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语义学派的哲学基础及其六大核心思想
——波兰语义学派研究之五

2011-04-03 03:49李炯英
当代外语研究 2011年11期
关键词:语义学基元语义

李炯英

(南京邮电大学,南京,210046)

1. 引言

波兰语义学派创始人威尔兹彼卡(Wierzbicka)所创立的“自然语义元语言”(Natural Semantic Metalanguage,以下简称NSM)理论是当代语义学中的一种新范式,具有理性主义哲学基础。Wierzbicka于20世纪70年代初构建了NSM理论框架,提出了14个非任意性的普遍语义基元(semantic primes)以及依据化简释义(reductive paraphrase)进行词义分析的基本方法。为了避免语义解释的循环性和模糊性,NSM理论利用语义基元,根据化简释义的方法,将那些具有复杂语义的概念或词汇解释成简洁明了的概念或词汇。

80年代中期以后,NSM理论的研究范围扩展到词汇语义学、语法结构、词典编纂、语言类型学等许多领域。Wierzbicka(1994)首次明确提出了“文化脚本”研究方法(cultural script approach)。此后,波兰语义学派研究者通过“文化脚本”理论向跨文化语用学领域渗透,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参见李炯英2008)。

从国内现有文献来看,虽然近年来一些学者对NSM理论做过一些评介或研究(如苏剑芳1999;张家骅2002;卢植2003;李炯英2005,2006,2007,2008),但尚未涉及该理论的哲学基础及其主要的学术思想。

为了更好地理解并准确地把握这一当代语义学研究中的新范式,本文拟对NSM理论的哲学基础及其核心思想做一探讨,以期更全面地了解该理论。

2. 波兰语义学派的哲学基础

波兰语义学派的NSM理论源于哲学,其哲学基础是莱布尼茨(Leibniz)、阿尔诺(Arnauld)等先哲的理性主义(rationalism)哲学传统。莱布尼茨曾经把语义基元比喻为“人类思维的字母表”(Wierzbicka 1996)。他把语言符号视为工具,并认为借助这一工具,人类思维才得以快速发展。在此基础上,莱布尼茨大胆提出了更为意义深远的哲学思想,即语言符号是构成思维的更高形式,因而是思维所必需的。波尔·罗瓦雅尔(Port-Royal)学派的阿尔诺和尼柯尔(Nicole)曾经指出:

界定每一个词是不可能的,因为,要界定一个词,就需要用其他词清楚地指出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又和我们所要界定的概念相联系。如果我们希望界定那些用来解释该词的词语,就仍然需要其他词,以此类推以至无穷。结果,我们就必须停留在一些不可界定的基元上。(Arnauld & Nicole 1996:64)

这些设想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留基波(Leukippos)和德谟克利特(Demkritos)共同创立了希腊“原子论”哲学,提出世界的本原是“原子”和“虚空”。原子这一基本哲学概念,其本义是“不可分的物体”。原子在虚空中彼此结合从而产生出万物。大千世界的生生灭灭、千变万化,都是原子的合与分的运动所形成的。而希腊“原子论”哲学则来自更为古老的公元前1500年的闪含人的“音素论”模型,即有限音素构成无限词语,投影到文字上就是用有限字母记录无限词语(李炯英2007:71)。

受理性主义哲学传统的影响,波兰语义学派的学者把语义基元看作是具有普适性的简单概念,并借助其实现化简释义。语义基元的“不可定义性”(indefinability)和“普遍性”(universality)特征,使该理论避免了释义中的循环性和术语上的模糊性。Wierzbicka(1996:11)指出,“如果没有一套语义基元,所有语义描述都会导致潜在的循环论证,最终都是站不住脚的”。

