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灾后日本

徐 辉

今年6月，国航、全日空相继开通杭州到东京的直航航班，结束出发经第三地中转的历史，让中日航空在途时间缩短到两个半小时。

从7月1日起，日本政府对中国公民赴日个人游签证实施新政。凡符合条件的申请人（年薪25万元或能提供相当于25万元的资产证明）均可申办3年有效、多次往返、每次最多停留90天的观光旅游签证。不过，新政同时规定，持该签证赴日自由行的游客，首次行程必须包含冲绳，并在冲绳至少停留一晚。

虽有附加条件的限制，但旅游费用直线下降了，仅需5800元足矣！诱惑力自然更加放大了。

一、在札幌感悟日本人文

回首中青旅日本北海道六日游，已经过去数月。在此期间一直没敢提笔。北海道风景没得说，核辐射污染几近于无，相信很多媒体已有涉猎宣传。作为日本的初游者的我，更愿意分享的是与日本有关的人情。因为风景哪里都有，伴随着人情的才是真风景。

我对日本文化没有研究，略知《寅次郎的故事》的主角渥美清去世十多年了，黑泽明的《罗生门》剖析了人性的复杂多重性。甚至连知名的《菊花与刀》也是赴日前才得已捧读。对于当代日本的印象，不过停留在无印良品、隈研吾、宫崎骏、苍井空、加藤嘉一上。但是，我喜欢日本的精致与谦逊，对艺术家手工制作却类似机械般复杂而精细的工艺品表示敬佩。他们忠诚死板却又开放，谦逊卑微而又残忍，能够制造干净纯美的肥皂剧与爱情剧，也能让音乐与艺术绽放出绚烂而又繁华的空灵。

到了北海道，按计划对札幌旅游单独选择了时段与重点停留了一天。夜晚的大街没有太多人。经济不景气，出租车百无聊赖的停满了一路。出卖雕刻歌舞伎小摆件的少年，见我是外国人，就拿出写有价码的小牌子，1000日元并不贵。走时，他用中文说“再见”，我则礼貌地用日语与之さようなら（sa yo na ra)告别。札幌的夜空气很好，很敞亮。只有趁黑天在马路通讯管道上施工作业的工人，冲击电锤的突突声，把安静的空气短暂的搅醒。曾来过日本的同行驴友说，以前连白天都没有看见过日本人干这种活，但是现在不同，日本遭遇了地震重灾，经济状况困难，晚上加班也有人乐意干。

参加了北海道官方欢迎仪式并享用了招待餐，在FACTORY（外观很像798艺术工厂）的地下餐厅享用了茶水和蟹肉沙拉。这还不够，在薄野我们还品尝了札幌拉面，那一晚吃了三顿饭。曾游日本的驴友说，以前他可没有免费拉面之福。不过我觉得，拉面味儿还不如公司楼下的永和豆浆的面条，恐怕是连续三顿饭的缘故吧！但是，日本旅游局的如此款待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呀。

札幌形成了我对日本最初始的印象，一个自娱自乐的城市。人少，空气好，街道干净。清晨，步行到有历史感的钟楼前。导游说一定要照张相片。钟楼掩盖在古树之中，不仔细寻找甚至无从察觉它的存在。三两个身穿鲜明制服的志愿者挥舞着小旗，他们是专门为游客提供照相服务的。旅游者免费在照相台上留影，让我觉得有点新奇。（在国内，不少景区经常会有所谓的照相台，可以更好的拍摄风景，收费2—5元不等。不过杭州是例外。）此举算是尊重外来的游客的举动了，可谓完好的沿袭并流传着唐朝的气质。

二、老乡导游了京都

厉霞，杭州人。在日本谋生已有20年，当导游也有多年了。地震后她回了一趟杭州，除了有点害怕核泄漏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当时没什么事可做。这是她震后第一次与游客碰面，“进入7月就突然一下子又忙起来了，到日本来玩的人增多了”。她认为是机票价格大降，到日本游的签证门槛降低，开通了国内多个城市到东京的直航等原因造成了旅游回暖。

日本旅游的复苏之快让我印象深刻。7月9日，阴雨天的京都城里，观光客显然比当地人还多，尤以中国人和日本学生为主。有趣的是，在逗留的短短半小时里，就听到有导游喊“咱们北京的贵宾请往这边走”，还有人说四川话、上海话、广东话。厉霞说这种热闹，地震前自己还没见到过。

京都的最初城市设计是模仿中国隋唐时代的长安和洛阳而建的。直到今天，日本人都认为这里是“真正的日本”，是日本人“精神的故乡”。京都在公元794—1869年为日本首都，名“平安京”。直到明治天皇为止的1100年间，大体上皆为日本天皇居住的城市。现在，京都在传统区域的划分上仍以“洛”字当头，按东西南北中分为洛西、洛中、洛北、洛东和洛南五块区域。

