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应成为全民教育

李丁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1)

成人教育应成为全民教育

李丁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1)

成人教育以成人群体为直接现实对象，同时关照儿童青少年和老年人口群体。是一项利于各个人口群体的全面有益的教育实践活动。着眼于现实社会的健康良性运行和未来发展，国家、社会、个人必须自觉地勇于担当，承担起各自对于成人教育的具体社会责任。

成人教育；全民教育

成人教育是全社会普遍共同的教育，它是每个成年公民抑或其他群体的公民能够依法自由享受的受教育权，也因此天经地义地需要各方面积极和有效的参与。

一、成人教育是全社会的教育

教育是“有意识的社会再制”，是社会改革促进社会进步的基本方法。成人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特殊而重要的形式，处于使人的个性和社会行为、人的德行与社会价值、人的利益与社会目标相协调统一的主导和中间地位，是一支重要的力量。作为被普遍地认为是在一种继续教育的教育实践活动，它在很多时候被不恰当地理解为无意识的“社会再制”。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实践的深入，进入成人阶段的人口群体，其所担当的社会历史职责和重任与自身素质的现状有矛盾和不相协调的趋势。就此而言，成人教育必须发挥其对人的“任何缺漏加以殷勤的补缀”的人文品质和社会功能。它的这一特质和社会功能必须受到全社会的普遍重视，尤其应该受到国家决策层、各教育培训组织机构等相关方面的高度关注。

成人教育是全社会的教育，其内涵和意义在于它将其人本关怀的对象从成人人口群体分别作反方向延展，以至于将包括成人群体在内的其它两个重要人口群体同时纳入自己的关照视域。但是，这并不影响成人教育对于成人群体教育的职责履行。一方面，成人教育立足于成人的继续教育和终身教育；另一方面，成人教育通过对成人群体的教育途径间接地但却是十分基础和重要地影响青少年特别是儿童群体；再一方面，成人教育还在青壮年人口群体和老年群体之间做出了一项内部细分，以体现其对社会老龄群体的人文关怀和照顾，但并不因此忽视对老龄群体本身的老年教育。

因此，成人教育按照如下几个方面和层面明确了自己的份内职责：

1.成人教育立足于成人的继续教育，重点将成人进入社会后的需求、公民自身的需要和渴求作为自身份内的职责，它把对满足成人的家庭和社会生活、家庭和社会再生产的各方面的实际需要作为自身的重要任务。它将成人群体的家庭、社会生活、生产、工作以及自身发展进步的实际需求和关心作为自身的着眼点、着力点。第一，成人教育关怀成人群体的当前事业和生活；第二成人教育关心成人群体的事业拓展和未来个人发展命运；第三，成人教育思考成人个人的身心健康、愉悦和人生幸福；第四，它还关心成人群体的家庭和社会影响，关注其在家庭、单位组织和社会中的广泛实际影响效应，十分重视一切言行的道德意义和政治经济文化价值，进而着眼于成人群体自身福祉而广泛地关照到社会的整体和其他群体。

成人教育对成人的教育和关怀，主要包括职业的、生活的、交往的、道德的、知识和技能的各方面内容。在中国三十多年来的改革开放实践中，上千万计的下岗职工和农民工群体的再就业、转岗，以及无数毕业大学生的岗前培训等等，无一不是成人教育对社会的贡献，体现着成人教育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程中的辉煌建树。成人教育对成人群体的上述教育、影响和切实的帮助不仅仅局限于专业性的培训，其实它在人才培养和有意识的社会再制上所花的功夫，远远超出于专职职业性培训和教育。我们甚至可以十分坚定地认为即使是在包括国民教育组织机构在内的国家企事业单位内部，各种成人教育实质性地遍布于各个角落和领域。几乎所有的公立、私立、民办的各类大专院校内就设置了成人教育学院或者继续教育学院。而这些组织机构内部的其它二级法人单位也有开办社会补习、干部和员工培训的教学业务活动，不少是在以各种可能的形式和途径开展着成人教育。当然，尽管这里涉及成人教育的广狭义之分，但作者还是倾向于从广义上来理解和界定成人教育的内涵和意义。

