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王》:海岛文学实验与生态寓言*

2011-08-15 00:44李道全
关键词:蝇王戈尔丁荒岛

李道全

(广东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广州510006)

《蝇王》:海岛文学实验与生态寓言*

李道全

(广东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广州510006)

本文从生态批评的视角解读经典小说《蝇王》,重新阐释戈尔丁的海岛文学实验。有别于以往的海岛叙事,戈尔丁关注海岛的命运,传递了强烈的生态关怀。然而长期以来,小说中“在场”的海岛遭受忽略,或是被视为“荒岛”,这无疑归咎为“人类中心主义”和“环境无意识”的作祟。借由海岛文学实验,小说《蝇王》以生态寓言的形式,清晰地呈现了漠视生态责任的危害,要求反思和重构人类自身的文化。

《蝇王》;威廉·戈尔丁;生态批评;海岛;环境无意识

一、引言

英国作家威廉·戈尔丁(W illiam Golding, 1911—1993)在1954年发表了小说《蝇王》(Lord of the Flies),奠定了自己的文坛地位。阮炜认为这部小说“清楚地标示着英国小说未来发展的实验主义新方向”[1]。的确,通过海岛文学实验戈尔丁展开想象,赋予小说《蝇王》丰富的潜能,让这部作品成为他的代表作。然而,这部小说在中国却长期陷入了“人性恶”主题定式。自陈焜在1981年的《读书》杂志发表《人性恶的忧虑:谈谈威廉·戈尔丁的〈蝇之王〉》以来,“人性恶”成为界定这部小说最为常用的标签语汇。针对这一现象,张和龙指出,“从新时期之初一直到上世纪末,人们对《蝇王》的主题阐释与接受构成了一个突不破的人性恶的神话”[2]。这一观点在王卫新《中国的〈蝇王〉研究:回顾与前瞻》一文中也得到呼应。根据他的总结,小说《蝇王》的阐释主要有“人性恶的主题、叙事结构、神话原型解读、女性主义解读和滑稽模仿研究”几大研究趋势,认为“其他批评方法的应用基本处于待开发状态”[3]。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随着国内外生态文学批评的兴起,小说《蝇王》也受到生态文学批评的关注。邵鸾飞与徐莉华在《失火的伊甸园:生态视角下的〈蝇王〉》一文就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分析了小说文本,认为《蝇王》“从生态视角展示了对当代人与环境的境况及其命运的认识”[4]。然而,文章没有给予充分认识海岛的生态价值和意义。笔者认为,作为小说《蝇王》的一个重要角色,海岛的命运转折也应该得到生态批评的重视。本文试图以生态批评理论来解读小说《蝇王》,分析海岛在戈尔丁小说《蝇王》的地位,关注海岛在小说《蝇王》既往解读中的边缘化现象,并从海岛的角度对文本展开解读。

二、文学想象与海岛叙事

谈及小说《蝇王》的创作,就不得不提小说《珊瑚岛》(The Coral Island,1857)。作为维多利亚时代儿童文学的经典,作家巴兰坦(R.M. Ballantyne,1825—1894)的《珊瑚岛》自出版后一直备受追捧。据西格尔(Karin Siegl)考证,这部小说自1858年以来从未停印[5]。约翰·萨瑟兰(John Sutherland)还在《朗文维多利亚文学指南》(The Longman Companion to Victorian Literature, 1988)一书中把《珊瑚岛》视为“本世纪最受欢迎的儿童故事”[6],这一评价表明了小说《珊瑚岛》的成功。但是,《珊瑚岛》这类小说的流行逐步形成了英国儿童的刻板形象。作为一个严肃的作家和思考者,戈尔丁则对这类小说叙事表示了极大的怀疑。他反其道而行之,创作了小说《蝇王》。经过费伯公司发行之后,这部小说不仅在英国国内,甚至在海外都颇受欢迎。据董鼎山介绍,戈尔丁的《蝇王》与塞林格的《麦田守望者》都已成为英美大中学的英文课的必读书[7]。

