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驹 乔洪武
(1.华中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2.武汉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独特科学研究方法的形成是一门学科成熟的重要标志之一。经济伦理学正是由于缺乏科学、严密、精确的研究方法,对其是否是一门科学,长期以来饱受质疑。但随着实验经济学的兴起,这一状况有望得到改观。2002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实验经济学家弗农·史密斯(Vernon Smith)之后,实验经济学越来越受到国内外经济学界的重视。实验的方法不仅可以被用来研究人的经济行为,而且还经常被用来研究人的经济行为之外的其他行为,这就包括研究人的经济行为背后的伦理价值判断,发掘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伦理思想,为人的伦理道德判断寻求经验实证。
实验方法对于经济伦理学研究的意义正如实验对于心理学发展的意义一样:正是实验的方法,将传统心理学从一门纯粹思辨的学科变成了一门可验可控的科学。同样,经济伦理学研究中的实验方法优势至少体现在:其一,实验经济学家通过可以再造实验并进行反复验证,用现实实验数据代替历史统计数据,克服传统经济伦理学研究的不可重复性;其二,在实验室里,通过操纵实验变量和控制实验条件,可以排除非关键因素对实验的影响,克服了以往经济伦理学研究中经验检验被动性的缺陷。
因此,了解当前西方经济伦理学研究的实验方法,归纳西方经济伦理学研究中实验方法的种类及其运用,探寻实验方法背后的哲学基础,为创新和完善经济伦理学研究的方法论体系,为经济伦理学成为一门精确严谨的科学奠定基础,其理论意义是显而易见的。
作为科学认识的经验认识方法,实验指认识主体应用自己的感官通过仪器、设备来获得关于客体的知识的方法。在国外,利用实验方法来研究人的决策行为及其动机的文献可以追溯到18世纪丹尼尔·伯努利(Bernoulli)进行的“圣彼德堡悖论”实验(1738)。其后,比较有代表性的有索斯顿(Thurstone)关于无差异曲线的实验(1931)、张伯仑(Chamberlin)关于市场均衡的实验(1948)、阿莱(Allais)关于期望效用的实验(1953)和西格尔与弗兰克(Siegel and Fouraker)关于价格机制的实验(1960)。最早利用实验方法来研究人的博弈行为的是Melvin Dresher和Merrill Flood进行的囚徒困境实验(1950),此后,在以史密斯、Plott和Loomes为代表的开拓下,经济学家Lave、Rapuport和Chammab、Guth Werner、Cameron、Hoffman、McCabe、Slonim、Roth、恩斯特·费尔、阿克斯罗德、金迪斯和鲍尔斯等广泛采用实验方法来研究人的经济行为问题;同时,哲学和伦理学者Cristina Bicchieri、Derek Parfit和大卫·萨利(David Sally)等人也开始采用实验方法研究经济伦理问题。
经济伦理研究的实验与自然科学研究中的物理、化学实验一样,包含实验设计、实验设备和实验步骤选择、数据分析以及报告结果等环节。但由于经济伦理实验的对象是社会的和现实的人,需要验证的是关于人的行为的命题,因而其实验运用的具体方法有别于物理、化学实验的方法,目前国外关于经济伦理学的实验主要有三大类:
一是基于主体行为博弈的实验。这种基于主体行为博弈的实验一般以经典博弈论理论为基础,通过人的有限次博弈行为来发掘其行为背后的价值判断。例如恩斯特·费尔等人关于公平的实验:人们早就发现当出现不公平的情形时,人们会表现出不满和怨恨。以费尔为代表的实验经济学和行为经济学家们称这一现象为“不公平厌恶”(inequity aversion)。这种“不公平厌恶”在最后通牒博弈(ultimatum games)、独裁者博弈(dictator games)、礼物交换博弈(gift exchange games)、公共物品博弈(public good games)和第三方惩罚博弈(third party punishment games)等实验中都得到了证实[1]。费尔还通过一个名叫月光博弈(moonlight game)的互惠合作试验证明:公平意图影响人的行为决策,而且不管是在积极互惠还是消极互惠中,公平意图的作用都非常明显。这些实验也说明了传统经济学完全自利的理性经济人的假设的不足。该类代表文献有:费尔的《公平理论:竞争与合作》、Cristina Bicchieri的《合作的规则》以及大卫·萨利的《关于同情与博弈》等。
二是基于计算机模拟仿真的实验。这种基于计算机模拟仿真的实验一般以演化博弈论理论为基础,通过模拟行为主体上千次不断重复博弈甚至博弈结果的代际传承,来探讨某些价值判断的形成机制。这类实验并不能完全复制出与现实经济运转完全一样的过程,而是通过模拟出允许不同人类行为存在的环境,来观察人们不确定的价值观及其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阿克斯罗德组织的关于合作产生机制的实验和美国Santa Fe研究中心的金迪斯和鲍尔斯关于互惠利他产生机制的演化模拟实验。在囚徒困境博弈基础上,阿克斯罗德模拟现实社会,组织了三次称之为“重复囚徒困境博弈奥林匹克竞赛”的实验。在实验中,阿克斯罗德主要沿着演化博弈的理论思路,从对抗中发现“针锋相对(tit for fat)”策略就是史密斯所说的“演化稳定策略(ESSs)”,“针锋相对”策略中的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互惠性正是人类合作产生的源泉。金迪斯和鲍尔斯则基于一种生物演化的视角,用计算机模拟了一个强互惠的数理仿真实验,实验证明,利己行为并非如个人选择理论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生物进化稳定策略”,而正是由于强互惠这种纯粹利他行为的存在,促使了人类合作的产生,并通过提高合作水平来增进了族群的利益。该类代表文献有:阿克斯罗德的《对策中的致胜之道:合作的进化》和金迪斯和鲍尔斯的《强互惠的演化:异质人群中的合作》等。
三是基于脑科学的实验。这种方法在被称之为神经元经济学(neuroeconomics)的研究中广泛使用。瑞士苏黎世大学国家经济实验室使用正电子断层扫描技术(PET)对惩罚行为的脑神经系统进行了观察,结果发现人类的利他行为具有神经科学的依据,道德感也是进化的产物。在另一组实验中,费尔将来自苏黎士大学的178名年龄20多岁的男性志愿者分为两组,分别通过吸嗅方式摄入了一些催产素和安慰剂。通过对比,费尔及其研究小组发现,催产素可增进人们的潜在信任感,对他人的信任意愿同样有其生理因素[1]。该类代表文献有费尔的《利他惩罚的神经基础》等。
上述当前运用于西方经济伦理研究中的大部分实验都对传统经济学和经济伦理学的偏好理论、效用理论和“理性”与“理性经济人”的假设提出了挑战。在国外,学者利用实验方法研究经济伦理问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和趋势,就是学科交叉十分明显。经济伦理学研究的这种学科交叉不仅体现在传统的经济学与伦理学两个学科的交叉上,而且扩大为经济学与伦理学、经济学内不同分支、经济学与哲学和政治学甚至与心理学等自然科学的交叉。因而用实验方法研究经济伦理的文献不仅发表在《经济文献杂志》、《美国经济评论》、《博弈论与经济行为》等国际性经济学权威期刊上,而且对经济伦理背后的科学基础进行研究的论文还频繁见诸于《神经科学》和《神经成像》等自然科学权威期刊甚至《Nature》和《Science》这种国际顶级的综合科学期刊上。在国内,用实验方法研究经济问题已经逐渐得到重视,国外经典实验经济学教材逐渐被引进国内,董志勇教授主编的《实验经济学》是国内较早全面介绍实验经济学的教材之一;盛昭瀚、蒋德鹏教授在其著作《演化经济学》中甚至也开始采用计算机模拟实验的方法来研究产业演化和企业战略选择;王海明教授也曾一度将伦理学研究中的观察与实验方法分为“内省法”或“体验法”,并认为“内省法”或“体验法”乃是伦理学的最重要的观察和实验方法,是伦理学的最重要的证实方法。但具体运用实验方法研究具体经济伦理问题在国内几乎还是一处空白。
