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户无酬服务价值的核算：市场替代成本法——以北京市为例

○韦玫廷

（浙江工商大学统计与数学学院 浙江 杭州 310018）

一、引言

住户无酬服务是指被排除在SNA核算范围之外的，居民为自身和家庭其他成员的最终消费而提供的没有货币报酬的服务，如房屋和家庭耐用品的清洁与保养、膳食的制作、儿童的照顾和教育、病人与老人的看护等，同时还包括居民参加义务社区服务和公益活动所提供的服务。联合国对14个国家的调查报告显示，家庭无酬服务生产规模与市场生产相当，其价值与各国GDP的比值高达35%—55%，若一国产出包括住户无酬服务，可能改变对宏观经济增长趋势的测定，并导致居民消费水平和收入分配指标核算产生变化。但是国内学术界对住户无酬服务尚缺乏系统的研究，特别是针对无酬服务估值方法的探讨很少，更难见实际的估算。据此，本文拟通过对我国住户无酬服务的核算范围和分类界限的探讨，尝试提出一种新的估算方法——市场替代成本法，并以北京市为例进行实际估算和验证。

二、住户无酬服务的核算的范围及分类

中国住户无酬服务的核算范围可以描述为：由住户成员提供的，无需付酬的，当住户的收入、偏好、市场条件等情况允许时可以由市场付酬服务来替代的服务性的生产活动。根据住户无酬服务的核算范围，其主要分类如下。

1、家务劳动。具体包括：准备食物及清理，指准备做饭、洗碗等；环境清洁整理，指打扫房间，倒垃圾等；洗衣与整理衣物，指手工或机器洗衣服、晒、烫、缝补等；购买商品与服务，指去超市购物、逛街、理发等；饲养宠物，指喂养、清洁、美容宠物等；动手修理、维护和调试，指自己进行小型家具的维修、改造，自己动手对交通工具的维修和小修理等；家庭事务的安排与管理，指安排聚会、旅游，列购物清单等。

2、为住户成员提供的无酬照顾服务。具体包括：照顾未成年家人，指帮孩子穿衣、喂药等生活照料以及教育和陪孩子玩耍等活动；照顾成年家人，指对家里的成年人、老人和病人提供生活照顾，陪同外出等活动。

3、向住户外提供的帮助和志愿活动。具体包括：对外提供帮助，指对家庭成员外的其他人员提供各种无偿帮助，如帮邻居接人送物、照顾小孩、购买物品等；社区服务与公益活动，指公民履行义务参与选举投票及参加公益活动，包括参加社区或慈善机构组织的公益活动，参加相关会议、培训、学习等。

还有，与以上三类活动有关交通活动，指为上述所有活动而出行的有关交通活动。

三、住户无酬服务价值估算方法——市场替代成本法

1、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以雇佣相应行业的市场专业生产者所需支付的报酬率来衡量各类无酬服务的劳动报酬率。假设市场上存在相同（或类似）的产品及专业生产者，各类无酬服务可委托市场专业生产者从事，例如烹饪活动可委托厨师，照顾活动可委托保姆等。其公式为：

其中，Wis为雇佣市场专业生产者从事第i类无酬服务所需支付的报酬率，Ti为第i类无酬服务的总劳动时间。

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的主要优点是依据无酬服务的类型和效率差异进行估算，能反映总价值和各分类价值，较完整地展现了价值构成。但是运用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需具备三类数据：住户无酬服务的分类数据、各类无酬服务持续时间数据和相应专业生产者报酬率数据，因此具有较高的数据要求。该方法的主要缺点是结果可能趋于高估，因为住户生产者由于资源配置等条件其生产效率要低于市场专业生产者。例如出租车司机的生产效率明显高于自驾车，但在现有的职业分类数据条件下很难找到一个比出租车司机更合理的工资率来替代。

