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怀民
辛亥革命推翻了统治中国 2000多年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建立了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使中国民族资本主义获得了进一步发展,也使中国人民在思想上获得了空前的大解放,有力地推动了中国近代化进程,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湖南因特殊的历史机缘在辛亥革命时期成为最重要的省份,具有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如在国内率先发动的长沙起义、震惊中外的萍浏醴起义、社会广泛参与的湖南保路运动、声势浩大的长沙抢米风潮以及首先响应武昌首义、派遣湘军援鄂等等都是辛亥革命史链条中的重要环节。而湘籍志士作为一个群体在整个辛亥革命运动的过程中广泛开展舆论宣传、深入进行组织发动、拥戴和捍卫孙中山的领袖地位以及领导反清武装起义等方面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涌现出了像毕永年、秦力山、黄兴、蔡锷、蒋翊武、宋教仁、陈天华、杨毓麟、赵必振、刘揆一、刘道一、谭人凤、宁调元、禹之谟、焦达峰、陈作新、姚宏业、刘复基、杨卓林、章士钊、唐群英、谭馥、葛谦、等一大批闻名遐迩的风云人物。几乎可以说,湘籍志士群体在辛亥革命的每一个阶段都曾建立过不朽的历史功勋,在辛亥革命史上写下了可歌可泣的光辉篇章。
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是先造成舆论。湘籍志士群体在辛亥革命运动过程中主要从三个方面入手,进行舆论宣传。
其一,撰写了一批有影响的著作。辛亥革命时期,湖南出版了一批有重要影响的革命著作,其中杨毓麟的《新湖南》最具代表性。《新湖南》探索总结了20世纪的世界发展的时代特征。他将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称为“民族建国主义”时期,其对外政策是用“兵力以索取商权也”;而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其对外方针则是在全球推行殖民主义。这就找到了帝国主义推行强权政治、侵略中国的根本原因。杨毓麟较早提露了帝国主义本质,指出清王朝已经沦为帝国主义统治中国人民的工具,因而提出必须推翻满清政府。他运用西方资产阶级政治学理论武器,用西方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来批判满清贵族推行的民族欺压政策;用西方民主自由思想反对清王朝封建专制,驳斥康梁保皇党人害怕革命导致分裂的谬论;也批评了某些人害怕“满政府之余威”、害怕革命将导致列强干预的恐惧心理。他把湖南人的历史责任放在中国民族运动的整体中考察,将强国富民、振兴中华的民族大业放在当时世界全局中来认识,因而其思想见解具有超越同时代革命党人的思想高度。《新湖南》理论色彩很强,易于在知识阶层中传播,其出版之后,一时“风行于世”,[1]116在中国内地广为流传,成为当时散布“最多”、影响最大的新潮读物之一。[2]342杨毓麟的《新湖南》用文言文写作、长于理论阐释,适合在中等社会、知识精英中传播的风格,比较而言,另一湘籍革命志士陈天华出版的《猛回头》、《警世钟》、《狮子吼》则用白话文写作,通俗易懂,因而更容易在底层劳动群众中传播。凡“舆夫走卒皆能读之了解,故其文字小册散播于长江沿岸各省盛行,较之章太炎驳康有为政见书及邹容革命军,有过之无不及,”[1]119因此,陈天华有“革命党之大文豪”的美誉。[3]25陈天华的三部著作蕴蓄着强烈的反帝爱国思想、反清民主革命思想。陈天华痛陈列强瓜分中国领土的危急形势,号召人民紧急行动起来,与帝国主义开展针锋相对的斗争。他指出:清政府早已沦为外国侵略者的“守土官长”,因此,反对帝国主义必须同时从事反清民主革命。在此基础上,陈天华提出了反帝反封建斗争的策略和方法。即不能只依靠少数人去反,而要动员全国广大人民,以武装斗争的方法,才能取得革命胜利。他说:“只要我全国皆兵”,四万万人“合成”一股力量,无论敌人的力量如何强大,也能战而胜之。