因为小说《珊瑚岛》和《蝇王》都将故事设定在海岛,所以西格尔把它们都归类为“鲁滨逊传统”,但是这两部小说有着截然不同的基调。1982年黄锡祥在《世界文艺》杂志第4期发表了《苍蝇领主》的译文,在译后记中提及小说《珊瑚岛》,认为戈尔丁“反其意写出《苍蝇领主》”[8]。在《活动的靶子》(A Moving Target,1982)中戈尔丁进一步交代自己的创作意图。他厌倦了珊瑚岛、金银岛、椰子岛、海盗岛、魔幻岛等善恶泾渭分明、一切都尽善尽美的海岛故事。因此,他试图以自己的文学想象力,展现海岛上孩童的真实表现[9]。之所以会这样思考,二战对于戈尔丁的影响至关重要。因此,有别于以往儿童海外历险的欢快基调,小说《蝇王》中英国孩童落难小岛,最终悲剧收场,未能续写鲁滨逊式的传奇。可以说,危机意识促使戈尔丁反思,让他开始质疑既往海岛叙事的合法性。正是这一轮思考与质疑将他带到全新的领域,让他发挥文学想象力,书写海岛叙事的另一种模式,打破《鲁滨逊漂流记》、《珊瑚岛》等海岛叙事的霸权。

海岛叙事在英国文学的长河中历史悠久。魏颖超的著作《英国荒岛文学》就系统梳理了这一文学发展脉络,清晰地呈现了这一传统在英国的传承。她把戈尔丁的《蝇王》认定为当代荒岛文学作品[10]。这样看来,戈尔丁虽然不是这一文学流派的开山鼻祖,但是值得肯定的是,戈尔丁的海岛文学实验让他加入到英国文学的这一传统之中。倘若剥离了海岛这一特殊的地理空间,他的《蝇王》可能就不能这么幸运,其命运也许就是另一番图景。因此,海岛对于作品的成功与经典化也是功不可没。通过对话与突破传统,戈尔丁的小说《蝇王》取得成功,经久不衰。经过戈尔丁思考后的改写,《蝇王》的海岛故事有别于“鲁滨逊传统”,带给读者陌生化的感受。这一陌生化的过程,强烈地冲击《珊瑚岛》等文学叙事塑造的文化记忆,让读者去重新思考海外历险的种种可能。虽然我们不能妄自推定戈尔丁创作的生态意识,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海岛文学实验已经把环境的悲惨遭遇囊括进来。在戈尔丁的危机图景中,不单单是英国儿童陷入困境,同样惨遭涂炭的还有小说的另一角色——海岛。

三、海岛的边缘化与“环境无意识”

海岛,作为故事发生地,常常被视作环境背景。但是,在《蝇王》中海岛其实并非一个简单的物理环境。在小说叙事的进程中,海岛的命运转变也是小说的一条重要脉络线索。从这个层面来说,海岛也是小说的一个“在场”的角色。可长期以来,在《蝇王》的批评解读中海岛是缺失的。按照王卫新的总结,除了对“人性恶”主题的关注,也有学者从女性主义视角入手,注意到小说中女性的“缺失”,但文本中“在场”的海岛却得不到批评关注,受到漠视与边缘化的待遇。

关注人类命运,关注女性缺失,这都无可厚非,但是海岛在批评话语中的缺失也充分暴露了“人类中心主义”观念的根深蒂固,印证了生态批评学者劳伦斯·布依尔(Lawrence Buell)所谓的“环境无意识”[11]。因为“环境无意识”的干预,海岛通常被视为外在的环境背景,其意义往往被批评家所忽略。这种“人类中心主义”的批评意识抑制了阐释的拓展,对海岛这一地理空间重要性置若罔闻。虽然也有学者关注海岛,如薛家宝在《荒岛:“文明人类”的透视镜——论〈蝇王〉对传统荒岛小说的突破》一文中就认为“荒岛在《蝇王》中已不再是荒岛,而是人类现实环境的一种象征,是西方文明社会的一种变形”[12]。这一研究焦点的转换算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凸显了海岛的意义。但是无论是“荒岛文学”还是“荒岛”,这些词汇还是难免有歧视的嫌疑。判断荒芜与否的标准是什么,由谁来判定?难道没有人的栖居就是“荒岛”?那么在海岛上生息的生灵万物又是什么呢?这一措词显然还站在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居高临下地看待海岛这一生态空间。从这个层面而言,海岛更为客观,充分揭示岛屿的地理形态与身份。

