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文化的特点

2011-03-31 17:09赵修渝
关键词:尚武精神重庆文化

赵修渝,杨 静

(重庆大学 贸易与行政学院,重庆 400044)

重庆文化的特点

赵修渝,杨 静

(重庆大学 贸易与行政学院,重庆 400044)

重庆文化是指在重庆这片特定的土地上,有史以来在此生产生活的人类与这个地域的环境相互作用下一切物质创造和精神创造的总和。文章以此广义文化概念作为基础,对重庆文化进行历史分析,得出结论,重庆文化的特点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历史悠久、尚武精神、开放包容、个性独特。

重庆;文化;特点

重庆位于亚洲第一长河长江的上游地区,是中国重要的中心城市之一,也是长江上游地区的文化中心。自古以来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使命和地位。从神秘的巫巴文化到直辖后的新重庆文化,其内容博大精深,兼容并蓄。

德国学者弗洛姆曾经说过:“任何讨论的前提是澄清概念。”就文化而言,其界说多种多样,不一而足。笔者认为不管文化是什么,文化的产生、形成和发展始终无法脱离人和环境这两个因素。文化的定义总的来说也就是广义和狭义两种。广义的文化是指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人类与环境相互作用下一切物质创造和精神创造的总和,也称“大文化”。狭义的“文化”指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一切精神创造的总和,也称“小文化”。笔者在文中所讨论的是广义文化。于是这里所讲的重庆文化是指在重庆这片特定的土地上,有史以来在此生产生活的人类与这个地域的环境相互作用下一切物质创造和精神创造的总和。它不仅仅包含意识形态,并且包含意识形态产生、形成、发展过程中与其他物质方面事物在相互作用过程中意识形态为其他事物打上的意识痕迹。任何社会事物中都包含有文化的因素,但又并非完全属于文化的范畴。笔者以此文化概念作为基础,历史分析重庆文化的特点。

一、历史悠久

与其他地区比较,重庆文化历史悠久这个特色是极其突出的。根据现有的文献和考古记载,重庆三峡巫文化不仅是重庆文化的源头,也是世界最早的人类和文化发源地之一。王楚光老先生就曾明确指出重庆市三峡地区的巫溪是人类最早的发祥地之一。产生于巫溪流域的巫文化,不仅是南方的巴蜀文化的发祥地,也是华夏文明的重要源头之一。

(一)重庆产生世界上最早文化的根据

首先,重庆长江三峡地区拥有产生早期文化的客观自然条件。地质学家研究发现,三峡地区原本是一片浩瀚的海洋,经过上亿年的海陆交替,三峡在距今七千万年前的燕山运动中最终形成。三峡地区气候适宜,雨量充沛,森林茂密,植被覆盖率高,有一定灌丛和草地存在,这为三峡原始居民提供了丰富的狩猎资源。长江作为三峡地区的母亲河,为人类的生存提供了丰富的渔业资源。巫文化时期三峡先民们的经济生活来源正是主要依赖于采集和渔猎,如此有利的客观条件,促使了早期巫文化的产生和发展。

其次,重庆长江三峡地区拥有产生早期文化的特殊自然资源。三峡的形成同时也产生了原始人类生存发展的决定性条件,那就是适宜原始人生存发展的自然环境以及保障人类生存繁衍的两大支柱性资源——盐和丹砂。如果说火的发现是人类由生食到熟食的一种文明进步,那么盐和丹砂的发现则在于维系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以及文明的存在和进步。美国学者A.H恩斯明格在《食物和营养百科全书——营养素》一书中谈到盐的作用时这样写道:“食盐在人类历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为了盐曾发生过多次战争,有些王朝因为得到盐而得以建立,另一些王朝因为得不到盐而崩溃;甚至人类文化也是在产盐地周围发展起来的。”三峡文明的发展正是此推论的真实写照。从史料记载来看,三峡地区的巫溪县宝源山、彭水县郁山镇、奉节县白盐碛、云阳县云安镇、开县温汤井、万州长滩井、忠县甘井和涂井等地方自古以来皆有盐泉涌出,这成为重庆地区猿人的基本生存保障。丹砂亦是如此,在巫文化时期丹砂被誉为长生不老之物,虽然有些言过,但丹砂对于原始人疾病的治疗作用确实不可低估,甚至可以说是早期人类生存的必须之物。李时珍就曾经在《本草纲目》中写道:“丹砂,本经上品。主治身体五脏百病,弄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精魅邪恶鬼。久服通神明不老。”