2.成人教育的眼光不只是在当前成人群体(即本文所指处于担当社会和家庭重任之中坚地位的人口群体)，对于后成人群体(即老龄群体)也是十分关心的。尤其是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的改革运动中，不少老年大学、老年组织相继纷纷成立，它们在丰富老年群体的晚年生活和工作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甚至在发挥余热、影响和教育、帮助和促进、改造和塑造新生代有生力量方面也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有些老年大学和老人组织，正是将老年对下代人的影响、教育和帮助作为自己的宗旨、主题和主要内容。其课程体系、课程内容中不少是涉及老年人关心、关怀、教育、影响、帮助下一代子孙的知识、技能和艺术的。

成人教育的老年关怀，以其同老年教育的形式区别而得到凸显。老年群体接受老年成人教育，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也是老年群体自身的需要，还是构建终生学习型人生、普遍学习型社会的需要。在现实中，针对青壮年群体的狭义的成人教育和针对老年群体的老年教育有事实上的交叉、重合、融合之处。对于前者，特别是即将步入老龄的亚人口群体，成人教育也将对未来老龄阶段的生活、工作、交往的积极适应作为自己的关注对象。对于老年群体，主要是那些发挥余热，和有再就业需求和需要的老年群体，老年教育也同时给予帮助和关怀。

必须清楚，无论成人教育还是老年教育，它们都并非是仅仅关心、关注和帮助其直接对象本身的社会实践活动。事实上，其眼光和价值取向自始至终都贯穿融合于对于社会未来中坚力量的终极关怀之中。因为只有人类无限的持续发展，才有各个年龄群体具体实在的人生幸福；只有历史的不间断的延续和文明水平的持续递进的提高，每一个年龄群体才具有阶段性实质意义。

3.成人教育对成人的关怀，其眼光还在于着眼于人类的未来和对于老年群体的赡养和照顾之中。这是成人教育的重要的品质、德行、精神、情怀，还是成人教育的胸怀、眼光、战略和远大抱负。第一，成人教育在对象上并不排斥其他群体；第二，成人教育在教育内容上自觉地将有关成人教育、辅助、赡养老人、履行社会公共义务等常识、知识、技能、策略纳入体系之内；第三，成人教育在教学设计、时间安排等问题上，将成人教育客体的正常家庭和社会生活环节作为制定计划的重要参照因素；第四，成人教育的某些要求、某些内容因素等等，常常也被“嵌入”或者自觉地“潜入”其它各类教育的内容、方法的体系之中，这些因素在中小学、大学、高等职业学校等等常随着教育等级和学生层次的递增而逐渐明朗化(比如，学生从小学开始就开始接受成人的某些知识、常识教育，等等)；第五，成人教育在教育、促进、帮助成人改善和提高自身素质和各方面实际能力的同时，试图通过对成人本身的教育和帮助以提高成人对青少年的辅助和教养质量，改善成人对象对于老人之扶助的水平，特别是在强化其履行应尽义务职责方面费尽心思，起到了积极的重大作用。

4.成人教育不是自私的、狭隘的、封闭的教育。任何以成人教育为主要工作的个人、群体和组织机构，即使是国家政策制定和实施部门，在制定成人教育规划、实施成人教育策略时，无疑都自觉地将整个社会和各个人口群体的教育和完善纳入自身视野，都希望在实现成人教育效能最大化的同时，充分实现其应有的效用扩张目标，广泛地扩大社会效益。

由此可见，成人教育绝非单纯片面的成人自身的教育，它是开放性的、伸展性的，也是社会普适的。社会中任何人口群体都应该积极地树立成人教育的自觉意识，将成人教育、自我教育、普适教育有机结合起来。

二、成人教育是全社会共同的责任

既然成人教育是全社会的教育，全社会各个群体都在有意无意地接受着成人教育，那么，由全社会共同关心、关注、实施、参与成人教育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里，主要有以下几个重要方面的内涵：

1.就个体而言，自觉地、积极地接受有意义和科学的成人教育，在接受教育中始终发挥主体性作用，并正确地处理好和其它各方面主体的相互关系等等，都是积极支持成人教育的重要方面。在此意义上，个人接受、参与成人教育，特别是充分发挥其主体性自觉的和能动的作用，就是教育主体和客体的有机统一。个人在成人教育中发挥主体性作用，有几个表现：一是创造条件参加成人教育学习；二是进行积极有效的自学；三是通过交流帮助别人学习，通过职业性活动辅导别人学习，促进别人进步；四是创办职业或者其它形式的办学活动，使个体性教育形式转变为集体组织性教育活动，以此增强教育的社会效益；五是向有关部门、组织提供建议、理论、知识、方法等方面的咨询；六是无私地或者按照市场原则为成人教育组织提供和创造必要的设施和场地；七是为成人教育提供必要的技术手段、信息资源和其它资源；八是学以致用、经世致用，把学习的成果转化为生产力、影响力、凝聚力、创造力。总之，以不同形式、通过不同途径、以丰富多样的手段参与成人教育的社会实践活动。

