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审与批判:萧红、张爱玲小说中女性形象解读

2011-08-15 00:42包头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内蒙古包头014030
名作欣赏 2011年14期
关键词:奴性男权团圆

⊙王 颖[包头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 内蒙古 包头 014030]

自审与批判:萧红、张爱玲小说中女性形象解读

⊙王 颖[包头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 内蒙古 包头 014030]

萧红和张爱玲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成熟女性意识的女作家,她们笔下的女性大多是悲剧人物。而造成其悲剧命运的原因,既有男权压迫的外在原因,更有女性自身驯服、依附乃至奴性心理的内在原因。对此,两位女作家进行了深刻的思索,并给予形象的呈示,体现了她们敢于正视女性自身弱点并予以反思和批判的精神。

女性 驯服 依附 奴性 自审 批判

论及20世纪三四十年代女性作家对女性悲剧命运思考的深度,应首推萧红和张爱玲。这两位女作家尽管身处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文化环境,出身、经历和生活境遇也不尽相同,但是基于女性共同的身份及女性在男权社会共同的感受,促使她们创作伊始便充满对女性悲剧命运的叙写和思考,并将其贯穿于整个创作。

这两位女作家笔下的女性大多是悲剧人物,她们生活在男权阴霾之下,时时处处受着以男权文化为中心的社会的逼仄,正如萧红所言“女性的天空是低的”。显然,根深蒂固、笼罩于全社会的男权文化是造成女性悲剧的重要原因,正如西蒙·德·波伏娃所言:“一个女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没有任何生理上、心理上或经济上的命定,能决断女人在社会中的地位,而是人类文化整体,产生出这居间于男性与无性中的‘女性’,女人是男人用以确定自己存在的参照物,是一种补偿性的事物,是男人的理想和神话,而唯一不是的便是她们自己。”①但是,女性的悲剧仅仅是这种外在因素造成的吗?傅雷先生在上个世纪40年代评论张爱玲小说时说过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话:“人类最大的悲剧往往是内在的。外来的苦难,至少有客观的原因可得而诅咒,反抗,攻击,至于个人在情欲主宰之下所招致的祸害,非但失去了泄愤的目标,且更遭到自作自受的谴责。”②是的,人类最大的悲剧往往是内在的,而女性作为占人类总数一半的性别群体,她们的悲剧必然亦有其内在的原因。萧红、张爱玲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探索,并将其以文学的形式呈现给读者,让我们看到造成女性悲剧的根源,除了男权这一外在原因外,更有着女性自身驯服、依附乃至奴性心理的内在原因。

一、驯服:萧红笔下的女性形象

在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男权文化使得出自男权文化中心所刻意制造的“男尊女卑”、“三从四德”、“贞操观”等封建伦理道德观念广而化之,遍布、充斥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并随着岁月的流淌进入民族的文化积淀中。它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女性的自然意识,给予女性所有关于她们自身生命形态的强大暗示、灌输和驯化。这种心理文化积淀桎梏着女性的身心,残害了女性鲜活的人性,而女性自己也渐渐将这种外在的、强制性规定内在化、心理化,按照男性的价值期待标准规范自己、塑造自己,从而导致女性内在精神的麻木和对男性的顺从。她们不但以律己精神规范着自身的言行以符合男性的标准,而且还试图将这对封建伦理道德的认同观念传递给其他女性,以强大的律他精神制约着同性,苛求她们的道德规范,惩罚着她们的“越轨”行为。

萧红笔下的众多女性,在男人的淫威、暴力、残忍面前,没有反抗只有顺从,无言地默许着男性权威的合理存在。《生死场》中的金枝、福发婶在男人粗暴的占有后,她们没有反抗,她们也不能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地嫁过去,奴隶般地被任意打骂、凌辱。村中最无能、最懦弱的男人二里半在众人面前总是个失败者,可在他的老婆麻脸婆面前却可以颐指气使,大声斥责,而麻脸婆却从不敢反驳,在丈夫面前“她的心永远像一块衰弱的白棉”③柔软而无声。同样,《呼兰河传》中的女性也没有自我意识,对一切都是逆来顺受,甚至认为本该如此。老胡家的大孙媳妇被丈夫打了,不仅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对人“说:‘哪个男人不打女人呢?’于是也心满意足地并不以为那是缺陷了”④。可见女性的麻木到了何种地步!这正是千年以来驯服、奴化的结果,它以一种历史文化心理积淀的形式已经深深地潜藏于女性的意识深处,毒害、麻木着女性的精神。