(二)重庆市是世界上最早的人类发源地之一

1985年,著名的古人类学家黄万波在巫山县龙骨坡发现了距今204万年前的“巫山人”化石,这是中国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猿人,属旧石器时代。较之生活在距今170万年前的云南“元谋人”,巫山人要早30多万年,并且元谋人属于古猿人还不会直立行走,与今天通常意义上的猿人也不一样。陕西“蓝田人”大约生活在距今60万年以前,周口店“北京人”大约生活在距今50万年前,比起“巫山人”都要晚得多。“巫山人”是与东非新世能人处于同一进化水平的人类,这一发现轰动了世界,不仅动摇了“人类起源于非洲”的学说,也为中国最早的人类诞生在三峡地区这一说法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

(三)重庆是世界最早的文化发祥地之一

一切文化的诞生和最终来源都是巫文化。几乎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在其“初民社会”都产生了大致相同的巫文化。然因地区环境的差异其巫文化的内容却各不相同,伴随着巫山猿人诞生的重庆巫文化是世界上最古远最悠久的文化形式之一。它产生于猿向人类转变的最初时期,是人类文化的开端,也是人类进入文明社会的起源。

著名考古学家张辛谈到:“马王堆帛书里面记载,这里面讲了三个字,一个是巫,一个是史,一个是礼乐。儒家的源头在那儿,再往前推是史,再往前推就是巫,没有巫就没有史,就没有儒家,就没有中国文化。”这进一步论证了重庆巫文化是中国文化的最终源头。重庆巫文化体现的是一种人与自然通好的“和”文化。正是这种和的精神,奠基了中国文化“和谐”的基本性格。巫文化广泛影响中国几千年的政治生活、经济生活以及文化活动。它融合了早期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包含了中国传统的哲、道、理、文,并渗透影响了阴阳学说、庄老思想以及儒家文化等。中国最早的文字甲骨文起源于巫文化,古代神话传说多取材于巫文化,《周易》更是对巫文化中卜筮之术的总结和发展。中国各种民间习俗、禁忌与巫文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此看来,中国文化的源头,当从重庆巫文化始。重庆巫文化当属中国乃至世界文化中最悠久的一部分。

二、尚武精神

重庆地处中国西南,偏安一隅。高峡险滩,生存环境恶劣,自古以来战争甚为频繁,然而重庆人自强不息,自在生活,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重庆文化中不屈不挠的尚武精神。

(一)地理环境孕育重庆文化的尚武精神

重庆文化“尚武精神”的形成与当地的自然地理环境有关。《三峡》一书中记载,“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重庆山多坡陡,河谷纵横,形成高山、丘陵交错,宽谷狭谷相间的自然地理特点。其环境可谓山高林深,资源丰富;险山恶水,线天陡坪;山水相连,悬崖飞瀑;溪涧纵横,独立峻绝。

重庆地区居民的生活一直都是与高山、峡谷和险滩相依,翻山越岭,涉江涉水。如此险山恶水,其居民不得不负荷极为沉重的生活压力。为应付自然环境的逼迫和外来势力的掠夺,重庆地区的居民养成了一种强悍、劲勇的文化气质。也正是这种险恶艰难的自然环境和先民们不屈不挠的生存意志孕育了重庆坚韧的尚武文化。造就了先民们顽强、侠气、不畏前途的艰险,不畏对手的强劲,奋发进取,自强不息的尚武精神。