2.就政策指导性组织而言，执政党和政府，国家的有关职能部门，做好成人教育的国家规划和具体工作的引导、规范和激励等方面的工作。这方面的工作必须具有现实性、战略前瞻性。因此，以下环节十分重要和必要。第一，根据国情和国家、社会、民族、个人和世界的总体形势和具体情况，对成人教育的近期、中长期和未来长远规划做周密部署，特别是对近期事关国计民生、中长期影响国家发展、社会进步、民生幸福、文明导向等问题给予充分、正确和科学的谋划。第二，加强实证研究，充分论证，将成人教育的规划、决策转化为具体政策、措施，并加以实施。职能部门通过监督、促进、引导，加强理论研究和政策制定的社会化、现实化成果转换；调研部门、评议机关等相关职能机构加强资料收集和经验总结工作，亦有助于政策和理论与规划的改善、充实和提高。第三，科研行政部门特别要做好成人教育的教学体系设计和课程建设、理论研讨的组织和指导与沟通联络。第四，成人教育的主管部门必须组织、规范、监管、引导成人教育的具体单位有序地加强国内、区域内和国际化交流与合作，意在不断提升教育组织管理与具体的办学水平。第五，政府的其它职能部门应该改善和创造成人教育环境、条件，协调全国范围内、本地区范围内、本辖区范围内的成人教育根据有关法律、法规和市场的公正、公开、有序、统一的原则所作的横向联系。从宏观上处理好、把握好国家成人教育的规划、计划、组织、实施、评议，尤其掌握好大政方针的具体落实贯彻、法律法规的维护和遵守、根本方向和道路的坚持和保证。

总之，执政党、国家政府及其各个相关职能部门，应该不断改进管理和组织方式方法，更新理念，完善政策和法规。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对于国家成人教育的领导和管理发挥好“无形之手”的重要作用。这方面必须首先做好自觉地依法治国、依法治教的表率；将对成人教育的必要的行政干预、组织方向引导、善意推动，与建设法治国家和社会有机地统一起来。

3.就公民社会和组织而言，对国家成人教育给予“推波助澜”是其应尽职责。公民社会履行公民职责，积极参与和参加成人教育事业，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对于大多数公民社会组织来说，将精力和资源投入到成人教育之中，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第一，在现实社会，公民社会组织热衷于社会教育事业，踏踏实实办好教育事业，一方面为自己寻找到安身立命之本，另一方面有助于树立自身的社会公益形象。近年来，不少大中型企业，甚至相当多数的小型企业(包括个体和私营在内)长期把支持教育事业作为提升其社会形象的重要途径，将其作为扩大同政府、学校等相关方面各种联系的重要形式。实践证明，企业心系教育事业，不仅发扬了民族优良的重教传统，而且有力地支持了国家科教兴国战略的实施；同时也有助于增强企业组织的生机与活力，扩大了自身的社会与政治的生存与发展空间。第二，公民组织主持、主办各种类型和级别不等的教育研讨会，包括同学校和科研机构、政策机关合作举行或直接参与的各种交流讨论活动，在资政育人、助人等方面起到了好的作用。第三，有些公民组织直接以自己的事业和业务进行必要的社会教育，改善成人群体在自然环境、人口资源和其它各方面的知识素质、能力素质和品德素质，其影响和作用是不可低估的。如“绿岛”、“地球村”、“自然之友”；如传媒领域的有关栏目；如挂靠于高校和有关其它机构的民间组织；等等。它们或以自己的信息，或以自己的行动，或以自己的评论等积极地影响和作用于社会的各个方面的公民群众。他们的实践是成人教育和社会教育的重要的和有效的形式，很好地适应了现代民主社会的发展新形势和新要求。