在《猛回头》一书中,他号召:“洋兵若来,奉劝各人把胆子放大,全不要怕他。读书的放了笔,耕田的放了犁耙,做生意的放了职事,做手艺的放了器具,齐把刀子磨快,子药上足,同饮一杯血酒,呼的呼,喊的喊,万众直前,杀那洋鬼子,杀投降那洋鬼子的二毛子。”[4]71其时,大街小巷到处可听到那“拿鼓板,坐长街,高声大唱,号一声,众同胞,细听端详”的唱词。[4]31在浙江金华,甚至有一个叫曹阿狗的农民,将《猛回头》作为唱本当众演唱,清朝当局地方政府十分害怕,残忍地将其杀害,并告示百姓:“严禁逆书《猛回头》,阅者杀无赦,以曹阿狗为例。”然而,群众并没有被吓倒,索阅《猛回头》的人反而猛增,“时以偷看《猛回头》为乐。”据史料记载:学生读之“如同着迷”,士兵读之,“奉为至宝”,革命派在新军中的代表甚至以此为政治教材,士兵退伍,“散至民间,则用为歌本,遍行歌唱,其效力之大,不可言喻”。[3]130《猛回头》、《警世钟》两书再版10余次,仍然供不应求。
其二,翻译出版了一大批介绍西方科学的译作。在当时众多翻译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赵必振。1902年,赵必振在上海广智书局翻译出版日本著名社会主义思想家幸德秋水所著《二十世纪之怪物帝国主义》,该书号召用“世界的大革命运动”,“变资本家横暴之社会为劳动者共有之社会”,用社会主义“亡其野蛮的帝国主义”。此后,他又于1903年翻译出版了幸德秋水的另一部著作《广长舌》。赵必振于1904年翻译出版的福井准造的《近世社会主义》一书中,系统介绍了马克思的《哲学的贫困》、《资本论》和马恩合著的《共产党宣言》等革命著作,称颂马克思“为一代之伟人”。此外,他还翻译了《日本维新慷慨史》、《日本人权发达史》、《日本维新英雄儿女奇遇记》、《世界十二女杰》、《东亚将来大势论》、《扬子江流域大势论》、《阿拉伯史》、《土耳其史》、《巴比伦史》、《希腊史》、《罗马史》等10余部著作,成为我国较早分析批判帝国主义和系统介绍马克思主义学说和社会主义思想的翻译家,虽然他所说的社会主义还并不是完全真正意义上的科学社会主义。
还应提及的是,由黄兴、杨毓麟、杨度、周家树、陈润霖、周宏业、曾鲲化、范锐、张孝准、梁焕彝等湘籍志士于1902年11月在日本东京创办了《游学译编》杂志,该杂志也“全以译述为主”。杨毓麟在该刊发表译作《自由生产国生产日略述》、《纪十八世纪末法国之乱》等长文,介绍西方政治学说,论述法国大革命历史。黄兴翻译了日本教育家山田邦彦的《学校行政法论》在《游学译编》,在《游学译编》第二三期连载。黄兴、蔡锷、杨毓麟、张孝准、魏肇文、许直等人还共同创办湖南编译社,宣传民族民主革命,介绍西方近代科学知识,堪与留学界团体励志会会员戢翼翚等人创办的《译书汇编》媲美。湘籍志士的这一大批译著在整体上看,无论在视野之广度或者理论之深度,较诸启蒙大师严复都有所发展。
其三,创办了一大批报刊杂志。报刊是舆论之母,是传播思想文化的重要载体。湘籍革命志士始终把报刊舆论作为革命事业的一个重要平台和工具。他们或创办、或改造、或操控、或收买利用,始终拥有自己发表革命言论的平台。从地域来看,分布较广,在日本东京共有9种:秦力山任总主编的《国民报》(1901)、杨毓麟主编的《游学译编》(1902)、宋教仁任主笔的《二十世纪之支那》(1905)、陈家鼎、宁调元等编辑的《洞庭波》(1906)、嗣后改为《汉帜》(1907)、焦达峰等主编的《湘路警钟》(1909)、嗣后改为《湘路危言》、唐群英任编辑兼发行人的《留日女学会杂志》(1911)、章士钊主编的《甲寅》杂志(1914);在上海有7种:陈撷芬任主笔的《女学报》(1902)、章士钊主编的《苏报》(1903)、《国民日日报》(1903)、《独立周报》(1912)、傅君剑等编辑的《竞业旬报》(1906)、杨毓麟任总主笔的《神州日报》(1907)、宋教仁、章士钊等先后主编的《民立报》(1910);在北京有5种:宁调元等主编的《帝国日报》(1909)、嗣改为《中国日报》、《大中华民国日报》、唐群英创办的《女子白话旬报》(1912)、章士钊主编的《甲寅日刊》(1917);在汉口和武昌有4种:何海鸣任总经理的《新汉报》(1911)、曾毅仁任社长、杨端六任总编的《民国日报》(1913)、覃振创办的《国民日报》(1916)、蒋翊武等创办的《民心报》(1912、武昌);在天津有刘揆一创办的《公民日报》(1915);在长沙最多,有14种:宋海闻任社长的《俚语日报》、唐蟒任社长、萧汝霖任总编的《军事报》(1911)、嗣改为《军国日报》、杨昌济创办的《大汉民报》(1911)、文斐任总经理、傅君剑任总编的《长沙日报》(官办报改组)、彭章、张五皮等创办《演说报》(1912)、仇鳌任社长的《亚东新报》(1912)、唐支夏任社长的《湖南民报》(1912)、黄澜父任总编的《湘汉新闻》、嗣改为《天声报》、《天民报》、仇亮主办的《民主报》(1912)、李抱一、张平子主办的《湖南通讯社》(1912)、唐群英、张汉英等创办的《女权日报》(1913)等等。