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要素禀赋理论的区域间贸易分析

西南财经大学经济数学学院 王颖

1 要素禀赋理论及其发展嬗变

要素禀赋论(factor endowment theory)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又称为赫克歇尔一俄林模型(Heckscher－Ohiln theory，简称H—O模型)，亦被称之为要素比例理论(factor proportions theory)。赫克歇尔首先提出了该学说的一些基本论点，后经由俄林使得该学说系统化呈现。这一理论通过对相互依存的价格体系进行合理分析，运用国家或地区间生产要素的丰裕或稀缺来解释区域间贸易的产生发展的基本情况，是国际贸易理论的基本支柱之一。广义的要素禀赋论除此之外还包括要素价格均等化学说。在要素禀赋理论的发展历史过程中，赫克歇尔在1919年发表的《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的影响》的论文中提出了要素禀赋论的一些基本论点；俄林师承赫克歇尔，他在1933年出版的《域际贸易和国际贸易》一书中对国际贸易产生的原因进行了深入探讨，使得要素禀赋论系统化了；萨缪尔森1941年与斯托尔珀(W.F.Stolper)共同发表了《实际工资和保护主义》一文，提出了要素价格均等化学说，对要素禀赋理论作了进一步的发展。

要素禀赋理论认为，同一种商品在不同的国家或地区之间存在相对价格差异，这种相对价格差异是国际贸易产生和发展的直接基础，这种相对价格差异是因为各个国家和地区之间的生产要素禀赋不尽相同，从而使得这些国家和地区之间的要素相对价格不同。具体来说，要素禀赋理论按照严密的逻辑思维，从以下三个层面环环相扣，论证了要素禀赋乃是区域间贸易产生和发展的根本驱动力，其一是国家和地区间存在的商品相对价格差异是区域贸易产生的主要原因。如果运输费用不予考虑的话，那么从一个价格较低的国家或地区出口商品到一个价格较高的国家或地区这样的贸易方式是有利的。其二是不同国家或地区间各个生产要素的相对价格差异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商品相对价格的不同。如果不同地区的生产技术相同，那么在生产函数相同的假设下，各地区的要素相对价格的不同就决定了其商品相对价格存在不同。其三是地区间的要素相对供给差异决定了要素相对价格的差异。地区间的要素相对价格差异是由要素相对供给或供给比例不同决定的。由此，要素禀赋理论通过严密的逻辑论证了区域间贸易的可能性、必要性与重要性。

2 区域间贸易的影响因素及要素禀赋的影响

区域间贸易的影响因素有诸多不同的类型。基于区域间各种要素性质、特征和作用的差异视角的分类，影响区域间贸易的诸要素分为“区域性因素”和“一般性因素”两类，一般性因素是国家和区域共有的影响贸易的因素，反映贸易的的共性特征，区域性因素是区域间独特的贸易因素，反映区域贸易的个性特征。基于各种要素的区域来源视角的分类，影响区域贸易要素分为“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两类，内部因素反映区域贸易的动力、潜力和自我发展能力，外部因素反映外部环境条件对区域贸易发展的影响。基于各种因素与社会生产过程的相关程度视角的分类，影响区域贸易的诸要素分为“直接影响因素”和“间接影响因素”两类，直接影响因素即“生产的因素”，指一个区域内直接参与社会生产过程的因素，包括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直接影响因素对区域贸易增长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间接影响因素指通过直接影响因素对区域社会生产过程间接发生作用的因素，包括自然条件和自然资源、人口、科技、教育、经营管理、产业结构、对外贸易、经济技术协作、经济体制和经济政策等，间接影响因素一般通过改善生产条件、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质量来影响区域贸易的增长。具体来说，我们也可以从以下几个层面去分析区域贸易的影响因素。

一是区域的自然条件和自然资源要素。自然条件和自然资源作为区域经济增长的物质基础，是影响区域贸易潜力的基本要素，具体体现在对劳动生产率的影响、对区域产业结构的影响、对区域初始资本积累的影响等方面，亦即首先影响区域经济的投入结构，进而影响区域产出结构，从而决定区域有哪些产品可供贸易。

二是区域劳动力资源要素。劳动力资源的数量、质量是决定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区域劳动力资源丰富，即为该区域经济增长提供了最基本的条件；劳动力资源缺乏，则直接影响区域经济增长所需人力资源的供给。

三是资本要素。资本是一种相对稀缺的生产要素，资本形成对区域经济贸易具有决定性影响。资本存量的多寡，特别是资本增量形成的快慢，往往成为促进或阻碍区域贸易发展的基本要素。

四是技术要素。技术要素已成为区域经济贸易的重要内生变量，技术进步对区域贸易增长的影响日趋跃居主导地位，区域的技术能力已成为区域经济贸易发展的核心要素，尤其是在区域为改善贸易结构的时候。