然而,更发人深省,也更可怕的是,被男权文化教化后的女性的长者不但以此律己,而且还利用手中“家长”的权力意志有意去“调教”和“塑造”着后代女性,亲手去制造女性的悲剧,杀死自己的同类。在《呼兰河传》中,萧红以小团圆媳妇和王大姐的悲剧为我们展示了女人们是如何残害、杀死自己的同类的。小团圆媳妇是老胡家的童养媳,她健壮、活泼、充满了生机:“头发又黑又长,梳着很长的辫子,普通姑娘的辫子都是到腰间,而她的辫子竟快到膝间了。她脸长得黑乎乎的、笑呵呵。”⑤就是因为她的这些特征与人们印象中的团圆媳妇的形象不大相符,到了婆家后便遭到人们的种种非议,百般挑剔。院子里的人说她:“太大方了,不像个团圆媳妇了。”周三奶奶说:“见人一点也不知道羞。”杨老太太说:“那才不害羞呢!头一天来到婆家,吃饭就吃了三碗。”⑥左邻右舍的议论,让婆婆受不了了。于是,婆婆为了“规矩”她,让她像个团圆媳妇,开始白天黑夜地打她,用烧红的烙铁残忍地烙她的脚心,用针刺她的手。终于小团圆媳妇被打出病来了,婆婆听从邻居的劝说,花钱为她请巫医,洗烫水澡,直把一个活泼的、可爱的、笑呵呵的姑娘折磨至死。小团圆媳妇死后,婆婆哭瞎了一只眼,但并不是因为自己害死了儿媳妇自责和懊悔,而是因为“她那花在团圆媳妇身上的倾家荡产的五千多吊钱”⑦。女人的命原本就不值钱,何况又是一个众人心目中“不像个团圆媳妇”的团圆媳妇呢。

悲剧并没有结束,厄运又降到王大姐的身上。王大姐是马车夫的女儿,能说能做,是人们心目中漂亮能干的姑娘,连左邻右舍中最挑剔的老太太们也夸她“这姑娘真是一棵大葵花,又高又大”,“这姑娘的脸红得像一盆火似的”,“可得给说一个媒了,看谁家有这么大的福气,看吧,将来看吧”。⑧可是,偏偏事与愿违,王大姐这颗流星没有按照事先人们给她设计好的轨道运行,她偏离了轨道,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与穷磨倌冯歪嘴子同居了,还“非法”地有了孩子。这下可热闹了,人们先前夸奖她的话整个翻了个个,骂声鹊起,什么“那姑娘不是好东西,你看她那两只大眼睛,多么大!我早就说过,这姑娘好不了”,什么“哪算完,长得是一身穷骨头穷肉,那穿绸穿绿的她不去看,她看上了个灰秃秃的磨倌。真是武大郎玩鸭子,啥人玩啥鸟”⑨……全院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说她坏的,有的人给她做论,有的给她做传,还有的给她做日记,似乎她们作践王大姐越厉害就越能显出自己的贞节和高贵似的。人们不止是谩骂、议论,更有甚者是聚集在一起期待着这对贫贱夫妻冻死、饿死,才心甘情愿、快活无比。为了制造谣言和听闻,他们做了细致的分工,有“吹风的,把眼的,跑线的”,而且“绝对的不辞辛苦。在飘着白白的大雪的夜里,也带着皮帽子,穿着大毡靴,站在冯歪嘴子的窗户外边,在那里守候着,为的是偷听一点什么消息。若能听到一点点,哪怕针孔那么大一点,也总没有白挨冻,好作为第二天的宣传材料”。⑩比如老厨子在窗户底下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屋里的小孩哭,回来就编排说:王大姐生的那个孩子“大概是冻死了”。又有人看见冯歪嘴子的炕上有一段绳头,“于是就传说冯歪嘴子要上吊”。王大姐这颗脱离了封建轨道的流星滑落了,她死了,与其说她死于贫病交加,不如说她死于人们的冷言冷语,死于她的同类刺向她的不见血的软刀子。

在小团圆媳妇和王大姐的悲剧中,女性群体无疑扮演了不可饶恕的凶残角色,充当了“无意识杀人团”的成员。这些在贫困与死亡线上挣扎的女性群体,她们被男性漠然地践踏着,毁灭着,与此同时她们又在木然地践踏、摧残、毁灭自己的同类。可悲的是,她们对自己无意中成为帮凶的身份并不自知,对小团圆媳妇和王大姐的惨死丝毫没有心理和道德负罪感,反而认为她们自己是说了应该说的话、做了应该做的事。她们在男权思想以及其一整套意识形态的束缚下,已经自觉地认同了男性标准,并以此来苛求女性的言行,在不自觉中成为封建伦理道德的捍卫者和驯服者。