据不完全统计,在辛亥革命前后的1901年到1917年,湘籍志士群体先后创办和主编的宣传民族民主革命思想、讴歌爱国保路、表达反袁立场的报刊总共多达40种。
上述报刊有如下三个特点:一是办报宗旨明确,几乎所有报刊都有简明章程,或者在创刊号上公布办报宗旨;虽然有的报刊为了谋求生存,不得不略为隐晦办刊宗旨,但在关键时刻必以宣传民主革命为宗旨;二是刊载内容丰富,举凡世界各国革命历史、民族英雄、学术思想、历史掌故、时事新闻、国民教育、军事知识、对外交涉等等均在报道之列,因而报刊容量较大;三是舆论宣传与现实斗争紧密结合,湘籍革命志士群体不只是坐而论道的清谈家,实是勤勉笃实的实干家,他们所撰写的论著包括时论、社评、新闻、翻译的作品等等,大都有感而发,具有很强的针对性。这些著作和文章犹如黑血、金鼓、警钟、木铎,敲响了爱新觉罗王朝灭亡的丧钟。
在深入进行组织发动方面,湘籍志士群体也表现出极大地革命热情和主动性。以黄兴为首的华兴会是国内第一个反清革命团体,人数多达数百人。相对兴中会、科学补习所、光复会等早期革命团体而言,华兴会的组织系统是相当完备的。从筹备到正式成立,华兴会设立了如下分支机构和派出机关。1903年冬,在长沙南门外设立华兴公司,成为华兴会对外公开联络的总机关;1904年春,在长沙吉祥巷圣公会内设立长沙日知会,成为华兴会的一个重要机构和活动场所;同年 5月,在长沙小吴门正街五家井设立东文讲习所,对外宣称教授日语,以备资送学生赴日留学,实则为华兴会培训革命青年的场所;1904年夏,由安化李燮和、李云龙兄弟等6人为首发起成立黄汉会,将散处在新化、邵阳、武冈等地的会党势力联为一体,势力扩展到湘、赣及长江下游各省;几乎与此同时,华兴会派宋教仁、胡瑛到湖北武汉设立华兴会湖北支部,以“运动武阳夏三镇新军”;在上海设立爱国学社,以杨毓麟为会长、章士钊为副会长,拟策动鄂、宁起义;在日本东京由湘籍留日学生仇鳌、罗杰、余焕东、仇亮等人发起成立新华会,“东京的新华会就是为响应华兴会而组织的”。[5]437黄兴、刘揆一等人考虑到会员绝大多数是知识分子,与会党接洽颇多隔阂,便又在华兴会外另设同仇会以联络会党,同仇会即是华兴会的外围组织。华兴会正是通过这些分支机构、派出机关和外围组织将两湖、长江中下游地区,乃至日本东京的革命力量联系在一起,从而为中国第一个资产阶级政党同盟会的成立准备了重要条件。
1905年7月30日,孙中山、黄兴分头邀请各省倾向革命的留日学生在东京赤坂区桧町三番黑龙会内田良平宅举行中国同盟会筹备会议,到会代表 70余人,其中湘籍志士多达 20人,[6]88超过总人数的四分之一。会议公推黄兴、陈天华、宋教仁等8人负责起草同盟会章程。8月13日,孙中山抵日,宋教仁在东京主持盛况空前的欢迎孙中山大会,并致欢迎词,用召开大会的方式欢迎革命领袖,此实为一大创举!8月20日,同盟会在东京赤坂区灵南坂日人阪本金弥宅举行正式成立大会,到会者100余人,会上举孙中山为总理,在总理之下,设执行、评议、司法三部。孙中山总理任黄兴为执行部庶务。“总理他适时,由庶务代理一切,故庶务实居协理之地位。”[7]11其后,宋教仁、刘揆一等人也曾代理庶务、主持本部工作,刘揆一甚至主持同盟会本部工作长达四五年之久。宋教仁还曾任司法部检事长,胡瑛、覃振、陈家鼎、范治焕等湘籍志士曾任评议部评议员。尽管华兴会骨干在讨论是否加入同盟会时不无歧见,但除个别成员外,几乎全部加入同盟会。据冯自由著《革命逸史》所载《同盟会最初三年会员人名册》统计,1905年至1907年间在东京登记的960名同盟会会员中,湘籍志士占157人,仅次于广东。[8]72-75至此,以孙、黄为轴心的中国第一个资产阶级政党同盟会正式成立,以此为契机,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才开创了一个崭新局面。