然而,由于缺乏理论的支撑,文学叙事中的环境因素长期遭到忽视。劳伦斯·布依尔就指出,“文学再现的主要领域中,理论阐发得最不够的地方仍是环境:‘环境性’”[13]。相对于文本的“政治无意识”,布依尔认为“一个文本的环境无意识更加根深蒂固的”[14]。再加之人类中心主义的作祟,海岛在批评中的缺失与边缘化也就不奇怪了。但是在生态批评视阈,环境的命运开始出现转机,逐步受到重视。

从生态批评的视角来看,小说《蝇王》既是人类社会的危机,也昭示了严重的生态危机。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家彻丽尔·格罗费尔蒂(Cheryll Glotfelty)指出,“生态文学批评是把以地球为中心的思想意识运用到文学研究中,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之关系。”[15]这也就要求生态文学批评超越人类中心主义的狭隘视角,走向更为和谐包容的批评立场。在这样的理论观照之下,小说《蝇王》所揭示的社会问题也会得到更全面的认识。英国儿童在战乱撤离中落难海岛,随着矛盾的加剧而展开杀戮。他们群体间的冲突使得海岛也惨遭涂炭。所以,戈尔丁的小说有别于以往的海岛小说,绘制了一幅生态灾难的图景。不同于笛福笔下的鲁滨逊,也不同于巴兰坦笔下的神勇的三个英国儿童,戈尔丁的海岛文学实验造成了裘小龙所谓的“传统神话的否定”[16]。可以说,戈尔丁的这番文学想象,不仅成功地消解了“鲁滨逊模式”的海外历险叙事权威,还将关注点扩大到海岛的命运。

四、海岛悲歌与生态寓言

在《蝇王》之前的英国海岛叙事中,由于“鲁滨逊”传统的霸权地位,人与海岛生态的冲突和张力并没有得到充分关注。相反,那些人物在海岛上建构英雄人物形象,激励一代代的青年读者。然而,社会学者萨克(Robert David Sack)认为,“解释某事为什么发生就是要说明它为什么在某地发生”[17],这一观点强调了地理空间在阐释中的重要地位,也提醒我们切不可漠视海岛这一地理环境的在场。

如果单纯从小说人物角度出发,《蝇王》的确可以说是一曲人性的悲歌。然而在生态文学批评的视域下,这种概括明显将海岛排斥在外,漠不关心环境的遭遇,因为就整个海岛的生态环境的破坏更是一场严重的生态危机。在人性悲剧背后,海岛的命运也是小说中隐含的另一悲剧。小说中海岛的在场,如幽灵一般驱之不散,容不得回避与无视。相对孩子们的哭泣,海岛的遭遇是一曲无声的悲歌,冤魂不散地寻找倾诉对象。

因为海岛无法以人类的语言来言说,所以它的诉说难以得到倾听。但是作为小说叙事的重要因素,它还是参与了戈尔丁的小说叙事。英国的儿童初临海岛,它还是乐园一般美丽,为他们提供了临时的庇护。海岛的水果与猎物让他们暂时免去了生存的绝境,提供了寻求救赎的基本物质条件。可以想象,这个海岛就是一块置身战争之外的飞地,岛上的万物悠然自得地繁衍生息。戈尔丁笔下安静祥和的热带海岛,风光秀丽,让英国的读者马上联想到了巴兰坦小说《珊瑚岛》的场景。随着这些英国访客的到来,海岛的命运开始悲剧逆转。飞机失事,其残骸已经让海岛遭受创伤。作为战争垃圾的“飞行员尸体”污染环境,还激发了这些孩童对怪物的恐惧,加剧了矛盾升级和破坏的程度。杰克率领孩童猎手,放火点燃了整个小岛,海岛饱受涂炭,伤痕累累。破坏海岛的乐土之后,孩子们再次将自身从乐土放逐,又一次重蹈“失乐园”的覆辙。孩子们的确不幸,但是海岛更加凄惨。来自英国儿童的干预,带给海岛的是难以言诉的毁灭。当海军军官结束孩子们的疯狂屠戮,海岛已经是“像枯树一样被烧焦了”[18]。

