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信息流视角探析奥巴马演讲成功的原因——以“美国迎来变革”为例

俞惠琛 于学勇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 浙江杭州 3008 )

一、引言

作为系统功能语法中语篇功能的一部分，信息结构和语篇格律讨论了小句及语篇的信息分布。语篇信息结构的研究起始于二战前的布拉格学派，学者马泰修斯(Mathesis)提出句子功能(Functional Sentence Perspective)切分法。(张引，2010：200)1967年，系统功能语言学家韩礼德(Halliday)在其论文Notes on Transitivity and Theme in English一文中首次提及“信息结构”的概念。他将语篇功能和篇章结构结合的研究使信息结构理论在语言学中得到了广泛应用。Halliday (1967：199－244) 2003年，Martin发展了Halliday的信息结构理论，在信息流(information flow)的基础上提出了超主位(hyperTheme)及宏观主位(macroTheme)等概念。Martin (2007：175－185) 本文基于Martin的信息流理论，以奥巴马的获胜演讲为例，试从分析该演讲的信息流动过程来探寻奥巴马演讲成功的原因。

二、 Martin的信息流理论

Martin等把信息波分为小波浪(little waves)，大波浪(bigger waves)和潮波 (tidal waves)。而语篇本身就是一个信息流，且这个信息流具有一个可预测的节奏，即节拍(beat)，如果没有节拍，我们将很难理解语篇。他们认为，语篇中信息流动的方向是从主位(Theme) 到新信息(New) ，从超主位(hyperTheme) 到超新信息(hyperNew)，从宏观主位(macroTheme) 到宏观新信息(macroNew)。小波浪中无标记的主位是维系语篇的连续性(continuity)，有标记的主位能导致语篇的断续性(discontinuity)。根据Martin等的定义，超主位就像我们所说的主题句(topic sentence)，它能够预测语篇相的下文，告诉我们将去何处，而超新信息则浓缩了新信息，告诉我们已到达了何处。同样的道理，宏观主位则预示主位，而宏观新信息则浓缩超新信息。Martin (2007：175－185)

三、 演讲“美国迎来变革”的语篇分析

(一)语篇外信息

在分析这篇演讲的语篇之前，首先将分析演讲者的生平和演讲所处的时代背景。语篇外知识是分析演讲的基础。

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二世，美国44任总统，出生于美国夏威夷州火奴鲁鲁，祖籍肯尼亚。他的父母早年离异，他由母亲抚养。1983年，他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 1991年毕业于哈佛大学的法学院，是第一个担任哈佛法学评论主编的非洲裔美国人。2008年8月23日，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奥巴马被正式提名，从而成为了美国历史上首位非洲裔总统大选候选人。2008年11月5日，他正式当选为美国第四十四任总统。奥巴马在美国历史上最困难的时期之一当选总统。当时，美国正遭受金融危机，就业率大幅下滑，而海外的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也并未结束。这些都令民众陷入焦虑和恐慌，并对未来感到担忧。而奥巴马早年曲折的经历及自身颇具传奇色彩的奋斗史为他赢得了来自美国不同种族的支持，选民也同时期盼新任总统能带领国家走出困境，迎来变革。

(二)语篇内信息流动分析

一篇成功的演讲得益于其丰富的内容，而从信息流理论的视角我们可以分析奥巴马获胜演讲是如何通过传递信息来表现出内容上的丰富。

下图为奥巴马该篇演讲中的语篇信息流动的全过程，最上方是宏观主位(macroThemes) 到宏观新信息(macroNews)的信息脉冲过程。中间是超主位(hyperTheme)到超新信息(hyperNew) 这些高级相形传递过程。而最下方的是语篇内小句中主位(Theme)到新信息(New)的信息流动过程。

1.语篇内微观信息结构的分析

从上图可看出，语篇具有许多长主位和长新信息，而这些长主位和长新信息在演讲中的实现主要是通过复杂的从句作为修饰成分，或者是利用分号和破折号造成句内句的结构，使得主位和新信息这两个信息流动的波峰持续时间较长，令听众及选民对演讲接下来的内容产生更多期待及在演讲内容上得到了更全面的回顾。以演讲的第一句为例：If there is anyone out there who still doubts that America is a place where all things are possible; who still wonders if the dream of our founders is alive in our time; who still questions the power of our democracy， tonight is your answer.本文的是由一个被多个定语从句所修饰的条件状语从句作为标记性主位所开始的，这个标记性的主位令听众愈发期待随后奥巴马所给出的答案。

此外，奥巴马在全篇演讲中多次使用I，You，My，Our，She等代词作为主位来保持话题的一致性或是转换话题，形成对观众对话的局面。在演讲的下半部分，奥巴马讲述了百岁老人Ann Nixon Cooper的故事，其中他多次以 ‘she’作为主位介绍Anna的过去： ‘She was born…’ ， ‘she's seen throughout…’ ， ‘she lived to see…’ ， ‘ she saw a nation…’， ‘she was there to witness…’ She was there for…’‘she touched her finger…’ ‘ she knows how America can change’，这一人称代词上一致的选择使得整个故事在段落之间连接流畅，衔接自然。而奥巴马多次采用 we和our这两个复数人称代词，是为了取得美国民众的认同感，表明自己与普通美国人是一样的，有着相同的立场。

其中，奥巴马通过采用多种修辞方式令小句内的信息流动更为流畅有力，从而使得演讲显得更具有煽动性，能够更好地宣扬自己的执政理念及说服民众。以下是本文最常使用的几种修辞方式。