(二)巴人文化凸显重庆文化的尚武精神

重庆早期原始居民巴人的尚武天性,文献多有记载。《华阳国志·巴志》说“巴渝人天性劲勇”,“南浦县……人多劲勇”,“涪陵郡……人多慧勇”。《沿河县志》载:“无论老幼皆执戈以自卫,集期赴市,身无利器者举目难觏,甚至耕获时,都各佩利刃……冠、婚、丧、祭通晋谒,必集多人,带枪刀,至少以百人为度,如出吊贺,不满百人者不为角色。将抵贺吊家,必施放排枪以惊主人,主出接客亦放排枪作接见礼。”《重庆志》也有云:“巴民族自古就有征战传统,精敏轻疾,尚武好勇。”

巴以白虎为图腾,认为白虎是他们的山神和族祖。《世本》就有相关的记载“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虎与武有着极其深刻的文化联系,巴人视白虎为武神,认为他们的始祖廪君死后即化为白虎,成为山中之王,于是整个民族都受到白虎的庇佑,凶猛好战,无人能敌。今天的考古发现也证实了这一点。在古时巴人活动区域出土的陪葬品中多数是兵器,并且多为虎形或虎纹兵器。巴人的尚武精神在其白虎图腾、白虎观念和兵器中都有充分体现。

早在原始部落时期巴人就凭其坚毅劲勇的尚武精神在川东地区有了自己独立的部落,并且位居各部落的统帅地位。史书记载巴人曾帮皇帝逐鹿中原,助启争夺帝位,在“五姓之争”时,廪君凭其勇猛和胆略成为各部之首。当然,最为著名的当属商末周武王征伐殷纣王的牧野之战,武王姬用的是由巴人组成3 000前锋——“虎贲”军,巴军所向披靡,进而战胜殷商。《华阳国志·巴志》载:“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前徒倒戈,故世称之日‘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武王既克殷,以其宗姬封于巴,爵之以子。”巴人军舞赫赫,威力巨大。周代《大武》中也记载了武王伐纣过程中这一著名的巴人军舞行动。战国时期,更有巴曼子将军割头保城之壮举,文人墨客常常赋诗以赞颂。公元前316年,秦挥师灭掉巴国,夺取重庆。张仪在重庆筑城,重庆成为统治的据点,进而利用巴师劲勇和富足的资源一统天下。重庆人的尚武精神在秦的统一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几千年来,重庆地区一共经历了好几次区域性大移民,对重庆文化形成的影响不可低估,但巴人的尚武好战、劲勇之风却一直影响着历代的重庆人,成为重庆文化的一个重要特色。

(三)历史战争文化凸显重庆文化的尚武精神

秦以后,巴民族丧失了独立地位,重庆的移民历史就此拉开序幕。然重庆人尚武精神未减,在中华文明发展的每一步中,重庆人的尚武精神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秦汉魏晋南北朝时期战争极其频繁,历代统治者利用巴族战士的骁勇和重庆在地理上的战略地位,作为北伐中原的大本营或进攻江南的基地和跳板。在其大大小小的战争中重庆儿女的尚武精神得到极大发挥。汉朝时期,刘邦依靠重庆人民的劲勇,最终打进关中,消灭了项羽,建立西汉。史书记载:“汉高帝灭汉中未几,反其锋以向关中,足迹虽未尝至蜀,然所漕者巴蜀之军粮,陷阵者巴渝之劲勇,由故道而战陈仓,定雍地而王业成矣,孰谓由蜀出师而不可取中原哉!”

1258年,蒙古大汗蒙哥率4万蒙古铁骑攻进重庆。这是蒙古势力崛起以来所遇到的费时最长、耗力最大、最为棘手的一场战争。其中发生于1259年的合州钓鱼城之战,则是影响最大的一场战事。当时余玠在重庆创建了著名的山城防御体系,钓鱼城是其核心和最为坚固的堡垒。此次战役中钓鱼城守将王坚和副将张钰带领重庆儿女英勇抗击蒙军成百上千次的进攻,在河山大半沦入敌手的情况下,他们仍坚持战斗了几十年,其尚武精神可见一斑。最终致使蒙哥败亡于重庆合川钓鱼城下,此战甚至改变了当时欧洲的战局,钓鱼城也因此被欧洲人誉为“上帝折鞭处”。明末,清军入关南进,重庆儿女据险抗清,使清军四进四出重庆城。更有巾帼女将秦良玉征战沙场几十年,70岁还领兵卫国的壮举。