作为当代科技哲学主流的实证主义的科学观认为,任何科学理论都必须具备两个基本条件:第一,它的陈述在逻辑上是有效的;第二,它的结论在经验上是可以验证的。正是基于这种认识,西方学者一方面广泛采用数理方法来对经济伦理进行逻辑实证以寻求“逻辑自洽”,“数理伦理学”从而诞生[2],另一方面还大量采用实验方法来对经济伦理进行经验实证。前者是基于理性主义的认识,而后者则是基于经验主义的传统。
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是完全不同的一条认识论路线,经验主义主张经验是人的一切认识的惟一来源。作为近代哲学和经验主义的真正开创者,英国哲学家弗兰西斯·培根(Fracis Bacon)就主张“全部解释自然的工作从感官开端,是从感官的认识经由一条径直的、有规则的和防护好的途径以达于理解力的认知,也即达到正确的概念和公理。”而且,“感官的表象愈丰富和愈精确,一切事情就能够愈容易和愈顺利地来进行。”[3](P216—217)但培根并不把感官的感觉作为经验的惟一来源,因为感觉对许多认识对象来说是迟钝和无力的,并不完全可靠,所以单凭感性直观并不够,还需要以实验来弥补感觉的不足。培根认为,“一切比较真实的对于自然的解释,乃是由适当的例证和实验得到的。感觉所决定的只接触到实验,而实验所决定的则接触到自然和事物本身。”[4](P17)因此,培根认为实验比人们对偶然自然发生的事物的感觉更重要,实验是达到真理的惟一途径。
但是传统经验主义的感觉与实验方法本身并不能直接提供真理,它们只是提供了一些丰富的、精确的材料,要把这些材料变成科学,还需要经过理性的加工。康德为了克服经验论和唯理论哲学的缺陷,认为知识只能产生于理性与经验的统一,理性提供使知识具有普遍必然性的先天认识形式,经验提供作为知识基础的感觉材料。而且当前西方经济伦理学研究中的实验方法与作为理性推理得到的理论之间也有着密切的联系:实验对象的确立有理论的渗透;实验的过程及其结论的处理与理论密不可分;实验的术语和陈述离不开理论系统;理论对实验方法的渗透,能够减免观察和实验中的主观性偏差,克服多元理论共生中的不确定性,选择经受住检验的更合理、更正确、更进步的理论。因此当前西方经济伦理学研究中采用的实验方法,是一种实验能力与理性能力的结果,它既不同于一般的感觉和观察,也不同于纯粹的理性推理。经济伦理学研究中的实验方法优于作为一般经验研究中对偶然事物和实验过程、结果的观察的方法,它克服了纯粹观察的局限性。实验不再是纯粹的经验方法,日益成为科学的、富含理性的认识方法。同样,实验方法也不同于一般的纯粹理性推理,实验方法就其人为地控制和变革自然而然属于实践活动的范畴,是从生产实践中分化出来的一种特殊的实践形式,是原始探索自然活动进一步发展的产物。它避免了理性推理过程中的抽象性,大大加强了人们获取感性材料和感性经验的主动性。因此实验不仅能够更大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能够达到科学研究的目的性,而且能够证明事物发展,包括人的价值判断的发展的客观必然性。
当前西方经济伦理学研究中所采用的实验方法,虽然有别于亚里士多德所讲的演绎和简单枚举的归纳法,但其本质上仍然是一种归纳法。这种归纳法能把实验的力量和理性的力量结合起来,不仅收集资料,而且还加工材料,这就是培根创立的“真正的归纳”或真正归纳法。这种真正归纳法对当代哲学、逻辑学和伦理学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无论是费尔所进行的基于“不公平厌恶”的博弈和“月光博弈”,还是阿克斯罗德组织的关于合作产生机制的实验和美国Santa Fe研究中心的金迪斯和鲍尔斯关于互惠利他产生机制的演化模拟实验,抑或是费尔等人对利他惩罚的神经基础的探索,归根到底仍然是对实验所观察到的各种现象,加以理性分析并归纳所得出的结果。很显然,使用这种真实归纳法得出的经济伦理思想,例如阿克斯罗德、金迪斯和鲍尔斯关于合作与诚信产生的演化机制,费尔等人关于公平观念的演化以及公平意图对人的行为决策的影响等,均有自然主义的特征。
