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李达与毛泽东近半个世纪的交往

2011-02-20 22:48:04
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学报 2011年3期
关键词:李达

李 蓉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北京 海淀 100080)

试论李达与毛泽东近半个世纪的交往

李 蓉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北京 海淀 100080)

李达为中国共产党创建作出了突出贡献,为宣传马克思主义作出了突出贡献,为发展新中国文化教育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而李达的这些贡献,和毛泽东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毛泽东在李达的指导下创建湖南地方组织并和李达交往近半个世纪,共同致力于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书写出不寻常的人生篇章。

李达;毛泽东;中国革命和建设

参与中国共产党创建、为宣传马克思主义、发展新中国文化教育事业作出重要贡献的李达诞生已经121周年了。李达与毛泽东,同为湖南老乡,年龄比较接近,李达比毛泽东长 3岁,而且有着长期而特殊的关系和友谊。两人的交往,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在创建时期、抗战时期、新中国成立后的文化教育工作和思想理论建设等方面的不平凡历史,涉及到若干重要的问题。所以,梳理和回顾两人的交往,对于从若干不同的侧面,深化中国共产党历史的研究,深化中共党史的研究,很有帮助。

一、李达参加党的创建工作,并指导毛泽东等开展湖南党组织的创建

李达,1890年 10月出生在湖南零陵(今永州)一个佃农家庭。字永锡,号鹤鸣。1909年在北京京师优级师范学校求学。1912年入湖南工业专门学校学习。1913年、1917年两次东渡日本留学。1918年为抗议《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回国与邓中夏、许德珩等人共同发动向北京段祺瑞政府示威请愿运动。失败后再赴日本。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李达开始从日本报刊和书籍中接触和学习马克思主义。他听说列宁领导的“过激派”实行“过激主义”,领导推翻了沙皇政府,建立了劳农专政,认为是破天荒的大好事,感到无限的喜悦,“这才知道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名称”[1](P535)。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时,李达似乎看到了祖国和民族命运的转机,在日本写了《什么叫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目的》等文章,寄给上海的《国民日报》“觉悟”副刊发表,说明此时他已经接受和开始宣传马克思主义。

1920年 8月,李达抱着“回国寻找同志干社会革命”的目的回国[2](P55),随即在上海拜访了心仪已久的陈独秀,谈起组织社会革命党的事。陈独秀告诉李达,他和李汉俊等正在准备发起组织中国共产党,并邀李达参加,李达欣然同意。于是,李达寄住在渔阳里 2号陈独秀寓所也是《新青年》编辑部的亭子间,参加陈独秀、李汉俊等人发起成立的共产党上海早期组织活动。在此期间,李达还以留日学生会理事的身份,参加中国学生联合会的领导工作。8月,陈独秀、李汉俊、李达等正式成立上海“共产党”并推选陈独秀任党的书记。为了广泛传播马克思主义,《新青年》从 9月的第 8卷第 1号起改为党的发起组机关刊物,李达参加了《新青年》的编辑工作并为其撰稿。同时还在培养革命干部和输送革命青年到苏俄学习的外国语学社教日文,学生有刘少奇、任弼时等人。11月,上海发起组制定了《中国共产党宣言》,同月创办了半公开的党刊《共产党》月刊,李达任主编。该刊物在中国第一次树起共产党的大旗,阐明了中国共产党的基本主张。北京的李大钊、长沙的毛泽东等都非常重视这一刊物的学习。毛泽东还把其中一些文章推荐给长沙《大公报》发表。1921年 2月,在陈独秀和李汉俊产生意见分歧,陈独秀不在上海,李汉俊又不愿意再干的情况下,李达担任上海党的早期组织代书记,全面主持党的筹建工作,直到 1921年 7月中共一大召开。

李达在筹备中共一大的半年时间中做了许多工作,包括他在上海蒲柏女子学校任教师的夫人王会悟在内。王会悟,1920年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1921年4月同李达结婚。两人婚后搬到上海辅德里 625号(今成都北路七弄 30号)。筹备中共一大,有大量的宣传、组织和联络工作要做。李达全盘负责,除了主编《共产党》月刊、同陈独秀函商党的筹建事宜,还撰写《社会革命的商榷》、《无政府主义之解剖》和《马克思派社会主义》等文章,批判无政府主义、修正主义等错误主张,宣传和捍卫马克思主义,被誉为“播火者”。1921年 6月 3日,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到达上海,随后会见李达等。在了解到上海等地成立共产主义组织的一些情况后,马林建议及早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宣告中国共产党成立。李达同在广州的陈独秀、在北京的李大钊联系后,致函各地共产主义小组,要求各派代表二人于7月到上海开会。