1907年8月,共进会在日本成立,焦达峰被举为交通部长;对于组织共进会,刘揆一“极表赞成”。[9]64该会创立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加强会党工作,推动长江流域的革命事业。由于刘揆一、焦达峰和川人张百祥、吴玉章等同盟会员的共同努力,各地哥老会、孝友会、三合会等会党在日本的首领“终于在共进会的旗帜下很快统一起来了”。[10]49
为进一步推动长江流域的革命事业,中部同盟会应运而生。1911年7月在上海成立的中部同盟会,选举宋教仁、谭人凤等人为总务干事。公推谭为总务议长,负责召集会议、保管文书、印信等事,会后发布了谭起草的成立《宣言》;宋教仁被推举任文事,他亲手制订了《中部同盟会总会章程》、《总务会暂行章程》、《分会章程》等等。谭、宋二人居于核心地位。
上述两个革命团体尽管在成立过程中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甚至错误,但它对统一全国各地会党、对促成同盟会将战略重点由东南沿海转移到长江流域,推动中部地区的革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其积极作用是主要的。
1908年在广州成立的保亚会是谭馥、葛谦、罗澍沧、曾传范、黎萼等湘籍志士运动广州巡防营而设立的。保亚会采用唐才常庚子自立军起事散发“富有票”方法,在广州巡防营士兵中散发保亚票,嗣因鄂人严国丰不慎失落保亚票而使这次策动清巡防营起义失败。葛谦、严国丰当即被捕就义,谭馥于翌年被捕死难。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湖北革命团体演变过程中,鄂籍志士无疑起了关键性的主导作用,但湘籍志士的参与则是湖北革命团体屡仆屡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1903年5月吴禄贞为首创立的武昌花园山机关可视为湖北最早的革命团体,湘人胡瑛是积极参与者之一。1904年7月吕大森为首创立的科学补习所是继花园山机关之后湖北又一个革命团体,胡瑛为总干事,宋教仁任文书,参加者 50余人,其中湘籍志士除宋、胡外,尚有易本羲等7人。科学补习所拟响应长沙起义,嗣因长沙起义事泄流产被迫解散,宋教仁被开除武昌文普通学堂学籍。1906年以刘静庵为总干事的日知会设有干事会和评议会,湘人辜天保为干事,胡瑛为“日知会主要分子”。[11]76在鄂湘籍士兵及学生宋锡全、龚霞初、郑子瑜、易本羲等10余人均加入日知会并在会中有出色表现。萍浏醴起义失败后,胡瑛被判“永远监禁”。在1908年任重远为总干事的军队同盟会中,湘籍志士杨王鹏、钟畸、章裕昆、唐牺支、孙昌福、黄驾白、单道康、廖湘芸等数十人入会。同年底成立的群治学社“暂设庶务一人,主持会务”,众推钟畸为庶务。[12]162嗣因钟畸奉调入南京,社务由李抱良继任。湘籍志士除钟、李二人外,参加该社的尚有杨王鹏、刘复基、何海鸣、廖湘芸、刘星澂、唐牺支、章裕昆、黄驾白、单道康、孙昌福、黄孝霖等 10多人。嗣因受长沙抢米风潮牵连,群治学社遂改为振武学社,举“杨王鹏为社长,李抱良文书兼庶务。”据统计,参加振武学社的湘籍志士有姓名可考者多达23人。[13]138尽管振武学社组织系统比较严密,但还是被反动军官发现了蛛丝马迹,随即撤消杨王鹏司书职务,将李抱良重责开除,杨、李二人相继离鄂,刘复基和蒋翊武继续苦撑社务。1911年1月文学社代替振武学社,由蒋翊武任社长,詹大悲任文书部长、刘复基任评议部部长。湘籍志士单道康、李慕尧、廖湘芸、孙昌福、雷洪、章裕昆、龚霞初、唐牺支、胡瑛、何海鸣等10多人皆加入。文学社的主要干部,“除詹大悲等少数人外,几乎都是湖南人。”[14]107文学社很快发展到3000余人。就在文学社的组织迅猛发展之时,武昌另一个团体共进会的湘籍志士也不甘示弱。1909年3月,在孙武、焦达峰等人的共同努力下,武昌设立共进会机关,湘籍志士陆续加入共进会有姓名可考者达27人之多。[13]142经过谭人凤、刘复基等人反复做工作,文学社和共进会最终得以联合,并共同领导了武昌首义。
辛亥革命时期,人民群众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实践造就了以孙中山为代表的一大批领袖人物,湘籍志士群体同全国广大革命志士一道,为拥戴和捍卫孙中山的领袖地位作出了巨大贡献,在辛亥革命史上留下了可圈可点的一页。