随着生产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现代科学实验的深度、广度以及手段、规模都发生了深刻变化,它的内容十分丰富,范围也极为广阔。经济伦理学研究中的实验方法的发展,因而不可避免地也受到相应科学技术水平发展的影响。早期的基于主体行为博弈的实验,主要是通过模拟不同行为主体在行动过程中的博弈对策来观察和分析主体对某一特定价值的判断。例如“最后通牒博弈”和萨利组织的关于合作的博弈,这种实验方法不可避免地受到行为主体的其他主观因素的影响;随着计算机科技的发展,利用计算机行为来模拟仿真人的行为,就可以避免行为人的主观因素对实验结果的影响,并且可以模拟代际道德价值的传承。例如阿克斯罗德组织的“重复囚徒困境博弈奥林匹克竞赛”,不仅通过计算机模拟演化了人类合作产生的机制,还分析了这种合作机制的代际传承与平衡。金迪斯和鲍尔斯的模拟仿真,同样也提示了强互惠在人类进化过程中纯粹利他行为产生的基础作用;而随着脑科学的发展以及基于脑科学的实验方法在研究经济伦理问题中的运用,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伦理学与自然科学的界线就更加模糊。
经济伦理研究中的实验方法的广泛采用标志着经济伦理学研究方法论上的重大变革。在西方,社会科学模仿自然科学的信念长期以来十分坚定,例如经济学长期以来对物理力学和生物学的模仿,因而在经济学内,实证方法始终是主流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而数理逻辑推理的方法则是实证方法的主要方法。但这种基于理论前提假设的数理推导排斥了人类行为或经济关系中的不确定和非理性因素,对其推理结论所进行的经验检验具有被动性和不可重复性的缺点。实验方法继承了自然科学的实证主义传统,弥补了数理方法的缺陷。西方经济伦理学研究的实验方法的产生和运用特点主要表现在可控性和可重复性上,它具有以下一些具体特点:(1)可以纯化和简化需要观察的人的行为;(2)可以强化和再现需要观察的某一特定现象,可以通过再造实验并进行反复验证;(3)可以操纵实验变量和控制实验条件从而控制实验的进程。同时,实验过程中的一些小技巧的经常被运用,可以尽量保证实验结果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例如对保密实验的意图,不出现暗示性术语,以防止被实验者在实验前对行为对错已有判断;使用“价值诱导理论”(induced value theory)来诱导被实验者发挥被指定角色的特性,使其个人先天的特性尽可能与实验无关。
经济伦理学研究中采用实验方法也有其局限性。人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人工塑造的实验环境与真实世界的经济行为究竟有多大的拟合性,因为实验对象是异质的人,而人们的经济决策和价值判断往往会受到诸如环境、文化、心理甚至情绪的影响;实验参与者的主观性对实验的有效性会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实验者在设计方案时无法完全排除其个人的偏好和主观猜测;被实验者在实验时有可能会因为考虑与实验者的关系而有意识地完成实验,从而导致期望的实验结果出现等等,这些主观因素对实验的可重复性提出挑战,可能造成许多相同实验由于由不同的实验者设计或者由不同被实验者执行而得出不同的研究结论。因此,为保证实验结果的科学性,经济伦理学研究中的实验设计必须遵循以下原则:(1)随机原则。主要表现在实验对象的选择和角色的分配上要随机化,实现随机化的方法可以运用“随机数字表”实现随机化、运用“随机排列表”实现随机化和运用计算机产生“伪随机数”实现随机化。尽量运用统计学知识来设计的实验,减少外在因素和人为因素的干扰。