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卫
(东北财经大学 国际商务外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低碳旅游是低碳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缓解全球气候变暖、实现旅游业持续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作为一种新的旅游方式,低碳旅游的实施需要多方参与和共同努力,而旅游从业人员是低碳旅游实施中的一个核心因素,其对低碳旅游的态度和行为直接影响到低碳旅游的实施效果。有鉴于此,本文对大连旅游从业人员的低碳旅游态度与低碳行为进行分析,相关结论可作为低碳旅游教育、宣传与规划的参考。
低碳旅游是在低碳社会经济背景下出现的一种新的旅游形式,目前尚无通用的定义。一般认为,低碳旅游是由低碳经济衍生出来的。“低碳经济”最早见诸于2003年英国能源白皮书——《我们能源的未来:创建低碳经济》,由此派生出低碳城市、低碳生活和低碳社会等一系列低碳类名词术语,低碳旅游是其中之一[1]。低碳旅游最直观的含义是一种减少“碳排放”的旅游形式,即在旅游活动中尽量降低二氧化碳排放量。蔡萌和汪宇明提出,低碳旅游是旅游对低碳经济的响应方式,即通过运用低碳技术推行碳汇机制和倡导低碳旅游消费方式,以获得更高的旅游体验质量和更大的旅游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的一种可持续旅游发展新方式[2]。富筱琦认为,低碳旅游是在旅游活动中尽量降低个人碳排放,并用自己的行动弥补活动中所释放的“碳”的更深层次的环保旅游[3]。
旅游业对气候影响日益突出。世界旅游组织在《气候变化与旅游业:应对全球挑战》研究报告中指出:2005年旅游业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约占全球总排放量的4.9%,在人为因素引发的全球变暖贡献率上,旅游业占5%—14%。可见,旅游业虽为低碳产业,但由于产业规模庞大,产生大量的碳排放,对气候有显著影响,应纳入国际应对气候变迁框架体系。旅游业可有多种方式实现低碳经济,包括改变旅游方式、提高能源效率、增加可再生能源使用、碳抵消策略、可持续的目的地规划和管理等策略。
低碳旅游的实施需要多方参与和共同努力,涉及到目的地政府、游客和旅游经营者等多个利益群体。Sustrans认为,在短期内要迅速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个人行为的改变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比其它措施实施更快[4]。因此,改变旅游行为是比较快且没有争议的方式。Dewar提出,旅游经营者对气候变迁的适应能力取决于其对气候变迁的知识和态度,而这也将影响他们应对气候变迁的策略计划与实际行动[5]。刘啸提出,低碳旅游要求在“食、住、行、游、购、娱”的每一个环节来体现节约能源和降低污染,是以低能耗、低污染为基础的绿色旅游[6]。
本研究采用问卷法获取研究资料。问卷设计主要参考国内外关于低碳旅游态度与行为的相关研究,并遵循专家意见自编而成,问卷内容包括旅游从业人员属性、低碳旅游态度和低碳旅游行为三部分,具体设计如下:
旅游从业人员属性指研究对象的社会经济背景,包括性别、年龄、教育程度、个人月均收入以及环保经历。
低碳旅游态度是指个人对低碳旅游的看法、评价及感觉,共设20个题项,分为基本认知、情感支持、行为倾向和知觉控制四个构面。基本认知构面用于测量样本对低碳旅游的了解程度;情感支持构面用于测量样本对低碳旅游的感觉与支持程度;行为倾向构面用于测量样本参与低碳行为的意愿程度;知觉控制构面用于测量样本对参加低碳旅游前所预期到的困难或阻碍因素的克服能力以及低碳行为的控制程度。前三个构面为正向题,采用正向计分,知觉控制构面为负向题,采用反向计分。
低碳旅游行为是指人们旅游时通过各种行为以达到较低量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各种行为,包括决策行为以及旅游中食住行游购娱等行为,共设有21个题项,用于测量旅游从业人员对低碳行为的认同程度。
本问卷使用Likert六点量表计算,其给分依序是“非常同意”6分,“同意”5分,“有点同意”4分, “有点不同意”3分, “不同意”2分,“非常不同意”1分,负向题采用反向计分,依次给予1、2、3、4、5、6分。其中,低程度的比率为1、2分所占比例之和,高程度的比率为5、6分所占比例之和,中等程度的比率为3、4分比例之和;不支持/不愿意的比率为1、2、3分所占比例之和,支持/愿意的比率为4、5、6分所占比例之和。