辛亥革命时期,重庆青年邹容撰写的《革命军》一书吹响了推翻清王朝的号角,年仅20岁便英勇就义。抗日战争时期,重庆的优秀儿女王铭章、刘伯承、聂荣臻等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在中美合作所的集中营里,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儿女们不屈不挠,忍受电椅、皮鞭、烙铁等种种酷刑的折磨,更加为重庆文化的尚武精神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开放包容

(一)盐丹走廊造就重庆文化的开放包容

重庆文化是重庆地区生活的人们共同创造的财富。山环水绕中的重庆文化,既有高山一般的卓然超拔,又有大江一般的阔大襟怀,其开放包容之势处处可见。重庆的长江三峡是四川盆地的出口,虽处内地而并不封闭,自古以其舟楫之利与荆楚、吴越连成一体,于是成就了重庆文化中开放包容的恢宏气度。在巫文化时期,重庆三峡地区所产的泉盐及丹砂就已经驰名大江南北,重庆先民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盐山丹山为周围部落提供得以生存繁衍的食盐和丹砂。任乃强先生认为,巴族得以解决生计问题的关键在于运盐、贩盐。巴人依山而生,善水善舟,时常将盐丹运出三峡至江汉平原、成都平原以及云贵高原等周边地区进行交换。考古发现,古巴国曾经设为都城的五个城市(江州,垫江,平都,枳,阆中)都是沿江而建,并且有三个都是位于江河交汇处。垫江位于嘉陵江、涪江、渠江三江交汇处。江州位于长江和嘉陵江交汇处,枳位于长江和乌江交汇处。其余两个阆中和平都也都分别位于嘉陵江和长江之畔。这种分布也就是古时著名的盐丹走廊留下的遗迹。由此可知,重庆虽偏安一隅,但自古以来重庆人都与外界有着密切的联系,盐丹走廊就是重庆文化开放包容的重要证据。

(二)文化的大交融造就重庆文化的开放包容

重庆地区与周边各地的文化大交融是重庆文化开放包容的又一重要原因。三峡中已发掘的原始文化遗存各具特色,其文化内涵不尽相同,这表明它是多个民族创造的文化遗存。第一,重庆文化与周围地区的文化总是在相互碰撞,相互渗透,相互影响中共同发展的。长江上游地区是蜀文化,下游是吴越文化,中上游地区是楚和巴文化,而楚文化和巴文化都是源于三峡地区最早的巫文化。巴楚文化的关系极其紧密,这也是很多学者用“亦巴亦楚”来形容三峡地区文化的最重要的原因。巴文化与楚文化之间山水相连,交往密切,时而相互结盟,时而又相互征战,可以说是既相互独立,又相互交融。考古学家发现,在三峡一带的考古遗址中,很多巴人的古墓里有楚人的矛和陶鼎、铜剑等东西,而楚人的古墓里也常有巴人的编钟和青铜戈。可见“亦巴亦楚”这一文化交融现象是对当时文化发展的真实反映。第二,儒道佛文化在重庆地区的大交融也是随处可见。保留至今的世界文化遗产大足石刻就是其中一例。石刻中有表现佛家文化的释迦摩尼卧佛像,表现道家文化的千手观音像,也有表现儒家文化的忠孝礼仪内容。第三,重庆地处后方,生存环境恶劣,正如易斌老师所说“在中原王朝统治者眼里,巴渝地区很长一段时期都是蛮荒之地,适宜发配囚犯流放罪臣”。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正是这些所谓的“流放罪臣”,陶醉于重庆地区的锦绣奇山,写下了许许多多慷慨激昂的不朽诗篇,这其中就包括了广为人知的李白、杜甫、刘禹锡、李商隐、欧阳修、杨慎等人。可见,重庆地区的文化大交融是古已有之并且连续未断,其文化的开放包容程度不言而喻。

