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内自然法研究综述

杨 博，时溢明

（中国矿业大学 文法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近年来国内自然法研究综述

杨 博，时溢明

（中国矿业大学 文法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自然法；研究；综述

以自然法为关键词跨库检索CNKI全文数据库共得374条文献信息，其中核心期刊登载63篇论文，优秀硕士论文21篇，博士论文7篇。经过对文献的分析，对自然法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自然法源流的全景分析，名家专题的自然法思想研究及以中西比较视域下自然法研究。

自然法思想是贯穿于整个西方政治法律文化的始终，并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自然法思想也是西方思想史的重要理路之一。自然法思想在西方经过两千多年历史沉淀，其缘起于古希腊罗马兴于中世纪，在近代盛极一时，后经过实证主义的批判，思想发展几经起伏。在现代自然法思想经过新自然法学派的倡导后复兴，重新进入主流政治哲学与法律哲学的视野。

一 自然法源流的研究

对自然法源流的分析，是自然法研究的重要的切入点，对于全景了解自然法的流变及其历史地位有重要作用。不同学者对于自然法源流发展的历史阶段的界定大体是一致的，分为古希腊罗马、中世纪、近代与现代。

有学者将自然法的思想追溯到柏拉图的正义，有学者认为自然法是最古老的法哲学范畴，可以追溯到古赫拉克利特提出“逻各斯”一词，“逻各斯”是指事物的客观规律，也就是古希腊的朴素唯物主义所揭示的自然法。还有学者认为神话对于古希腊自然法的产生具有重要的影响，“自然法思想孕育在古希腊的神话中，存在于宇宙或神的秩序和法则的胚胎中”。[1]学者占茂华认为，早期的自然哲学家在对宇宙万物本原及宇宙秩序和规律的探讨中孕育出最早的自然法观念，赫拉克利特对“逻各斯”的发现标志着早期自然法观念的萌芽。[2]

学者罗国强经过研究认为，自然法思想在西方社会的流变经历了一个从初生到繁荣、从衰落到复兴的过程。[3]他认为，虽然古希腊罗马时期的自然法思想比较粗糙且有神学倾向，但是却奠定了最基本的元素：理性、规律、超实在性、普遍性等，中世纪的自然法思想实际上较之以前没有进步。而近代的自然法思想较为完整，在承继以往的基本元素之外，还增加了对抽象性概念以及对基本框架的研究。现代自然法思想维持了自然法的外部特征，丰富了自然法体系的具体框架；但自然法不再被归结为理性或规律，而被世俗化为道德或价值，并为其某种特定的需要服务。

还有学者就自然法的功能作用对自然法思想的源流进行解读，将西方自然法思想在功能作用上划分为保守与革命两大截然相反的传统。[4]

二 自然法思想的专题研究

学术界除对于自然法纵向源流发展进行探讨外，对于自然法思想发展上重要人物的思想还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与比较。着重探讨重要自然法思想家的论述，也成为推进自然法研究重要方式。

学者申建林在论述阿奎那自然法思想道，阿奎那在基督教的范围内，将早期基督教的神学自然法改造成理性自然法，促使自然法与神法分立，并以法律理性论取代法律意志论，其宗教自然法观念已经孕育了近代理性主义自然法理论中的某些自由和权利因素。[5]

学者在论西塞罗自然法思想中认为，西塞罗在自然法方面的基本观点为，自然法是实在法的制定原则；是正义的天平；是万民法的理论源泉；是实在法批判的依据。[6]西塞罗的贡献在于他把源于古希腊的自然法思想引入罗马法，从而极大地推动了罗马法的发展。另外有学者孙文恺在分析西塞罗自然法思想时认为，西塞罗的自然法思带有鲜明的折衷主义倾向，其表现在西塞罗对自然法的定义，游移于“神性”与“人性”之间；对国家的定位，体现了西塞罗的自然法思想摇摆于自发与自觉之间；西塞罗的自然法思想游弋于抽象与具体之间。[7]

近代自然法思想在为自然权利辩护中盛极一时，这一时期自然法资料较为丰富，自然法理论家层次不从。国内学术界对于近代自然法思想家的专题研究较为丰富，如霍布斯自然法思想的研究相关专题文献有十篇之多，其中硕士论文一篇。由于近代学者的自然法思想较为丰富，运用比较方法研究这一时期的自然法发展的重要途径。

学者在比较霍布斯、洛克自然法思想时认为，二者都把自然法作为他们政治逻辑的前提，但自然法在各自理论建构的地位各异。[8]他们的自然法从人性出发，把合乎人性的东西看作是“自然的”、“合理的”，都通过对自然状态的描述，进而引导出自然法。在霍布斯、洛克各自构建的国家中，自然法的地位是不同的。在利维坦中，自然法所标示的个人理性在契约后让位于国家理性，而在政府论中自然法仍然作为法律公正与否的尺度，进而保障个人的权利。

另外，在古典自然法理论发展中，卢梭的自然法在西方近代自然法家中颇具特点。有学者在论述卢梭自然法思想时认为，卢梭与启蒙时代诸子不同之处正在于，在他看来，自然法不是以理智为根据，而是“由自爱而产生的对他人的爱”，换言之，即以情感化的良知来定义自然法。在此自然状态被以同情为核心的自然法超越了。[9]