据资料介绍,毛泽东和李达是在中共一大上认识的。会前,李达分别写信给北京、武汉、广州、济南等地的共产主义组织,通知他们各派两人于 7月 20日来上海开会。因是秘密召开,所以通知只说是开会,至于开什么会,自然不便说明。其中李达写给长沙共产主义组织的信是寄给长沙文化书社毛泽东的。几十年后,1962年党的生日前夕,李达应邀在湖北省委党校一个训练班上回忆中共一大召开的情景时说,毛泽东接到他的通知后,便邀上何叔衡来到上海。他俩找到李达后,李达问:“你们是C.P.还是S.Y.?”毛泽东说:“我们是 S.Y.”。李达说:“我们是开 C.P.的会,你们既然来了,就参加 C.P.开会吧,会后回湖南就组织 C.P.”。C.P.是共产党的英文缩写,S.Y.则是社会主义青年团的英文缩写。李达的这次讲话还是可信的。1957年党的生日时,李达同武汉大学哲学系的青年教师也说过毛泽东、何叔衡参加中共一大的情况[3]。毛泽东筹建社会主义青年团是在陈独秀直接领导下进行的。本来要邀请陈独秀到长沙参加共青团的成立大会。但因为陈独秀不能到会,毛泽东等领导的社会主义青年团才拖到 1921年 1月 13日在长沙正式成立。所以,当李达问毛泽东是青年团还是共产党的问题时,毛泽东坦率地作了回答。

毛泽东是1921年6月接到赴上海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通知的。6月29日下午6点,他和何叔衡一道在长沙小西门码头,乘着暮色,登上开往上海的小火轮。有人说他们的旅费是由新民学会会员熊瑾玎协助筹集,但上海方面说曾寄过路费。他们走得很突然,也没有让亲友送行。当时和何叔衡同在《湖南通俗报》工作的谢觉哉在日记里写道:“午后六时,叔衡往上海,偕行者润之,赴全国○○○○○之招。”[4](P49)这五个圆圈,谢觉哉后来解释说是“共产主义者”,当时他知道这是件大事,怕泄露,只能以圈代意。可见,毛泽东接到的开会通知,只说是全国共产主义者开会,并没分是 C.P.还是 S.Y.的会。从此,又可以看出,当时湖南的 S.Y.即青年团已经建立起来了。李达对湖南情况有所了解,但也没有太细致地区分是 C.P.还是 S.Y.。李达还回忆过党的一大期间代表们在住所交换各地工作经验的情况:“北京小组在长辛店做了一些工人运动,武汉方面,京汉铁路工人运动及其他各工厂的工人运动也是刚刚开始。长沙小组,宣传与工运都有了初步的成绩。看当时各地小组的情形,长沙的组织是比较统一而整齐的。”[5](P12)他提到长沙小组,是和北京等地小组一视同仁,并没有区分是C.P.还是 S.Y.。这对研究党的创立时期,党和青年团的关系是很有参考价值的。依长沙来说,就应该是青年团成立早于共产党,而共产党何时成立,也应该是进一步研究的问题了。

在党的一大上,毛泽东除担任记录外,只作过一次发言,介绍长沙的情况。的确,毛泽东有着比较多的实际活动经验,但不像在座的李汉俊、刘仁静、李达等精通外文,饱读马克思著作。共产党的第一次会议上,不少人常常引经据典,涉及许多理论问题。毛泽东给与会者留下的印象是老成持重,沉默寡言,“很少发言,但他十分注意听取别人的发言”[6](P215)。他很注意思考和消化同志们的意见,常在住的屋子里“走走想想,搔首寻思”,乃至“同志们经过窗前向他打交道的时候,他都不曾看到,有些同志不能体谅,反而说他是个‘书呆子’‘神经质’”[5](P12)。关于毛泽东在一大上的老成持重,沉默寡言,和他的一贯性格迥然不同,是否也和李达确认他不是 C.P.而是 S.Y.的身份有关。因为别人都是 C.P.,毛泽东则要等大会结束后再回湖南去组织,这个任务当然就艰巨一些。毛泽东注意听取别人的发言,思考湖南的工作,也在情理之中。中共一大后,毛泽东回到湖南,便按照李达的要求,也是大会的要求,积极推动工作,组织 C.P.。党的一大并没有提供如何组织 C.P.的具体办法。但各地党组织的工作,一般从两方面着手:一是利用职业关系进行宣传和发展党员;二是想法接近工人,组织工人运动。毛泽东也是这样开始他在建党初期的活动。