五是区域内结构要素。区域内企业组织结构调整、产业结构优化配置及产业组织结构优化、空间结构的合理有序等，都是促进区域贸易结构优化配置的重要途径，是促进区域经济贸易发展的重要因素。

六是区域贸易制度安排。政府通过正式制度安排(体制、政策、法规、组织、规划)可改变区域的要素供给特征和要素配置效率，影响区域经济贸易增长速度。区域非正式制度安排(道德、伦理、观念、风俗习惯或文化传统、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引致区域制度创新能力的差异，进而影响区域经济贸易发展的速度和质量。

3 基于要素禀赋理论下的区域间贸易策略选择

一是充分发挥各个区域的比较优势。一个区域要素禀赋中某些要素丰裕，另一些要素稀缺，在区域贸易额中出口的应当是那些较多使用本区域丰裕要素生产出来的商品，进口的则应是那些较多使用本区域稀缺要素生产出来的商品。以中国和老挝之间的贸易为例，中国与老挝开放贸易后，由于产品X在老挝市场的相对价格高于在中国市场的相对价格，所以中国将出口产品X到老挝；同理，老挝将出口产品Y到中国。于是两国产品的生产会重新组合：中国增加X产品的生产与出口，老挝则增加Y产品的生产并出口，用H—O定理解释为：一国生产并出口的是密集地使用本国丰裕要素的产品，进口的是密集地使用本国稀缺要素的产品。事实上根据中国、老挝之间的进出口产品实际情况，中国对老挝出口商品占出口份额较大的有电力、电子设备、金属制品(钢铁及钢铁制品、铝及铝制品、锌及锌制品)、锅炉、机械、核反应装置等、运输设备(船舶、其他运输设备)等资本密集型、信息密集型工业制品；老挝对中国出口的商品主要有木材、木制品和木炭、铜及制品等资源密集型初级产品。

二是发展区域内的产业集群，增强区域对外竞争优势。迈克尔·波特认为：决定一个区域贸易竞争优势的关键要素有生产要素，需求条件、企业的战略、结构和竞争对手、相关产业与支持性产业四类，再加上“机会”和“政府”两类变数，构成完整的钻石体系；产业是研究区域贸易竞争能力优势的基本单位，一个区域的成功并非来源于某一产业的成功，而是来自纵横交织的产业集群；产业集群虽然只包含了钻石体系中的一个方面，但它最能体现钻石体系四个方面之间的相互作用。产业集群的区域贸易优势主要体现在产业集群内部利用资源要素禀赋和开拓市场的规模优势，以及专业化分工协作所带来的范围经济效应。此外，产业集群形成了一个深层次、专业化的配套体系，各成员企业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专注于价值链的某一环节，通过彼此间的竞争、合作、互补和制衡，放大了集群生产效率，共享“1+1＞2”的协同效应和范围经济效应的好处。此外，区域内实现产业集群还可以带来交易的网络效应，主要体现为产业集群的本地关系网有效地促进了网络协作，特别是有效降低了交易费用所形成的额外收益。首先，降低了前期信息搜寻等的事先交易成本；其次，降低了合约执行与监督的事后交易成本。

三是与其他区域的产业承接过程中的梯度粘性问题。区域之间客观上存在着经济、技术发展水平的梯度差异。由于资源禀赋、地理条件以及历史基础等原因，经济技术的发展在各区域之间必然是不平衡的，从而客观上形成了区际经济技术梯度。当区域间的贸易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发生产业在区域内的转移，进而引起贸易结构的改变。一个区域的经济兴衰往往取决于其产业结构优劣，而产业结构的优劣则取决于区域经济主导产业部门在产品生命周期中所处的发展阶段。值得注意的是，在区域梯度推移过程中，由于历史的、现实的和潜在的诸多因素产生区域竞争力的区位差异、区域环境的区位差异和区位引力场等现象，这些现象导致梯度推移不能循序进行，从而出现粘性。导致梯度推移粘性的因素主要由硬环境和软环境两类因素决定。硬环境指与基础设施相联系的交通、通信等环境以及与企业产、供、销密切相关的投资销售网络和市场容量等环境。具体包括初始投资地的人缘地缘关系、沉没成本、生产协作网络、基础设施、市场容量及市场化程度和投资信息传导机制等。软环境指由社会、历史、文化、经济、政治制度和政府行为等决定和影响投资企业利益的因素所组成的环境，此类因素一般具有非物质性、非同质性、非永恒性、非直接性、非单一性等特点，具体包括政府政策与行为、信用与商业道德环境以及社会环境等。要密切注意产业梯度转移的粘性问题，做好战略规划，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增强区域贸易发展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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