本研究采取方便抽样方式,于2010年3月底进行,受测对象为大连市旅游从业人员,共发出390份问卷,回收330份问卷,回收率为83%,删除答题不完整的7份,共得有效问卷323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83%。
本研究采用Cronbach-α来衡量问卷信度。经测算,本研究整体信度系数α=0.85,其中低碳旅游态度部分α=0.76,低碳旅游行为部分α=0.86。由于α值均大于0.70,表明本研究量表的信度较高。
本研究运用因子分析来探讨问卷的结构效度。经测算,KMO值为0.77,通过巴特勒球形检验,表明数据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用主成分分析法分析,结果显示题项共同度communality值均大于0.50,显著性概率P=0.00,没有出现项目负载低于0.4或多重负载现象,保留全部测项,结构效度良好。
(1)旅游从业人员基本属性描述
本文所指的基本属性包括性别、年龄、教育程度、月收入和环保经历。在323个有效样本中,男性与女性的比例约为1∶2;在年龄分布比例上,以25—34岁居多,占51.10%;教育程度主要为大学学历,占51.70%;个人月收入则以收入为 1 001—3 000元者最多,占45.20%;有过环保活动经历的受测者占77%。
(2)低碳旅游态度统计分析
如表1所示,研究样本在“低碳旅游态度”上的平均得分为4.45,介于有点同意与同意之间,表明旅游从业人员对于低碳旅游的态度总体上趋向于积极。深入分析发现,在低碳旅游态度4个构面中,以“情感支持”得分最高M=5.05,其次依序为“行为倾向”M=4.95、“基本认知”M=4.84、“知觉控制”M=2.96。受测者对低碳旅游内涵具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有77.02%的受测者平均得分在4分以上,97.80%的受测者对低碳旅游的实施表示支持,98.80%的受测者表现出亲身参与低碳旅游的兴趣,仅有3.10%的受测者表示完全有能力进行低碳旅游且能坚持执行低碳行为。在各个问项中,以第5题“我认为政府应制定政策或法规鼓励发展低碳旅游”的平均得分最高M=5.28,第4题“我认为低碳旅游在执行上比较困难”的平均值最低M=2.31。可见,旅游从业人员整体对发展低碳旅游表示相当支持,参与意愿也较高,但对于低碳旅游没有足够的自信力,对其实行多持观望态度。
表1 低碳旅游态度分析表
(3)低碳旅游行为认知统计分析
如表2所示,研究样本对于“低碳旅游行为”认知的平均得分为4.54,介于“有点同意”与“同意”之间,表明旅游从业人员对低碳旅游行为具有一定的认知程度。具体而言,旅游从业人员对住宿中的低碳行为认知最高,对娱乐项目上的低碳行为认知最低,其次序为“住宿”(M=4.86)、“购物”(M=4.79)、“游览”(M=4.61)、“餐饮”(M=4.57)、“交通” (M=4.51)、“旅游决策”(M=4.36)、“娱乐”(M=4.05)。在21个题项中,第9题的平均值最高(M=5.38),第19题平均得分最低 (M=3.61)。进一步分析发现,82.70%的旅游从业人员愿意在做旅游决策时考虑低碳行为,在旅游过程中,愿意执行并且认同低碳行为的百分比分别是:交通方面为89.80%,住宿方面为98.10%,餐饮方面为91%,游览方面为92.30%,购物方面为92.90%,娱乐方面为65%,其中,有35%的旅游者表示不愿实行低碳娱乐行为,其原因可能主要在于娱乐行为的低碳化会大大降低观光旅游的愉悦性,影响旅游体验质量。
表2 低碳旅游行为统计表
差异性分析主要用于检验旅游从业人员属性是否对低碳旅游态度和低碳旅游行为认知程度具有影响,其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差异分析统计表
从表3看,旅游从业人员的低碳旅游态度程度没有明显的性别差异,但在低碳旅游行为的游览构面,不同性别的受测者呈现显著性差异,经LSD比较分析,男性低于女性。
年龄对于低碳旅游态度的基本认知构面具有显著影响,55—64岁年龄层的受测者得分最高,而在知觉控制构面上得分最低。说明此年龄层的人们虽对低碳旅游的了解程度较高,却没有自信进行低碳旅游。低碳旅游行为在住宿、餐饮、游览、购物与娱乐5个构面上有显著差异,其中住宿、餐饮与游览构面,55—64岁年龄层的得分高于其他年龄层,而在购物构面,16—24岁年龄层显著低于其他年龄层,在娱乐构面,35—44岁年龄层得分显著高于其他年龄层。
教育程度影响到测试者在低碳旅游态度的情感支持构面,其中,研究生学历者得分最低,最不支持低碳旅游的实施;不同教育程度的调查对象在低碳旅游行为的餐饮构面有显著性差异,大学学历者的得分显著高于其他学历。