1895年孙中山领导的广州起义失败以后,国人才开始知道有孙文其人,但由于清政府横加诬陷、悬赏捉拿,加上保皇党人肆意诋毁、恶意中伤,孙中山的形象被严重扭曲了,几“视与海盗囚徒相等”,[3]105一般人都不敢与其交游。毕永年、秦力山等一批湘籍革命志士带头与孙中山交游,从而较早沟通了孙与留日学生间的感情。孙中山与湖南知识界最早取得联系的代表人物是毕永年,毕是康有为的学生,因不满康有为准备利用袁世凯发动政变,而与康有为产生分歧,愤而先行离京,东渡日本,“谒孙总理加入兴中会”,[15]41并向孙中山详细介绍了两湖会党的活动,“孙总理以毕熟悉湘、鄂会党情形,亦与深相结纳。”[8]17不久,毕永年奉孙中山之命,偕日本人平山周等赴国内中部地区调查会党情况,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返回东京向孙汇报,获悉湖南有哥老会“会员约十二万 ,“十八省当中,殆无地不有其会员,合之约有二百万。”[16]孙中山因有湘、鄂、粤三省同时大举方策,于是命毕永年再次内渡,联络哥老会。毕为了谋求各地会党的一致行动,曾在湖南召开“英雄会”,推举金龙山堂龙头杨鸿钧、腾龙山堂龙头李云彪、山主辜人杰、骨干李堃山、张尧卿、柳秉彝、谭祖培等7人为代表,准备与兴中会、三合会相接洽,联合革命。1899年 10月11日,哥老会代表7人在香港齐集,与三合会首领曾捷夫、郑士良,兴中会陈少白、王质甫及毕永年等12人召开联合大会。毕提议兴中会、三合会、哥老会三大团体联合成立总会,公推孙中山为总会长,定会名为忠和堂兴汉会,以兴中会纲领为总纲领,铸总会长印章,三会代表均无异议。杨鸿钧、李云彪等由毕永年导往日本,晋谒孙中山,“请示方略,事后均分别礼遣回国,嘱各候命进止。”[17]83此前,由于杨衢云的辅仁文社与兴中会合并时颇具实力,加之广州起义前杨在香港掌控军权和财权,杨提出自任兴中会会长职,杨之友人谢缵泰力主杨为会长,“持之甚坚”。[18]8孙中山顾全大局,谦让会长于杨,广州起义失败后,杨至日本引咎辞职,荐孙中山自代,然未经会议正式通过。此次毕永年促成三会合并,共戴孙为总会长,从而使孙中山兴汉会总会长职务正式得到会议的公举而认可。除毕永年之外,孙中
山联络的另一个湖南人是秦力山,秦是毕的表兄弟,梁启超的学生,在自立军起事时任前军统领,曾主持安徽大通一路的起义;但“事败东走,卓如不礼焉。”[19]127-128他愤而反背师门,“宗旨移趋于革命”。[20]282在“游学生疑孙公骁桀难近,不与通”的情况下,带头与孙交游,较早地沟通了孙中山与留日学生的感情。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孙中山,秦力山曾想要为孙中山立传,因担心别人说他“好标榜,复罢之。”不过,秦力山为孙立传的想法最终由章士钊完成了。1903年,章士钊利用在沪上改革《苏报》和主编《国民日日报》的余暇,节译了宫崎滔天《三十三年之梦》,改题为《大革命家孙逸仙》,署笔名黄中黄发表。由于孙逸仙在流亡日本期间,为躲避清政府追捕,便仿照日本人取名字的方法,改名中山樵,以“中山”为姓,以“樵”为名,但章士钊日语水平不高,将孙逸仙在国内的孙姓和在日本的“中山”姓两个姓连在一起,错译成“孙中山”!据章士钊回忆:“吾贸贸然以中山缀于孙下,而牵连读之曰孙中山。始也广众话言,继而连章记载,大抵如此称谓,自信不疑。顷之一呼百诺,习惯自然,孙中山孙中山云云,遂成先生之姓氏定型,终无与易。”“久而久之,从不见有人提出问题,先生似亦闻而默认。”这件事曾引起章的朋友王慕陶的愤怒,他质问章曰:“子何不通乃尔?昔者范雎入秦,化名张禄,只闻人称张禄先生,不闻妄呼范张先生。姓氏重叠,冠履倒错,子何不通乃尔?”章亦惭愧不已,“然亦无法变易。”[5]243于是,“孙中山”这个名字就如此流传开来,誉满天下。过去绝少有人将孙的名字与中国革命联系起来,但章在《自序》中称“近今谈革命者之初祖,实行革命者之北辰!”明确宣称:“谈兴中国者,不可脱离孙逸仙三字”,“有孙逸仙中国始可为!”秦力山欣然为该书作序曰:“举国熙熙皥皥,醉生梦死,彼独以一人图祖国之光复,担人种之竞争,且欲发现人权公理于东洋专制世界,得非天诱其衷天锡之勇者乎?”[20]91此书一出,“一时风行天下,人人争看。”