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芳,方 胜
(安徽理工大学 人文社科部,安徽 淮南232001)
论晚唐边塞诗繁荣的原因及其特色
——以“九华四俊”为例
罗芳芳,方 胜
(安徽理工大学 人文社科部,安徽 淮南232001)
晚唐边境战争频繁,众多诗人喜欢前往边疆游历,面对边境战争中唐王朝胜少败多的局面,他们给予了高度关注,留下了大量边塞题材的诗作。在“九华四俊”的作品中边塞诗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将这些作品放到晚唐社会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加以分析,对于揭示晚唐边塞诗繁荣的原因及特色都别有意义。
晚唐;“九华四俊”;边塞诗
谈及唐代边塞诗,人们多聚焦于高适、岑参和王昌龄等创作的盛唐边塞诗。毫无疑问,盛唐是边塞诗创作最繁荣、成就最突出的时期;至于晚唐边塞诗,学术界仍然存在着不同的看法,有学者认为“晚唐边塞诗随着文运、世运而日渐衰落”,[1]84也有学者认为唐代后期边塞诗创作依然繁荣。[2]254-258诚如董乃斌先生所论:“如果以安史之乱为界划分唐代的前后期,那么后期(中晚唐)边塞诗的数量绝不少于前期(初盛唐)。”[2]254晚唐边塞诗不仅数量极多,而且也有诸多优秀之作;但众所周知,晚唐时期,唐王朝国力渐衰、边疆虚弱,甚至边防线不断内敛,与盛唐已不可同日而语,为什么边塞题材还会引起众多诗人的关注,并且创作了如此众多的边塞诗呢?“九华四俊”的经历在晚唐诗人中具有着一定的典型性,不妨以此为例来谈谈这个问题,对于揭示晚唐边塞诗繁荣的原因及特色也许别有意义。
一
首先,“九华四俊”何许人也?清代徐松《登科记考》卷二十三据《永乐大典》所引《池州府志》曰:“张乔,字伯迁。时李频以参军主试,乔及许棠、张蠙、周繇皆华人,时号‘九华四俊’。”[3]961这段叙述简洁而不失周全,既指出了“九华四俊”确切所指,又说明了此称呼得名的原因和时间——唐代科举考试中有一种现象“以京兆为荣美,同、华为利市”,[4]5京兆府贡举的士人及第的可能性最大,故士人多奔赴其地以求荐举,京兆府参军李频咸通十一年(870)主持了京兆府试,在当年荐举的12人中,有4人都来自相对偏远的九华山周边地区(时属宣歙道),格外引人注目,时人赞誉他们为“九华四俊”。四人现存诗歌共约450首,其中有不少边塞题材的作品,而且颇具特色。
其次,边塞诗的涵义如何?总体来说,“是以边塞风光和军民生活为题材的诗歌”,[5]172其内容 (包括产生的地域和诗人的生活经历)有狭义和广义之分。[6]58-59广义的划分方法即:“举凡从军出塞,保土卫边,民族交往,塞上风情;或抒报国壮志,或发反战呼声,或借咏史以寄意,或记现世之事件;上自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下及朋友之情、夫妇之爱、生离之痛、死别之悲,只要与边塞生活相关的,统统可归于边塞诗之列。”[7]44-45以此尺度来衡量,“九华四俊”边塞诗的数量可观,张乔10首、张蠙18首、许棠18首、周繇2首,占他们共存诗的10%以上,而且他们还有一些诗歌,如许棠的《寄江上弟妹》、《投徐端公》、《献独孤尚书》等,基本上可以肯定作于边塞,但既没有涉及边事,也没有描写边塞风光,完全是寄友怀亲、干谒求援之作,这些尚未统计在内。他们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边塞诗呢?这不仅与晚唐诗人喜爱边塞题材的创作风气相关,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二
晚唐边境战争频繁,是边塞诗繁荣的根本原因。虽然晚唐诗人的政治热情有所消退,但他们并非不关心现实,面对边境战争中唐王朝胜少败多的局面,多数诗人都给予了高度关注。哪怕唐军在边境获得局部的、暂时的胜利,也会让诗人看到希望,毫不吝啬地高唱赞歌。会昌三年(843)正月,经过李德裕精心地策划筹谋,大将石雄等大破回鹘乌介部,迎回和藩的太和公主。很多诗人感此赋诗,如许浑《破北虏太和公主归宫阙》、李敬方《太和公主还宫》、李频《太和公主还宫》、刘得仁《马上别单于刘评事》。有追思往事;有谏评时事;也有赞贺之声。大中二年(848)沙州(今甘肃敦煌)人张义潮率各族百姓起义,驱逐吐蕃守将,大中三年失陷多年的秦、原、安乐三州和石门七关复归唐朝,并相继收复河西陇右十州。诗人们一面为失地的收复而兴奋,一面又为战争的残酷而惊心。薛逢《凉州词》:
昨夜蕃兵报国仇,沙州都护破凉州。
黄河九曲今归汉,塞外纵横战血流。①
胜利的喜悦与沉痛的感伤相交织。如张乔《再书边事》:
万里沙西寇已平,犬羊群外筑空城。
分营夜火烧云远,校猎秋雕掠草轻。
秦将力随胡马竭,蕃河流入汉家清。
羌戎不识干戈老,须贺当时圣主明。
其间有不少歌功颂德之作,但也有一些冷静的思考,他们意识到唐王朝所取得的胜利主要得助于吐蕃内乱,非自身的军事力量所致。如张乔《河湟旧卒》与古诗《十五从军征》同旨:
少年随将讨河湟,头白时清返故乡。
十万汉军零落尽,独吹边曲向残阳。
其“旧卒”少年从军征讨河湟,直到“头白”时幸运地遇上“时清”,即河湟收复,才得以归回故乡,似乎他比“八十始得归”的病翁略微幸运,但那“零落尽”的十万大军呢?诗中见不到庆幸与喜悦,只有孤独与悲哀。不论怎样,会昌、大中年间,唐王朝在西北边境取得的胜利引起了晚唐诗人的密切关注,吸引了更多诗人前往边塞,激发诗人的创作激情,出现了很多边塞诗。
晚唐边塞诗较多的另一个原因与众多诗人喜爱前往边疆游历有关。一方面,可能是受到前辈诗人的影响,他们对边塞心怀向往之情。无论是“战士之歌”还是“军幕文士之歌”,[8]109盛唐最优秀的边塞诗大多出自有边塞经历的诗人之手,如岑参、高适,他们的切身感受,加上诗人卓越的才华,创作了大量不朽的诗篇。这些盛唐时期的诗作反映了丰富的边塞生活,有苦有乐,苦中作乐,充满着乐观向上的浪漫情怀。晚唐时,这些作品广播人口,召唤着诗人们情不自禁地希望也能前往边塞,体验边疆生活。况且盛唐时普遍存在着“重边功、尚功名”的社会风气,相当一部分边疆将领日后都飞黄腾达。这一切对于困顿举场的晚唐士人而言,也极富吸引力。另一方面,文人在科举失意后常前往边塞游历,或为结交权贵求取举荐,或为生计谋得一官半职,“盖唐制,新及第人,例就外幕;而布衣流落才士,更多因缘幕府,蹑级进身”,[9]185无论及第与否,文士都试图从边塞幕府寻找出路。张乔、许棠、张蠙都曾游历边塞,周繇生平知之甚少,但从其诗《送边上从事》、《送入蕃使》来看,也与边将有所交往。许棠《寄江上弟妹》:
无成归未得,不是不谋归。
垂老登云路,犹胜守钓矶。
大荒身去数,穷海信来稀。
孤立皆难进,非关命独违。
明白道出他前往“大荒”是为了寻找“登云路”,即是求荐举的。
三
由于社会、时代和个人因素的共同作用,晚唐诗人们对边疆的关注程度并不减于盛唐,创作边塞诗的数量也不少于盛唐。当然,边塞题材在经过盛唐诗人意气风发、高亢激昂的吟唱之后,到了中晚唐时在气韵上的确呈现出难以为继的态势;但在反映社会现实的深度和广度方面,晚唐边塞诗也自有其异于前期的鲜明特色。从“九华四俊”的边塞诗来看,有些虽然是沿用传统的题材,如描写边塞风光、反映戍卒劳苦、抒发乡思之情等,但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其一,忧愤深广地批判和揭露。这并非晚唐诗人新创的边塞诗题材,对朝廷赏罚不明的不满、对将帅邀功嗜战不恤士卒的揭露和对辛勤戍边的战士的同情一直是边塞诗创作中的重要主题。但不同的是,盛唐边塞诗总体基调还是高昂的,特别是“军幕文士”更多的是高唱赞歌;晚唐诗人继承了前人的“战斗”传统,批判和揭露不再是盛唐人的直白式,而较为含蓄,显得更为深沉,更启人深思。
与盛唐边塞诗多赞美将军骁勇善战、屡建战功不同,晚唐诗人更关注士兵的遭遇和命运。以张蠙为例,其《吊万人冢》云:
兵罢淮边客路通,乱鸦来去噪寒空。
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
战士的万具白骨堆砌为将军的进身之阶,这是诗人设身处地的感发之言,比曹松《已亥岁》中带有普遍意义地叙述“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更震撼人心。《边将》云:
战骨沙中金镞在,贺筵花畔玉蝉新。
由来边卒皆如此,只是君门合杀身。
战死沙场的“边卒”无人掩埋,血肉之躯早已腐烂,而致命的“金镞”依然令人发寒,战争虽然取得了胜利,在布满鲜花美酒的庆功宴上,又有谁还会想起他们呢?认命吧,自古以来,边卒的命运无不如此!正如《古战场》所言:“如何万古冤魂在,风雨时闻有战声。”是否所有立功的将领都能得到封赏呢?其《夏日题老将林亭》中那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百战功成翻爱静,侯门渐欲似仙家”,孤独寂寞、门庭冷落,“几人图在凌烟阁,曾不交锋向塞沙”,别人立功受封,画像于凌烟阁中(贞观十七年,唐太宗命画开国功臣长孙无忌、魏征等二十四人像于凌烟阁),[10]163而自己在破落的林亭躬耕自给。引发边塞战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也与统治者的贪婪、好大喜功密不可分。《塞下曲》中“胡兵来作寇,汉将也封侯”,把汉将封侯与胡兵作寇联系在一起,颇启人深思。《边情》:
穷荒始得静天骄,又说天兵拟渡辽。
圣主尚嫌蕃界近,将军莫恨汉庭遥。
边境刚刚安宁,新的战争又将开始,“始得二字,已不知费却何限人死战!又说二字,又不知将费何限人死战也。”已经无数的士兵战死沙场,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为之丧命。“尚嫌”、“莫恨”,“真写尽穷兵黩武之可恨也。”[11]2951
