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流行音乐界定问题的思考

蒋君卉 （南京艺术学院 江苏南京 210000）

对流行音乐界定问题的思考

蒋君卉 （南京艺术学院 江苏南京 210000）

文章围绕“什么是流行音乐？什么是中国流行音乐？”这个问题，对流行音乐从非本质性描述、广义和狭义三个方面进行了界定，指出Popular music与pop music不是等同关系而是隶属关系，认为中国流行音乐的内容包括历史追溯、欧美强势文化影响和审美意识三个方面。

流行音乐；中国流行音乐；大众文化；Popular music

什么是流行音乐？这是一个听着简单，却难以回答的问题。什么是中国流行音乐？这是中国音乐研究理论体系中尚未完善的课题。有人说，流行音乐根本没有研究的必要，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认识和理解流行音乐。它并不是简单的消遣品，作为一种独立而特别的音乐形式，我们需要科学的认识和客观的去评价它。

在回答“什么是流行音乐？什么是中国的流行音乐？”之前，首先必须先对“流行音乐”这个概念做一个界定。当然界定流行音乐一直是中国音乐学术界和传媒界的争议性话题之一。笔者认为，在对流行音乐的界定问题上要从三个层面来考虑，这三个层面分别是：流行音乐的非本质性描述，广义的流行音乐和狭义的流行音乐。

首先关于流行音乐的非本质性描述简言之就是流行音乐这个给偏正性短语的词面意义理解。流行音乐即“流行的音乐”。这个界定之所以称之为非本质性描述，就是因为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界定。流行的音乐强调“流行”，也就是只要是在群众中广为流传的音乐作品都是流行音乐。这其中有可能出现诸如古典音乐等严肃音乐因为在当时一度风靡也被误归类为流行音乐，也会出现确实具有流行音乐本质特征的音乐作品因为没有得以流传而没有被归属进流行音乐范畴。所以我们称之为一种对流行音乐的概念描述而不是界定。但是，在界定流行音乐时也不能缺失这个思考的层面，正是因为它的存在，人们对于流行音乐的理解才会有一些误区。这也是我们从以下广义和狭义两个方面去界定流行音乐的意义所在。

从广义上界定流行音乐，其实就是从流行音乐的本质特征上去界定。流行音乐是那些通俗易懂、平易近人的作品，具有“通俗”、“大众”、“世俗”的特点，因此我们可以把流行音乐与通俗音乐相联系，把具有此类特征的并在人民群众中广为流传的作品，称之为流行音乐。这个层面上，强调的是“俗”，既然是俗乐那相对应的就是雅乐，也就是严肃音乐。这就是说流行音乐的广义层面的界定是相对于严肃音乐的一个音乐种类，同时又介于民间音乐和艺术音乐之间，具有群众性、通俗性和娱乐性的音乐。而本文中对于大众文化理论研究下的流行音乐的研究就是基于这个界定层面上的。也正是因为广义上的流行音乐的“大众”这个本质特征，在大众文化理论研究下研究流行音乐才成为了一种可能。

最后要提一下所谓狭义流行音乐。中国人观念中对于流行音乐这个词属于一个翻译词，也就是从英文的Popular music翻译而得来。而在西方对Popular music的界定一直都是十分明确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二战后欧美地区流传发展的以爵士、摇滚为主要形式的音乐。这里还要提到的是Popular music与pop music是否等同的问题。中国人常在读英语时认为后者是前者的缩写形式。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对这两个词条作出了分别的。

在辞典中，pop music是属于Popular music其中的一个音乐流派，中期作为替代软摇滚，后来借指20世纪50年代发展起来的摇滚。pop music也吸纳了Popular music大部分音乐流派音乐风格。Popular music其他音乐流派有摇滚、Hiphop、乡村乐、民谣、爵士乐等。pop music是一种非固定音乐风格流派，即使不是pop music固定音乐风格，拥有摇滚乐、Hiphop、乡村乐、民谣、爵士乐多种音乐风格的歌手也可以归类为pop music歌手。①从中不难看出Popular music与pop music不但不能等同，而且还是隶属关系。这在学术研究中是需要引起重视的，不能随意用后者去取代前者。

