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入草原毛虫导致放牧羊口腔黏膜溃烂的病理学诊断＊

张勤文，莫重辉＊，沈明华，河生德，尼 玛，窦全林，倪小敏

（1.青海大学农牧学院动物医学系，青海西宁 810016；2.青海省海晏县兽医站，青海海晏 812200）

近几年来，青海省海北州的海晏县、祁连县部分地区多次发生放牧家畜口腔黏膜溃烂病，发病时间为每年1月～4月份，4月份最为严重，5月份牧草返青，家畜吃上青草后发病逐渐减少。主要为马、牛、羊等家畜发病，不分年龄、性别，但在马和牛上发病较为严重。病畜临床表现为齿龈、面颊黏膜、舌面和舌背出现大小不一、边缘不整齐的红褐色溃疡斑，舌体、齿龈等溃疡处相继发生大面积坏死，影响其正常采食，最后病畜因极度消瘦而死亡。该病死亡率高，发病原因不明，给当地牧民和畜牧业生产带来严重经济损失，已引起当地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2004年青海省祁连县发生放牧家畜口腔黏膜溃烂病，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从所采集的羊病料中未分离出致病性微生物，排除了放牧家畜口腔黏膜溃烂病由病原微生物引起。邱昌庆［1］认为，该病的发生可能与草原毛虫大量繁殖有关，刘文清［2］调查后表明，草场上年未进行草原毛虫灭除，则次年3月～4月间家畜大量发生口膜炎，造成家畜大量死亡。因此，查明该病的发病原因与机理，可为该病的防治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

试验用青海半细毛羊6只，购于青海省湟中县多巴镇，购回后用阿维菌素按0.3mg／kg驱除体内外寄生虫，观察1周，确认临床健康后，开始试验。自然发病羊3只，购于海北州海晏县甘子河乡。草原毛虫采集于海北州海晏县甘子河乡发病羊放牧草场，采回实验室后阴干备用。

1.2 方法

试验羊随机分为试验组和对照组。试验组每只试验羊饲喂毛虫50个～60个／d，然后自由采食草料，对照组除给予充足草料外，不做任何处理。两组试验羊均给予充足饮水。每天观察试验羊口腔黏膜、舌面变化、采食情况和全身症状。待出现明显的口腔黏膜溃烂时进行剖检，观察剖检变化。

自然发病羊于购置地现场屠宰，观察剖检变化，试验羊与自然发病羊均在剖检时选取舌肌、心、肝、脾、肺、肾、肠管等组织，40mL／L多聚甲醛固定，石蜡包埋，切片，HE染色镜检，进行病理组织学观察。

2 结果

2.1 临床症状

自然发病羊：精神较差，触诊口温不高，体温、脉搏和呼吸正常。齿龈、口腔黏膜、舌面均有大小不等的溃疡面，严重的舌面有大面积坏死，舌体断裂。

试验羊：1周后开始出现临床症状，至10d左右症状明显，主要表现为口唇部肿胀，流涎（图1），食欲不振，采食小心，咀嚼困难；口腔检查发现，齿龈和舌面有大小不等的溃疡，溃疡四周稍隆起，中心部黑色，严重病例舌面有裂隙（图2）。对照组试验羊无明显临床症状。

图1 试验羊口唇部的泡沫及流涎Fig.1 Foam and salivation in lips of experimental sheep

图2 舌面上形成的大小不等的溃疡Fig.2 The cluster of unequal size of ulcer in tongue surface

2.2 病理学变化

2.2.1剖检变化

（1）自然发病羊 极度消瘦，剖检时无皮下脂肪，腹腔、心冠状沟、肾脏周围脂肪消失，呈胶冻样浸润；胃壁、肠壁菲薄，心脏萎缩，肝脏无明显可见病变；脾脏萎缩；肺轻度气肿；舌面、齿龈等部位黏膜有不同程度的溃烂，溃疡面有一层黑色覆盖物，刀刮后内有细丝状异物刺入舌深层组织。

（2）试验羊 消瘦，皮下、肠系膜、心冠状沟及肾脏周围脂肪组织少，肠壁半透明状，肠内容物较少；心脏体积变化不明显；肝脏稍肿大，边缘稍钝圆，颜色变淡；脾脏萎缩，肺脏有充血现象；剖检羊唇部、齿龈部有溃疡，舌面有大小不等，质地较硬，边缘稍隆起，中心部黑色的溃疡。

2.2.2 组织学变化

（1）自然发病羊 舌表面黏膜不完整，损伤部位黏膜内及深层舌肌内有均质染色的异物，咖啡色，异物较长，边缘不整齐，有倒刺，异物横切面呈环状，中空，异物周围有大量淋巴细胞、上皮样细胞和少量多核巨细胞浸润（图3和图4）。心肌纤维横纹不明显，胞核深染；肝脏：肝细胞变性，个别肝细胞内有脂褐素沉积。脾脏：被膜增厚，脾小梁增宽，脾脏红髓多血，有含铁血黄素沉积。肺脏：肺泡壁毛细血管扩张，充血，间质增宽。肾脏：肾小球充血肿胀，肾小管上皮细胞变性，病变严重部位肾小管上皮细胞崩解，肾小管上皮细胞核由基底膜脱落。

