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英
(华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广州 510006)
库恩范式的不可通约性
——从意义与指称的角度看
赵亮英
(华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广州 510006)
库恩认为范式之间具有无法避免的不可通约性,同时指出不可通约不是不可比,这成为哲学讨论的一个重要问题。以谢夫勒通过区别意义和指称对这一问题所做的解释为基础,着重分析库恩的“意义不可通约”思想,并指出库恩的实在论立场为其不可通约而又可比的理论提供本体论上的依据。
不可通约性;意义;指称;实在
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1962)(以下简称《结构》)一书中,首次提出“范式”(paradigm)的概念,并使用了“不可通约性(incommensurability)”一词,认为在科学革命过程中,竞争范式间不可避免地存在不可通约性。此后,“不可通约性”成为20世纪科学哲学领域中最具争议性的概念之一。随着库恩在《结构》一书中强调的范式间完全不可通约的观点受到的批评越来越强烈,同时对该论点讨论的日益深入,库恩也试图不断修正和完善其理论:对不可通约性的解释由最初的完全不可通约发展到局部不可通约,并把不可通约问题转为语言哲学问题。库恩后期关于不可通约思想的变化,也主要是对不可通约思想进行了弱化处理或者说是转到语言哲学的问题上来处理。笔者认为,库恩所提出的范式之间的不可通约性是存在的,但是在《结构》一书中,库恩的文字的确存在很多混乱之处,加上其后期思想表现出来的困惑和游移不定,使其不可通约性思想造成了很多误解。笔者将尝试从分析哲学的角度,着重分析“意义不可通约”,并对其中隐含的形而上学思想加以挖掘,以厘清库恩的不可通约思想及其本体论立场。
以逻辑经验主义的科学进步模式为代表的传统科学发展观认为:科学的发展是累积性的,是内容多的理论取代内容少的理论,类似于中国的“套箱”。不同的理论之间具有可比性和通约性,其理由是存在具有独立意义及理论中立的观察语言。而不可通约性的来源之一是库恩的范式理论,其要点之一是“观察渗透理论”。也就是说,任何科学观察都受到一定的科学理论的影响或支配,相应地,包括观察在内的任何科学术语的意义会随着理论的变化而变化。因此,在不同的理论论域,相同的术语也具有不同的意义,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理论间的不可通约。
在《结构》一书中,库恩提到竞争范式的支持者之间存在不可通约性,理由主要有三点:首先,不同的范式并不具有共同的、客观的方法论标准,它们要解决的问题清单也不相同。因此,他们的标准和科学定义也不一样,这就会造成方法论和评价标准的不可通约性。其次,在新的范式中,科学家使用的术语、概念和实验的意义都会发生变化,彼此间处于一种新的关系中。处于不同范式的理论不能用具有共同意义的术语或词汇来表达,这些理论的内涵就不能直接进行比较。因为缺乏共享的、意义中立的词汇,使得理论之间不具有逻辑联系,从而理论之间的比较是不可能的。这种意义的变化就造成了新旧范式或竞争范式间语义的不可通约性。最后,世界观的不可通约性。库恩认为在相互竞争的范式中,科学家知觉到的世界也是不一样的,它们是在不同的世界中从事自己的研究工作。在库恩的理论中,这三种不可通约性是相互渗透和影响的;由于这些不可通约性的存在,竞争范式的支持者之间就很难有完全的沟通。
但是由于库恩在《结构》一书中表现出来的相对主义色彩过于强烈,受到的批评也越来越多。在其随后的著作和论文中,为了避免使自己成为一个极端的相对主义者,库恩对不可通约性的解释作了多次修改:主要是把完全不可通约的观点弱化为局部不可通约,同时指出“不可通约性”是一种隐喻的用法,“没有共同的量度”并非是指不可比,不可通约的理论并不意味着相互比较是不可能的。其次,库恩还把竞争范式的理论之间没有“共同的标准”转换为没有“共同的语言”,进而把通约问题转换为翻译问题。两种语言之间的翻译之所以可能就表明它们之间具有可比性,但在翻译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意义损失则表明两种语言在其本质上是不可通约的,尽管这种不可通约性只是局部的。
一般认为库恩的不可通约性思想是以不同的世界观为基础,主要分为意义(或语义)的不可通约和方法论及评价标准的不可通约。由于“观察渗透理论”,没有相互理解的语言意义为基础,就无法对科学理论做出判断和评价,造成理论的不可比。因此,方法论和评价标准的不可通约性说到底还是意义的不可通约性。如果意义的不可通约性问题得到恰当的解释或解决,理论的不可比问题也可以得到相应的解决。但是,库恩认为不同范式的科学家是在不同的世界中从事自己的研究工作,他们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如此,两个人是以不同的方式感知这个世界,即使用同样的词汇去讨论,也是以不同的方式使用这些词汇,他们如何能彼此交流和比较呢?