不管“流行音乐”这个概念在界定上与“通俗音乐”是否有争议，但是对“Popular music”的认可似乎是毫无异议的。流行音乐从广义的层面上去理解，就是那些结构短小、内容通俗、形式活泼、情感真挚，并被广大群众所喜爱，广泛传唱或欣赏，流行一时甚至流方百世的器乐曲和歌曲。这些音乐，植根于大众生活的丰厚土壤之中。因此，又有“大众音乐（mass music）”之称。在讨论流行音乐是否等同于大众音乐前，我们可以先把音乐的概念上升到文化的范畴，毕竟音乐是一门艺术，而艺术则与文化息息相关。

关于什么是文化，这是同样是哲学界一直在不断修正和完善的一个学术概念。美国人类学家阿尔弗雷德和克莱德在1963年出版的《文化：概念和定义批判分析》一书中，归结出了九种基本文化概念，它们分别是哲学的、艺术的、教育的、心理学的、历史学的、人类学的、社会学的、生态学的和生物学的。其中艺术的文化概念要追溯到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现在一般认为它包含行为艺术（音乐、戏剧、舞蹈等）、文学艺术（诗歌、小说等）、视觉艺术（绘画、雕塑等）、环境艺术（建筑、设计等）以及手工艺术（编织、陶艺等）。简言之，音乐属于艺术的文化概念范畴。

mass culture和popular culture在翻译时都可译为“大众文化”，但是这两个术语在概念上并不是完全等同的。mass culture是活跃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到五十年代的一个带有贬义色彩的术语。今天我们所说的大众文化一般都指的是popular culture。就如同很多人狭隘的把流行音乐中的“流行”简单理解为“流行的”错误一样，popular culture也不可以简单的解释为流行的文化。“popular ”应解释为“of people”即“为民众”。也就是说大众文化就是被广大民众拥有、享用且喜闻乐见的文化。从特征上来说，大众文化首先具有市场也就是商业性质，因为它的受众群体对它的需求。其次，内容上必须“大众”，接近民风民俗。在对popular culture的概念加以分析和解释后，回过头来看popular music的概念就非常清晰了，流行音乐就是指的那些内容上接近大众生活，形式上易被流传和接受，深受大众喜爱的音乐作品，而并非那些狭隘的诸如低俗、毫无审美价值的评价。既然是艺术作品，就具有审美价值。至于当今现代美学体系中对流行音乐出现的“失语”现象，只能说对流行音乐的审美不能完全套用现代美学理论体系而已，并不能完全把流行音乐从美学、哲学里摒弃。纵观哲学体系的发展，流行音乐也一直在历史的洪流中被探索着和认知着，因为流行音乐呈现出的更多的是后现代美学的特征，所以对流行音乐美学的研究也是后现代美学体系研究中必不可少的成分。

在对Popular music的分析和理解中，我们也可以尝试对什么是中国流行音乐这个问题作出解答。从流行音乐的大众文化特征出发，中国流行音乐和欧美流行音乐一样都不能撇开民间音乐元素，否则它的群众性特征就很难体现。那么中国古代那些民间音乐中渗透着世俗音乐的成分的音乐其实也是中国流行音乐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之一。好比爵士乐摇滚乐的前身都来自黑人民间音乐一样，中国流行音乐也有自己可以追溯的前身。那么什么是它的前身，到底上溯到何时才是源头，这将是更值得探究的课题。然而，毫无疑问，中国流行音乐一定是受着欧美强势文化的影响与Popular music所有音乐元素相融一体的。当然在正确认知中国流行音乐时，也要把这种认识提升到审美的高度中，特别是中国当代音乐审美意识中。

在这篇文章里，笔者仅仅作为一名流行音乐研究专业的学生从自己对流行音乐的认识和研究中对流行音乐的界定问题做出了些浅显的思考。文中不免出现诸多不足和错误之处，还望得到专家、学者的指正，这将是我在中国流行音乐研究学习道路上宝贵的财富。同时也希望此文能为中国流行音乐研究理论体系的完善尽微薄之力。

注释：

①参见The New Grove Dictionary of Music & Musicians，Grove's Dictionaries of Music Inc.1995

[1]徐元勇.《中国流行音乐导论》[J]中国音乐学.2008年第4期

[2]安吉拉.《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M]田晓菲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9

[3]胡妙德.《流行音乐的界定》[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China Radio &TV Academic Journal，编辑部邮箱 1992年 0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