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丹
我演《白兔记·出猎》中的咬脐郎
■王如丹
2001年冬,江苏省苏州昆剧院传统版本《白兔记》在台湾新舞台开演,我有幸担任咬脐郎一角,和梅花奖得主王芳(饰李三娘)同台联袂献演。此番台湾演出的版本是明传奇叠头选折版本,为《养子,上路,送子,出猎,回猎》,整场演出由于古朴、原真,得到了崇尚传统的台湾观众热烈好评。《白兔记》元无名氏作,南曲戏文,共三十三出,至明改编成传奇演出本三十二出。元南戏有四大传奇,列有《荆钗记》、《白兔记》、《拜月亭》、《杀狗记》。《刘智远白兔记》描写刘智远,李三娘二人,自结合又分离,最后重圆的故事。其中《出猎》一出,则描写刘智远被逼投军后,李三娘受哥嫂折磨,一日在磨房产下一子,用牙齿咬断脐带,取名咬脐郎。李三娘为避哥嫂害儿,托窦公送至刘智远处,抚养长大。一日,咬脐郎带着军士出外打猎,为追赶一只中箭的白兔,来到沙陀村外,在井边偶遇挑水的李三娘,经过询问方知就是生母.回家后和刘智远说知,接李三娘回家团圆。
咬脐郎昆曲中用作旦行当扮演(又称娃娃生),昆曲中的少年儿童角色年少气盛,伶俐可爱,但又要童声细气,所以往往由女角来扮演。因此产生作旦这一行当,因女角个子小,嗓音细而嫩,颇有童声气息,适合扮演这一类角色,如《寄子》中的伍子也是作旦扮演的,伍子这一人物也是我擅演的角色。
当咬脐郎在王旺和众军士簇拥下,持马鞭上场九龙口亮相.随着同念“穿地锦裆”作一大段骑马驰骋的舞蹈动作,至见到井旁有一妇人,勒马,下马,叫王旺去问妇人是否看到白兔,直至妇人回答:有兔必有箭,有箭方有兔时,咬脐郎听了不免诧异,随后叫妇人过来问话。咬脐郎在旁边石块上坐下,戏进入了高潮,我在前面舞蹈动作时和后面这段问话的戏中尽量以装出虽然年龄小,但像懂事的大人一样的情感和形体动作来体现。
当李三娘唱到,所生之子名唤咬脐郎时,四军士一声吆喝,咬脐郎既惊诧又紧张,毕竟还是小孩子,得知妇人所说的刘智远和咬脐郎完全同自己和父亲名字一样,不惊诧才怪呢。故我既用套翎子,大转身的形体动作,配上一声惊叫来表现咬脐郎的惊诧,但同时也忙喝住众军士的吆喝免得惊吓苦命妇人的声声念白:不可生事,不可生事,来表现咬脐郎的善良和懂事,随后送走了妇人,咬脐郎带着疑问的心情,和出发前兴致勃勃的打猎玩耍心情完全不一样的情绪上马回府。最后回府询问父亲刘智远,促成父母相会,全家团聚。实际上《白兔记》全剧中从刘李被分离到团圆,起到关键相连作用的是咬脐郎和一只白兔。没有咬脐郎打猎追赶白兔,也就不会碰到李三娘,也不会有后面的剧情发展.咬脐郎是起到了主线作用的。
我在多年饰演咬脐郎一角中深深体会到,作旦这一行当,包括演咬脐郎和伍子这一类角色,一定要有较为扎实的基本功,并要有一付好嗓子。舞台上出现的男小孩表演中不能有太多的脂粉气,既要演出男小孩的天真活泼,可爱伶俐,又要体现出年少懂事,知书达理的气质,特别是像咬脐郎、伍子的这一类人物。但咬脐郎在骑马打猎中又不能过多的堆积身段,而是应该根据人物,特定情景需要,合情合理地运用程式表演手段;同时对于已近不惑之年的女演员来讲,更应该注意在形象塑造上更接近人物,更好地掌握情、理和唱、念、做、舞的结合,塑造出可信的舞台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