其二,边境战争取得暂时胜利后的乐观情绪,也有反思与建议。如前述,由于吐蕃内乱,晚唐收复了西北边境的部分失地,诗人们因此得以出塞壮游,一方面表现硝烟散尽后的荒凉与宁静,另一方面也透露出诗人内心的隐隐担忧。许棠《成纪书事二首》(其一)典型地体现出这两种情怀:
东吴远别客西秦,怀旧伤时暗洒巾。
满野多成无主冢,防边半是异乡人。
山河再阔千馀里,城市曾经一百春。
闲与将军议戎事,伊兰犹未绝胡尘。
山河收复固然可喜可贺,但也要时刻提防尚未绝迹的“胡尘”,更何况当时疆域还是无法与开元盛世相比,如(其二):“难问开元向前事,依稀犹认隗嚣宫。”而张乔《书边事》:
大汉无兵阻,穷边有客游。
蕃情似此水,长愿向南流。
这首就没有前者的卓识远见了,为眼前的安宁给自己游边带来便利而欣喜,“愿藩人向化,如水向南流”,[12]28将其看作是美好的祝愿更为恰当吧。与之类似的,还有张蠙《蓟北书事》:“暑过燕僧出,时平虏客通。”《登单于台》:“边兵春尽回,独上单于台。”更是唱起了赞歌,都没有许棠在《塞下二首》(其二)“番情终未测,今昔谩言和”中所表现出来的冷静思考。
其三,丧失热情地客观描写边塞风光,抒发思乡情怀。盛唐边塞诗中常见的豪言壮语、壮志情怀在晚唐边塞诗中已经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描述凶险寒苦的边塞生活,表达着对生命的眷恋,对家人的思念,人们在流着感伤的眼泪。描写风光没有了盛唐诗人的奇思妙想,冷冰冰地叙述让人无法再对边塞产生兴趣。总体特征表现为凄凉冷寂、衰瑟哀伤的写景诗句俯首可拾,如张乔《塞上》“绝塞寒无树,平沙势尽天”;许棠《雁门关野望》“紫塞唯多雪,胡山不尽春。河遥分断野,树乱起飞尘”;许棠《银州北书事》“雕依孤堠立,鸥向迥沙沉”;许棠《送友人北游》“无青山拥晋,半浊水通汾。雁塞虽多雁,云州却少云”;周繇《送边上从事》“衰草城边路,残阳垄上笳”。其中有些边塞诗仅仅是在白描边塞自然风光,根本就不涉及边情,不关心时局的变动,这是缘于诗人对社会失去了责任感,对政治丧失了热情。在边疆恶劣的环境下,乡愁自然会涌上心头,张乔《游边感怀二首》(其二):
兄弟江南身塞北,雁飞犹自半年馀。
夜来因得思乡梦,重读前秋转海书。
连做梦都在怀念故乡思念亲人,忍不住把珍藏在身边隔年的家书反复阅读。
中国古代诗歌历来写战争必叙闺情的传统在晚唐边塞诗中表现得并不突出,“九华四俊”几乎没有闺怨题材的作品,闺怨诗歌往往是文人的拟作、代言,对于晚唐这些久困举场、生活潦倒、以“苦吟”求“知己”的寒苦文人而言,他们更没有心思和精力在苦寒的边塞遥想“清辉玉臂”。
其四,描摹南疆物象,记录历史风云。盛唐边塞诗主要反映北方和西北方的边境生活,而中唐以后南疆的边塞生活开始进入诗人的视线。中唐诗人白居易、刘禹锡和晚唐诗人如雍陶、马戴等在描绘南方山川风物、采写民情风俗的同时,对西南边防之脆弱与边塞人民之痛苦已有记述。池州诗人顾云《筑城篇》记载了咸通末年,南诏屡寇西川、围困成都,因此军民共筑成都城墙,以备南诏之事;其《天威行》在描绘南疆奇特自然风光的同时,表达了实现统一的美好愿望:
车遥遥,马阗阗,平如砥,直如弦。
云南八国万部落,皆知此路来朝天。
许棠《送徐侍御充南诏判官》中“地偏风自杂,天漏月稀明”、“笑宜防狒狒,言好听猩猩”可能是对南方风物民情泛泛地揣测之词,但结句“回期佩印绶,何更见新正”则蕴含了南诏反叛建国的一段历史:大中十三年(859),南诏王酋龙自称皇帝,国号大礼,改元建极。乾符四年(877)酋龙卒,子法立,仍未去帝号。“新正”指皇帝即位时新定之正朔,“何更见新正”是许棠对徐侍御的期盼与祝福:此行一定会马到功成,南诏将取消帝号,不再有新定之正朔。
总体来说,晚唐政治局面江河日下,诗人再也唱不出欢快豪迈的歌,即使是盛唐最为激动人心的边塞题材在晚唐诗人笔下也常有悲怆之感乃至颓唐之气。当然,晚唐边塞诗相对于盛唐而言也有开拓和变通,也留下了部分优秀的作品。如“九华四俊”之一的许棠在边塞诗中常表现出他的深谋远虑,而张蠙的边塞诗代表着他诗歌创作的最高水平,“其边塞之作多以景色之描写,展现唐季边塞之形势,颇值一读”,[13]647有些完全可以跻身于晚唐优秀边塞诗的行列,其《登单于台》云:“白日地中出,黄河天外来。”明代著名的诗论家胡应麟《诗薮》评曰:“唐诗之壮浑者终于此。”[14]305学盛唐而能造出新境,颇具“盛唐气象”。
注释:
①彭定求.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60.本文所引诗歌除特别说明外均据此本。
[1]周建军.论边塞诗在晚唐的余韵与沉响[J].贵州社会科学,2003,(3).
[2]董乃斌.论中晚唐边塞诗[C]//西北师范学院中文系,西北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唐代边塞诗研究论文选粹.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1988.
[3]徐松.登科记考补正[M].孟二冬,补正.北京:燕山出版社,2003.