[5]243这部书为人们全面了解和认识孙中山大有帮助,确曾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可以说,《大革命家孙逸仙》一书的出版,初步确立了孙中山在当时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的领袖地位,为中国第一个资产阶级政党同盟会的创立奠定了基础。1905年7月下旬,中国留日学生获悉孙中山抵达日本东京的消息,人们奔走相告,咸欲一睹其风采。黄兴第一次与孙中山见面,便有“一见如故之感”。[21]2838月13日,宋教仁在富士见楼主持隆重的欢迎孙中山大会,人们将孙中山作为献身革命的“中国英雄”来欢迎。陈天华为此次会议撰写的报道称:孙“实为世界之大人物,彼之理想,彼之抱负,非徒注眼于本族止也,欲于全球之政界上、社会上开一新纪元,放一大异彩。”“以现在之中国论,则吾敢下一断辞曰:是吾四万万人之代表也,是中国英雄中之英雄也。”[4]170于是,在同盟会成立大会上,便有黄兴“公推孙中山先生为本党总理,不必经过选举手续”提议的通过,孙中山顺利当选为同盟会总理。
在同盟会处于最困难的时期,是黄兴、刘揆一等人坚持和发展会务工作,努力维护同盟会内部的团结,拥戴和捍卫孙中山的领袖地位。
1907年3月,也就在刘揆一担任同盟会代理庶务不久,同盟会内部由于受无政府主义思潮的影响,加之经费分配问题,引起一部分同盟会员对孙中山的不满,章太炎、陶成章、张继等人掀起了第一次倒孙风潮。他们纷纷催逼刘揆一召开一次特别会议,以便开除孙中山,另选黄兴为总理。刘揆一力排众议,断然拒绝召开特别会议。为此,张继竟然同刘揆一在《民报》社编辑部互相揪打起来。刘揆一坚持认为,黄兴“素以实行革命为务,绝不居此空虚总理之名,且方与孙总理共谋粤东起义,万一因‘总理’二字有误会,使党军前途顿生阻力,非独陷害孙、黄二公,实不啻全体党员之自杀。”[22]152就在同盟会内部矛盾加剧之时,日后成为叛徒的刘光汉伙同日本人北辉次郎等,企图篡夺同盟会领导权,提出所谓改组同盟会的提案,挑起了更加激烈的纷争。据当时接管《民报》发行事务的陶冶公回忆:“日本人北辉次郎因要求为同盟会本部干事,遭到霖生反对,竟批霖生之颊。”[23]刘揆一在“望浅、众意不属”的情况下,[19]258仍然坚持维护孙中山的领袖地位,他将东京本部这种混乱状况急函在香港的友人彭邦栋转告黄兴,黄兴在复函中称:“革命为党众生死问题,而非个人名位问题,孙总理德高望重,诸君如求革命得有成功,乞勿误会,而倾心拥护,且免陷兴于不义。”正是由于黄、刘正确处理同盟会内部纷争,“会众遂欣然安之”,第一次倒孙风潮暂时平息下来。
1908年2月,东京同盟会本部经济异常困窘,乃至《民报》因资绌不能印行。适有革命党人程家柽从北京来,向刘揆一说明来意。程说:“此来非为他,乃衔有满人与党人之交涉使命也。去岁徐锡麟之案,所涉甚广,肃亲王及铁良二人不允株连,故其祸但及直接诸人。铁良之意,希望党人有两点:第一如党人但主政治革命,抛弃种族革命,铁良不才,愿附大贤之列,同人能见容否?”刘揆一说:“此事无商量余地。”家柽说:第二如党人“向满洲皇室进攻,不及他人,就令及于他人,满洲人之可杀者亦夥矣,何必惟铁良是较,此点可商量否?”揆一不敢主张。家柽复曰:“铁良不敢多求,即二点可商,愿先以万元表通款之意。”[24]揆一初“以不饮盗泉拒之”;[11]203但又考虑到程家柽冒险打入清宫内部以“实行革命之志”,颇受肃亲王善耆及尚书铁良信任,此次东来也是为了使东京同盟会本部渡过经济难关,但又担心此事引起同志误解,考虑再三,“久之不能决”;[24]遂将家柽“不妨受金,而勿为所用,革命党得此巨款,大有利于军事进行”的想法,商之章太炎,章曰:“此事亦无大害,唯速宜开会表之于众,不可令人怀疑。”揆一则依言开会,遂受之。辛亥起义,铁良为江宁将军,有降意,张勋制之不果。[24]刘光汉不知底蕴,误以为程家柽已投降清廷,便伙同少数别有用心的日本人策动程家柽去暗杀孙中山,“令日人北辉次郎、清藤幸七郎就商于君,欲以十万金而鬻孙文之首。”[25]439程家柽对此感到震惊和愤怒,即将此事告白于刘揆一和宋教仁等人。刘揆一及时揭露了刘光汉等人的罪恶阴谋,保护了孙中山的人身安全。刘光汉恼羞成怒,对程家柽怀恨在心,即“令加藤位夫、吉田三郎诱君于僻隐之所,与北一辉、清藤朋殴之,以警察闻声,未至于死。”[25]439然大脑已被击伤,造成终生残疾。但部分同盟会员对此事并不知晓,错误斥责程家柽“通敌叛党”,宋教仁以程家柽满腔热血,竟不为同志所谅解,特为文代其辩白,与景定成合著《程家柽革命大事略》,以释群疑。正是由于刘揆一团结宋教仁、程家柽等人共同斗争,才一举粉碎了这起惊心动魄的暗杀孙中山的阴谋。
