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凌
(北京语言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 100083)
中国文学“神秘”谱系钩沉
罗克凌
(北京语言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 100083)
中国文学中的“神秘”谱系相当浩瀚,其中古典“神秘”小说学系统有些薄弱,古典“神秘”诗学系统却相当发达,现当代“神秘”小说学系统曾一度遭到社会“集体无意识”的扼杀,现当代“神秘”诗学系统却内在地继承了古典“神秘”的精神而表现出强劲发展的态势,在中国文学“神秘”谱系中,时常伴有“神圣”因子的渗透与萌芽。
中国小说学;中国诗学;谱系;神秘;神圣
就古典“神秘”小说学而言,早在古小说的滥觞《左传》里就有很多神秘暗隐因素的预兆性叙写,这些预兆或托于智者的言论,或寄于梦境,或寓于天象,除此之外,“《左传》中还记述了大量的占卜释梦和神异传闻,……更是充满神秘色彩,仿佛志怪小说”。[1](P92)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明晰地梳理了神秘主义与传统小说的关系,“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小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讫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2](P34)唐之传奇,“源盖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2](P60)由此可见,神秘主义叙事在中国文学中是源远流长的。“神秘”描写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出现得最为频密的是在神怪小说中,按照学者林辰的定义:神怪小说“即演述神、仙、佛、妖、鬼、怪及其神功、异能、仙法、妖术以折射社会生活的小说。唐前称‘志怪’,宋人称‘烟粉灵怪,神仙妖术’,近现代杂称‘志怪’‘灵怪’‘神魔’‘神怪’”[3](P1),其构事内容大抵都“稽神语怪,事涉不经”,与历史小说、世情小说共同构成了波澜壮阔的古代小说史的三大主要源流。神怪小说约莫有五大体系:天人感应的神仙体系,演绎的是道教羽化飞仙的逍遥“神秘”;幽冥世界的鬼魅体系,演绎的是地狱冤魂恶鬼的阴森“神秘”;变化莫测的妖异体系,演绎的是物妖兽魅的精怪“神秘”;空灵虚幻的魂梦体系,演绎的是阴阳魂鬼的梦幻“神秘”;法力无边的僧佛体系,演绎的是因果报应的僧释“神秘”。由此观之,中国古典小说的神秘叙事十分发达。
中国神怪小说的“本事”起源是原始神话,神怪和神话在古典中国文化精神叶脉中是紧密相联的。神话对于志怪小说的影响直接而重大,用杨义的话来讲,“神话携带着民间信仰和神祗崇拜,刺激了小说写作中山妖水怪、花精狐魅的幻想,与其后的宗教思潮相混合,使志怪书代不绝编,并且衍化成神魔斗法的奇观”。[4](P12)而文学“神秘”空气最为元始、最为浓厚的志怪小说起于汉魏六朝,由于汉魏六朝政治黑暗,社会动荡,生民危殆,人生无常,那时的人们神经异常的纤脆,便只有寄寓神鬼异事中寻求精神麻醉的慰安,神话的世俗化与鬼话的人情化便是显证,志怪小说是那时候的“乱世人在生存极限的边缘上,以审美形态追求神秘的生命补偿”[4](P121),这种生命补偿是在诡异的幻想中完成的,“经以人情,纬以神秘,乃志怪幻想的精髓所在”。[4](P125、126)志怪小说往往“以神秘主义幻想,变异时空,沟通幽明,出入人仙境界,无不折射着人对世局乱变和死生无常的焦虑以及欲求。它是人对命运的充满恐惧、迷惘和遐思的一次反省”[4](P135),所有种种无不说明六朝志怪小说是“神秘”文学开花的荦荦大者。此后唐宋传奇体神怪,宋代话本体神怪,明代章回体神怪,明清文言体神怪,都承袭了六朝志怪的衣钵,将“神秘”叙写踵事增华,将“神秘”气息发扬光大。