李达在中共一大被推为中共中央局委员、中央局宣传主任,直到 1922年 7月。1921年 8月中旬,陈独秀辞去广东教育委员会委员长职务,回上海专任党的书记。从此,中央局就在辅德里 625号李达寓所办公。这时,李达已辞去中华书局编辑,是自由职业者,其夫人王会悟是上海蒲柏女子学校教师。马林、尼科尔斯基几乎每周都要约集陈独秀、张国焘和李达三人开一次会,听取他们开展工作的报告。尽管有人说马林“这个洋鬼子很骄傲,很难说话”,李达还是对宣传工作尽心尽力。1921年 8月起,李达还担任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委员、宣传负责人(至 1922年 5月)。1921年 9月,中国共产党创办了第一个出版机构——人民出版社,李达又担任负责人至 1922年 7月,并且出版社就设在李达家。李达不仅担任编辑、校对,付印和发行工作也由他一人承担。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他克服种种困难,出版了 15种革命理论书籍。[2](P70)不仅如此,李达还创办了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所女子学校——平民女学,并担任校务主任。夫人王会悟则协助管理学校行政事务。学校成为训练党的妇女干部的革命摇篮。李达还热心指导和帮助《妇女声》半月刊的编辑出版工作,使其成为党成立初期向妇女宣传革命,争取妇女解放的重要阵地。从上可见,李达在中共创建过程中负过责,有过重要贡献。当然,在此过程中,陈独秀和李大钊的地位和作用更为重要,共产国际派来的代表马林和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代表尼科尔斯基的督促和帮助也不可忽视。但可以说,中共一大召开,李达在其中具体操办,立下了汗马功劳。

二、应毛泽东邀请,李达担任湖南自修大学校长

1922年 7月,李达出席了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二大。12月 21日,李达应毛泽东之邀担任湖南自修大学学长到达长沙。作为中国共产党中央局的宣传部主任,能够应邀到湖南工作,湖南同志当然特别高兴。12月 22日,自修大学为李达召开了欢迎会。从此,李达和毛泽东、何叔衡同住长沙清水塘,共同担负起培养党的干部、研讨马列主义的任务。李达在 1959年 9月回忆说,中共二大闭幕后,他即应毛泽东之约到长沙去办自修大学去了。[1](P722)这也是李达专门从事理论研究和教育工作的开始。毛泽东亲自陪同李达同湖南自修大学的学员们见面,介绍说李达的马列主义水平高。湖南自修大学在中共湘区委领导下,培养了夏明翰、毛泽民、彭干之等一批革命人才,同时因为其教学重视学员的自动学习方法,研究各种学术,重视劳动教育等等,受到教育界有识之士的普遍赞赏。

有资料说李达是 1922年 11月担任湖南自修大学校长,并主编自修大学机关刊物《新时代》。实际上,这个表述还需要细化才更准确。一是李达到湖南是 12月而不是 11月;二是自修大学校刊《新时代》创刊号是李达到任后的 1923年 4月 10日才出版的;三是此刊物是李达同毛泽东等共同创办的。发刊词指出,本刊和普通校刊不同,有一定的主张,有一定的宗旨。“同人自信都有独立自强的精神,都有坚苦不屈的志气,只因痛感着社会制度的不良和教育机关的不备,才集合起来,组织这个学问上的亡命之邦,努力研究致用的学术,实行社会改造的准备。”“将来,国家如何改造,政治如何澄清,帝国主义如何打倒,武人政治如何推翻,教育制度如何改革,文学艺术及其他学问如何革命、如何建设等等问题,本刊必有一种根本的研究和具体的主张贡献出来”。毛泽东对《新时代》非常重视,他在遭到反动政府通缉拟离开长沙前夕,还为创刊号撰写了《外力、军阀与革命》一文。