收入对低碳旅游态度没有显著影响,但在低碳旅游行为的构面上呈现显著差异。在住宿方面,收入在501—1 000元者得分最高,而在餐饮方面其得分最低。说明此收入层的受测者对住宿部分的低碳行为认知较高,对餐饮低碳行为表现得不太积极,执行意愿不高。另外,在游览方面,1 001—3 000元收入者与 501—1 000元、3 001—5 000元者相比,更加支持认同低碳行为。
环保经历影响旅游行为,T检验分析显示,研究样本在低碳旅游的交通、游览与娱乐行为方面存在差异,有过环保活动经历者显著高于没有参加过环保活动的受测者。
相关性分析主要分析低碳旅游态度和低碳旅游行为之间的关系,通过对受测者的低碳旅游态度与行为得分做统计处理,结果见表4所示。
表4 低碳旅游态度与低碳旅游行为的相关分析
由表4可知,低碳旅游态度与低碳旅游行为之间的相关系数r=0.37,属于低度正相关(0.10<r<0.39)。说明积极支持的态度对预期的低碳旅游行为的实施有推动作用,但正向积极的低碳态度并不一定导致低碳行为的产生。
低碳旅游态度整体与低碳旅游行为中的“交通”、“住宿”、“餐饮”、“游览”、“购物”、“娱乐”呈现显著正相关。低碳旅游行为整体与低碳旅游态度中的“基本认知”、“情感支持”、“行为倾向”构面均显著正相关。
在构面层次上,低碳旅游态度中的“基本认知”、 “情感支持”与低碳旅游行为中的“交通”、“住宿”、“餐饮”、“游览”、“购物”、“娱乐”呈现显著正相关;低碳旅游态度中的“行为倾向”与低碳旅游行为的“旅游决策”、“交通”、“住宿”、“餐饮”、“游览”、“购物”呈现显著正相关;低碳旅游态度的“知觉控制”与低碳旅游行为意向中的“住宿”呈现显著负相关,与“游览”、“购物”呈显著正相关。相关分析结果表明,提高个人对低碳旅游的认知程度,进而形成对低碳旅游的情感支持,从而产生预期的“住宿”、“餐饮”“购物”等方面的低碳旅游行为,通过对旅游业者从业人员低碳技能的培训,可促进游览与购物活动中低碳行为的产生与实施。
旅游从业人员的低碳旅游态度介于有点同意与同意之间。其中,情感支持构面的认同程度最高,而对知觉控制构面的认知程度较低;在低碳旅游行为方面,整体认知趋向于认同,住宿、购物、游览、餐饮、交通、决策面向的低碳行为认知程度较高,而对娱乐面向的低碳行为认同度较低。
旅游从业人员的属性对其低碳旅游态度和低碳旅游行为有一定影响。其中,女性对低碳游览行为的认知程度明显高于男性,年长者对低碳旅游的认知程度普遍较年轻人高,其控制能力反而较低,对住宿、餐饮、游览认同程度较高,在住宿、餐饮及游览方面,年长者的日常生活方式与低碳旅游行为相近,所以与其他年龄相比认同程度更高;年轻人对购物行为的认同程度最低,中年人对娱乐行为的认同程度最高。研究生以上学历者在情感支持构面表现出较不积极的态度,大学学历者对餐饮方面的低碳行为认同程度最高。收入越低者对住宿行为认同程度越高,而对餐饮方面的认同较低,中等收入者对游览行为的认同程度高;有过环保经历者更加认同交通、游览、娱乐方面的低碳行为。
旅游从业人员的低碳旅游态度与行为呈现弱性正相关。其中,基本认知、情感支持、行为倾向与交通、住宿、餐饮、游览、购物、娱乐显著正向相关,但程度偏低,知觉控制与住宿构面呈低度负向相关。
旅游从业人员对于低碳旅游的认知多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建议加大宣传力度,重点可放在低碳旅游理念与低碳生活方式方面,增强个人对低碳旅游的正确认识,倡导在日常生活中实践低碳行为,进而引导低碳旅游行为。
低碳旅游态度与低碳旅游行为之间弱相关,建议有关部门应制定与旅游节能减碳相关政策,鼓励低碳旅游行为。
旅游是以追求愉悦为主要目的,所以建议旅游企业应加强低碳技术的使用,在不降低游客体验品质的前提下,实现旅游行为的低碳化。
[1]DTI(Department of Trade and Industry).U K Energy White Paper:Our Energy Future-Creating a Low Carbon Economy[R].London:TSO(The Stationery Office),2003.
[2]蔡萌,汪宇明.低碳经济、低碳旅游与旅游发展新方式[J]. 中国城市研究,2009,4(2):40-46.
[3]富筱琦.时尚出游少制造一点“碳”[N].华商晨报,2009-07-15.
[4]Sustrans.Low Carbon Travel Information Sheet[OL].www.sustrans.org.uk,2007.
[5]Dewar,K.Everyone Talks about the Weather[A].Hall,C.M.,Higham,J.Tourism,Recreation and Climate Change [C].Clevedon:Channel View Publication,2005.233-246.
[6]刘啸.论低碳经济与低碳旅游[J].集体经济,2009,5(13):154-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