学术界还对于现代的新自然法思想进行了介绍和分析。学者孙育玮，吴涵孜在分析富勒的新自然法认为，富勒的新自然法思想在坚持法律与道德不可分的基础上，将法律看成是一项目的性互动的事业，这种以事业观为导向的新自然法思想，扩展了自然法学讨论的范围，较之于古典自然法思想有着较强的实践性和可操作性。[10]

三 中西比较视阈下的自然法研究

中西比较的研究方法是历来学术界研究自然法的重要途径。从介绍自然法思想之初，去发掘中国古代的自然法之维，以比较研究的方法论述中西异同，以求深入认识中国的法律传统推进中国法治建设。学者们便不遗余力的发掘中国古代自然法存在的遗迹。最早提出中国古代法属自然法的是梁启超，他认为儒家法理学就是自然法。现代的一些学者也主张，儒家的“礼”和道家的“道”，墨子的“法天”就是自然法。有学者认为，“礼”是中国古代典型的自然法思想，并通过对于“礼”的起源分析论证“礼”在非绝对永恒性、与人定法的融合性以及与道德的交互性等方面与自然法的特征相吻合，由此说明儒家“礼”的自然法归属。[11]

随着学术界对于西方自然法思想探讨的深入，西方自然法思想的逻辑以及框架逐渐被学术界所熟识。学术界也逐渐摒弃了西方自然法的框架硬性比较的窠臼，逐渐从自然法的本质认识来比较中西的差异。学者也逐渐审慎的意识到中国古代儒家的“礼”和道家的“道”，墨子的“法天”不可强行冠之以自然法的帽子，从严格意义上说这些思想仅仅是一种法的自然观。学者认为，中国的法自然与西方的自然法的差异具体表现在：理性法与伦理法——内容上的差异；天人合一与天人相分——思维方式上的差异；溶合与分离——理想法与实在法关系上的差异。[12]

还有学者认为不可概而论之，学者认为，道家的法制思想属于“半截自然法”思想。[13]虽然道家的“法自然”思想与西方自然法都有一种超越的、永恒的客观存在，但道家的法自然与西方自然法却有着内在的分歧，即建立“小国寡民”式庄园与“法制文明”式社会的思想分歧。与道家否定人为法的虚无主义相反，自然法哲学则掀起了一场强有力的立法运动。

四 结 语

自然法观念的研究不仅仅涉及法学，而且还更多地涉及哲学、政治学、历史学、宗教、伦理等不同的学科和领域。然而笔者在综述过程中发现大多从法律角度论述，鲜有政治学等其他学科对于自然法的研究，因此，作为跨学科属性的自然法研究，研究的方法与视角有待于创新与扩展，对于自然法的研究还应进一步从深度上进一步挖掘，以此更好的推进西方政治法律的研究和扩展我国法治的理论建设视野。

[1]汪太贤.从神谕到自然法的启示.古希腊自然法的源起与生成[J].现代法学， 2004(1).

[2]占茂华.对万物本原的探求与自然法观念的萌芽[J].求索，2006(4).

[3]罗国强.西方自然法思想的流变[J].国外社会科学，2008(3).

[4]王 健 张 超.保守与革命——西方自然法的两大传统[J].山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 21(1).

[5]申建林.论阿奎那宗教自然法的理论转向及其现代意义[J].武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6 ，59(3).

[6]谭建华.论西塞罗的自然法思想[J].求索，2005(2).

[7]孙文恺.论西塞罗自然法思想的折衷主义特质[J].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6).

[8]卢珂.霍布斯、洛克之自然法思想比较[J].贵州社会科学，2005(1).

[9]滕琪 .“约定”背后的“自然”——略论卢梭社会契约论中隐含的自然法观念及其神学背景[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3).

[10]孙育玮，吴涵孜.富勒新自然法思想探析[J].求是学刊，2008 ，35(2).

[11]林丛，林明.“礼”的自然法思想之探讨[J].孔子研究，2009(5).

[12]薄振峰.中国法自然观与西方自然法思想论析[J].江淮论坛，2000(1).

[13]易顶强.西方自然法与中国道家“法自然”思想之比较[J].广西社会科学，2002(4).

Key words: natural law；research；review

Abstract: The author searched the CNKI full database with the natural law as the keywords, finding 374 literatures, of which 63 papers are published in the core journals, 21 outstanding master's thesis and 7 doctoral dissertations. After the analysis of the literature on the study of natural law, the literature can be divided into the panorama analysis on the origins of the natural law, the topic study on the natural law thought of the famous experts and the natural law think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nese and Western comparison. In this paper, the literatures on natural law are also summarized from several aspects as mentioned above.

Review on the Research on the Natural Law in China

YANG Bo，SHI Yi-ming
(1.School of Literature, Law &Politics, CUMT, Xuzhou Jiangsu 221116,China)

D920.4

A

1673–2804(2010)02-0031-03

2010-0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