李达在《新时代》上发表了《何谓帝国主义》、《为收回旅大运动敬告国人》等论文和译文,着重宣传了党的民主革命纲领,阐明了党的革命统一战线政策,还对社会的错误思潮进行批判,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原则。1923年秋,李达因为对理论研究和革命实践认识片面,不同意国共合作采取“党内合作”的组织形式等原因,脱离了党组织,而不是完全因为与陈独秀有意见分歧而脱党。虽然李达后来回忆说:“暑假时,我去到上海,会见陈独秀,谈起这个问题,他是主张党内合作的,似乎已经由他决定了。他问我的意见怎样?我答说,我是主张党外合作的。我的理由还未说完,他便大发牛性,拍桌子,打茶碗,破口大骂,好象要动武的样子,幸亏在座有一两位同志劝住了。我心里想,像这样草寇式的英雄主义者做我党的领袖,前途一定无望。但他在当时已被一般党员尊称为‘老头子’,呼‘老头子’而不名。我当时即已萌芽了脱党的决心。”[7](P10)

中国革命胜利后,李达屡次检讨自己脱离组织的错误。1949年 12月,他重新入党时沉重检查了自己“当时脱离组织的动机”,说:一是不满意于陈独秀的鲁莽暴烈的草寇式作风。二是不满意张国焘的阴谋诡诈的伎俩。三是不愿意参加示威行列。四是不愿意做国民党员。五是要专心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不愿分心于它务。六是他自己当时患着肺病。七是小资产阶级的生活负担颇重。八是在主观上,自以为专做理论的研究与传播,即算是对党的贡献,在党与否,仍是一样。最后李达归纳说,小资产阶级意识过于浓厚,以致思想与实践脱节——这是当年离开党组织的总的原因。[7](P11-12)

此后,李达长期从事理论研究和教育工作,历任湖南法政专门学校学监兼教授,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政治教官、代政治总教官,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编审委员会主席,国民党湖南省党校教育长,中山大学文学院教授,上海法政学院及暨南大学教授,北平大学法商学院教授、经济系主任,中国大学教授、经济系主任,朝阳大学教授等。期间,李达于1927年春受毛泽东之托做过唐生智的统战工作;党组织也在马日事变发生的紧急时刻通知李达全家安全转移;李达隐居乡下时还秘密赞助和支持农民武装……李达始终坚守着马克思主义的阵地。全国抗战爆发后,李达于 1938年到桂林,任广西大学经济系教授、系主任。1939年任《理论与现实》杂志编委。此后长期在国民党当局监视下困居家乡。1947年至 1949年任湖南大学教授。

三、李达长期从事理论研究,毛泽东将李达译著列为学习文件

李达自己认为,他的长处是做理论研究。而中国共产党本身的理论准备不足,它一成立即投入实际的革命斗争,理论研究显得十分薄弱。因此,李达脱党后,长期从事理论研究,宣传马克思主义。从1928年冬到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李达在这一时期坚持著译马列主义理论著作,在上海和北平的大学讲坛上讲授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货币学和社会进化史等课程,成为蜚声学界的“红色教授”。同时出版了《中国产业革命概观》、《社会之基础知识》、《民族问题》、《社会学大纲》等专著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基础理论》(河上肇著)、《理论与实践的社会科学根本问题》(卢波尔著)、《辩证法唯物论教程》(西洛可夫等著)等译著。

毛泽东虽然转战南北,但并没有忘记李达。1936年 8月14日,毛泽东致信当时在上海工会工作的易礼容,指出上海工人运动国共两党宜建立统一战线,希望他努力促成之;同时还询问李达夫妇情况,谈到读了李达之译著,“甚表同情,有便乞为致意,能建立友谊通信联系更好”。可见毛泽东对李达的信任和友好。信中还说:“闻兄之周围有许多从前老同事,甚为怀念他们,希并致意。希望你们能发展一个有益于国有益于民的集体力量。”[8](P47-48)1936年 11月至 1937年 4月4日,毛泽东在延安读了苏联哲学家西洛可夫和爱森堡等著、李达和雷仲坚译的《辩证法唯物论教程》(中译本第三版)三四遍,写了不少批注。这些批注主要集中在认识论和辩证法上,尤其集中在辩证法的三大规律部分。其中关于对立统一规律的批注最多。《教程》讲对立统一规律时,仅举例说明了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导方面的决定作用,没有在理论上展开分析。毛泽东对这个思想作了发挥,发展了《教程》的观点,其中说:“矛盾之中,不论主要与次要的,对立的两方面,不但是对立与斗争,而且互相依赖其对方,以行其对立与斗争。两方斗争的结果,发生相互渗透的变化,即转化为同一性,转化到相反的方面”。“究竟那一方是主导的呢?这要看过程发展之情况,在一定条件之下来规定。”[9](P88)“主导与非主导是互相转变的”。[9](P90)这些批注,为毛泽东写作《实践论》、《矛盾论》作了直接准备。1941年 3月后,毛泽东又读了该书中文版第四版,又作了批注,并发出“中国的斗争如此伟大丰富,却不出理论家!”[9](P445)的感慨。