因此,NSM理论与其他语义学理论有明显的差异。Montague(1970)传统的真值功能语义学(truthfunctional semantics)将“意义”这一概念称为“真值”概念,并使用形式语言来谈论真值条件。Jackendoff(1990)的概念语义学(conceptual semantics)将意义看作是心理的概念表征,并提出了一套由技术术语、逻辑符号等构成的形式语言来表征语义。Langacker(1987)和Lakoff(1987)的认知语义学虽然也持这种心智观,即“意义存在于大脑”,但并不利用形式语言来表征语义,而是将意义看作是一种意象图式,这种意象图式构成了人的感知、记忆和语义所共有的再现形式。Wierzbicka的NSM理论拒绝使用任何形式语言来表征语义,因而完全区别于真值功能语义学和概念语义学(Goddard 2003:405)。

3. NSM理论的六大核心思想

综观波兰语义学派对语言学和语言的一些基本观点以及三十多年来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进一步探索贯穿于NSM理论的核心思想,最主要的有六点:普遍性(universality)、自然性(naturalness)、通译性(translatability)、可分解性(decomposability)、可验证性(testability)和文化中立性(culture-neutrality)。这六个核心思想集中体现了NSM理论的“普遍语义元语言”这一中心思想。

3.1 普遍性

语义普遍性思想是NSM理论的基石。Wierzbicka(1998:113)认为,任何一种语言都有一个不可再化简的义核(irreducible semantic core),通过这一义核,说话者才能理解所有复杂的思想和话语。所有自然语言的义核都具有一致性,因而我们能够有效地表达所有语言的义核,反映人类的思维活动。正是基于这一假设,NSM理论在语义解释和分析过程中,尽量使用简单的意义基元对那些具有复杂语义的词语进行描写。这些不可界定、意义简单的语义基元构成了一套微型语言(mini-language)。为了克服释义过程中的循环性、模糊性和不准确性等问题,研究者始终在探寻各语言中均能表达最简单意义的义核,即语义基元。基于实证性跨语言研究,目前研究者已成功提取了60多个语义基元,从而证明了“人类心灵的统一性”(psychic unity of mankind)这一古老思想,同时也为不同语言和文化的精确描写提供了新的框架。

在自然语义元语言理论框架下,研究者一方面将“寻找语义基元与寻找普遍性词汇结合起来,即与所有语言中使用的词汇化概念(如单个的词语或词素)结合起来”(Wierzbicka 2000:159-192);另一方面,已提取的语义基元按照所有语言中都存在的普遍语法进行组合,在此基础上,归纳出语义基元的组合法则或结构表达式。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基于语义的普遍语法体系(李炯英2007:70)。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Wierzbicka一直致力于语义基元的研究,试图找到一种独立于具体语言之外的普遍元语言,并通过这种元语言来描写所有语言和文化中的概念。Wierzbicka(1996,引自苏剑芳1999:17-21)指出:“通过深入分析任何自然语言,都能找到语义基元,这是因为实际上每一基元都是一套具有普遍性的人类基本概念在特定语言中的体现”。

总之,语义普遍性思想贯穿于整个NSM理论的研究之中。作为这一核心思想的体现,其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五部作品中:SemanticPrimitives(Wierzbicka 1972);SemanticandLexicalUniversals—TheoryandEmpiricalFindings(Wierzbicka & Goddard 1994);Semantics:PrimesandUniversals(Wierzbicka 1996);StudiesintheSyntaxofUniversalSemanticPrimitives(Goddard 1997);TheSearchfortheSharedSemanticCoreofAllLanguages(Goddard 2002)。

3.2 自然性

三十多年来,Wierzbicka及其同事所提取的60多个语义基元始终遵循“自然性”的核心思想,即语义基元都取自于自然语言中简明清晰、不可界定的日常词语。这些语义基元属于“所有自然语言共有的一组客观存在的不可界定的基本表达式(Wierzbicka 1972:2-3)。

NSM理论始于一种基于“化简释义”的词汇语义分析方法。所谓“化简释义”,是指任何一个语义复杂的词的意义都可以通过由一些比它更简单、更容易理解的词所组成的确切释义进行解释(Wierzbicka 1972)。