例如费尔所进行的“月光博弈”实验,选择的实验对象均来自不同学校的不同专业的不相识的学生,为了避免专业知识的影响,费尔还剔除了经济学专业的学生。(2)对照原则。只有通过对照的设立我们才能清楚地看出实验因素在当中所起的作用,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甚至还要保证多种对照形式同时并存。费尔运用正电子断层扫描技术(PET)对人们观察他人痛苦时的脑神经系统进行了观察,与正常时候进行对比,以此来考察同情心在人的价值判断过程中所起的作用。(3)重复原则。所谓重复原则,就是在相同实验条件下必须做多次独立重复实验。只有该实验在相同实验条件下可重复实验,才有所谓证实和证伪。“最后通牒博弈”实验在全世界不同的地方进行了成千上万次,结果均证明传统的理性经济人假设的不完备性,虽然不同地方实验的结果并不完全一致,但这也恰恰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不同文化演化环境下人们的价值判断的不一致性。(4)可控性原则。实验过程需要人的参与和操作,在设计虚拟实验时要考虑人机交互,要方便人的参与和控制。(5)过程可观察性原则。实验过程中往往有数据的输入和输出,还要显示有关实验现象,在设计时界面要友好,显示的数据、现象要真实直观。(6)最经济原则。不论什么实验,都有它的最优选择方案,这包括在资金的使用上,也包括人力时间的损耗上。因而有必要在自己拥有的实验条件的基础上预测实验的产出和投入的比值。
对经济伦理研究中的实验方法进行研究的借鉴作用主要体现在对我国经济伦理学研究甚至社会科学研究的方法体系的完善。与传统思辨方法研究伦理学不同,现代西方学者用实验方法对经济伦理所进行的研究,实际上是行为经济学和实验经济学的自然延伸,在方法上采用了行为经济学和实验经济学研究的主要方法,并且进一步拓展为与更多自然科学学科的结合,其目的主要是为了进一步完善传统经济学自利假设的不足。这种研究方法不仅对传统的经济伦理规范给予了“定量”的证明,也给经济伦理学的研究提供了新的重要方法。而且,这一研究还有更深远广泛的价值。众所周知,自然科学在20世纪初通过量子力学、基本粒子学、固态物理学等理论的发展获得了统一,但是人类行为科学至今还离这一目标的实现相差甚远。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包括经济学、社会学、伦理学、心理学、人类生物学和政治学等诸多学科在内的人类行为科学要走向融合与统一,必需要有一个统一的个体行为模型。而单纯追求自利的“经济人”模型显然有缺陷,也不能满足上述要求。因此,西方经济学者和道德哲学教授们通过实验研究,将价值偏好纳入个体行为来考虑,为构建研究人类行为科学所需要的统一的个体行为模型奠定了进一步研究的基础和平台。这就为人类行为科学走向相互融合与统一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
不仅如此,实验方法对经济伦理思想的确证还有重要的社会实践意义。长期以来,作为哲学分支的伦理学主要依靠辨证思维和逻辑推理来进行研究,论辩成为哲学和伦理学的一个重要特点,经济伦理学的一些原则和规范是否科学,难以通过实践来检验。实验方法在经济伦理学研究中的引入,为检验经济伦理规范甚至伦理规范是否合理提供了方法基础,而且,经过实验检验的经济伦理规范更确切地反映了经济伦理秩序及其演化的规律,也更容易让人信服,因而也具有丰富的现实意义。
[1]乔洪武,沈昊驹.恩斯特·费尔对经济伦理研究方法的贡献[J].经济学动态,2011,(4):108—113.
[2]乔洪武,沈昊驹.从预期最大化到移情偏好——数理学派公平与正义理论透视[J].经济评论,2009,(3):101—107.
[3][英]培根.新工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4]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十六—十八世纪西欧各国哲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