(三)移民现象造就重庆文化的开放包容

除了地理大开放和文化的大交融,重庆地区的移民是造就重庆文化开放包容个性的最大功臣。有研究移民的学者指出:移民是人类文明演进的阶梯。重庆的发展可以说是移民推动其发展的。黄中模谈到“今天的重庆没有本地人,是移民创造了重庆”。虽然人类发展史是一部波澜壮阔的移民史,但在相对中庸平和的内陆,移民像走亲戚串门般轻松,重庆移民频率之高,规模之大在移民史上极其少有。拨开小规模的个人迁徙行为,载入史册的重庆大移民现象就有八次。

自秦统一之后,重庆的本土颇具传奇色彩的巴族就基本上在重庆历史上淡了下来。秦灭六国后秦始皇移六国富豪入重庆。汉末晋初,中原战乱不断,加之天灾大旱,甘肃、三峡境内流民数万家因逃荒进入重庆地区。北宋年间,金兵入侵,今陕、甘、豫的难民移至重庆达238万之多。当然,最为规模宏大,数量惊人,持续时间也最长的,要数从元末明初开始到明末清初的持续了差不多一个世纪的两次“湖广填四川”大移民。清康熙初,四川巡抚奏称:重庆城中“不过数百家。此外州县,非数十家或十数家,更有止一二家者。”由于连续不断的战乱,当时的重庆地区人口零星。第二次“湖广填四川”移民到1724年达到204.66万,之后的重庆人几乎85%以上的都是由这次移民而来的。今天我们看到的重庆人,大部分都是当时移民的后代。另外还有抗战时期,三线建设时期以及“三峡大移民”。可想而知,众多移民组成的城市文化肯定是多种文化碰撞融合的文化,是开放包容的文化。这也是重庆人从来都没有排外情绪,热情、包容、开放。

四、个性独特

(一)地理环境个性独特

重庆市位于四川盆地东部,跨东经105°17'~110°11',北纬 28°10'~32°13'之间。从荣昌县西境到巫山县东端,东西横宽约470千米;从城口北端到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南缘,南北纵贯450千米。素有山城、雾都、火炉等称谓,这也是重庆地理环境的独特所在。

重庆整个城市依山而建,建筑错落有致,层次感强,道路高低不平,弯多坡陡。因此别称“山城”,是中国最大、最著名的“山城”。就全世界而言,以山城著称的城市仅有三个,中国重庆就是其中之一。加上重庆所辖的县市绝大多数也是山水之城,整个重庆可以说就是一个山环水绕,江峡相拥的山城群落,这在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清末名臣张之洞也曾这样吟咏重庆:“名城危踞层岩上,鹰瞵鹗视雄三巴。”其次重庆是著名的雾都,重庆雾日之多不仅全国知名,同时也是全世界著名的雾都之一。重庆年平均雾日是104天,远多于有世界雾都之称的伦敦和远东雾都东京。堪称“世界之最”。再者是火炉,重庆与南京、武汉、上海一同被称为中国的四大火炉。重庆夏季时间长(五个月左右),热量不易散发,是长江沿岸“三大火炉”之最,同时也是中国之最。加上重庆长江三峡地区举世罕见的千仞绝壁,危崖秀峰,以及其绚烂多彩的文物古迹和神话传说,共同孕育了独特的重庆文化。

(二)文化形式个性独特

重庆独特的文化形式多不胜数,尤其是三峡地区极为明显。分布在巫溪境内的岩棺和悬棺至今任然是重庆三峡地区的一道奇特风景。以大宁河为主干的三峡古栈道,从今重庆巫溪延伸到陕西省镇平,湖北省竹溪,以及重庆城口。栈道石孔众多,总长度达到400多公里,是中国发现最长的一段古栈道。也充分展示了重庆三峡地区历史文化遗产的独特个性。因栈道而生的纤夫以及川江号子更是重庆独特文化中的活化石。三峡山高滩险,长江奔腾咆哮。上行的船只只好利用纤夫的肩膀逆流而上。伴着纤夫的血汗和艰辛,过往的船只得以一步步艰难地穿行在三峡之中。浩浩荡荡的川江号子为纤夫负重喊出,高亢而豪迈,声声应山,声声带劲儿,深刻地反应了长江纤夫“脚蹬石头手扒沙,风里雨里走天涯”的生活状态。虽然三峡悬棺和古栈道的身影已经随着三峡工程的完工大部分深埋水下,但先辈们留给我们的记忆和独特的文化精神却将永远在重庆的发展史上闪耀。至今对重庆人的生活都有巨大影响的也不在少数,其中源于长江边、码头处的重庆火锅就是一例。重庆火锅远近闻名,它原本是纤夫为了饱腹驱寒、祛湿而发明的,原料仅仅只是些辛辣之物及动物内脏。然而此历史传统在历代重庆人的手中得到传承和发扬,今天的重庆毛肚火锅早已成为重庆文化中驰名中外的独特文化标签了。源于码头挑夫的山城棒棒军如今在重庆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在重庆人的生活中充当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给重庆独特文化形式增添了不少光彩。棒棒军可谓是重庆文化的一个当代特色。源于古巴渝舞的重庆广场坝坝舞更是独具特色。其群众基础广泛,参与度极高。可谓“有广场的地方就有坝坝舞”。甚至有学者认为“坝坝舞是巴渝地区休闲体育的独特形式”。

