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维波
民族化是世界上所有民族、所有国家所有艺术的生命与灵魂。关于这一点,古今中外的经典作家早就有过十分精辟的论述。
所谓“民族化”,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是“作家、艺术家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本民族独特的艺术思维方式、艺术形式、艺术手法来反映现实生活,表现本民族特有的思想感情,是文艺作品具有民族气派和民族风格。一是一个民族的文学艺术成熟的标志之一。”(《辞海》)
不仅本土艺术必须民族化,一切外来艺术也必须民族化。例如引进到中国的外来艺术歌剧艺术,就产生了民族歌剧《白毛女》、《刘胡兰》、《小二黑结婚》等经典之作;钢琴艺术也产生了民族化钢琴曲《牧童短笛》、《黄河》等经典之作;小提琴艺术也产生了《梁山伯与祝英台》、《新疆之春》等经典之作;芭蕾舞也产生了民族芭蕾舞剧《白毛女》(根据同名歌剧改编)、《红色娘子军》(根据同名电影改编)等经典之作。
同样,改革开放以后引进到中国的“洋品种”流行音乐,也必须走出一条成功的民族化之路。这已经被大量的艺术实践的事实所证明。因此,民族化已成为中国流行音乐现状的一大主要特点与发展趋势。也就是说,中国的流行音乐,已经并且正在从时尚化走向民族化。
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分解为以下三大层面进行解读。
歌词是中国流行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流行歌曲的文学基础。中国流行音乐歌词的民族化,又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是题材的民族化。题材的民族化,是中国流行歌曲中基础的基础、前提的前提。在这方面,有许多成功的例证。例如歌颂伟大祖国的歌词,就有《中国人》、《中华民谣》等等。
其二是形象的民族化。音乐形象是音乐艺术的依托,也是联通音乐人与听众的桥梁与纽带。因此音乐形象的民族化,也是中国流行歌曲民族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方面同样有许多成功的例证。例如《霸王别姬》中霸王项羽的音乐形象、《冰糖葫芦》中冰糖葫芦的形象,等等,都是典型的民族化的音乐形象。
其三是情感的民族化。情感是音乐艺术的灵魂。德国著名美学家黑格尔说:“音乐所特有的因素是单纯的内心方面的因素,即本身无形的情感。”(《艺术特征论》)匈牙利著名作曲家兼钢琴家李斯特也说:“……音乐是不假任何外力,直接沁人心脾的最纯的感情的火焰;它是从口吸入的空气,它是生命的血管中流通着的血液。感情在音乐中独立存在,放射光芒。”(《艺术特征论》)在这方面,也有许多成功的例证。例如表现中国人独有的爱国主义之情的《我的中国心》;表现中国人的特殊的友情的《同桌的你》、《小芳》;表现中国人特殊的爱情的《投入地爱一次》、《知心爱人》;表现中国人亲情的《常回家看看》、《烛光里的妈妈》……如此等等,举不胜举。
其四是语言的民族化。许多中国流行歌曲的歌词,都吸收了中国古典诗词五言、七言句式的民族化特点。在这方面,同样有许多成功的例证。例如《中国功夫》,就吸收了五言诗的特点;《男儿当自强》,则吸收了七言诗的特点。
曲作是中国流行歌曲的另一半,它与歌词的民族化相匹配,打造出完整统一的民族化的中国流行歌曲。
在这方面,同样有许多成功的例证。例如歌曲《前门情思大碗茶》的曲作,就吸收了民族曲艺北京单弦的音乐素材;又如《冰糖葫芦》的曲作,也吸收了中国曲艺中的音乐素材。
中国流行音乐的民族化,主要依靠其表演(演唱、演奏)来具体呈现。这正如波兰著名音乐理论家卓菲娅·丽莎所说:“属于音乐的特殊性的,还有作品与听众之间的中间环节,即表演,它具有自己的历史发展规律,具有自己的美学价值,并在很大程度上服从于社会的要求,同时也改变着作品本身的面貌。”(《论音乐的狂》)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大批出身于民族戏曲演员的中国流行音乐歌唱家,成为打造中国流行音乐民族化的功臣:出身于湖南花鼓戏演员的李谷一,出身于京剧演员的屠洪纲、孙丽英,出身于评剧演员的于文华,出身于越剧演员的白雪、吴琼,出身与豫剧演员的李娜等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