[4]王定保.唐摭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5]余恕诚.唐诗风貌[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1997.
[6]佘正松.边塞诗研究中若干问题刍议[J].文学遗产,2006,(4).[7]胡人浚.边塞诗之涵义与唐代边塞诗的繁荣[C]//西北师范学院中文系,西北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唐代边塞诗研究论文选粹.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1988.
[8]余恕诚.战士之歌和军幕文士之歌——从两种不同类型之作看盛唐边塞诗[C]//西北师范学院中文系,西北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唐代边塞诗研究论文选粹.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1988.
[9]胡震亨.唐音癸签[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10]刘肃.大唐新语[M].许德楠,李鼎霞,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4.
[11]金圣叹.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C]//陈伯海.唐诗汇评.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5.
[12]俞陛云.诗境浅说[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3.
[13]吴在庆,傅璇琮.唐五代文学编年史:晚唐卷[M].沈阳:辽海出版社,1998.
[14]胡应麟.诗薮·杂编:卷四[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On the Flourishing Causations of Frontier Poetry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Luo Fangfang,Fang Sheng
(Department of Social Sciences,Anhu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Huainan232001,China)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border wars broke out frequently,and as often as not,the Tang Dynasty was defeated.Paying great attention to the Tang Dynasty's defeats,numerous poets who liked traveling to the border area left many works concerning frontier fortress.Frontier poetry constitutes a large proportion of works created by"Jiuhua Sijun".Therefore,it will be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revealing the causes and features of the prosperity of frontier poetry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if these works are analyzed in the particular historical background of the late Tang society.
the late Tang Dynasty;Jiuhua Sijun;frontier poetry
I206.2
A
1672-447X(2010)02-0050-04
2009-08-28
安徽省2009年高校优秀青年人才基金项目(2009SQRS046);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项目(2008SK192)
罗芳芳(1979-),安徽淮南人,安徽理工大学人文社科部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曲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