“化简释义”分析方法避免了语义解释的循环性和术语上的模糊性,而这恰恰是缠绕着其他语义学方法的两大难题(Goddard 2002:5)。Durst(2003)认为,只有当人们至少可以使用一种语言形式对某个特定的概念进行成功交际时,方能证明该语言中存在这一概念。假如英语中有某些特定概念或技术术语,但是我们如何知道这些概念和术语同时存在于其他语言中呢?Peeters和Goddard(2004)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逻辑符号、技术术语等所谓的“专家术语”(expert terms)对精确的语义分析几乎毫无用处,因为这些符号和术语的意义只有通过简单的、日常的语言进一步解释才能清楚。正是由于以上原因,在NSM理论的化简释义过程中,不允许使用技术术语、新造词、缩写词或逻辑符号等,只能使用自然语言中的简单词。它们必须是人人皆知的,包括小孩在内(Wierzbicka 1972:15)。

3.3 通译性

如果说“普遍性”思想是NSM理论的基石,“自然性”思想是NSM理论的基本原则,那么“通译性”思想则是NSM理论具体评判语义基元的标杆。所谓通译性,是指在NSM理论中,只有那些不可界定的、能够普遍互译的日常词语才能被确定为语义基元。这些语义基元构成了语言的有限语义表达系统。为使语义得以精确描写,这种语义表达系统在所有语言中应是对等的,即人类语言的义核应具有“通译性”。NSM理论声称,每一个语义基元都可以翻译成另外任一语言,其意义却丝毫不会增加或减损。

Wierzbicka及其同事十分重视语义表达系统在各语言中的通译性。他们按照“通译性”这一标杆,积极开展非欧洲语言的实地调查和跨语言实证研究,对先前提出的语义基元进行仔细斟酌和推敲。对Wierzbicka而言,语义基元系统的通译性不可挑战。Wierzbicka认为,语义基元系统是一个有关人类语言和认知的基本性质的假设系统,因此,语义基元的提取必须建立在对各种语系和结构类型的语言做深入细致的实地调查和跨语言实证研究基础之上。如已提取的语义基元在一些语言中未能找到对应基元,不具备“通译性”,则应予以取消(参见Peeters & Goddard 2004:1-34;Goddard 2002:303-306)。

例如,在NSM理论的奠基之作《语义基元》一书中,Wierzbicka提出了被认为是最具创新意义的14个语义基元(I,YOU,SOMEONE,SOMETHING/THING,WORLD,THIS,THINK OF,WANT,FEEL,SAY,BECOME,DISWANT/NO,IMAGINE,PART)。后来,这14个语义基元通过亲属词、情感词、言语行为动词和逻辑词以及语法范畴和句法结构的跨语言验证后,有4个语义基元并不完全具备“通译性”,随即被取消,所以目前只保留10个语义基元(I,YOU,SOMEONE,SOMETHING,PART,THIS,SAY,THINK,WANT,FEEL)。

3.4 可分解性

语义可分解性的思想,既有欧洲结构主义的语符学派的根基,即1943年叶尔姆斯列夫(Hjelmslev)提出的词义可分设想,也有美国语言人类学的根源,即1956年美国人类学家朗斯伯里(Lounsbury)和古德内夫(Goodenough)研究印第安语亲属称谓系统时提出的语义成分分析法。前者把语言视为某一时期内独立自足的系统,语言理论必须是演绎的,解释语言必须用语言学的术语和方法。后者探索语言在人类社团中的作用,注重语言的跨文化差异以及文化与语言的一体化。尽管语义分解一直受到诸如莱昂斯(Lyons)、艾伦(Allan)和福德(Foder)等人的非议,但作为语义描述方法一直被广泛使用(钟守满2001:73)。支持分解方法的学者认为,词义是由许多更为一般性的语义成分构成的,因而某个层面的词义可以分解为若干其他词语,而更进一步的词义层面则由基础概念组成(李炯英2007:71-72)。