二、奴性: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比之于萧红对女性驯服心理的揭示,张爱玲对女性奴性心理的审视,更加彻底,更加苍凉,也更加痛彻骨髓。

有学者指出:“如果说,鲁迅毕生致力于国民性的批判,是对民族文化心理建构的一个贡献;那么,张爱玲对女性意识里‘女性原罪’意识的展露和批判,则是张爱玲对民族文化心理建构的一个补充,是对女性意识的进化和发展的一个贡献。从这个意义上讲,张爱玲与鲁迅同在一个伟大的位置上。”⑪这里所说的“女性原罪”意识包括的内容很复杂,不仅仅是奴性意识,但奴性意识无疑是其中重要因素之一。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尽管其出身、教养、背景和生活经历各有所异,但一个个都承受着婚恋生活的痛苦不幸,而她们个个又似乎安于这种痛苦不幸,丝毫不思反抗。张爱玲通过对这些悲凉故事的叙写,来寄寓、表达自己清醒深刻的女性意识,对女性奴性灵魂痛苦拷问,对民族文化心理痛切反思。这其间蕴含着对生活在现代生活里的女性们思想中却依然积淀着浓厚封建传统意识的深刻批判。

张爱玲笔下奴性意识浓厚的女性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囿于“三从四德”“男人是天”的传统观念自甘为奴的女性。她们生活在甘为男性附庸的传统女性那卑弱阴暗的心狱中,一心一意为男性世界所祈盼、所苦恼、所挣扎、所悲哀、所失望,完全是一群没有生命、没有光亮,没有希望的“女奴”。

最典型的要数《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可以说她是“三从”的代表。在父亲给她定亲之前,她曾与一个志同道合的男青年言子夜相爱,但因为父亲不满于言家的商贾之气,致使她拒绝了言子夜带她离家出走出国留学的请求。虽然伤悲,但还是唯父命是从。后来听从父命嫁给了聂介臣,与聂组成无爱的家庭。她郁郁寡欢,痛苦熬煎,却因着“既嫁从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观念,低眉顺眼地屈服于丈夫的统治之下,直至积郁成疾郁郁而死,也没表示出半点抗争的意思。试想,即使她不死,又能怎样,不外乎落得个《倾城之恋》中白公馆的白老太太一样的“夫死从子”的结果而已。张爱玲不无悲哀地写道:“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⑫

“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也……故事夫如事天”[(汉)班昭《女戒》],“将夫比天,其意非轻”,“夫有言语,侧耳详听……夫若发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让,忍气吞声……”[(唐)宋若莘《女论语》]。这是中国封建社会甘为奴隶的女性给同类的忠告和训诫,而这忠告和训诫对于生活在20世纪现代中国的女性也没有失去效应。《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孟烟鹂便是这种“事夫如事天”的典型。她是被丈夫佟振保称作“白玫瑰”的贞洁贤淑的妻,自身有着身家清白、面目姣好、大学毕业的良好条件,清纯得“从不出来交际”,并且无条件地“爱”着丈夫:“她爱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许多人之中指定了这一个男人是她的。”⑬更难得的是她“不淫不妒”——既不喜欢“最好的户内运动”(“不淫”),又不干涉丈夫的寻花问柳,甚至还为丈夫的放浪四处做遮掩(“不妒”)。这简直就是男权文化建构下最理想的“贤妻良母”了,按理说她丈夫应该十分满足丈夫了。但是她的“美好的”的妻性母性并不能替代、更不能满足对热烈如红玫瑰的女性的追求;她的“做小伏低”的谦卑压抑,“怨而不怒”的形色举止,也没能赢的丈夫的尊重和爱怜,反而愈发激起了丈夫对她的鄙弃厌倦,并且加倍施以精神折磨,为她隔绝了一切,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冷清寂静的家里。在这种焦虑压抑的生活折磨下,孟烟鹂渐渐形成了一些小小的怪癖:给人突如其来、令人不快的亲热;出于自卫,未曾开口先蹙眉嘟嘴;喜欢听无线电,为的是能听见人的声音;特别是得了便秘却不医治,为的是“只有那个时候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做事,不说话,不思想”⑭,在浴室里一坐几个钟头,安然享受不再尴尬的“快乐”。可见,“事夫如事天”的古训非但没能改变女性的悲剧命运,这种奴性反而使她们在男人面前变得更加卑弱,以致丧失了做人的尊严。