(三)人文性格个性独特

重庆文化除了形式独特以外,在重庆人的个性上也有鲜明体现。重庆人独特的耿直个性一直名声在外。“耿”表示光明磊落、胸怀坦荡的意思。“直”表示刚直不阿、爽快利落、不兜圈子、不绕弯子的意思。开拓进取,重信守义,豪爽正直,服从大局,集体国家至上等都是重庆人耿直个性的表现。

重庆人的开拓精神在实业方面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原始社会巴人在极其艰难的自然环境中运盐运丹,开拓了赫赫有名的盐丹之路,为长江及周边的人类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秦时巴族寡妇清,继承丈夫事业,并独立将其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产业,成为中国最早的女实业家。中国近现代著名的爱国实业家卢作孚,以毕生精力推行教育改革、兴办工商实业,引领潮流,走在了时代前列,为地区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他们不畏艰险、不怕曲折,就像长江、嘉陵江那样,有一种百折不回、万折必东的宏大气势。

重庆人重信守义,豪爽正直。原始社会早期的巴族以掷剑浮船方式选出首领廪君,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巴曼子为保城割头以谢楚王。东汉时巴郡将军严颜宁死不屈。唐贞观八年(634年),唐太宗为此特改临江为忠州以赞颂巴曼子、严颜等重诚信守大义的耿直个性。赵立赴四川督战,战地沦陷后溺水殉国,《宋史》为其立《忠义传》。巫溪人青文胜,明初任湖南龙阳典史,遇大水患,上京为民求免赋税失败后以死为民请命,《明史》为其立传,乡人为其建“惠烈祠”。其豪爽正直之个性可见一斑。王坚不畏强敌,以弱敌强坚持驻守钓鱼城;秦良玉征战一生,甚至70高龄还坚持囤粮练兵,为国效力;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大批重庆儿女勇赴僵场,誓死保卫祖国江山等壮举都是重庆文化中服从大局,国家至上的耿直个性的体现。

总体而言,如果说历史上的重庆多为兵家必争之地的话,今日的重庆则是商贾争占之埠。今天重庆已经成为中国行政区域最大,辖区人口最多,唯一地处中西部的直辖市。其建设的目标是实现胡锦涛总书记提出的“314部署”,把重庆建成西部的增长极、长江上游的经济中心、城乡统筹的直辖市,并在西部地区率先实现全面小康。可以说重庆现在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机遇,重庆历史悠久,尚武精神,开放包容,个性独特的文化特点必将在未来的地区发展中显示出巨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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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ongqing Culture

ZHAO Xiu-yu,YANG Jing
(College of Trad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Chongqing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44,P.R.China)

Chongqing culture refers to the sum of physical creation and spirit creation which produced in the interactions by human beings since ancient times and the particular environment in Chongqing.This paper analyzes Chongqing culture based on the concept of big culture.The conclusion is Chongqing culture has four characteristics:long history, martial spirit, open and tolerant, and bright individuality.

Chongqing;culture;characteristic

G127

A

1008-5831(2011)06-0142-06

2011-06-24

赵修渝,女,重庆大学贸易与行政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及教育经济研究。

(责任编辑 胡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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