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纯治疗女子癥瘕的经验

贾建义

（浙江省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杭州 310006）

张锡纯治疗女子癥瘕的经验

贾建义

（浙江省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杭州 310006）

张锡纯先生治疗女子癥瘕经验丰富且独特，主要体现在病因上主张：女子癥瘕，血瘀、冷积；治疗上以“补破并用”为原则，用黄芪、党参等与三棱、莪术或牵牛组成益气活血，扶正祛邪之剂，以理冲汤（丸）为代表方，采取“久服”之策略，以达到“徐徐消之”之目的；在治疗过程中，根据正邪力量对比之不同，不失时机地加用水蛭“专药消之”，促进癥瘕的消退。

癥瘕；治疗经验；《医学衷中参西录》；张锡纯

《医学衷中参西录》是中国近代著名医家张锡纯先生一生研究、运用和发展中医学的心血结晶，笔者对照临床实践借用其拟订的方药，在临床实践中取得较好的疗效，加深了对其著作进行研读的信心，下面就笔者在研读张锡纯治疗“女子癥瘕”的有关论述与医案后，进行归纳与整理，以供同道参考。

1 癥瘕之因、血瘀冷积

张锡纯在其论著《医学衷中参西录》第5期第7卷《论女子癥瘕治法》中，开篇即申明：“女子癥瘕多因产后恶露未净凝结于冲任之中，而流走之新血又日凝滞其上以附益之，遂渐积而为癥瘕矣。癥者有实可征，在一处不移。瘕者犹可移动，按之或有或无，若有所假托。由斯而论，癥固甚于瘕矣。”[1]可见血瘀乃女子癥瘕之一大病因，然“癥瘕不必尽属瘀血也。大抵瘀血结为癥瘕者，其人必碍生育，月信恒闭。若其人不碍生育，月信也屡见者，其癥瘕多系冷积”[1]。又提出女子癥瘕之第二致病因素：冷积；并对瘀血与冷积致病之临床鉴别，以月信之闭否，生育碍否为主要的鉴别点，足见其临床经验之丰，观察之仔细。

2 补破并用、久服徐消

对于治疗，张锡纯指出：“此证若在数月以里，其身体犹强壮，所结之癥瘕犹未甚坚，可用《金匮要略》下瘀血汤下之。然必如《金匮要略》所载服法，先制为丸，再煎为汤，连渣服之方效。”[1]“若其病已逾年，或至数年，癥瘕积将满腹，硬如铁石，月信闭塞，饮食减少，浸成劳瘵，病势至此，再投以下瘀血汤，必不能任受，即能任受，亦不能将瘀血通下，惟治以拙拟理冲汤补破之药并用，其身形弱者服之，更可转弱为强。即十余年久积之癥瘕，硬如铁石，久久服之，亦可徐徐尽消。”[1]考其理冲汤由“生黄芪三钱，党参二钱，白术二钱，生山药五钱，天花粉四钱，知母四钱，三棱三钱，莪术三钱，生鸡内金（黄者）三钱”等9味药组成；理冲丸由“水蛭（不用炙）一两，生黄芪一两半，生三棱五钱，生莪术五钱，当归六钱，知母六钱，生桃仁（带皮尖）六钱”组成，从这两方的药物功效来看，均以益气活血为主要作用，体现了其对女子癥瘕以瘀血为主要病因的学术观点；治疗上采取“久久服之”，以达“徐徐尽消”的治疗策略，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与战略意图。

然“癥瘕不必尽属瘀血也”，对于冷积为病因的女子癥瘕，“其身形壮实者，可用炒熟牵牛头次所轧之末三钱下之”；“若其身形稍弱者，亦可用黄芪、人参诸补气之药煎汤，送服牵牛末”。“所下之积恒为半透明白色，状若绿豆粉所熬之糊”；“若畏服此峻攻之药者，亦可徐服丸药化之，方用胡椒、白矾各二两，再用炒熟麦面和之为丸，桐子大。每服钱半，日两次。服至月余，其癥瘕自消”[1]。也体现了扶正祛邪的治疗理念。

3 专药消之

“人之脏腑，一气贯通，若营垒连络，互为犄角。一处受攻，则他处可为之救应。故用药攻病，宜确审病根结聚之处，用对证之药一二味，专攻其处。即其处气血偶有伤损，他脏腑气血犹可为之输将贯注，亦犹相连营垒之相救应也。又加补药以为之佐使，是以邪去正气无伤损。”[1]至此，张锡纯提出“专药消之”的治疗理念，并选择使用“……三棱、莪术、水蛭，皆为消癥瘕专药”[1]。