另一类是为了谋生而谋爱的女性。在男权社会的进程中,经济的主动权掌握在男性手中,男性借此对女性实行经济封锁,以掌控女性的生存和精神空间。处于经济被动地位的女性为了获得生存上的经济保障,不得不而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地为生存或被动或主动地成为男性的附庸,失去人格上的自由和独立。张爱玲称这类女性是“为了谋生而结婚的女人”,她说:“以美好的身体取悦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也是极普遍的妇女职业,为了谋生而结婚的女人全可以归在这一项下。”⑮张爱玲的冷峻和深刻之处在于,她笔下的这类女性形象,非但没有了“五四”时代为追求个性解放、人格独立而叛逆家庭的勇气,而且失去了传统女性那种为了争得哪怕是徒有虚名的“名分”而拼死拼活争斗的气力。在男人的名下,她们可以是妻子,可以是姨太太,也可以是情人,甚至是性奴隶。

于是,我们看到,《留情》里年轻守寡的淳于敦凤嫁给年长很多的米晶尧,感情是冷淡的,但“经过了婚姻的冒险,又回到了可靠人的手中”,有了保障生存、衣食无忧的姨太太生活,因而“觉得很平安”⑯。《连环套》里的倪喜,为了生存一再委身于人,先后与四个男人有过长短不一的同居生活,以自己的身体在“色情的圈子里”摸爬滚打,最终由女人变为“女肉”,却从来没有获得过身份的认同以及由此带来的经济保障,因为“从生理学的观点看来,赛生姆太太曾经结婚多次,可是从律师的观点看来,她始终未曾出嫁。”⑰《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孟烟鹂,除了必须忍受丈夫嫖娼玩妓给她带来的耻辱,还经常生活在丈夫不给家用的经济恐慌之中,以致不时流露出“贱妾似的悲怨”⑱。《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嫁给姜公馆残疾的二少爷固然有外界环境的原因——是贪心自私的兄嫂不顾她的幸福将她嫁入姜家,但更主要的是她自身具有的女性生来就该依附男性的奴性意识。她虽然对残疾的丈夫充满了本能的厌恶,但为了“经济上的安全”,面对小叔子姜季泽的挑逗,她只能绷着筋咬着牙“无限痛苦”地忍受着年轻而健康的生命的正常情欲的熬煎,因为她知道,只有依附于残疾丈夫,才能保住名分,才能拥有在姜家的地位,也才能获得金钱,获得一生经济无忧的安全保障。曹七巧就是这样,从不由自主变成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套上奴隶的枷锁。

通过对这众多女性可怜可悲命运的叙写,张爱玲探幽发微地揭示了中国女性骨子里依然深深浸淫着的奴性意识,令人深深地悲慨于社会的进步发展竟然未对女性悲剧命运的改变产生丝毫影响的残酷现实。也许这正是张爱玲小说给人以人生苍凉感的原因之所在吧!

综上所述,在萧红、张爱玲看来,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环境和主流意识形态对女性的歧视和压迫,固然是造成女性卑下的生存地位和悲剧生活命运的重要原因,但女性自身那种愚昧麻木的驯顺奴性,则是女性解放重要的内在障碍。正因为女性自身甘心为奴的驯顺麻木,有效地配合了外界环境对她们的压抑和剥夺,从而酿成一个个悲剧。萧红、张爱玲这种对女性弱点的自审和批判,使她们的创作显然高出一般女性作家一筹,体现了更为成熟更为理性的女性意识。

① 西蒙·德·波伏娃.第二性[M].桑竹等译.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23.

② 傅雷.论张爱玲的小说[J].转引自刘川鄂.张爱玲传[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0:95.

③ 萧红.生死场[A].萧红十年集[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93.

④⑤⑥⑦⑧⑨⑩ 萧红.呼兰河传[A].萧红十年集[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734,739,739,768,798,799,801.

⑪ 于青.天才奇女张爱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0:117.

⑫ 张爱玲.茉莉香片[A].倾城之恋[C].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101-102.

⑬⑭⑱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A].红玫瑰与白玫瑰[C].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83,89,86.

⑮ 张爱玲.谈女人[A].张爱玲散文[C].呼伦贝尔: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4:119.

⑯ 张爱玲.留情[A].红玫瑰与白玫瑰[C].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154.

⑰ 张爱玲.连环套[A].倾城之恋[C].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262.

作 者:王颖,包头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

编 辑:张晴 E-mail:zqmz060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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