1938年,毛泽东在延安收到李达所寄的 1937年 5月出版的李达所著《社会学大纲》。从这年 1月17日至 3月 16日,毛泽东用两个月时间读完《社会学大纲》。书中系统地阐述了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毛泽东在阅读此书过程中,写了许多批注,其中有对原文内容的复述或提要,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新见解。该书讲到“唯物辩证法,是在哲学斗争的过程中锻炼起来的”处,毛泽东批注:“斗争就是辩证”。在该书讲到在两种实在可能性中进行选择时,所选择的一种实在的可能性应是事物发展过程的链条中的特殊的一环,是促进或延缓过程的发展的枢纽处,毛泽东批注:“西安事变时抓住两党合作,七七事变后抓住游击战争。”在该书讲到认识过程“第一要阐明由物质到意识的推移的辩证法,第二要阐明由感觉到思维的推移的辩证法”处,毛泽东批注:“第三要阐明由思维到物质的推移的辩证法,即检验与再认识。”[10](P56)毛泽东认为,这本《社会学大纲》,是“中国人自己写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写信称赞李达是“真正的人”。毛在延安讲“山沟里出马克思主义”,也讲“零陵出马克思主义”[3]。有资料说李达的《社会学大纲》是 1935年出版,实际上此书是 1937年 5月由上海笔耕堂初版[9](P207)。

1938年 9月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后,中共中央号召全党开展马列主义学习竞赛。“为提高党内高级干部的理论水平与政治水平”,中共中央于 1940年 9月 26日决定成立毛泽东为组长、王稼祥为副组长,以中央委员为范围的高级学习组 (又称高级研究组)。同日,中共中央发出经毛泽东修改的中央有关决定。9月 29日,又发出毛泽东起草的通知:本组研究方针,以理论与实际联系为目的。关于实际方面的材料,请各同志看六大以来的文件。关于理论方面,暂时以研究思想方法论为主,请各同志首先看下列 4种材料。即列宁的《“左派”幼稚病》;艾思奇译的《新哲学大纲》第八章“认识的过程”(即《哲学选辑》第四章);李达译的《辩证法唯物论教程》第六章“唯物辩证法与形式论理学”[10](P329)。高级学习组的学习以研究思想方法论为主,也可以说是延安整风的准备。但有资料提到毛泽东把李达的《社会学大纲》列为整风学习文件,则是不准确的。

1949年,毛泽东和李达见面时,充分肯定了李达始终坚持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努力,但也批评了李达脱党的错误。毛泽东认为,李达早年离开了党组织是一个错误,是在政治上摔了一跤,是个很大的损失。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但是李达在早期传播马列主义,是起了积极作用的。李达在国民党统治区教书,一直坚持马列主义的理论阵地,写过很多书,作出了应有的贡献,思想上没有离开马列主义,这是有益的事嘛,党是了解你的。只要是做了些好事,人民是不会轻易忘记的。正因为如此,毛泽东认为李达可以重新入党,并愿意做他的历史证明人。1949年 12月,李达便由刘少奇介绍,毛泽东、李维汉、张庆孚做历史证明人,经党中央批准为中共党员,且不要候补期。可以说,是党和毛泽东的关怀和鼓励,使李达获得了新的政治生命。

四、毛泽东邀请李达参加新中国建设,推荐李达担任大学校长

1948年,毛泽东在西柏坡给正在湖南大学法学院任教的李达去信说:“吾兄乃本公司发起人之一,现公司生意兴隆,盼兄速来参与经营。”此信充分体现了毛泽东对李达作为党的“发起人之一”的敬重,以及希望李达能参加党领导的新中国建设事业的期盼。

1949年 5月,时为湖南大学教授的李达在中共华南局组织的护送下,由长沙转道香港到达北平。5月 18日,毛泽东在西山双清别墅会见李达。李达不负程潜重托,向毛泽东汇报了湖南的政治形势,转达了程潜决心起义、走和平解放之路的意思,毛泽东听了很高兴。在这一点上,李达也为湖南的和平解放立了大功。李达在和毛泽东会面时,还说了大革命以后的情况,后悔自己没有跟毛泽东一道秋收起义,一道上井冈山,表示自己愧对党,愧对毛泽东,现在虽然已届花甲,身体也不大好,但一定要为建设新中国克尽绵薄之力。当晚,李达就睡在毛泽东的硬板床上。李达要秘书另外找房子,但毛泽东不让。这成为李达一份难得的殊荣,也说明毛泽东对李达的亲切。