Wierzbika认为,为了避免循环论证,特定文化交际行为的复杂语义能够且必须分解,前提是需要有一套不可界定的用于语义分析的终极元素,即语义基元。受理性主义传统哲学思想的影响,Wierzbika把这些语义基元看作是简单概念,并由此构成了人类思维的有限表达系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莱布尼茨把语义基元称为“人类思维的字母表”(Peeters & Goddard 2004)。

Wierzbika的语义可分解性思想还体现在首次成功地把语义分解理论和原型理论引入词典释义(章宜华、黄建华2000:72)。这种释义详尽准确,尽管是为研究词汇而编写的,离实用型词典还有距离,但在如何应用意义理论进行辞书研究和编纂方面给人们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3.5 可验证性

可验证性思想主要体现在NSM理论的类型学研究方法。波兰语义学派的学者在研究中十分注重语言事实的调查,考察尽量多的语言,利用文献分析、实地调查、实证研究和归纳等方法,通过跨语言比较,探求人类语言间的语义共性,使NSM理论不仅具有类型学视野,而且还与人类语言的交际功能、认知功能的多角度研究相互结合,以自己特有的跨语言研究材料和方法优势,推动当代国际语义学的发展。目前,在NSM框架内语义基元的提取过程中,新增加的语义基元须通过不同研究者用10多种具有代表性的语言进行验证。其中,波兰语(Polish)、西班牙语(Spanish)、马来语(Malay)、姆布拉语(Mbula)、老挝语(Lao)、汉语北方话(Mandarin Chinese)等六种语言是验证语义基元的语言样本(Goddard & Wierzbicka 2002:11)。这六种语言分属不同的语系和语言结构类型:波兰语、西班牙语属于印欧语系(Indo-European),屈折结构类型(inflectional);马来语、姆布拉语属于南岛语系(Austronesian),粘着结构类型(agglutinative);老挝语属于汉藏语系台语族(Tai),孤立结构类型(isolating);汉语属于汉藏语系汉语族(Sinitic),孤立结构类型(isolating)。

经过以上六种语言的“综合性研究”(comprehensive studies),语义基元才能被确立下来(Goddard & Wierzbicka 2002:11)。因此,NSM语义基元完全来自以实证为基础的跨文化词汇语义分析,并得到多种不同语系和结构类型的语言的验证。

3.6 文化中立性

文化中立性思想主要体现在NSM理论的“文化脚本”研究方法(Wierzbicka 1994)。所谓文化脚本,是指利用语义基元的元语言作为描述媒介把不同的文化规约(cultural norms)、价值和话语习俗(discourse practices)简洁地解释出来的一种模式化方法(Goddard & Wierzbicka 2004:153)。文化脚本体现了某个特定社团中被广泛认可的并在语言中反映出来的“文化—话语”规约,是一幅“朴素的世界绘画”。

综观“话语与文化研究”(discourse and culture studies)领域,其研究方法主要有三大类。第一类是Hymes(1962)倡导的交际人种学(ethnography of communication)方法。它强调语言研究应注重不同文化的“言语事件”(speech events),并试图为跨文化的言语事件的数据收集构筑理论框架。遗憾的是,这种方法缺乏描述文化规约的原则性方法。第二类是“规约性普遍主义方法”,包括Brown和Levinson(1987)的“礼貌理论”(politeness theory),Grice(1975)和“新格赖斯”语用学(Levinson 2000)以及Blum-Kulka等人(1989)的“对比语用学”等。Goddard和Wierzbicka(2004:158)认为,这些研究方法虽然公开宣称自己是普遍主义方法,但都具有明显的“盎格鲁中心主义”(Anglocentricism)之嫌,即它们以盎格鲁规范或行为准则为基线,然后将其调整来适应其他所有文化。例如,“对比语用学”研究方法使用诸如“要求”(request)、“道歉”(apology)、“赞扬”(compliment)等言语行为范畴作为工具,来描写那些并不具有此类范畴的语言和文化。这样就等于放弃了表征世界上许多文化中本土概念化的言语行为。第三类是文化研究(culture studies),主要涉及语言人类学和跨文化交际学两种方法。