(1)排比(Parallelism) 排比是一种句法修辞手段是指“为了达到修辞效果而循环出现的、句法相似的结构(repeated syntactical similarities introduced for rhetorical effect)”(Merriam Webster’s Collegiate Dictionary，2003:898) 英语排比具有句式整齐，节奏鲜明的特点，它能加强语言的韵律美和气势，增强演讲的说服力。例子如下：(1) If there is anyone out there who still doubts that America is a place where all things are possible; who still wonders if the dream of our founders is alive in our time; who still questions the power of our democracy，tonight is your answer.奥巴马在此处将三个以‘who’引导的定语从句组成一个平行结构，修饰条件状语从句，其中把那些怀疑美国梦和美国民主的人逐一列出，将自己对于怀疑者的不满充分表达。

(2)反复(Repetition) 反复指的是同一语言结构(词语或句子)在话语中重复出现的一种语言现象，通过反复，语篇不仅具有强烈的节奏感，还能引起听众注意，使重点留下深刻的印象。(胡壮麟，2000)而反复还能起到衔接语篇，增加语篇感情的作用。例子如下：It’s the answer…It is the answer…It’s the answer…。在全篇演讲中，奥巴马通过使用‘Let us’ 五次， ‘change’一词六次，‘Yes， we can’一句七次的方法有力地表明他改革的决心与信念。

(3)对偶(Antithesis) 对偶是一种“把单词、小句或句子对称的排列在一起，形成对比意义的修辞手段(the rhetorical contrast of ideas by means of parallel arrangements of words， clauses， or sentences)” (Merriam Webster’s Collegiate Dictionary， 2003:56)对偶在语境中既能产生结构上的对称美，还有利于强调讲演者的语义。例子如下：(1) To those who would tear the world down: We will defeat you.To those who seek peace and security: We support you.在此句里，奥巴马鲜明地表述了美国对待恐怖主义的态度，令人印象深刻。而对偶的使用同时也让句子显得十分有力，从而达到威慑恐怖分子的目的。

(4)头韵(Alliteration) 头韵是指一组词、一句话或一行诗中重复出现开头音相同的单词。 (黄任，1998) 例子如下:(1) A new spirit of service， a new spirit of sacrifice.(2) block by block， brick by brick， calloused hand by calloused hand.奥巴马在全篇演讲中多次使用头韵，令全篇演讲具有节奏美和韵律美，并且极富表现力。

2.语篇内宏观信息结构的分析

为了便于分析，笔者将该演讲语篇细分为9个语篇相。‘tonight is your answer’是该演讲语篇的开端，告诉听众演讲的起始。因此，这是告诉我们将要去向何处的宏观主位也是本文第一语篇相预示新信息的超主位。接下来听到的几段是围绕‘answer’的展开说明，新信息越积越多，最后‘change has come to America’点明了对于第一部分的总结。然后奥巴马表达对其竞选道路伙伴及对手的祝贺及感谢，而这一部分的段落并没有出现任何预示或总结性语句，因而第一部分的超新信息在此只是平稳流动到第三部分。接着，奥巴马就把重心移到选民身上，肯定了胜利最终属于千万选民，‘But above all…it belongs to you’便是第三部分承上启下的超主位，它开启了不曾听到的新信息，而超新信息‘This is your victory’再一次肯定了选民的力量。后一部分的超主位‘You did it because…the tasks lies ahead’预示了美国所面对的问题，‘There is new energy…alliances to repair’则表明了奥巴马对完成这些任务的决心。 ‘The road ahead will be long.Our climb will be steep.’ 作为下一部分的超主位预示随后奥巴马对于面对问题的坦诚，接下来的小句一个个展开，详细说明了国家现今遇到的困难，而‘And above all， I will…by calloused hand’浓缩了以上新信息，并呼吁人民团结一致解决问题。‘What began 21…autumn night’在第六部分预示了奥巴马对于民众的呼吁，是这一部分的超主位，‘in this country…as one people’则总结了奥巴马的呼吁的核心。第七部分的超主位‘a new dawn of American leadership is at hand’ 和超新信息‘Our union can be perfected’形成回应，并将高一级的信息继续向前推进。‘But one that’s…in Atlanta’将话题转移到一位老太太的百年故事中，是整个故事的开头，同时也是第八部分的超主位。而超新信息‘she knows America can change.Yes， we can’总结了整个故事的积极意义和对美国未来的肯定回应。‘This is our moment’最后预示了当晚的重要性而‘may God bless the United States’作为该演讲最后一句，同时总结了第九部分和全文，是该部分的超新信息和语篇的宏观新信息，并对整个演讲做出了肯定的评价。

五、结语

[1]Halliday， M.A.K.Notes on Transitivity and Theme in English [J].Journal of Linguistics (3) 1967: 199-244

[2]MARTIN J.R.& ROSE D.Working with discourse: Meaning beyond the clause [M].Beijing:Peking University， 2007(2003):175-185.

[3]Merriam Webster’s Collegiate Dictionary [M].Massschusettes:Merriam-Webster Inc， 203:56.

[4]Merriam Webster’s Collegiate Dictionary [M].Massschusettes:Merriam-Webster Inc， 203:898.

[5]胡壮麟.理论文体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6]黄任.英语修辞与写作[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

[7]张引.信息波理论在广播新闻语篇中的运用[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0，31(10)：20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