就“神秘”思想文化渊源而言,先秦有幻怪奇谲的神话本源,汉代今文经师妖篡儒学杜撰出妖妄谶纬之说,佛家迷信空无,道家耽溺虚无,空无、虚无皆迷幻,它们对后世的影响,用学人方正耀的话来说:“一是形成社会普遍迷信,或相信冥冥之中有控制人类的神灵,或相信人能超越自然而永恒;一是形成厌世虚无观念,或相信苦渡今生以求来世,或相信享乐今生而纵欲放荡。就是这种思想文化氛围,产生了许多神仙鬼怪的传说,影响了小说家,给幻奇小说创作提供了适宜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壤。”[5](P28)“幻奇”即“神秘”的代名词,“神秘”就像一束怪异的光焰,在具有吊诡文化魂灵的中国古代小说中苍莽地阴飞,却很难逼燃烛照出崇高“神圣”的明火来,诚如曹文轩先生所指出的那样,“在中国的神秘文化中,神话相对于鬼话并不发达。鬼话在中国神秘文化中是大面积的。《搜神记》中的故事,大多并不为神话,而是说鬼的。后来的《聊斋》更是一串鬼话。袁枚的《子不语》数十万言,说神的少,说鬼的多。而说到的神也大多为‘乱神’,仍带着鬼的色彩,神秘,并不神圣”[6](P148),神话与鬼话文化分量的悬殊对比从某种程度上征示了古代小说“神秘”叙写中更多的魔祟、迷信特质。
中国古代小说的“发育”生长可谓迟缓,而古典中国却是诗“天堂”的国度,中华民族以一种近乎炉火纯青的灵慧感悟为人类世界光辉呈献了一席独异而绚美的诗文化珍宴。“这种文化,既不同于东方其他各民族的宗教玄想,更不同于西方各民族的理性思辨,而是注重人的感情的抒发并进而达至物我和谐、物我合一的审美境界,这种文化就其本性与特质而言,便是一种诗性文化。”[7](P40)在这种诗性文化最本源的承载样体中国古典诗歌中,有一片奇胜的神秘主义风景被优美地开拓,秘意与神境相融相织,神秘与神圣携手同行,中国古诗将一种独具中国特色的神秘主义审美艺术情感淋漓尽致地发抒得尽善尽美。由于温柔敦厚的教化色彩,现实主义发轫诗篇《诗经》的神秘意蕴来得婉曲而雍容,“秘”少“神”亦少,然而其表现手法之一的“兴”,作为一种原初宗教观念内容向艺术形式的呈示积淀,展现了其原始神秘属性的本真内涵。“兴”从对自然的神化开始起步,附伴着一种神秘性的喻征联想,最终臻达一种近乎巫术宗教性质的宇宙情怀。准此观之,“中国古典诗的本源也是神秘体验,这种神秘体验与西方重主观体验不同,而是注重对客观万物中的神秘意蕴作静观鉴赏,进而营造一个与之相融合的富于神秘韵味的诗的境界”。[7](P58)《诗经》以后,屈原著《楚辞》,它开创了浪漫主义骚风骚体的源脉,也开启了诗性神秘主义的另一伟大源流。《楚辞》“神”丽而“秘”浓,灵巫气氛漫天飘舞,比比皆是,“无论是《离骚》中对神仙境界的向往与遨游,还是《九歌》中《湘君》《湘夫人》《山鬼》对神女、精灵鬼怪的神秘刻画,还是《天问》对宇宙神秘所作的大胆质问与哲理思索,这一切把中国诗的神秘主义由诗经的沉潜深隐一变而为直接描绘与抒写”[7](P58、59),如果说《诗经》只有神秘底蕴的话,那么《楚辞》则开辟了一种神秘境界,“这一境界打开了中国诗的幻想空间,使执著于现实的中国诗获得了一种超现实的神秘之美,这一境界后来以‘游仙诗’的方式和‘神仙境界’的追求给后代诗人以深刻的影响”。[7](P61)
诗歌比及魏晋,玄言诗开始蔚兴,表面上看,魏晋玄言诗的神秘意味最为简淡,然而唯其简淡,方显深蕴。幽玄、理辩的哲思与澹荡、清妙的情味相掺相渗,营造出一派宇宙浑然的神秘的幽微。“魏晋玄学的兴盛标志着我国神秘主义哲学由直观描述向理论思辨的系统研究前进,其有无、言意、名实之辨等给中国古代文学理论对文学的本质与形式的认识以极其深刻而玄妙的影响”。[7](P64)古典诗歌的鼎盛黄金期当属唐朝,唐诗无疑是中国古典诗歌史上树立的一座最高峰,它以高洁、空灵、雅妙的瑰玮境界光彩照世,雄视万代。此后的宋、元、明、清诗都是它的末流翻版或补充集成,总体上未逾越其惊采绝艳、光英朗练的艺术高度。就精神气质观照,大部分唐诗中充满了丰沛、鲜润、深玄的禅心、禅灵、禅神、禅思、禅慧和禅悟,有了“禅”意的洇浸灌注,唐诗的神秘美感才会如此悠远高妙,回味无穷。中国古典诗的神秘之美,体现于其形构的神秘意境之中,而神秘意境的优美极致便是达至宇宙情怀的灵境、化境和神境的高度,亦即“超脱人间现实之外的神秘忘我境界,进而表达人心中最深的不可名状的幽思”[7](P73),在这种宇宙情怀神秘的幽思中,灵动的兴象妙韵如粲玉涌泉般不择地而出,幽缈朦胧,精微隽永,飘忽玄妙,咀味无穷。
我们说古典文学向现代文学的转变是一个质的飞跃,其“神秘”景象抒写的精神面貌无论在小说抑或诗歌领域都呈现出换天改地的新景象。现代白话小说是在“五四”文学革命的春风里成长的,由于“五四”精神自始自终贯穿着一种科学的尊严,因而古典小说中那些神秘怪诞之谈被彻底贬为陈独秀所倡“三大主义”陈腐糟粕批判对象理所固然遭到了决绝的“腰斩”清理,神光鬼火的东西在现代意识觉醒的白话文小说中是无法入流的。就理性主义而言,海外学者夏志清有这样的观点:中国“儒家的知识分子都是理性主义者,但自古以来,他们同一种敬天的原始宗教,或是同释道二门都搭上一些关系;即使后世的理学家,处世接物都流露出一种宗教感,并非完全信赖理性。现代中国人已摈弃了传统的宗教信仰,成了西方实证主义的信徒,因此心灵渐趋理性化、粗俗化了”。[8](P322)