Goddard和Wierzbicka(1997)认为,尽管上述方法用事实依据验证了“文化—话语”关联的重要性,但从整体上看该领域在如何陈述话语的文化规则方面依然举步维艰。传统方法都是用像“直接—间接”、“正式—非正式”等术语作为描述性元语言,但不同的作者使用这些术语往往产生不同的含义。另一个问题是,如果用于跨文化对比的元语言由“直接”、“面子”、“礼貌”、“等级”等术语构成,那么分析和研究就很容易陷入“民族中心主义”(ethnocentrism),因为相关的概念很可能在被描述的文化里找不到。

文化脚本研究方法则不同,它将某个特定文化语境中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和交际方式与该文化的背景规约、文化图式紧密结合在一起,创造性地透过一套文化中立(culture-neutral)的语义基元对文化关键词(包括特定文化的价值观、社会范畴、言语行为等)进行描写,以达到客观、真实的语义呈现。总之,NSM理论所描述的文化规范和言语行为能够通过“自己人”的视角与“外人”的可理解性结合起来,从而避免了盎格鲁中心主义(详见李炯英2008)。

4. 结语

波兰语义学派的哲学基础是理性主义哲学传统,其研究重点是语义,中心是语义描写,核心是普遍语义元语言思想。Wierzbicka认为,语言是用来表达意义的,因此语言研究应从意义着手,问题关键在于如何描写意义。

NSM理论及其研究方法主要依据这样一种事实:在所有自然语言中都有一个基本的、具有普遍意义的义核,即语义基元,它们存在于所有语言的词汇或其他语言表达式中。这个义核可以用作语言分析和文化分析的工具:用极其简明清晰和可通译的词语,解释那些复杂且带有特定文化的词语和语法结构,以及特定文化的价值和态度。

我们认为,无论是思维还是认知,其载体无疑是语义,而语义需要进行解释。无论是简单意义还是复杂意义,如果要分解成意义要素就必须有一套语义基元。NSM理论之所以排斥形式主义,强调自然性,是因为“任何形式主义都寄生于日常语言的使用,只有基于日常语言,形式符号才能凭直觉理解”(Lyons 1977:12)。

总之,Wierzbicka及其同事从人类普遍概念与表述方式出发构建NSM理论,以求“真实世界”的发现与描写。

Arnauld, A. & P. Nicole. 1996.TheArtofThinking:Port-RoyalLogic[M]. Indianapolis: Bobbs-Merrill.

Blum-Kulka, S., J. House & G. Kasper (eds.). 1989.Cross-CulturalPragmatics:RequestsandApologies[C]. Norwood, NJ: Ablex.

Brown, P. & S. C. Levinson. 1987.Politeness:SomeUniversalsofLanguageUse[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Durst, U. 2003. About NSM: A general reply [J].TheoreticalLinguistics29(3): 295-303.

Goddard, C. 1997. Studies in the syntax of universal semantic primitives [J].SpecialIssueofLanguageSciences19(3): 192-304.

Goddard, C. 2002. The search for the shared semantic core of all languages [A]. In C. Goddard & A. Wierzbicka (eds.).MeaningandUniversalGrammar—TheoryandEmpiricalFindings.VolumeⅠ & Ⅱ [C].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5-41.

Goddard, C. 2003. Whorf meets Wierzbicka: Variation and universals in language and thinking [J].LanguageSciences25(3): 393-432.

Goddard, C. & A. Wierzbicka. 1997. Discourse and culture [A]. In T. A. van Dijk (ed.).DiscourseasSocialInteraction[C]. London: Sage. 231-257.

Goddard, C. & A. Wierzbicka (eds.). 2002.MeaningandUniversalGrammar—TheoryandEmpiricalFindings.VolumeⅠ & Ⅱ [C].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Goddard, C. & A. Wierzbicka. 2004. Cultural scripts: What are they and what are they good for? [J].InterculturalPragmatics(1-2): 153-166.

