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对等：对《送友人》英译文的及物性分析

张林

（湖北大学，武汉430062）

形式对等：对《送友人》英译文的及物性分析

张林

（湖北大学，武汉430062）

本文把功能语法的及物性作为衡量形式对等的工具，对《送友人》一诗的四种英译文进行对比分析，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探讨各个译本的得失之处。本文旨在证明及物性系统理论对研究形式对等是一种有用的方法，并且进一步证明系统功能语言学应用于翻译研究的可行性与可操作性。

功能语法；及物性；形式对等；翻译

一、引言

诗仙李白的著名唐诗《送友人》是一首充满诗情画意的送别诗，诗人与友人策马辞行，情意绵绵，动人肺腑，写得新颖别致，不落俗套。

这首诗共八小句，首联点出告别的地点，中间两联切题，写离别的深情，尾联两句，情意更切。根据所收集的资料，已经有研究者对前四句的不同英译本做了有益研究。而关于后四句的英译本目前则较少研究。因此，笔者希望能够对后四句的不同译本做一个对比，并且试探性地把功能语法的及物性作为衡量形式对等的工具，从而从另一个角度去探讨各个译本的得失之处。

二、理论框架

（一）功能语法与及物性

韩礼德曾经指出，功能语法不仅仅适用于分析英语，同时也适用于分析其他语言，如中文。因为，功能语法的三个纯理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具有普遍意义。无论是什么语言，我们都可以用功能语法来分析句子中的语义实现。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语言学者利用功能语法研究中文的词汇、句子和对短篇文章进行分析。其中，我们也发现有对中国古代诗歌翻译的研究。

纯理经验功能（experiential metafunction）是功能语法的重要组成部分，指人们用语言谈论对世界（包括内心世界）的经验，描述其间发生的事情或情形。语言对经验的反应要涉及动作和状态、东西、事物的属性、背景和其他情形。

经验功能由多个语义系统构成：及物性（transitivity）、归一度(polarity)和语态系统（voice）;其中及物性最为重要。它的作用是把人们对现实世界和内心世界的经验用若干个过程（process）表达出来，并指明过程所涉及的参与者（participant）和环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韩礼德（1994/2000）区分出六种主要过程：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和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

（二）关于形式对等

Nida在与de Waar合著的《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论圣经翻译中的功能对等》一书中把“动态对等”改为“功能对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书中的解释是，用“功能对等”，相对与原来的动态对等而言，概念更加明确，而且，“它可以突出翻译的交际功能”。同时，Nida就这个概念作了进一步的解释。他认为，功能对等的翻译，要求“不但是信息内容的对等，而且，尽可能地要求形式对等”。他认为，形式也表达意义，改变形式也就改变了意义。

Nida这个解释与功能语法中的“形式是意义的体现”（Form is the realization of meaning）可谓所见略同。根据功能语言学的观点：形式不同，它们所表达的意义就不同，即使是结构形式相似的语言，它们所表达的意思可以是完全不一样的。

本文将及物性作为试探性工具，以“形式对等”作为基本点，尝试对《送友人》四个英译文做一个对比分析。

三、《送友人》原文的及物性分析

表1

正如表1所显示，此四句一共包含5个小句，即5个过程，其中2个是关系过程，2个是物质过程，1个是行为过程。前两句中带有环境成分，后两句不带环境成分。

通过对原文各句的过程、参与者、环境成分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这首诗写得新颖别致，不落俗套。诗中火红的落日，洁白的浮云，相互映衬，色彩璀璨。斑马长鸣，形象新鲜活泼。自然美与人情美交织在一起，写得有声有色，气韵生动。诗人将深挚的离情融入到诗意的境界中，明畅清新，尽管别意依依，却并不伤感。

四、从《送友人》英译文的及物性分析看形式对等

中外学者对《送友人》的英译很多，各具特色，本文收录的四种译文，分别是Burton Watson,裘克安（以下简称“裘”）,刘军平（以下简称“刘”）和许渊冲（以下简称“许”）的译本。本文逐句从过程类型的三方面即过程、参与者和环境成分对原文与译文加以对比分析。

（一）浮云游子意

表2

在四个译文中，Burton Watson和裘的译文与原文对等。我们知道，动词“be”是用来描述事物状态特征的。在这两个译文中，它均被省略了。这种省略和原文的结构是相同的，诗歌也体现了句法结构上的精简。而在刘和许的译文中，这一句都是物质过程，通过“roam”和“float”就把原来表示状态的情景变化成为动作。就形式对等而言，这种翻译方法并没有和原文相对等。