在此后的日子里,1949年 6月 15日至 19日,李达还参加新政协筹备会议,商讨成立新中国的筹备工作。9月 21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在中南海怀仁堂开幕。李达以无党派人士身份,作为社会科学工作者代表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并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10月,李达被任命为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文教委员会委员和法制委员会委员。与此同时,李达还担任了一系列文化教育机构的成员和负责人。1949年 6月,华北高等教育委员会成立,李达任常委。6月 26日,中国新法学研究会筹委会成立,李达任筹委会常委,随后任副会长。7月 8日,中国新哲学研究会筹委会成立,李达任主席。7月 14日,中国社会科学工作者代表会筹委会成立,李达任副主席。

8月,李达任中国政法大学第一副校长和中国新法学研究院副院长。12月,经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四次会议通过,李达被任命为中南军政委员会委员、文教委员会副主任和湖南大学校长。实际上,此前还有让李达担任湖南省教育厅厅长的考虑,并已经征求过意见。1949年 7月 22日,毛泽东还将中共湖南省委致中央组织部的一份电报批送周恩来,并告:“据李六如本日称,李达愿任教育厅长,但尚无人正式通知他。请周考虑即决定李达任湖南教育厅长,并通知他早日去湘接管学校。”7月 26日,收到李达来信后,又批送周恩来,告知:已和李达谈过,他愿意去湖南工作。

1952年 10月起李达任武汉大学校长。1958年12月起兼任中国科学院武汉分院院长,武汉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所长。1960年12月至 1963年1月任中国科学院中南分院副院长,1963年 1月起任院长。李达还担任了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常务委员,中国哲学学会会长,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联合会主任、主席等职。1965年 1月当选为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

李达能够担任这些职务,主要是他有长期从事教育事业的能力水平,更有新中国文化教育事业的迫切需要,同时也和毛泽东的关系及毛泽东的推荐有关。

五、毛泽东赞成李达对中共一大代表人数的回忆

1951年 6月 21日,时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中央人民政府新闻总署署长的胡乔木撰写了《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一文。毛泽东在胡乔木关于《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一文中几处提法的请示信上作了批语。胡乔木就文中的几个问题请示毛泽东。其中一个问题是:“第一次代表大会代表人数各说都是十三人,惟李达说是十二人,理由是包惠僧非代表。两说不知孰是?”毛泽东批示:“是十二人”。[11](P366)1969年 4月 1日,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时也说:党的一大有12名代表。[12](P23)可见,毛泽东是同意李达对党的一大代表人数的回忆。虽然十二人之说也有不准确之处,即作为陈独秀代表参加党的一大的还有包惠僧未曾包括在代表之内。

六、毛泽东和李达通信,推动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普及和宣传

李达有着深厚的社会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造诣,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出了贡献。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毛泽东受李达的影响是很大的。而在新中国成立后,李达更多地受到毛泽东的影响。1951年,李达主编《社会发展史》,在书中提出了“毛泽东思想的中国社会观”,指出毛泽东思想“在中国社会的应用与扩张”,是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的总路线”。[3]特别是 1951年 10月,《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出版。《人民日报》先后发表毛泽东的《实践论》和《矛盾论》。李达非常佩服这两篇文章,并决定解说这“两论”。1951年上半年,李达写完了《〈实践论〉解说》。他是一边写作,一边在《新建设》杂志连载。当年 7月三联书店出了单行本。