即便如此,用学者曹文轩的话来说,古代志怪小说的传统“直到现代文学也未中断。周作人‘谈狐说鬼’曾被看成颓废与堕落,但在热烈接受科学风气的现代文学史上,并未能断绝此风,只是五十年代之后的社会主义文学,才与它完全脱清干系。在唯物主义独主天下之时,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皆被逐出了文学,从此,使‘志怪’传统归于断裂”。[6](P148、149)除了传统志怪小说的现代挣扎,还有一支闪现“神秘”残影之光且在现代文学史上有一定规模影响的小说便是乡土写实小说,乡土写实小说可谓当代寻根小说的前身“鼻祖”,它们共有的精神脉络便是“地域色彩”的显在追求,其文学宗旨依然是“启蒙”,即揭出乡土(主要是农村)荒愚的病苦,以期引起志士仁人精神疗救的注意,因而所取乡村多为荒昧野暗,所讲风俗多为阴冥野蛮,所述人物也多为惨冷凄森,创作手法也多有安特莱夫式的阴冷情结,由此暗色渲染的乡土小说难免包裹着一股神秘主义的“伤寒”味,总算为“神秘”艺术幽灵的栖身找到了一块附骥的难得土壤。“神秘”式微,“神圣”之形而上也将皮之不存,毛“难能”附。五四的第一份杂志《新青年》在“强国、新民、铸魂”实利主义、“救亡压倒启蒙”集体精神意识的强势规引下,猛烈批判“灵学”,不给神圣“形而上”予喘息之机,借用学者王晓明的话说:“《新青年》刊登的大多数文章,都惊人地表现出同样的务实倾向,几乎就没有谁能把眼光放开一点,想得再‘玄’一点,也很少有人表现出对于形而上学的兴趣”[9](P193),迁流曼衍,直接导致了新文学小说中“神圣”情愫的难产。
新中国成立以后,小说中的“神秘”思愫被认为是封建遗毒通统予以扫灭净光,这一个时期的“中心作家”普遍以为:“凭借着‘先进的世界观’,作家能够正确地认识、把握客观生活和人的生命过程的‘本质’和‘规律’;他们所实践的革命和文学,正是体现了并阐释着这一发展规律的。因而,不存在‘本质化’的悖谬情境,也不可能会有神秘、不可知的领域”。[10](P31)小说中的政治化“神圣”仅仅是一种“阶级纯洁”乌托邦狂热的幻想,“十七年文学”大抵就是在这种“意志狂热主义”和“先验唯心主义”悬空的乌托邦文化激情想象中度过的。“十七年”过后的“十年动乱”写下了文学艺术史上最凋冷、最荒芜、最“隆冬”的一页,此期间的“神秘”更是被划归“四旧”遭罹了最“铁血”的凌迟处死,而极端民粹炮制的工农兵偶像“神圣”作为一种道德主义意识形态“类神性的时代精神”,充其量也不过是精神假花无“香”绽“金”。
等到新时期思想寒流冰释解冻,“神秘”之思才开始蠢蠢欲动,重焕生机。对此学者樊星有这样新视野的识察:“到了20世纪80年代,‘志怪’、‘传奇’的传统开始悄悄地复活。这种复活与福克纳、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影响很有关系。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利用神话、传说、梦幻去表现美国南方生活和拉丁美洲神秘人生的写法既唤起了中国作家的‘寻根’冲动,也唤起了中国作家的神秘文化记忆”[11](P215),然而由于盲目浅稚的跟风,“寻根”一度演绎为变相的“猎奇”。用陈晓明的话来说便是:“‘神秘’不再是生存隐含的不可测定的内在深度,也不是生命期待无限切近而不可企及的永恒归宿,‘神秘’如同叙述人的一副面具,或是叙述过程中散发出的诡秘气息——它是生存可以承受之轻”[12](P201),于是新时期寻根小说中大面积关于“神秘”之写的文学处理便开始出现了许多艺术失真、失深、失善、失美的问题欠失。
现代诗中的神秘精神,由于受“五四”大开放西方非理性思流泥沙俱下的冲击,反而出人意表地得到了近乎“百花齐放”的倡扬。鲁迅一部拥有魔圈一般神秘主义诗境的《野草》呕心点燃了幽邃的神秘之火,而“更自觉地向神秘主义靠拢的诗人则有冰心、梁宗岱、宗白华、朱湘、冯至、徐志摩、汪静之、刘半农等。郭沫若的《女神》更是以泛神论的神秘主义为核心,表达了凤凰涅般木的宗教般的信心”。[7](P133)就新诗风质而言,“东方神秘主义以其宁静柔美的品格渗入了冰心、宗白华等人的泛神论诗学世界观;而以其对乌托邦的狂热追寻的泛神论宗教世界观则溶入了郭沫若等豪放诗人的作品”[7](P137),现代诗歌不管如何写绎,几乎可以说都含有“神秘”思流的映现,而继接现代新诗遗风余绪的中国当代诗歌也从新创化了“天启神谕”的“神秘”普罗米修斯之炬,诚如学者毛峰的分析:“如果说五四以来的中国新诗大多在不自觉地向神秘主义这一诗的本质靠近的话,那么朦胧诗以来的中国现代诗真正开始了向神秘主义的热烈追求。