银袍》(济楚风光)一词,刘毓盘在《辑校箕颍集跋》中评价“方言、市井杂出不伦,洵俳词之甚者!”[4]1254他如写细读佳人之来信的:“香笺细写频相问,我一句句儿都听”(《忆瑶姬》);写看破名利渴望超脱的:“粗衣淡饭,赢取饱和暖。住个宅儿,只要不大不小”(《相思会》);写奔波的无奈与归隐的念头的:“田园有计归须早,在家纵贫亦好。南来北去何日了”(《青玉案》)等等,充分显示了曹组在语言选用上有意向俗的审美趣尚,词风活泼而易于被人接受。
曹勋词则脱落了来自民间的俚俗气,“词采雅赡可观”,更多地呈现出“雅”的特点,《善本书室藏书志》称其词“雍容华贵,迥异歌馆狎亵之态”。[5]
曹勋传世词作中应制词占了大半,陈元靓在谈“做句法”时说到:“应制诗非他诗比,自是一家句法,大抵不出于典实富艳尔。”[6]应制词亦可作如是观。“富贵典雅”是应制词最基本的特点,“颂升平”是应制词产生的主要原因。写作的功利性和内容的堆砌,其应制词对大众缺乏吸引力自不待言。曹勋其他大部分词作亦极力突破“词为艳科”的藩篱,刻意求雅。如《谒金门》词云:
春待去。帘外连天飞絮。老大心情慵纵步。草迷池上路。
春去不知何处。欲问谁能分付。但有清阴遮院宇。晚莺和暮雨。
朱希真称誉此词“洒然变俚耳之焰烟,还古风之丽则,婉转有余味也。”[7]词人将春光流逝的伤感表达得含蓄而有韵味。
与表达士大夫雅情相对应的,曹勋词在语言运用上也是极力回避俗语白话,有意化用前人诗句入词,在词中大量用典,以增加词的书卷气。如《峭轻寒·赏残梅》“寄语高楼,夜笛声,且缓吹”取自李白诗 《与史郎中饮听黄鹤楼上吹笛》“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句意,将惜花之情隐约道出。《菩萨蛮》“无计问行云。黄昏空掩门”取自苏轼《蝶恋花》:“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句意。用典方面,“鹊羽桥成”、“山阴访戴”、“孙登啸吟”等事典屡屡被使用。写柳就用“章台”“陶潜”、“隋堤”等相关的人事吟咏,写梅则离不开林逋的《山园小梅》。以上种种可见曹勋对词的关注点并不在其词的流传与演唱,有一定的卖弄才学与功利的目的在其中。词一旦脱离了受众的审美趣味,被冷落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三
曹组作词以俗著称,曹勋作词则趋雅避俗,造成曹组、曹勋父子词在文化品质上的雅俗之别有多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人生经历和性格上的差异。
曹组幼年丧父,与其兄曹纬由母王氏教养长大,后参加科考,六举未第,为谋求功名,遍依权贵。宣和中,以阁门宣赞舍人为睿思殿应制,以占对开敏得幸。关于曹组被召殿试,《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十九载:
宣和初召入宫,见于玉华阁。徽宗顾曰:“汝是曹组耶?”即以《回波》词对曰:“只臣便是曹组,会道闲言长语,写字不及杨球,爱钱过于张补。”帝大笑。球、补皆当时供奉者,因以讥之。[2]272
从这段记载中可以看出,曹组是靠投合宋徽宗嗜俗的审美心态赢得帝王欢心的。一首滑稽词《回波词》已可以让读者窥见曹组作词善于戏谑的风格。
曹组的性格是幽默中带疏狂,《容轩随笔》中也有关于曹组情状的描述:
常着方袍,顶大帽,从小奚奴,负一酒壶。遇贵介必尽醉,又索酒满壶而归。壶上刻铭云:“北窗清风,西山爽气。醉乡日月,壶中天地。[2]272
其疏狂懒散的性格大有魏晋之风度,又因仕途坎坷,对人生况味有更深的体会,故用“滑稽徘谐”的语言,对世俗人生嘲讽取笑,其词因此适应了市民阶层的审美追求,赢得了广大的读者群。
曹勋的仕途则要顺畅得多,一是早得父荫,因父恩补承信郎,特命赴进士廷试,赐甲科;一是随徽宗北上并独自南潜有功;一是出使金国不辱使命,从金国请得宋徽帝梓宫及高宗生母慈宁太后以归,格外受皇室眷宠。一生中虽有失意之时,但长期身居官场,晚年更是官居高位,其性格则显得稳重而略带拘谨,加之与普通民众生活空间的疏离,其词表现的内容以抒士大夫之闲情雅趣为主,难以符合市民层的企盼和诉求,受冷落也是在所难免的。
其次,曹勋作词刻意求雅,意在对曹组词风进行反拨。
曹组的谑词虽盛行一时,受到了读者的追捧,但他的词风却遭到了词评家的贬斥,据王灼《碧鸡漫志》记载:“元祐间,王齐叟彦龄,政和间,曹组元宠,皆能文,每出长短句,脍炙人口。彦龄以滑稽语噪河朔。组潦倒无成,作《红窗迥》及杂曲数百解,闻者绝倒,滑稽无赖之魁也。”[2]84“今之士大夫学曹组诸人鄙秽歌词,则为艳丽如陈之女学士狎客,为纤艳不逞、淫言媟语如元白,为侧词艳曲如温飞卿皆不敢也。 ”[2]88