2、保姆替代成本法。保姆替代成本法用雇佣家庭保姆所需支付的工资率来衡量无酬服务的报酬率。其公式为：

其中，Wh为雇佣保姆所需支付的报酬率（元/小时）表示所有主体从事无酬服务的总劳动时间。

保姆替代成本法的优点是简便易行，它只需具备保姆或家庭工人的工资率和无酬服务的总时间两类数据；计算方法简便，只需将家庭保姆的工资率与无酬服务的总时间相乘即可。但它的缺点是可能低估无酬服务的价值，其原因主要在于以下两个方面：首先，个别类型的无酬服务价值，不宜用保姆工资率作为评价标准。例如，一名教师志愿对小区内的儿童进行辅导，如果用保姆工资率衡量其对社会贡献，低估其义教的产出价值；其次，未考虑非生产性回报价值对估算结果的影响。无酬服务的过程中存在一定的非生产性回报，致使同一项活动的价值因主体差异而体现小幅的波动。如母亲对孩子的膳食制备过程中包含了情感因素，而保姆所提供的仅仅是食物。

3、混合替代成本法。混合替代成本就是结合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和保姆替代成本法来估算住户无酬服务价值。假设所有无酬服务由X=m+n类生产构成，用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估算其中的m类生产、保姆替代成本法估算其中的n类生产，其公式为：

其中，Wis为雇佣市场专业生产者从事第i类无酬服务所需支付的报酬率，Wh为保姆的雇佣报酬率（元/小时），Ti为第i类无酬服务的总劳动时间。

混合替代成本法结合了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和保姆替代成本法的优点，使得估算方法的灵活性大为提升，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方法的适当调整，极大地拓展了投入途径估算方法的应用范围，也提升了结果的准确性。但是混合替代成本法需要应用者在充分掌握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和保姆替代法自身特征的基础上具备高超的方法设计技巧和敏锐的识别能力。

表1 三种方法工资率（单位：元/小时）

表2 2008年北京市无酬服务规模（单位：亿元）

四、市场替代成本法的实际估算与验证——以北京市为例

1、工资率的选择。参考日本经验和Blades的建议，本文三种方法工资率选择如表1所示。

2、估算结果。由表2中的核算结果可知，2008年北京市的GDP为10488亿元，如果将无酬服务纳入国民经济核算，北京市2008年的GDP为11738.67亿元至12333.09亿元之间，GDP将扩大11.92%-17.59%。其中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所计算的规模最大为1845.09亿元，其次为混合替代成本法1320.32亿元，而保姆替代成本法所计算的无酬服务规模最小为1250.67亿元。这一结果与Fukami对日本的核算以及Kim Tae-Hong对韩国的实践结果是一致的，即计算结果最高的是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其次是混合替代成本法，最后是保姆替代成本法。

五、研究小结

就市场替代成本法本身而言，它没有复杂的模型，容易理解和实际操作，在没有更好的估算方法的前提下，市场替代成本法或许是一种简便可行的途径。而在具体实践中应该如何选择和调整工资率，使市场生产者和住户的生产效率相当仍然是一个难点。较好的方法是用混合替代成本法来平衡高估和低估的问题，但目前对专业人员替代成本法和保姆替代成本法的结合规则仍在继续探讨中。另外，如何界定无酬服务的中间消耗和固定资产消耗，如何对它们的价值进行估算也需要进一步的讨论和研究。

（注：本文系浙江工商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项目 “住户部门无酬服务规模测度方法研究——以浙江省为例”（项目编号：1020XJ1510035）的阶段性成果。）

[1]Fukami， M. Monetary Valuation of Unpaid Work in 1996 Japan [M].Tokyo: Economic Planning Agency，1998.

[2]Blades， D. A proposal for a satellite account for non-market household production[A].United Nations. Handbook of National Accounting Household Accounting：Experiences in t Concepts and Compilation———Volume 2 Household Satellite Extensions[C]. New York， 2000.

[3]Kim Tae -Hong. Economic Evaluation of Unpaid Work in Republic of Korea[EB/OL]. http://www.unescap.org/stat/meet/wipuw/wipuw -01.pdf，2004-02-12/2010-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