Grice, H. P. 1975. Logic and conversation [A]. In P. Cole & J. Morgan (eds.).Syntax&SemanticsVol. 3 [C].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41-58.

Hymes, D. H. 1962. The ethnography of speaking [A]. In T. Gladwin & W. C. Sturtevant (eds.).AnthropologyandHumanBehavior[C]. The Anthropology Society of Washington. 15-53.

Jackendoff, R. 1990.SemanticStructures[M]. Cambridge, MA: MIT Press.

Lakoff, G. 1987.Women,FireandDangerousThings[M].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ngacker, R. 1987.FoundationsofCognitiveGrammar[M].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Levinson, S. C. 2000.PresumptiveMeanings:TheTheoryofGeneralizedConversationalImplicature[M]. Cambridge, Mass.: MIT Press.

Lyons, J. 1977.Semantics[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Montague, Richard. 1970. Universal grammar [J].Theoria36:373-398.

Peeters, B. & C. Goddard. 2004. The natural semantic metalanguage approach: An overview [A]. In B. Peeters (ed.).SemanticPrimesandUniversalGrammar:EmpiricalFindingsfromtheRomanceLanguages[C].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17-50.

Wierzbicka, A. 1972.SemanticPrimitives[M]. Frankfurt: Athenäum.

Wierzbicka, A. 1992. Semantic primitive and semantic field [A]. In A. Lehrer & E. Kittay (eds.).Frames,Fields,andContrasts:NewessaysinSemanticandLexicalOrganization[C]. Hillsdale, NJ: Lawrence Erlbaum. 209-227.

Wierzbicka, A. 1994. “Cultural scripts”: A semantic approach to cultural analysis and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J].PragmaticsandLanguageLearning(5): 1-24.

Wierzbicka, A. 1996.Semantics,PrimesandUniversals[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Wierzbicka, A. 1998. The semantics of English causative constructions in a universal-typological perspective [A]. In M. Tomasello (ed.).TheNewPsychologyofLanguage:CognitiveandFunctionalApproachestoLanguageStructure[C]. New Jersey: Lawrence Erlbaum. 113-153.

Wierzbicka, A. 2000. The semantics of interjection [J].JournalofPragmatics18(1):159-192.

Wierzbicka, A. & C. Goddard. 1994.SemanticandLexicalUniversals—TheoryandEmpiricalFindings[M].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李炯英.2005.波兰语义学派概述[J].外语教学与研究(5):377-382.

李炯英.2006.从语义基元的视角比较Wierzbicka与Jackendoff的语义学理论——波兰语义学派研究之三[J].外语教学(5):16-18.

李炯英.2007.NSM理论的研究目标、原则和方法——波兰语义学派研究之二[J].当代语言学(1):68-77.

李炯英.2008.文化脚本:跨文化语用学研究的语义学方法——波兰语义学派研究之四[J].外语学刊(3):61-64.

卢植.2003.论语义启动与文化脚本[J].外国语(5):27-34.

苏剑芳.1999.《语义学:原词与普遍性》评介[J].外语教学与研究(1):71-74.

张家骅.2002.Ю.АПРЕСЯН/A.Wierzbicka的语义元语言[J].中国俄语教学(4):1-5.

章宜华、黄建华.2000.语言学理论对词典释义的影响[J].现代外语(1):67-76.

钟守满.2001.不同的路向:关于语义分解的思考[J].外语学刊(1):73-76.

猜你喜欢
语义学基元语义
面向游戏场景生成的细分插槽WFC算法研究
条约演化解释:合法性、语义学分析及近似概念
语言与语义
人体细胞内存在全新DNA结构
“上”与“下”语义的不对称性及其认知阐释
认知范畴模糊与语义模糊
Numerical Modeling and Analysis of Gas Entrainment for the Ventilated Cavity in Vertical Pipe*
财产权概念的语义学考察
面向土地利用/土地覆被的基元产品的研究
西方语言哲学与俄罗斯当代语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