4.就各级各类学校和其它教育培训机构而言举办教育事业是学校的根本。这里必须作具体理解。第一，幼教启蒙教育、中小学初级教育，是在最基础的链条环节上进行成人教育的尝试的。初级教育不仅灌输知识，也传递未来成人生活和生产的常识和道德要求。它们是把知识传授与生活教育结合起来的最初教育探索，在初级阶段的各类教育，是最有资格被称为“塑造灵魂的工程师”的。它们是在真正实践“学校即社会、社会即生活”(杜威)教育理念的社会活动。“公民教育关系儿童和其所生活的世界。……它关涉财富的创造，关涉公共或私人雇主、志愿团体的角色地位，关涉人们在社会生活共同体中的发展机会。”第二，各类中等、高等职业学校和社会培训机构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进行成人教育的事业型组织。第三，各类国民高等教育、党校教育系统是在对学生进行“岗前”、“岗中”和未来事业与生活目标的意义上进行最广义的成人教育。鉴于大学生活是学生走向社会和生活的“前阶”和“入口”，是“象牙塔式”学生生涯的“最后一站”，因此大学教育是最不能和成人教育形而上学地割裂的重要阶段性教育。大学教育必须坚决反对单纯重视学生学理培养的态度、观念和做法，必须站在学生人生规划和生活目标的立场上建构和塑造学生的知识和品行体系。在大学里，无论教材、还是教学的具体方法、风格，还是学校的学生管理和后勤服务，特别是对学生思维的培养和训练，每一个环节都必须是在做扎扎实实的社会工作，在实事求是地作成人教育。然而，大学教育和大学生活毕竟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成人教育和成人生活，它充其量只是成人教育的“序幕”和“前言”。因此，大学教育还得有自己的独立的教学和管理体系与风格。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才能将大学教育和生活同成人教育和生活重合的部分有机结合起来。这是需要进一步作具体研究的重要课题。

打个比方。学校教育如同工厂设计和制造产品：基础教育是在作产品的设计、零配件制造，中高等教育是在进行产品调试和组装。前者当把产品的性能和技术问题置于首位，后者则必须考虑用户的的现实需求和消费倾向，并且面对不同消费群体做好产品的最后完善、修正和调试。

教育是一个社会过程，而各个层次不同的教育形式则是这个过程的特殊阶段和环节。学校是一个社会机构，教育就是生活，就是成长。所以，以上各个具体的学校组织和教育阶段，无疑或都是成人教育的准备阶段或“初阶”，或不同程度地成为了成人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

鉴于上述可知，幼教启蒙教育放眼于成人教育，初等基础教育着眼于成人教育，中高等教育学历教育走进成人教育，成人教育着手和立足于成人自我教育，国家规划和政策倾斜于成人教育，全社会正眼于成人教育，这是关涉成人群体生活幸福和事业进步、青少年群体健康发育和顺利成长、老年群体晚年幸福安康的头等大事。不仅仅是直接决定和制约当前社会实际地良性健康运行的必要条件，也必将是事关民族复兴大业成败得失与人类文明共同进步和永续科学发展的基础。具有直接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战略意义。

总而言之，成人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特殊而重要形式，是“把一切事物交给一切人类的全部艺术”(夸美纽斯，《大教学论》)，是使“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能成为完全自由的发展和发挥它的全部才能和力量，并且不会因此而危及这个社会的基本条件”的重要手段。成人教育是一项重要的事业。无教育则无事业。办职业教育必须一切教育界、职业界、政治界、商业界机构都参与联络，必须汇入全社会(黄炎培)。只有国家和社会各个主体在分享成人教育所创造的社会效益和精神财富的同时，积极有效地履行和承担应尽的社会责任，成人教育才有繁荣和发展的希望。因此，这里的权利和义务的统一是发展成人教育、提高自身素质、推动社会健康良性运行、增强国家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后劲所必需的基本前提和重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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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720

A

2010-01-14

李丁（1968-），男，四川达县人，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客座教授，北京大学应用文理学院兼职大学教师，中国资源学会、中国人学学会、中国中央文献研究会马克思、毛泽东、刘少奇分会会员，美国夏威夷大学、英国牛津大学受邀访问学者。长期应邀参加国内外学术研讨活动。对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思想政治教育和公民教育、语言学等有深入研究，目前主攻专业方向为公民教育与社会发展。

1001－8794(2010)12－001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