当库恩把科学范式的不可通约转化为两种语言之间的不可通约性的时候,构成语言的基石即语词的意义问题便凸显出来。于是,有哲学家借用分析哲学中关于语词的意义和指称的理论来尝试性地解决该问题,以澄清库恩的不可通约思想。
分析哲学中对专名的意义和指称问题的讨论,弗雷格和罗素是各持一端的。罗素认为,专名的意义就是其指称的对象,除此之外不再有别的意义。但在弗雷格看来,一个专名的意义不是它的指称对象,而是与之相联系的摹状词,专名是通过摹状词而具有指称的。由于意义和指称毕竟是不同的,所以改变一个专名的意义未必改变其指称,也就是说,不同的摹状词可以具有相同的指称。例如,“晨星”和“暮星”这两个摹状词具有不同的意义但却具有相同的指称对象即金星。与之不同,由于罗素把专名的意义和指称看作一回事,因此,改变专名的意义就意味着改变专名的指称。
如此,倘若接受罗素的理论,在范式发生转变后,我们改变一个专名(或术语)的意义,那么它的指称也会随之改变。换言之,在范式转换后,旧范式中与该科学术语相联系的描述语被新范式中的新的描述语所替代,其结果是,该科学术语的意义发生改变,指称也随之变化。根据库恩在《结构》一书中明确提到的理论整体概念,范式转换的结果是整个思想和实践的网络必须重建,不同范式中的新旧理论不再是谈论同一类事物,从而产生不可通约性。谢夫勒(Israel Scheffler)认为库恩的不可通约性思想是因为接受了罗素的观点,把意义等同于指称,意义变了,代表实在的指称也就必然发生变化,从而把库恩的不可通约思想纳入了分析哲学的讨论中。既然谢夫勒把库恩的不可通约思想的根源归结为罗素的专名理论,那么他纠正库恩这一思想的工具自然要从弗雷格那里去寻找。事实上,谢夫勒借用了弗雷格的“共指称”(co-refer)观点,即不同的摹状词可以指称同一个对象,以此实现范式转变过程中的理论可比性,避免范式意义的不可通约性。
谢夫勒认为即使科学理论术语的意义不一致,也不意味着他们的指称不一致。不同的术语可能具有不同的意义,但是可以具有共同的指称。也就是说,一个理论术语的意义发生变化,如果保持相同的指称,这仍旧使得理论之间的比较成为可能,而不必理会他们的内涵[1]。例如:“暮星离地球比太阳远”和“晨星离太阳比离地球远”,虽然“晨星”和”暮星”具有不同的意义,但由于他们是“共指称”的——都指称金星,因此,我们可以比较这两个理论并认为二者是不相容的,因为关于同一事物相互矛盾的断言不可能都是真的。如此,倘若相互竞争的理论具有相同的指称,对于理论的比较就不需要强调它们必须具有共同的意义。这样,谢夫勒就把库恩的意义不可通约问题转到了共指称问题上,或者说是指称的稳定性问题上,从而把关于不可通约性讨论的重点转向了科学语言[2]。但谢夫勒的辩护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其辩护必须明确说明指称如何在意义发生变化的范式转换中保持不变。相应地,关于意义不可通约性的问题又转向了科学理论术语的指称是如何确定的。
对于这一问题,普特南借助克里普克的因果指称理论试图加以说明。普特南认为科学术语的指称取决于说话者和客体之间的直接因果联系,而不是通过说话者描述的内涵使术语和客体发生联系。按照这一观点,一个术语的指称在最初命名时就已经确定,之后对该术语的使用都会通过一种历史的因果链条使之具有同一指称,指称的确定独立于描述内涵(或者说摹状词);这样,一个科学术语即使具有不同的概念内涵,指称仍然可以保持稳定。但是随着语言哲学对指称理论研究的深入,这一理论本身仍存在许多问题:如果在初始命名时指称就一劳永逸的确定了,这在原则上就排除了对一个科学术语指称的改变,这是与科学史不相符合的。事实上,指称在传递的过程中还会发生转移、中断、误解等,指称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地在初始命名就完全确定,历史因果指称理论也没有告诉我们不可观察的理论术语的指称是如何确定的[2]。这都表明,因果指称理论必须允许指称在初始命名后发生变化,同时也必须允许描述内涵在确定指称时的作用。普特南试图通过历史的因果指称链寻找科学术语指称的稳定性,以解决谢夫勒面临的问题是不成功的。
指称问题作为语言哲学的一个核心论题,它是连接心灵与实在的媒介,这仍然是当前语言哲学值得讨论和亟待解决的问题,目前我们还不能对指称问题给出一个完全令人满意的答案,又怎能用一个理论的不确定性结论来解决谢夫勒的上述问题呢?但谢夫勒的观点使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指称问题上,注意到了属于不同范式的科学术语在意义变化过程中保持指称稳定的问题,特别是科学理论术语的指称是如何确定的问题。且不论库恩本人对谢夫勒的这些观点的认同与否,实际上谢夫勒利用共指称并不能解决不同范式之间意义不可通约但又可比较的问题,这一问题仍然横在人们面前。