图3 刺入牛舌肌内的异物（HE，400×）Fig.3 The foreign materials in the tongue muscle of cattle

图4 刺入舌肌异物横切及异物周围的上皮样细胞、多核巨细胞（HE，400×）Fig.4 Transaction of the foreign materials in the tongue muscle of cattle，and epithelioid cells and MGC around it

图5 试验羊舌黏膜损伤及刺入黏膜下和肌层中的异物（HE，100×）Fig.5 The foreign materials in the mucous membrane and muscle of tongue of experimental sheep

图6 试验羊舌肌中刺入异物及周围大量浸润的淋巴细胞、上皮样细胞及异物巨细胞（HE，400×）Fig.6 The foreign materials in the muscle of tongue of experimental sheep，and infiltration of lymphocytes，epithelioid cells and giant cells

图7 刺入舌肌中异物具有倒刺（HE，400×）Fig.7 The agnail of the foreign materials in the muscle of tongue

图8 草原毛虫表面虫毛（HE，400×）Fig.8 The villi of in the surface Gynaephora ruoergensis

（2）试验羊 舌表面黏膜损伤处刺入大量咖啡色异物，并深达肌层，与自然发病羊舌肌内刺入异物形状、大小和颜色相同，异物周围有大量淋巴细胞、上皮样细胞和多核巨细胞（图5～图7）。其他脏器病变与自然发病羊病理变化相同。对照羊组织学未见明显病理变化。

3 讨论

邱昌庆等［1－2］曾报道，青海省海北州部分地区暴发原因不明的放牧家畜口腔黏膜溃烂病，临床上主要表现为口腔粘膜肿胀、溃疡，严重时舌体断裂，病畜因消瘦、营养不良死亡，因条件有限，未做病理学检查，但排除了病原微生物致病的可能。同时这些学者经过调查认为，放牧家畜口腔黏膜溃烂病的发生与上一年草原毛虫大量繁殖有关。本试验中试验羊饲喂毛虫后，舌表面出现黑斑，黑斑处严重溃烂出血，试验后期试验羊明显消瘦，与自然发病羊和上述学者报道的症状相同，病理剖检均表现为齿龈、舌肌的溃疡性损伤，严重时舌体断裂，镜检时，舌表面黏膜损伤严重，损伤部位黏膜内及深层舌肌有异物，异物有倒刺，异物周围有大量淋巴细胞、上皮样细胞和多核巨细胞的病理变化。为确定刺入舌肌异物为何种物质，取毛虫表皮黑毛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发现与刺入舌肌异物一致（图8），因此可确定引起牛、羊口腔黏膜溃烂的致病原因是牛、羊食入了草原毛虫的虫体或蜕皮所致。

草原毛虫以一龄期幼虫越冬，第2年3月～4月开始活动，主要采食青草幼芽，经7期幼虫，至7月中下旬结茧化蛹。草原毛虫幼虫只在中午天热时爬至草尖部开始吃草，采食后或天气不好时，其蜷伏在草根部，在每年5月牧草返青逐渐长高后，放牧家畜能够得到充足的饲草饲料，食入草原毛虫及蜕皮的机会较少，但到冬季及次年初春，由于牧草逐渐减少，牛、羊不得不开始吃草根部的牧草，而将夏天幼虫的蜕皮、死亡风干虫体食入，毛虫虫毛刺入口唇部、齿龈及舌，引起口腔黏膜发炎，造成患畜嘴唇肿胀，口腔流涎，严重时造成黏膜损伤、溃疡，舌体断裂，病畜因采食、咀嚼困难，体质下降，逐渐消瘦，最后死亡。而草原毛虫及刺入虫毛是否会释放毒素，尚需进一步做毒理学研究。

通过试验羊与自然发病羊临床症状、剖检变化及组织学观察比较，均表现为流涎、口腔黏膜溃疡性变化及舌肌内刺入与虫体表面虫毛形态结构相同异物，因此可以确诊，青海省海北州放牧家畜口腔黏膜溃烂病的病因是由于放牧家畜食入草原毛虫的虫体及蜕皮所致。

［1］邱昌庆，孙应祥，李连森，等.青海省祁连县家畜口腔黏膜溃烂病的调查［J］.中国兽医科技，2004，34，（10）：36－38.

［2］刘文清，河生德，尼玛.不同条件下草原毛虫引起放牧家畜口膜炎的危害性调查［J］.中国草食动物，2011，31，（1）：5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