1908年9月,陶成章为筹措《民报》维持费和为筹备中的五省革命协会活动经费而亲赴南洋筹款受阻,他认为是孙中山“暗中设法拨弄”的缘故,遂“大愤”,对孙中山不满情绪的增长,终于是他以东京南渡分驻英、荷各属办事的川、粤、湘、鄂、江、浙、闽七省同志的名义起草了一份“孙文罪状”的公函,共列3种12条罪状,其中“残贼同志之罪状”5条,“蒙蔽同志之罪状”3条,“败坏全体同志名誉之罪状”4条,对孙中山进行肆无忌惮的攻击。章太炎推出《伪〈民报〉检举状》以与陶相唱和;远在法国的张继,与陶、章遥相呼应,他致函孙中山,要求孙“辞退同盟会总理”,“布告天下”,“退隐深山”。[26]426这使第二次倒孙风潮达到了顶点。湘籍志士黄兴挺身而出,首先与刘揆一、谭人凤等人耐心劝解陶成章,拒绝发表其诬蔑孙中山的“公函”和革除孙中山总理职务的要求;继则黄兴、刘揆一、谭人凤又联合发表长达万言的致李燮和等人函,并加盖公章,以同盟会名义发表,逐条为孙中山辩诬,否认陶氏“公函”的效力。黄兴还在续刊《民报》第26号以“本报谨白”的形式,批评章之所为是“鲁莽灭裂之举动”,章之所谓“伪《民报》检举状”为“满纸诬蔑之言”。他在致孙中山函中表示:“陶等虽悍,弟当以身力拒”,要求孙中山以“海量涵之”,并先后致函巴黎《新世纪》杂志社和美洲各地中文报社,声明以后“必有庶务签名及盖用同盟会之印者,方可认为公函”。[27]11如非公函或其他攻击孙中山的匿名函,“同人可置之不理”。希望美洲各地同志,“乘孙君此次来美,相与同心协力,以谋团体之进步,致大业于成功。”[27]11喧嚣一时的第二次倒孙风潮终于得以平息。
武昌首义之后,驻南京各军代表先后到达上海,欢迎黄兴去南京组织临时政府,临行前,当黄兴获悉孙中山不久即可到达上海,遂决定等待孙中山到达上海之后再定行止,众不以为然,他对李书城解释说:“孙先生是同盟会的总理,他未回国时,我可以代表同盟会,现在他已在回国途中,我若不等待他到沪,抢先一步到南京就职”,将会“使党内同志发生猜疑”,并举太平天国“因几个领袖们互争权利,终至失败”的事例为证,告诫同志要“引以为鉴戒”。[5]196在黄兴等人的积极努力和精心安排下,使孙中山顺利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从而胜利完成了建立民国这一中国历史上的伟大创举!即使在“二次革命”失败后黄兴与孙中山在组党问题上存在歧见时,他虽然没有加入中华革命党,但当有人劝他另外组党时,黄兴公开表示:“党只有国民党,领袖唯中山,其他不知也。”[28]可见,黄兴一生自始至终都是拥戴和捍卫孙中山领袖地位的。
在同盟会领导的反清武装起义和风起云涌的民众反抗运动中,几乎到处都可以找到三湘健儿的足迹。
在辛亥革命的准备阶段,湖南是反清斗争的重要战场,1904年成立的华兴会领导了长沙起义,虽然这次起义因计划泄露而流产,但它是国内革命团体领导反清武装斗争的先声;同年 11月,黄兴等人又在上海策动鄂、宁起义,但因受皖人万福华刺王之春事件的牵连,鄂、宁起义的计划搁浅。1906年发生的萍浏醴起义是同盟会成立后领导的第一次武装起义,义军人数超过了30000人,与清军鏖战26次,战斗匝月,清政府调动湘、鄂、赣、苏四省兵力,加上地主武装团练共50000余人,起义才最终被镇压下去。在战场上牺牲和在“清乡”运动中被残杀的无辜群众“逾万人”,其中绝大多数是湘籍革命志士,著名的革命活动家刘道一、杨卓林、禹之谟等因此而殉难。1910年发生的长沙抢米风潮是一场自发的群众反帝反封建斗争,参加的饥民、泥木工人和会党徒众多达10000多人,坚持斗争一个多月,愤怒的群众烧毁了巡抚衙门、洋行和外国教堂,风潮波及全省各地,与相继而起的湘阴、宁乡、益阳、岳州、衡州、澧州、浏阳、平江、湘潭、醴陵、沅江等地的民众此呼彼应,其激烈程度远远超过了同期发生在长江流域各省的抢米事件。英、美、日、德等国从上海、汉口、厦门等地调来军舰10多艘,协同湘、鄂驻军才将这次风潮镇压下去。以收回利权为中心的湖南保路运动在全国保路运动中也起过率先垂范的作用。湖南各界人士包括留日学生、立宪派人士、下层的“农夫、焦煤夫、泥木匠作、红白喜事杠行、洋货担、銑刀磨剪”,乃至旅居各省的湘籍官绅几乎都被席卷进来,正在修筑株洲到长沙段铁路的10000多工人进城游行示威,发挥了主力军的作用,
