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各国竞相采取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导致了公共债务危机,扩张性货币政策则形成了严重通货膨胀的预期。特别是美联储推出的量化宽松政策,不但难以消除美国过度负债的一系列后果,而且对全球经济、金融稳定的副作用巨大。
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实体经济和金融体系两方面都造成了冲击,我国外汇储备的实际价值也可能遭受美国国债价格下降和美元贬值的双重打击。从更本质上看,国际金融危机是对我国原有发展方式的冲击。外需粗放型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刻不容缓。
在这个阶段,人民群众的公共服务需求大幅增长,高端消费规模迅速增加,亟须进一步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和公共服务体制创新,加快开放高端产业与服务业,迅速提升供给能力,及早调整收入分配格局,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促进经济与社会的平衡发展。
在后国际金融危机时代,国内外经济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迫切需要我们推进自主创新,加快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与资源消耗及环境保护相协调,实现由外需粗放型增长向内需集约型发展的转变。
预计到“十二五”末期,我国城镇人口比重将达到52%左右。在经历了几千年的农耕社会后,中国将首次总体上进入城市社会,由此将会带来一系列经济社会的重要变化。适应市民社会的形成和发展,需要进行一系列的体制改革和创新。
按世界银行统计口径,我国已进入上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从国际经验看,从中等收入国家发展成为高收入国家,往往面对许多全新的课题,应对得当,就能顺利跨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应对不当,就有可能陷入“中等收入国家陷阱”。为避免陷入这个困境,必须加快调整国民收入分配格局,缩小城乡、居民及地区间的差距,促进社会公平正义。
2010年,我国GDP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位。作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需要承担相应的国际责任,包括世界经济平衡责任、绿色经济发展责任、科技创新引领责任、国际安全维护责任等。
2009-2010年,在外部需求不振的情况下,保持经济增长速度主要依靠的是增加投资特别是政府投资,同时大幅增加信贷投放,在实现经济回升向好的同时,流动性过剩明显。要平抑物价,则需减少投资,紧缩货币,但这将造成增长速度回落。要在控制物价上涨的同时保持合理的经济增速,需要实施“紧货币、宽财政”等政策组合。
就其本质而言,任何宏观调控政策都是相机抉择的短期政策,所关注的是经济的总量平衡问题。但中国经济存在着长期的深刻的结构性失衡,仅关注短期的总量平衡,实质上是“治标不治本”。为从根本上解决中国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需要“标本兼治”,既照顾短期总量平衡,更要着眼长期结构优化,理顺相关体制机制,切实化解风险,实现长期可持续增长。
后金融危机时代,一个突出问题是如何处理短期应急对策和长远制度建设的关系。比如应对此次金融危机,我们主要是靠重化工业主导实现了经济恢复,但从长远看,需要加快建立有利于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推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完善国家创新体系,促进可持续发展,以加快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根本性转变。因此,在设计调控政策时要兼顾当前和长远,做到既解燃眉之急,应对措施得当;又虑长远大计,加强制度建设。
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宏观调控应着眼于总需求管理,主要运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运用汇率、利率等价格杠杆间接进行调节。但由于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不完善,仅仅运用价格杠杆调节难以达到预期效果。在此情况下,政府调控时更多运用产业政策、土地政策以及价格管制、项目审批、贷款规模控制等直接及微观行政手段。这些手段或许一时奏效,但也可能扭曲了市场信号。从长远看,还需要深化改革,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宏观调控创造更加有利的微观基础和市场环境。
我国长期实行低利率、高利差的政策,是经济粗放发展、工业部门和银行业竞争力比较弱的集中体现。提高利率势必影响实体经济,缩小利差则减少了银行业利润。因此,推进利率市场化进程,实现存贷款利率的多样化和利差的逐步缩小,需要兼顾实体经济发展和银行业稳定,审慎抉择,力求创造多赢局面。
2005年7月启动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已经取得积极成效。展望未来,要着眼于经济金融全局乃至整体国家战略,既要考虑出口部门,也要考虑非出口部门;既要考虑生产,也要考虑消费;既要考虑国际收支关系,也要考虑国内货币政策有效性;既要考虑贸易利益,也要考虑国内金融深化和国际金融地位,审慎推进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完善汇率调控政策。
满足全体居民“住有所居”的需求,是一个社会实现公平正义、确保长期稳定的基础性条件。对仅靠自身力量无法满足基本居住需求的居民提供保障和支持,本质上是政府履行公共服务职能的体现。要认真权衡房地产业作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和民生产业的不同角色特点,在有效完善国土空间规划、均衡配置公共服务资源、扎实推进城乡统筹发展的基础上,把搞好基本住房保障和发挥房地产市场调节作用有机结合起来。
地方政府在推动地方经济发展方面相当积极,但在落实宏观调控责任方面相对被动。要通过深化土地、资本等要素市场改革和投融资体制改革,将资源配置权更多地交给市场主体,改变目前这种政府和国有企业掌握过多经济资源的现状,早日实现经济增长动力机制的转换。同时要加快推进财税体制和行政体制改革,厘清各级政府的财权、事权和支出责任,使地方政府尽可能从直接参与经济活动中抽身出来,更多地、更充分地承担市场环境优化和公共服务责任。
为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提供更好的体制保障
继续推进国有经济战略性调整,加快国有大型企业公司制股份制改革,深化垄断行业改革,完善各类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健全国有资本经营预算和收益分享制度。同时,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
在合理界定事权基础上,按照财力与事权相匹配的要求,进一步理顺各级政府间财政分配关系。增大一般性转移支付规模和比例,加强县级政府提供基本公共服务财力保障。改革和完善税收制度,逐步健全地方税体系,赋予省级政府适当税政管理权限。
稳步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逐步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深化金融机构改革,积极发展各类中小金融机构,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入金融服务业。
抓紧出台政府投资条例、企业投资项目核准和备案管理条例。规范国有企业投资行为。鼓励扩大民间投资,放宽市场准入。
逐步理顺煤电油气水和矿产等资源类产品价格关系,完善重要商品、服务、要素价格形成机制。健全土地、资本、劳动力等各类要素市场。
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加快建设法治政府和服务型政府。继续优化政府结构、行政层级、职能责任,坚定推进大部门制改革。健全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机制。
加强社会管理法律、体制、能力建设。积极稳妥地推进事业单位分类改革。逐步完善符合国情、比较完整、覆盖城乡、可持续的基本公共服务体系。改革基本公共服务提供方式,推进非基本公共服务市场化改革。
按照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与公平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的要求,完善收入分配制度,进一步理顺政府、企业和个人的分配关系。坚持“广覆盖、保基本、多层次、可持续”的方针,加快推进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