另外，在原文中，此句没有环境成分。但是，在刘的译文中有“as the mind of a wander’s”充当环境成分，在许的译文中“with floating cloud”、“away”充当环境成分，而且，在许译中，原文的主语“浮云”充当了环境成分，他增加了一个新的主语“you”,就形式对等而言，这种翻译方法未能与原文达到对等。通过比较可以看出Burton Watson和裘的译文更加忠实于原文而且在句法结构上对等。

（二）落日故人情

表3

四个译文中，Burton Watson和裘的译文在过程和语义上均与原文是对等，而且和原文一样，都没有环境成分。虽然在刘译中也没有环境成分，但是过程类型改变了，原文是关系过程，他翻译成了物质过程，从形式对等的角度来看，这种翻译方法是不可取的。许译的变化最大，物质过程同样代替了关系过程，他加了另一个动词短语“part with”和参与者“I”和“you”。原文中的参与者“落日”、“故人情”在译文中未得到体现，他还加了一个环境成分“Like parting day”。许译完全改变了原文的结构。因此，从形式对等的角度来看，许译应该是这四个译本中最弱的了。可以看出，Burton Watson和裘的译文与原文更加对等，刘译则比许译略胜一筹。

（三）挥手自兹去

表4

在原文中，这句存在两个小句，即两个过程，都是物质过程。从表4可以看到，四个译文均包含两个小句，而且分别都是物质过程。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四个译文都与原文对等。但仍有一些问题。在裘译和许译中，小句2的参与者分别是“you”，“me”和“you”，“your way”，而原文的参与者是“（我们）”，这种增添和改变不能准确传达原文意思。相对而言，Burton Watson和刘的译文在这方面要略胜一筹。

同时，原文中有环境成分“自兹”，在四个译文中均没有这个环境成分，而这个意义也没有以任何其他形式体现出来。在这个方面，没有一个译文是与原文对等的。

（四）萧萧斑马鸣

表5

原文是一个行为过程，“斑马”是参与者，“萧萧”是环境成分。Burton Watson的译文也是行为过程，参与者是“our hesitant horses”，环境成分是“Hsiao-hsiao”。译者增加了一个修饰语“hesitant”，让读者感觉到那两匹马仿佛懂得主人的心情，也不愿离开同伴，临别时禁不住萧萧长鸣，似有无限深情。马犹如此，人何以堪！所以译者非常成功地传达了原作的准确意义。在词和结构的层面也是十分对等。裘和刘的译文也是行为过程，结构也与原文对等。但是与Burton Watson相比，参与者“our horses”、“the horses we ride”所传达的意义没有那么到位，环境成分也不如Burton Watson使用得巧妙。许译则把行为过程变成了言语过程，而且没有环境成分。所以许几乎完全改变了原文的结构，这与形式对等原则是相违背的。

五、结语

根据功能语法的观点，“形式是意义的体现”，形式不同，它表达的意义也不同。这和Nida的形式对等原则一致。如果从这一点来看的话，那么在翻译像《送友人》这样的中国名诗的时候，应该尽可能在形式和意义两方面做到对等，这样就可以保留原诗的韵味和艺术意境了。这种对等，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体现了翻译的一个重要原则：忠实于原文。

[1]M.A.K.Halliday.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2]Geoff Thompson.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7.

[3]常晨光，丁建新，周红云.功能语言学与语篇分析新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4]毛华奋.汉语古诗英译比读与研究.上海：上海社科院出版社，2007.

[5]黄国文.英语语言问题研究.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9.

Formal Equivalence:An Analysis of the English Versions of Song You Ren under the Framework of Transitivity

ZHANGLin
(Hubei University，Wuhan,Hubei,430062,China)

Taking Transitivity System in SFG as the tool for measuring formal equivalence,this paper makes an attempt to conduct a contrastive analysis of the four English versions of SongYouRen,discussing the merits and efects of the four English versions from a new perspective.This paper is to show that transitivity in SFGis useful for the studies of formal equivalence and further prove the applicability of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to translation studies.

Functional Grammar;Transitivity;Formal Equivalence;Translation

H319

A

1009-2277（2011）01-0094-03

2011-01-19

张林，湖北大学外国语学院08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汉口译。

责任编校：徐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