“三棱气味俱淡、微有辛意；莪术味微苦，气微香，亦微有辛意，性皆微温，为化瘀血之要药。以治男子痃癖，女子癥瘕，月闭不通，性非猛烈而建功甚速”。[1]其用法为：“若治瘀血积久过坚硬者，原非数剂所能愈，必以补药佐之，方能久服无弊”[1]。其“……于破血药中，独喜用三棱、莪术者，诚以其既善破血，尤善调气”[1]。并与香附进行了对比说明：“从来医者调气行血，习用香附而不习用三棱、莪术。盖以其能破癥瘕，遂疑其过于猛烈。而不知能破癥瘕者，三棱、莪术之良能，非两药之性烈于香附也。愚精心考验多年，凡习用之药，皆确知其性情能力。若论耗散气血，香附犹甚于三棱、莪术。若论消磨癥瘕，十倍香附亦不及三棱、莪术也，且此方中，用三棱、莪术以消冲瘀血，而即用人参、黄芪诸药，以保护气血，则瘀血去而气血不至伤损。且人参、黄芪能补气，得三棱、莪术以流通之，则补而不滞，而元气愈旺。元气既旺，愈能鼓舞三棱、莪术之力以消癥瘕，此其所以效也。”[1]强调了三棱、莪术作为专药之地位，同时对世俗医者担心三棱、莪术之过于猛烈作用进行了抨击：“世俗医者，不知此理，见有专确攻病之方，若拙拟理冲汤者，初不审方中用意何如，君臣佐使何如，但见方中有三棱、莪术，即望而生畏，不敢试用，自流俗观之，亦似慎重，及观其临证调方，漫不知病根结于何处，惟是混开混破。恒集若香附、木香、陈皮、砂仁、枳壳、厚朴、延胡索、五灵脂诸药，或十余味或数十味为一方。服之令人脏腑之气皆乱，常有病本可治，服此等药数十剂而竞致不治者。更或见有浮火虚热，而加黄芩、栀子、栝楼之属，则开破与寒凉并用，虽脾胃坚壮者，亦断不能久服，以其贻害尤甚也。愚目击此等方，莫不直指其差谬，闻者转以愚好诋毁医辈，岂知愚心之愤惋，有不能自己者哉。”[1]体现了张锡纯之良苦用心。

“水蛭味咸，色黑，气腐，性平。为其味咸，故善入血分；为其原为噬血之物，故善破血；为其气腐，其气味与瘀血相感召，不与新血相感召，故但破瘀血而不伤新血；且其色黑下趋，又善破冲任中之瘀。盖其破瘀血者乃此物之良能，非其性之猛烈也。”[1]“不但此也，凡破血之药，多伤气分，惟水蛭味咸专入血分，于气分丝毫无损。且服后腹不觉疼，并不觉开破，而瘀血默消于无形，真良药也。愚治妇女月闭癥瘕之证，其脉不虚弱者，恒但用水蛭轧细，开水送服一钱，日两次。虽数年瘀血坚结，一月可以尽消。”[1]

综上所述，张锡纯先生治疗女子癥瘕经验丰富且独特，主要体现在：病因上主张：女子癥瘕，血瘀、冷积；治疗上以“补破并用”为原则，用黄芪、党参等与三棱、莪术或牵牛花组成益气活血，扶正祛邪之剂，以理冲汤（丸）为代表方，采取“久服”之策略，以达到“徐徐消之”之目的；在治疗过程中，根据正邪力量对比之不同，不失时机地加用水蛭，“专药消之”，促进癥瘕的消退。

[1]张锡纯著，王云凯，李彬之，韩煜重校.医学衷中参西录[M].第2版.石家庄：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507，508，207，663，313，23，208，321.

Experience of ZHANG Xi-chun in treatingwomen abdom inalmass

JIA Jian-yi
（DepartmentofOncology,The FirstPeople’sHospitalofHangzhou,Hangzhou 310006,China）

Experience of ZHANG Xi-chun in treating abdominalmass of women is abundantand unique.His experience shows:women abdominalmass is related to blood stagnation and condensation in pathogenesis.The principle of treatmentofwomen abdominalmass is“combination of invigorating qiand breaking stagnation”.The effectof prescription of Radix Astragali,Radix Codonopsis and Rhizoma Sparganii,Rhizoma Curcumace or Semen Pharbitidis is strengthening healthy qi to eliminate pathogenic factors and replenishing qi to activate blood.The representative prescription is “Li-Chong decoction or pill” with regulating thoroughfare vesseland conception vessel.His tactics is takingmedicine for a long time,in order to “resolve abdominalmass slowly”.In the treatment,according to the struggle between healthy qi and pathogenic factors,he will add Hirudo to his representative prescription timely,to promote the elimination of abdominalmass.It’s called “specialmedicine to resolveabdominalmassslowly”.

abdominalmass;experience;Yixue Zhongzhong CanxiLu ZHANGXi-chun

R271.1

A

1672-1519(2011)05-0401-02

贾建义（1969-），男，博士，副主任中医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西医结合治疗中晚期实体肿瘤。

2011-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