李达的《〈实践论〉解说》一书得到了毛泽东的肯定和赞赏。这年 3月,李达将部分打印稿寄给毛泽东审正。3月 27日,毛即回信说:两次来信及附来《〈实践论〉解说》第二部分,均收到了,谢谢您!《解说》的第一部分也在刊物 (指《新建设》杂志,《〈实践论〉解说》第一部分,载于一九五一年出版的该刊第三卷第六期)上看到了。这个《解说》极好,对于用通俗的言语宣传唯物论有很大的作用。待你的第三部分写完并发表之后,应当出一单行本,以广流传。第二部分中论帝国主义和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的那两页上有一点小的修改〔毛泽东对李达的《〈实践论〉解说》稿第二部分的主要修改有下列几点: (一)在《解说》中谈到中国人民对列强作排外主义的自发斗争的地方,加写了这样一句话:“中国人民那时还不知道应当把外国的政府和人民、资本家和工人、地主和农民加以区别,我们应当反对侵略中国的外国地主资本家和政府官员,他们是帝国主义者,而在宣传上争取外国的人民,并不是一切外国人都是坏人,都要排斥。”(二)在《解说》中谈到孙中山当年所倡导的民族主义完全以清政府为对象,从未提起过反帝国主义的地方,加写了这样一句话:“虽然辛亥革命实际上起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作用,因为推翻了帝国主义的走狗——满清政府,当然就带着反帝的作用,因而引起了帝国主义对于辛亥革命的不满,不帮助孙中山而帮助袁世凯;但是当时的革命党人的主观上并没有认识这一点”。(三)《解说》中谈到“唯物论的‘唯理论’是今日教条主义的来源,唯物论的‘经验论’是今日经验主义的来源”。毛泽东把这句话修改为:“唯物论的‘唯理论’与今日教条主义相象,唯物论的‘经验论’则与今日经验主义相象。”〕,请加斟酌。如已发表,则在印单行本时修改好了。关于辩证唯物论的通俗宣传,过去做得太少,而这是广大工作干部和青年学生的迫切需要,希望你多多写些文章。顺致敬意![13](P154)1952年,李达又接着写了《〈矛盾论〉解说》,认为《矛盾论》和《实践论》一样,“是毛泽东思想的基础,是无产阶级政党的宇宙观,是革命行动和科学研究的指南”。此文同样得到了毛泽东写信支持。毛泽东在 1952年9月 17日的信中,仍称李达为“鹤鸣兄”。信中写道:“九月十一日的信收到。以前几信也都收到了。爱晚亭三字已照写如另纸。《矛盾论》第四章第十段第三行‘无论什么矛盾,也无论在什么时候,矛盾着的诸方面,其发展是不平衡的’,这里‘也无论在什么时候’八字应删,在选集第一卷第二版时,已将这八个字删去。你写解说时,请加注意为盼!顺候教安。”[14](P551)李达在宣传毛泽东哲学思想的贡献方面应该充分肯定。但在建国后毛泽东搬用政治斗争的方法,在思想文化界发动了一连串的批判和斗争时,李达也是积极参与者。从批判电影《武训传》,到梁漱溟政治思想批判、《红楼梦》研究批判、胡适思想批判、胡风反革命集团及其文艺思想批判等等,都是如此。批判胡适时,李达接连写了 6篇文章。毛泽东在看了《胡适思想批判》(后刊载于《新建设》1955年 1月号)、《胡适政治思想批判》(后载于是 954年 12月 31日《人民日报》)两篇文章后,很是赞赏,于 1954年 12月 28日回信说:“觉得很好。特别是政治思想一篇,对读者帮助更大。”同时也指出:“似乎有些错字,例如‘实用主义者主张物质的第一性和意识的第二性”。此外,在批判实用主义时,对实用主义所说的实用和效果,和我们所说的大体同样的名词,还需加以比较说明,因为一般人对这些还是混淆不清的。宇宙“是一篇未完的草稿……’几句话,也须作明确的批判。你的文章通俗易懂,这是很好的。在再写文章时,建议对一些哲学的基本概念,利用适当的场合,加以说明,使一般干部都能够看懂。要利用这个机会,使成百万的不懂哲学的党内外干部懂得一点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未知以为如何?顺致敬意”。[15](P637)

1965年,毛泽东在李达主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大纲》第一篇第三章第一节上作了两段批注。《大纲》第一篇的篇名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精神武器”,第三章为“辩证法与形而上学的对立”,第一节是“两种对立的发展观”下面讲到“关于发展的两种见解”时谈到在认识史上,同唯物论与唯心论的斗争、可知论与不可知论的斗争交织在一起的,还有辩证法与形而上学的斗争。辩证法同形而上学是两种对立的发展观。……由于发展观的不同,各个哲学派别在解决哲学根本问题时的论证方法和彻底程度也就不同。发展观是构成一定哲学体系的必要的有机的成分,是世界观的一个不可缺少的方面。毛泽东同志把这两种不同的发展观表述为互相对立的宇宙观(即世界观),表明这两种发展观对立的问题也是哲学上极为重要的问题。所以,我们在论述哲学根本问题之后,必须论述两种发展观对立的问题。《大纲》还指出:恩格斯在《反杜林论》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列宁在《谈谈辩证法问题》中,都把发展观概括为辩证法和形而上学两种。列宁说:两种基本的(或两种可能的?或两种在历史上常见的?)发展(进化)观点是:认为发展是减少和增加,是重复;以及认为发展是对立面的统一(统一物之分为两个互相排斥的对立面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联)。前一种观点就是形而上学的发展观,后一种观点就是辩证法的发展观。在这一节里,我们将论述这两种发展观的根本对立、这种对立的历史根据以及这种对立同哲学根本问题的关系。