这种追求一方面是重返世界诗歌总秩序的热望所致,另一方面更是重新体认作为东方神秘主义源头之一的中国诗性文化的巨大价值。朦胧诗以模糊的语言意象和朦胧的诗意美感首先动摇了实用主义与教条主义束缚下的中国诗坛,新生代诗更以其大胆而艰苦卓绝的探索大大加快了中国诗向神秘主义迈进的步伐。”[7](P145、146)朦胧诗的“朦胧”神秘,新生代诗人的“逃避与超越”神秘,共同完成了一场簇新的神秘圣水的洗礼。在这场空前的神秘精神洗礼中,渴望语言成为祈祷,渴望诗歌成为精神极地的灵魂之舞,海子、骆一禾、戈麦等诗人甚而为此诗心“殉美”,“渗透在他们作品里的生命意识,超越了以个体为特征的生命存在,成为囊括宇宙万象,是大地、天空、诗人共同创造和拥有的,并用心灵去感知和倾听的一种神启”[13](P365),从而为20世纪末留下了最后一祭诗性神明的宇宙忏唤,也留下了神秘主义天空下最悲烈、最壮丽的绝唱与绝响。
一言以蔽之,古典文学有深郁的神秘文化根源,现当代文学亦有剪不断的神秘文化传承,就横向共时的文化参照而言,学人周保欣有这样的察见:“作为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和思想潮流,神秘主义在西方已然形成蔚为大观的诗学体系”,“相比较而言,中国的佛教、道教和民间鬼神文化中也蕴藏着丰厚的神秘主义成份,并且文学中从来就不乏神秘主义描写”。[14](P545)准此观之,中国关于“神秘”描写的文学精神资源十分丰厚,从“神秘”升华至“神圣”、进而迈越浩渺时空的文学性心灵穿透也相当精彩地蔚为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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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ical Genealogy about Chinese Literary “Mystery”
LUO Keling
(College of Humanity,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jing 100083,China)
Historical genealogy of Chinese literature “mystery” is voluminous, of which the classical “mystery” of novel science system seems weak, that of poetics system is well developed. The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mysterious” novel system was once being strangled,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mysterious” poetics system is still strong by internally inheriting the classical literature. Chinese literature “mysterious” lineage often accompanied with the infiltration and budding of “sacred” factor.
Chinese novel science; Chinese poetics; genealogy; mystery; sacred
2011-06-08
本文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
罗克凌(1982-),男,江西吉安人,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在读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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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69X(2011)05-004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