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惠萍尹碧昌
(1.广州体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500;2.北京体育大学,北京 100084)
中国武术现代化进程中的文化困境
龚惠萍1尹碧昌2
(1.广州体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500;2.北京体育大学,北京 100084)
文章在回顾武术现代化发展变迁的基础上,从文化学的角度探讨了武术现代化与西方体育的关系。研究认为,武术现代化实质上是一种与武术生存相关的文化选择与适应过程;中国武术对西方体育文化的过度模仿加剧了其自身的文化认同危机,进而导致了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相互抵牾,学术资源与民间智慧难以沟通。指出当代武术的发展需要强化文化自觉意识,通过文化自信、文化整合、文化创造,在传统与未来的结合和拓展之中,增强武术现代转型的自主创新能力。
武术 文化困境 文化模仿 文化自觉
武术源于古代“人与兽、人与人”之间的搏斗,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密不可分。上古时代,“人民少而禽兽众”(《韩非子·五蠹》),人类运用自己的智慧在与禽兽的搏杀中获得了优势地位,适应了物竞天择的自然演化规律,并由此建立了一个属于人的社会。到了奴隶社会,由于长期的生产力低下和阶级关系的对立,人类之间的斗争此起彼伏。进入封建社会,中国历次朝代的更迭没有改变社会阶级关系,阶级矛盾的解决最终还得借助武力。“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成了促进武术发展的沃土。概而言之,与古代军事战争紧密结合的传统武术多侧重于实用技击。
随着社会的变迁和现代体育的冲击,武术的技击功能日渐隐退。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发展,武术的健身价值得到不断开发,使之不断适应社会进步的需求。尽管武术的健身价值古已有之,但在“冷兵器”时代,武术的健身价值从属其军事格斗价值。明代戚继光在《纪效新书·拳经捷要》中写道:“拳法似无预于大战之末技,然活动手足,惯勤肢体,此为初学入门之艺也”。可以反映出历代武术家们虽然很反对各式的“花法”武术,但是对武术的健身价值非常肯定。清代的武禹襄在《十三势行功歌》中对太极拳的健身价值的评价是“详推用意终何在,延年益寿不老春”。自近代以来,武术的健身价值取代了军事格斗价值,练武的主要目的在于健身,提高格斗技能则被置于从属的地位。民国时期,一些文武兼备或文武兼好的有识之士为了追求“强国强种”梦想,力图摆脱“东亚病夫”的历史屈辱,他们仿照西方的身体运动和身体锻炼方法,将习练武术作为强健国人体质的重要方法。新中国成立以后,武术被纳入体育范畴,成为“增强人民体质”的重要实践方式。武术的本质属性是一种具有攻防意蕴的人体运动,同时,武术又成为以人体运动为载体,蕴含了内在的相关文化,辐射现代的功能与价值取向的一个巨大系统[1]。武术健身价值的确立契合了当代社会的需求。武术健身活动如火如荼的开展,为武术在当代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百年前的中国武术还秉承着“师徒制”的家庭教育模式;自二十世纪初,中国武术从乡野民间走进了学校,开始了向近代学校体育教育模式的转变。1909年,著名武术家霍元甲在上海成立“精武体操学校”,传授武术。1911年,马良参照西方兵操和徒手体操教练法,将一些传统武术动作编组成按口令进行教练,并编定《中华新武术》。这对其后的中央国术馆和学校武术教育都有着积极的影响。1917年,北洋政府教育部召开全国中学校校长会议表决通过,“以中华新武术列为全国各中学校正式体操”。武术进入学校体育领域后,西方体育方法和理论也进入了武术理论和技术体系,一些武术家也运用运动人体科学的原理和研究方法对武术的锻炼效果进行研究。1923年4月,在上海举办的“中华全国武术运动大会”期间,大会的组织者对技艺高超、年逾八旬的查拳名家何玉山先生进行了身高、体重、呼吸差、握力、听力、视力等机能进行测量,“证明武术不特可练习自卫技能,关于人身之健康,以与欧美体育较,诚过之而无不及”。1927年徐致一著《太极拳浅说》,以生理学、心理学力学原理对太极拳的教法、练法和理论进行研究,开启了近代武术科学研究的先河,促进了武术对于西方体育学科的借鉴。