小说尾声,孩子们在哭泣,军官也很尴尬。但是,军官没有为海岛的毁灭而惋惜,拉尔夫的眼泪也不是为海岛而流,这一切也都带有明显的“人类中心主义”的色彩。究其根源,或许因为“自然在我们的文化(且普遍地在文化社会)是缄默的,以至于言说主体的身份作为排它性的人类的特权而被小心翼翼地护卫。”[19]这也就是说,在人类文化中,自然被建构为缄默的刻板形象,而言说成为人类特权。静默的海岛不是一个言说的主体,因此它也就无法用人类的语言痛斥他们的破坏行径。这样一来,边缘化与他者化也是必然的遭遇。此外,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人类社会将自身置于自然的中心[20]。这一发展趋势无疑又在价值认同上设定了优先秩序,进一步将自然环境从人类的关注中放逐。英国的孩童得到了军官的救援,但是陷入火海的海岛又有谁来关心?原生态的海岛沦为焦土,生灵涂炭,谁来负责?军官的干预缓和孩子之间的冲突,却没有根除危机。试问,人类的生存空间又能承受多少次这般的摧残蹂躏?孩子们虽然暂时得救了,但是作为灾难肇事者,他们没有看清海岛所背负的严重创伤,没有审视漠视生态责任的严重后果。他们与自然之间的矛盾没有调和,这是否又为今后的危机埋下隐患?以人类中心主义的狭隘目光看待栖居的环境,人类终究会自掘坟墓,逃不脱危机的宿命。因此,当人类生存环境受到自身文明威胁的时候,是否有必要对这一所谓的“文明”加以反思?

在深层生态学家Arne Naess看来,地球上人类生命和非人类生命应该一视同仁,都具有内在价值[21],但是这样的价值观念并没有得到广泛普及。相反,小说《蝇王》中儿童的不幸已经广为接受与认可,但是海岛却只是作为故事发生地,居于边缘化的处境,缺少关注。海岛的价值究竟如何?海洋生物学家和生态文学家雷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呼吁“一个理性的世界里,人类应当把这些岛屿当作宝贵的财富来对待,当作载满了美丽而神奇的造物杰作的自然博物馆来呵护。它们是无价之宝,因为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无法复制它们。”[22]凭借着海洋生物学的专业知识,卡森用文字向世人呐喊,呼吁人们认识海岛的价值。对此,钟燕在《蓝色批评:生态批评的新视野》一文中指出,保护天然海岛,把它们当成珍贵的自然博物馆是卡森坚持的第三点海洋生态责任[23],这一洞见点明了卡森的观点和立场。因为在她看来,海岛的价值不仅仅是纯粹的地理空间,更是众多生命的载体和栖居地。在整个海洋生态系统中,海岛扮演重要角色。正是如此卡森才着重强调人类的海洋生态责任。正视人类的这一重要责任,会有助于抑制人类中心主义的片面性,帮助人们正确认识海岛的生态价值,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否则,小说《蝇王》呈现的悲剧将再一次上演。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戈尔丁的《蝇王》无疑也是一部卓越的生态寓言。

五、结语

随着生态批评的兴起和发展,环境因素也将在文学批评中占据不可或缺的地位。这也要求我们的文学批评不能忽视环境因素的价值与地位。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小说《蝇王》中的海岛更应该得到关注。由于英国儿童的短暂停留,海岛历经了灾难的遭遇。意识到海岛的在场,认识到海岛的沦落,这样才能有注意审视落难儿童对生态责任的懈怠。尽管他们不幸落难海岛,但他们自己也必须对最后的惨剧负一定责任。如果他们依旧以自我为中心、以人类为中心,不去反思和调和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社会前景不容乐观。

从质疑经典文学叙事出发,戈尔丁在海岛上展开文学实验,通过小说《蝇王》生态寓言的形式给予人类警示。通过他的文学想象,戈尔丁也表达了他深深的忧思。他的海岛文学叙事提供了海岛历险的另一种可能,让人们正视危机四伏的现实,重新看待自身文化及所处的环境,从而召唤人类文化的反思及重构。

[1]阮炜,徐文博,曹亚军.20世纪英国文学[M].青岛:青岛出版社,1998:230.

[2]张和龙.人性恶神话的建构——《蝇王》在新时期中国的主题研究与接受[J].中国比较文学,2002 (3):53.