这里也是日本文化的集大成之地。满眼矮矮的房子，狭窄错落的小巷，典型的川端康成笔下的京都。在时间的利刃之下，京都越发磨砺、柔软、平和，古旧斑斓。在京都逛了名寺古刹，那里有清水寺、二条城、金阁寺、银阁寺、天龙寺、上贺茂神社、下鸭神社等17处古迹，均被列为“古都京都文化遗产”，京都古迹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最值得一逛的必然是清水寺，那是京都的必去之地，也是日本人登高赏枫的绝佳景点，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信徒和游客前来朝拜游览。据说一年四季呈现不同景色美不胜收：春季樱花盛开、夏季四野青翠、深秋枫叶彤红、冬季白雪皑皑。

在清水寺，求签的日本人和外国游客，在寺庙的山门前排起了队。清水寺是日本京都最古老、知名的佛教寺庙，得名于脚下的清水瀑布，瀑布高十余米。曾经一度允许游人从寺庙窗口直接跳进水中，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这种行为已被严令禁止。而“从清水寺跳下”的话已经被赋予了“做事大胆”的意义，作为俗语流传了开来。在清水寺熙攘的人流中，有不少人穿着和服一大家子出游，一对双胞胎女孩和服色彩艳丽，手持日本传统扇子，全家人都脚穿木屐。当爸爸的开口说话我听清楚了“快过来，不要乱跑”。与他一聊才知道，这家人来自北京，也是被近期价格优惠吸引过来的。他的妻子是一位教师，谈到敏感的辐射话题，她说旅游公司选择的线路离福岛很远，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我随后来到了金阁寺、大涌谷、皇城，所到之处游人如织，旅游大巴也一处比一处多。

从大阪到京都，再到东京，在我们所到的每个旅游景点，除了中国人外，最多的就是穿着校服的日本学生。据说，每年7月前半月是日本学生修学游时间，初中生、小学生是国内游，政府买单。高中生则是出国游，由家长承担一定比例的费用。作为震后第一个修学游假期，日本学生都走出去了。

在京都金阁寺，一波波的学生在合影，他们穿着短袖T恤。带着一队语言学校学生从东京来的小林老师说，东京由于距福岛只有100多公里，每天都监测辐射情况，最近一个月辐射值只比正常多一点点。辐射量高时学校会暂停体育活动，让学生穿长袖外套，但目前已基本恢复正常了。

三、为什么去冲绳

位于中国台湾和日本本岛之间的冲绳，原先给我的印象只是美军在太平洋的军事基地。却原来冲绳还是与夏威夷、迈阿密、巴哈马同为世界四大海滨观光胜地，总面积1176平方公里，据说从上海直航冲绳比东京直航冲绳还要短一刻钟。由于冲绳远离日本本岛，被日本政府作为今年复苏旅游的主要目的地。冲绳在历史上还曾经是琉球王国，文化特色多元。著名的守礼古城就是琉球王国的宫殿集聚地，其建筑模仿北京紫禁城，龙的爪子都比北京故宫的少一只脚趾，造型有着鲜明的中国特色。

目前冲绳70%的岛屿有美军驻扎，因此，美国的时尚在这里也有集中展现。来到热闹的美国街，经营各种吃喝玩乐的美国商店连成一片，黑人摇滚乐手在街边载歌载舞，年轻人和外来游客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感受美国文化和国际时尚。

冲绳互动体验项目最多的琉球文化村，是日本重点文化遗产。有位91岁的老太太，性格开朗、身体健康、容貌端庄，作为当地长寿老人的代表，她每天在此接待游客，头顶清酒瓶为大家表演。冲绳之所以位列日本长寿地区之首，得益于良好的生态环境与健康饮食，居民多食海鱼和冲绳黑猪肉。岛上有大片的绿树、草坪，蓝天碧海随处可见。著名景点伊江岛“万座毛”大草坪，位于奇骏海岸，能容纳一万多人，她形似桂林象鼻山，有庞大海岩景观，成为摄影发烧友们拍摄海景的首选。

冲绳海洋博物馆内的海洋生物品类丰富，巨型鲨鱼嘴骨架是游客们不会错过的留影处。值得一提的是岛上的酒店均设有教堂，建筑精美、设施齐全，许多日本情侣特地从本岛前来举行婚礼，并逗留在此蜜月度假。在著名的水纳岛海滩，运动项目一应俱全，摩托艇冲浪作为免费项目，吸引了游客长长的排队，帆船、浮潜等运动收费打折。

在最新出炉的秋期价目表上，伴随着冲绳政府出台的旅游政策，杭州各家旅行社纷纷打出“冲绳牌”。杭州出发，专车接送，入住五星酒店，冲绳四日游价格仅4999元。而其他线路，如本州六日游，东京、大阪、京都等购物游，入住温泉酒店，团费仅需3499元，相比去年，跌了三四成啊。

6天行程，不管是在秋叶原的乐购思家电卖场，富士山箱根温泉，还是在冲绳奇骏伊江，总能遇到中国游客，日本旅游正在快速复苏。此时抄底了日本游，钱包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