事实上,库恩对于谢夫勒和普特南对“不可通约性”的如此理解与解决都是不置可否的。库恩在《结构之后的路》一书中明确指出:“我不怀疑历史学家在处理一些旧的科学文本的时候,能够并且必须用现代语言来识别一些过时的术语的指称……引入现代术语使得其有可能解释为什么以及在什么领域这些旧理论是成功的”[3]。之后库恩在该书中还指出,翻译不同于解释,历史学家中能做到对陌生文献研究的也必须是掌握了两个不同范式的词汇系统的人,否则,不可通约性仍然存在。此外,库恩在1969年对《结构》一书所作的后记中,明确表明不可通约性不是不可比,那种认为不可通约的理论之间不可比是对他理论的严重误解。理由很简单:库恩认为不同范式的科学家共同体,虽然在他们各自的理论中存在一些理论术语是不可通约的,但是“他们共有日常生活与大部分科学世界和语言。拥有如此多的共同之处,他们应该能找到许多使他们得以不同的东西”[4]。也就是说,他们有这么多的共同之处,这就是他们可通约的平台,或者说是可通约的部分。也正因为人们拥有共同的语言平台,才能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可通约之处是什么,可见这样的不可通约只是局部的而不是整体的。由此看来,导致不同语言或不同理论之间的局部不可通约或局部可通约的根源是人们的生活背景,其中包括共同的和不同的生活方式。生活方式的某些部分是超越语言的,就好像人与人之间的思想总是存有差异但又可以交流,并且有些东西只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库恩在《结构之后的路》中明确表明,“在一定范围内,不可通约性就是一个关于语言和意义变化的主张”[3]。笔者进一步认为,语言的意义涉及人类的思想、语言与实在的关系问题。换言之,涉及语言能否完全表达人类的思想,当思想发生变化时,语言的意义与实在的关系是否变化等问题。因此,要理解或解决库恩范式不可通约而可比较的问题,不仅要考虑语言问题,还必须从本体论上进一步分析。
“实在”是一个容易引起歧义的概念,对于科学实在论的争论就更多,但是大多数的科学实在论者都首先承认存在着一个确定的世界,并且这个世界很大程度上是独立于人类,科学的目的就是不断在认识上接近他所认为是可能的那种确定的世界结构。换言之,科学实在论立场都包含了两个观点,一是认为存在物自体的本体世界,秉承康德关于实在的基本理念:“只有物自体才具有实在论所要求的客观性和独立性”[1]。另一个则认为科学是研究现象世界的人类活动,这样的活动是在认识上不断接近真理的过程。
库恩在《结构》中,把范式转换的过程看做是一种格式塔的变化,范式转换后的科学家是在不同的世界中从事自己的工作;也就是说,在库恩看来,范式不同,世界亦不同,世界是范式化的知觉的产物,世界是依赖于人类心灵的东西[5]。这就和沃尔夫(Benjamin Lee Whorf,1897-1941)构造论者的观点极为相似:“关于世界的理论是由我们构造的……语言不同的社会就是处于不同的世界当中,所谓‘实在’的世界很大程度是建立在一群人的语言习惯之上”[1]。沃尔夫构造论的结果就是:不同的语言会导致不可通约的世界观;而库恩也认为新旧范式之间的语言不能完全翻译,因而会产生不可通约性。从库恩在《结构》中表达和描述的不可通约性观点来看,库恩似乎受到沃尔夫观点的极大影响,与沃尔夫的观点极为相似。因此,有学者认为库恩是一个“科学上的沃尔夫主义者”[1],甚至是科学上的沃尔夫构造论者。大多数的反实在论者就是从这个角度理解库恩的不可通约性并把库恩拉入了反实在论者的阵营。此外,笔者认为,还需注意库恩的科学发展观。库恩拒斥真理符合论,认为接受或拒斥一个理论不是因为该理论为真或假,因为我们无法确定其真值。科学发展的图景并非如逻辑实证主义者所描述的积累式发展和不断接近真理的进步过程。库恩把自己的真理观与达尔文的进化论相类比:科学的进步就像物种的进化,不朝向任何目标。在这一点上,库恩的反实在论立场的倾向似乎就更加明显了。
要注意的是,库恩在《结构之后的路》中明确谈到:世界不是被发明或构造的,它在生物发明或对世界负构建之责时,世界就已经存在[3]。“一个依赖心灵的世界的隐喻——就像是它的表兄弟,构造的或创造的世界——完全是一种误导”[3]。库恩还提到:“到目前为止,很明显我发展了一种立场——后达尔文主义的康德主义者。”“在所有这些有差异和变化的过程(指范式革命或知识进化等,笔者注)之下,必定存在着一些永恒的、确定的和不变的东西;但是,如康德的自在之物,这些东西是不可言喻的,不能描述也不能讨论的”[3]。从以上的论述中我们可以推断库恩是反对构造论的,把库恩拉入反实在论的阵营是对他的一种误解。此外,我们还可以看到库恩其实对“世界”有两种不同的理解,其中一个是物自体的本体世界,另外一个是可通达的现象世界。库恩在《结构》一书中提到的“世界”大都是指现象世界,但是由于在表述上的含混,没有明确把现象世界和不可说的物自体世界区分开,多处混淆了这两个概念,以至造成误解。更确切地说,库恩的现象世界主要是指一个由科学理论术语和对象一起构成的“概念化世界”,这个世界是可通达的[5];而自在之物的世界是独立于人类,是不可通达的。因此,库恩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康德式的实在论者,这样我们就可以很清楚地理解库恩所执着的不可通约性。
谢夫勒的主张实际就是期望借助实体,从外部的实在世界中找到科学术语的对应物,并根据理论对实在世界的符合程度来比较理论。因此,虽然概念的意义之间存在不可通约性,谢夫勒认为共有的实在世界可以为概念之间的比较提供一个共同的参照物。但是库恩认为,整个现象世界就是一个概念化的网络世界,每个概念都与其它概念相互联系,概念和对象一起构成了现象世界,人们在学习概念过程中获得关于世界的知识[6]。范式转换之后,科学家在讨论实验和观察时,即使使用了相同的词汇,他们也是以不同的方式将这些词汇与自然界相联系。因此,在库恩这里,概念和对象的意义,必须放到由概念和对象共同构成的现象世界中才能获得,所以,当概念发生变化时,现象世界会随之变化,对象的意义当然也会发生变化。