因为曹组这些流行于一时却遭到贬斥的俗艳之作,曹勋也因此遭到世人的奚落。据记载:“东坡送子由奉使契丹诗末句云:‘单于若问君家世,莫道中朝第一人。’用李揆事也。绍兴中,曹勋功显使金国,好事者戏作小词,其后阕云:‘单于若问君家世,说与教知。便是红窗迥底儿。’谓功显之父元宠,昔以此曲著名也。”[2]2218曹勋于绍兴十二年(1142)出使金国,不辱使命,请得徽宗二帝梓宫及太后以归,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却因父亲的小词而受到世人的嘲笑。
曹勋本人亦以父亲创作的这些格调低俗之词为耻,有“尝以家集刻板,欲盖父之恶”[2]84的举动。其实曹组也善作雅词,况周颐《历代词人考略》卷二十三记载:“宋曾慥《乐府雅词》录曹元宠词31首,据晦叔《漫志》谓元宠滑稽无赖之魁。今就《雅词》所录审之,唯《相思令》《品令》《醉花阴》三首稍涉俚俗,自余皆雅正入格,犹有疏爽冲淡之笔,讵可目之曰滑稽、诋之曰无赖邪! ”[5]1255《苕溪渔隐丛话》亦云:“曹元宠本善作词,特以《红迥窗》戏词,盛行于世,遂掩其名。[8]曹组的俗词不仅掩盖了其文名,甚至使词集遭受了灭顶之灾,宋高宗于南渡初年战乱频仍之时,下诏到扬州,命销毁曹组词集刻版。
曹组的创作遭遇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必然促使曹勋在词的创作中极力地避俗趋雅,以挽回家族的声誉。
再次,曹组、曹勋雅俗之异的审美趣尚是词坛风尚影响的结果。
曹组生活在宋徽宗时代,徽宗是一位耽于享乐的纨绔子弟,嗜好俚俗谑浪的格调,在他的倡导之下,词坛上掀起了以“以戏谑入词”的浪潮,作为一名御用文人,曹组成为这股浪潮中的典型代表,通过迎合宋徽宗嗜俗的审美心态而赢得帝王的欢心。
曹勋则经历了南、北宋易代,南渡后,国势发生剧变,词坛掀起了“复雅”的潮流,统治者大力提倡“雅正”之音,词论家也提出了欲雅而正的要求,宋高宗绍兴十二年(1142),鮦阳居士编成《复雅歌词》五十卷,序文中旗帜鲜明地提出了词坛尚雅的取向,雅词逐渐盛行,曹勋大量创作雅词正是顺应了时代的潮流。
在宋代词坛雅俗变奏中,曹组作词雅而能俗、以俗为主,曹勋作词则以雅为尚、极力避俗。曹组的谑词虽在当时广为传播,终因媚俗而被淘汰;曹勋的雅词却因过分雅化,脱离民众的审美趣味而受冷落,曹氏父子词的传播状况颇值得人深思。
[1]唐圭璋.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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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唐圭璋.全宋词[M].北京:中华书局,1991:1592-1593
[8]胡仔撰,廖德明校点.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1984:322
On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father Cao Zu and
the son Cao Xun based on the diffusion of the Ci-peoms
WU Dong-hong
Cao Zu and Cao Xun, as father and son, were successful Ci-peots.Cao Zu owned a great quantity of readers.And his Ci-peoms were sung everywhere.However, Cao Xun’s were rarely circulated.Cao Zu paid much attention to the amusement function and diffusion of the Ci-peom, therefore,he was inclined to the popularity on the melody choice, language application, and emotion expression, etc.But Cao Xun preferred elegance instead of popularity in Ci-peoms writing,which he went a contrary way out of his father’s style.No doubt the style’s difference between the father and son’s Ci-peoms, but it also associated to their disposition and destiny on writing.
Cao Zu;Cao Xun;Ci-peoms;communication;popularity and elegance
I206.2
A
1009-9530(2011)01-0069-04
2010-12-10
吴冬红(1969-),女,浙江庆元人,丽水学院中文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