[3]王卫新.中国的《蝇王》研究:回顾与前瞻[J].外语研究,2003(4):51-54.

[4]邵鸾飞,徐莉华.失火的伊甸园:生态视角下的《蝇王》[J].名作欣赏,2009(6):110.

[5]Siegl,Karin.The Robinsonade Traditionin Robert Michael Ballantyne’s The Coral Isanld and W illiam Golding’sLord of the Flies[M].Lewiston,New York: The EdwinMellen Press,1996:6.

[6]Sutherland,John.The Longman Companion to Victorian Fiction[M].London:Longman,1988:147.

[7]董鼎山.一九八三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风波[J].读书, 1983(1):96.

[8]黄锡祥译.苍蝇领主[J].世界文艺,1982(4):49.

[9]Golding,W illiam.A Moving Target[M].New York: Farrar,Straus,Giroux,1982:163.

[10]魏颖超.英国荒岛文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415.

[11]Buell,Lawrence.W riting for an Endangered World: Literature,Culture and Environ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Beyond[M].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1:18-27.

[12]薛家宝.荒岛:“文明人类”的透视镜——论《蝇王》对传统荒岛小说的突破[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6):99.

[13]劳伦斯·布依尔.文学研究的绿化现象[J].张旭霞,译.国外文学,2005(3):6.

[14]Buell,Lawrence.TheFutureofEnvironmental Criticism:EnvironmentalCrisisandLiterary Imagination[M].Oxford:Blackwell Publishing, 2005:44.

[15]Glotfelty,Cheryll.Introduction[M]//Cheryll Glotfelty and Harold Fromm.The Ecocriticis m Reader: Landmarks in Literary Ecology.Athens: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1996:xix.

[16]裘小龙.传统神话的否定——评戈尔丁的一组小说[J].外国文学研究,1985(2):25.

[17]Sack,Robert David.Conceptions of Space in Social Thought:AGeographicPerspective[M]. Minneapolis:University ofMinnesota Press,1980:70.

[18]Golding,W illiam.Lord of the Flies[M].London: Faber and Faber,1954:223.

[19]Manes,Christopher.Nature and Silence[M]// Cheryll Glotfelty and Harold Fromm.The Ecocriticis m Reader:Landmarksin LiteraryEcology.Athens: 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1996:15.

[20]Smith,Neil.Uneven Development:Nature,Capital and the Production of Space[M].Oxford:Basil Blackwell,1990:xiv.

[21]赵白生.生态主义的理性基础[J].国外文学,2005 (3):16.

[22]Carson,Rachel.The Sea around Us[M].New York: New American Library,1961:95.

[23]钟燕.蓝色批评:生态批评的新视野[J].国外文学, 2005(3):26.

(责任编校:朱德东,段文娟)

Lord of the Flies:Island L iterature Exper iment and Ecological Allegory

L IDao-qu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dong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dong Guangzhou 510006,China)

ApproachingLord of the Fl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criticism,this paper reinterprets W illiam Golding’s literary exper iment on the island.Different from previous narrative set on the island,Goldingwas also concerned with the fate of the island and delivered a strong sense of ecological concern.However,the island,present in the novel,has been neglected in the critical discourses,which can undoubtedly be attributed to anthropocentris m and environmental unconsciousness.Through the literary exper iment on the island,Lord of the Flies,in the for m of ecological allegory,exhibits clearly the hazards caused by the ignorance of ecological responsibility and demands serious refle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human culture.

Lord of the Flies;W illiam Golding;eco-criticism;island;environmental unconsciousness

I106.4

A

1672-0598(2011)01-0129-05

12.3969/j.issn.1672-0598.2011.01.021

2010-11-14

广东工业大学校青年基金项目(082072)

李道全(1982—),男,安徽东至人;讲师,在广东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任教,主要从事英美文学与文化研究。

猜你喜欢
蝇王戈尔丁荒岛
勇闯荒岛
荒岛求生
荒岛求生记(第二站)
威廉·戈尔丁作品在中国译介中的问题分析
浅析《蝇王》人性命题的哲学意义
从“牯岭街”到《蝇王》:儿童之恶的文化思考
少年的回声
论文化视角在英文小说《蝇王》中的体现
性依存叙事曲
捕捉爱的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