相应地,在库恩看来,指称也只能是在一定的语言框架内人们约定所使用的语词与对象的联系,不能脱离人的概念框架来谈论对象的客观存在。对象也始终是存在于人类的语言或概念框架之内的实在,因此,语言的指称就是由一个共同体所建立的范式决定的。库恩的这种康德式的本体论与普特南的内在实在论极为相似,事实上,普特南也是非常赞同康德的本体论观点:“我想说的是,我们读康德时最好把他理解成第一次提出我所谓的‘内在论的’或‘内在实在论’的真理观的人,尽管康德本人从未道破这一点”[7];而库恩就是一位内在实在论者。
因此,不可通约性问题最终是与本体论相联系的,而不仅仅是谢夫勒意义上的关于语言的认识论问题。但不可通约不是不可比,两个不同范式之间的关系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关系,而两个不同世界之中的人毕竟都是人,甚至都是科学家,他们或多或少地具有共同的生活背景和知识背景,相应地或多或少地具有共同的语言。这些共同的生活背景或共同语言就是不同范式之间可比较的基础,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处于不同范式的成员才能知道哪些方面在彼此之间是不可通约的。
[1]Michael Devitt,Kim Sterelny.Language and Reality:an introduction to philosophy of language[M].2 nd.Cambridge:The MIT Press,1999.
[2]Paul Hoyningen-Huene,Howard Sankey.Incommensurability and Related Matters[M].Dordrecht/Boston/London: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2001.
[3]Kuhn Thomas S.The Road since Structure[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0.
[4]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金吾伦,胡新和,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81.
[5]宋志润.词汇系统、真理和不可通约性——库恩的“结构之后的路”[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6(5):39-40.
[6]段方雪.关于词项和概念之争[J].重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09(8).
[7]希拉里·普特南.理性、真理与历史[M].童世骏,李光程,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Abstract:According to Kuhn,there exists an inevitable incommensurability between different paradigms,which,however,are not incomparable.This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issue in contemporary philosophical discussions.In this paper,it discussed the semantic incommensurability primarily on the basis of Scheffler’s interpretation on the problem of comparability,and finally illustrated the realist position and ontological basis of Kuhn on the issue of incommensurable but comparable paradigms.
Key words:incommensurability;meaning;reference;reality
Analysis on Incommensurability of Kuhn’s Paradigm Theory From the View of Meaning and Reference
ZHAO Liang-ying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006,China)
B81
A
1674-8425(2011)10-0010-05
2011-06-15
赵亮英(1981—),女,江西分宜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学技术哲学。
(责任编辑 王烈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