此外,孙中山在东南沿海地区发动和领导的反清武装起义中,黄兴几乎是每役参与,例如1907年的防城起义和镇南关起义、1908年的钦廉上思之役和云南河口起义、1910年的广州新军起义、1911年的黄花岗起义等等。特别是钦廉上思之役,黄兴率领华侨青年200余人对抗清兵20000多人,“转战数月,所向无前,敌人闻而生畏,克强之威名因以大著。”[20]14黄花岗起义时,黄兴抱着为革命事业必以身殉国的决心,留下绝笔书,战斗打响以后,他组织敢死队,始终战斗在第一线,战斗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被打断两根手指,仅以身免。
武昌首义爆发后,临时总司令是蒋翊武,嗣由黄兴担任战时总司令,黄兴离汉赴沪之后,谭人凤毅然出任武昌防御使兼北面招讨使。在各省光复中,焦达峰率先响应武昌首义,使湖南成为首应之省。10月22日,焦达峰率长沙新军起义,会党纷纷响应,风起云从,湖南宣布独立,推举焦达峰、陈作新为湖南军政府正、副都督,紧接着,湖南军政府把援鄂当成头等大事,先后派遣王隆中率领的独立第一协五个营、甘兴典率领的第二师第三协四个营、刘玉堂率领的第一师第二协四个营和刘耀武率领的独立第九标三个营投入武汉前线作战,这四批援鄂军共16个营,总兵力超过8000人。[29]86这批援鄂湘军参战,稳定了武汉战局,巩固了新生的湖北革命政权。10月 30日,蔡锷在云南昆明发动“重九”起义,这是除首义的湖北省之外,宣布独立的各省革命党人组织的省城起义中战斗最激烈、付出代价也最巨大的一次起义,经过一个晚上继一个上午的血战,最终大获全胜。11月1日,云南军政府宣告成立,蔡锷出任都督。11月3日,陈其美在上海发动起义,不幸受挫被俘,李燮和下令组织敢死队,冲锋陷阵,营救陈其美;在场将士听闻陈其美被俘,相顾愕然,纵然令下,众有难色,李燮和当即发表阵前演说:“今日之事,乃拿破仑所谓最后十五分钟者,大局存亡在诸君一勇怯间耳。无已,燮和请为诸君先登。”[30]108说完,他手握炸弹先行,在场将士皆受鼓舞,感奋相随。经过连夜苦战,清政府在上海的最后一个反动堡垒江南制造总局终于被攻克。11月4日,上海光复。诸军将士推举李燮和为临时总司令,移驻江南制造总局。李燮和除担任上海起义临时总司令外,还先后担任吴淞军政分府水陆军总司令、光复军总司令、援鄂联军总司令、光复军北伐总司令、长江水师总司令等六个总司令职衔,若以军功而论,李燮和应当担任上海军政府都督,但由于革命党人内部意见不一,生发一场争夺都督职位的风波,李燮和顾全大局,让位陈其美,他本人退守吴淞,被推举为吴淞军政分府都督。后来,李燮和又参与江、浙联军攻克南京,为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11月7日,经过革命党人的耐心工作,广西宣布独立,改巡抚衙门为军政府、谘议局为议院,桂军为国民军,原广西巡抚沈秉堃担任广西都督。9日,孙道仁在福建领导新军起义,11日成立福建军政府,孙被推举为都督。在山东光复过程中,烟台曾是同盟会北方支部所在地,在革命与反革命进行殊死搏斗的关键时刻,孙中山委任胡瑛为烟台都督。在甘肃光复过程中,黄钺领导了秦州(天水)起义,成立了甘肃临时军政府,黄钺出任都督。以上担任都督的7人,都是湖南人,占全国各省军政府都督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此外,刘先俊领导新疆光复,他率先在迪化(今乌鲁木齐)举行起义,不幸被捕遇难,成为辛亥革命时期牺牲在西北边陲的著名英烈。张百麟为首的“自治学社”领导的贵州光复起义,贵州军政府成立时,大家推举张百麟为都督,张固辞未就,改任枢密院院长,掌握军政、民政事宜,实际行使着都督的职权,为“不是都督的都督”。刘先俊和张百麟也都是湖南人。
诚然,清王朝的最终覆灭是同盟会领导的全国人民共同奋斗的结果,但湘籍志士群体毕竟具有特殊的劳绩,当我们隆重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的时候,重温湘籍志士群体在辛亥革命运动中所建立的历史功勋,不能不引起我们对以孙中山为代表的包括湘籍志士在内的全国广大革命志士的无限敬仰和深切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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