毛泽东的批示是:辩证法的核心是对立统一规律,其他范畴如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联系、发展等等,都可以在核心规律中予以说明。盖所谓联系就是诸对立物间在时间和空间中互相联系,所谓发展就是诸对立物斗争的结果。至于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应与现象本质、形式内容等等,在核心规律的指导下予以说明。旧哲学传下来的几个规律并列的方法不妥,这在列宁已基本上解决了,我们的任务是加以解释和发挥。至于各种范畴(可以有十几种),都要以事物的矛盾对立统一去说明。例如什么叫本质,只能说本质是事物的主要矛盾和主要矛盾方面。如此类推。李达在《大纲》中还指出,两种发展观互相对立的焦点,两种发展观的根本对立,集中地表现在以下三个问题上。第一、孤立观点和联系观点的对立。……毛泽东在此批注:“不必抄斯大林”。[9](P507)

七、相继离世,但共同创造的事业永存

1966年 8月 10日,正是“文化大革命”风暴席卷全国之时,原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武汉大学校长的李达,当时被错误地打成所谓武汉大学“三家村黑头目”,戴上“叛徒”、“地主分子”的帽子,并被开除党籍。7月 19日,他给毛泽东写信,请求解救他。8月10日,毛泽东见信后即写了批语:“陶铸同志阅后,转任重同志酌处”。[16](P98)陶铸,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中央宣传部部长;王任重,时任中共中央文化革命小组副组长、中南局第一书记、湖北省委第一书记。同日,陶铸接到毛泽东的批语后,立即批示:“即送任重同志。”但因“文革”局面失控,毛泽东的信未能保护李达。8月 24日,李达受迫害致死。①

毛泽东不久后也知道了李达的死讯。他在 1969年4月1日开幕的中共九大上称:“我们党,从一九二一年成立,到今年已经有四十八年这么长的时间了。第一次代表大会,只有十二个代表。现在在座的还有两个,一个就是董老(即董必武),再一个就是我。有好几个代表牺牲了,……还有一个叫李达,在早两年去世了。”[12](P23)此处,毛泽东特别提到李达的去世。这时,离中国共产党创建已经 48年,但毛泽东对近半个世纪前的事仿佛仍然记忆犹新。

几年后的 1976年 9月,毛泽东也离开人世。但是,他和李达、陈独秀等党的创始人共同创建的中国共产党,仍在继续发展;他们所开启的建立一个繁荣昌盛的中国的伟大事业,仍在继续发展。

注释:

①1980年,中共中央书记处批准湖北省委的决定,为李达平反昭雪,恢复名誉,恢复党籍。

[1]李达文集:第 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

[2]宋镜明.李达[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

[3]向继东,王炯华.李达与毛泽东和陈独秀[J].书屋,2004 (7).

[4]谢觉哉日记:上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5]李达.中国共产党的发起和第一次、第二次代表大会经过的回忆[G]//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选编.“一大”前后(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6]刘仁静.回忆党的“一大”[G]//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选编.“一大”前后(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7]李达自传 (节录)[G]//党史研究资料:第 2集.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

[8]毛泽东书信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9]毛泽东哲学批注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

[1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

[11]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 2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

[12]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 13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

[13]毛泽东文集:第 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14]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 3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89.

[15]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 4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0.

[16]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 12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

The Half-Century Association between LiDa andMao Zedong

L IRong
(Party History Research Office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CPC,Haidian,Beijing 100080)

LiDa made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s for the initiation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the propaganda ofMarxis m.He also made significant contributions for cultural and educational development in New China.LiDa’s contributions are closely related toMao Zedong.Mao Zedong initiated local organizations in Hunan underLiDa’s guidance and associated with LiDa for almost a half century.They both committed themselves to the causes of revolution and development in China and wrote extraordinary chapters of life.

LiDa;Mao Zedong;revolution and development in China

A8

A

1674—0351(2011)03—0070—08

2011-04-18

李蓉(1954— ),女,四川成都人,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副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刘 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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