新中国成立后,武术被正式纳入学校教育作为体育的内容来开展。1954年全国各地体院(系)把武术列为正式课程。1956年颁布的《中小学体育教学大纲》就有关于武术的内容。1988年在修订中小学体育教学大纲时,将武术改为“民族传统体育”,除了教授武术基本功、基本动作、组合动作和套路外,又增加了五禽戏和八段锦[2]。2000年12月教育部颁发了全日制小学、初级中学和普通高中《体育与健康教学大纲》,将民族传统体育改为武术,列为必修教学内容。在2004年印发的《中小学开展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教师实施纲要》中指出,“把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教育纳入中小学教育全过程,贯穿在学校教育教学的各个环节、各个方面。……体育课应适量增加中国武术等内容[3]”。在国家的重视、支持下武术教育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武术现代化过程中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竞技武术的形成与发展。竞技武术始于以评分方式进行的武术套路表演比赛。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央国术馆的国术考试以及民国时期的历届全运会中都有武术比赛。新中国成立之初,武术(套路)就被正式确定为运动竞赛项目,并参照体操竞赛规则制定了相应的竞赛规则。在这一规则的导向下,竞技武术套路仿照体操比赛规定动作规格,划分动作难度。其后多次修改规则,并把“高、难、美、新”确定为竞技武术发展方针,以力争成为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为发展目标。
在引入西方竞技运动的比赛制度和比赛方式之后,尤其是在奥林匹克运动的影响下,竞技武术成为当代武术发展的主流形态。有从事竞技武术运动训练与比赛的专业运动队,学校武术教育的教学内容都以竞技武术为主,地方武术馆校也都开展竞技武术。显然,以进入西方体育项目汇聚成的运动会及展现体育现代化成果的奥运会为目标,并以其竞赛项目为模式改造出的竞技武术,是现代武术发展的显著标志。
当代武术正处在一种文化上的二难困境,一方面是近代以来向西方体育化的转变;另一方面,武术还肩负着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传统。武术体育化选择的诱因和刺激因素主要源自外部世界的生存挑战和西方体育文化的示范效应。“冷兵器”时代的结束和中国社会由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历史转型,加剧了武术的生存危机感。武术的体育化选择则是通过以处于强势地位的西方体育文化秩序、价值标准、权力实践作为标准的文化模仿。武术向西方体育化的这种转变,或者说是过度的模仿,几乎丢掉了自己的文化具体性与个性。
我们知道文化不是静止的,而是运动变化的。文化人类学家认为,导致文化变迁的原因大致有两种:一是因一个社会内部自身的发展变化而出现,通常是源自发明和发现;二是由两个不同社会之间的接触而引起的涵化,通常是通过移植和传播,即通过外部力量[4]。近代西方体育的进入并迅速发展,打破了“原生型”武术的自然演化过程,使得两种原本不是同一文化土壤生成的文化系统发生了接触,进而产生文化的冲突、融合和异化。20世纪20-30年代的“土洋体育之争”正是中西体育文化冲突的正面交锋。由于西方体育具有明显的科学性和进步性,及其所表现出来的公开、公平和公正性,竞技性、娱乐性等显著特性,使国人认识到武术的落后并开始认真地向西方学习,进而导致了对西方体育文化的移植和过度模仿。
从现代武术的历史发生学角度来看,对西方体育文化模仿之初就透露着强烈的实用主义色彩。现代武术的体育化契合了国家救亡图存之“用”与学校教育之“用”。竞技武术、学校武术、群众武术都是在一种对西方体育文化的移植、模仿的基础上应运而生。在具有强烈异质性的西方文化的冲击下,在其强大的强制性和控制性的文化诱因下,中国武术在“模仿”进程中割裂了自身的文化根基,以此为代价促成了竞技武术在社会独立存在并继续发展的一种契机。从传播学的层面上来看,竞技武术作为中国武术走向世界所特意打造的运动项目,它借助体育范式组织身体语言,可以让世界迅速了解了中国武术。但是,中国武术借助体育范式,把蕴含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和实用技击意义的传统武术简化成一些可以拆解拼凑的肢体符号。即使竞技武术的一枝独秀也无法改变国内学校武术发展滞后,竞技武术曲高和寡,社会武术发展不佳以及武术产业发展的萎靡不振,民办武术学校发展遇到诸多困境的现状。
通过对西方体育文化的过度模仿,中国武术迅速丧失着对自身文化结构调整的内在自主性和主动性。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发展和异化,中国武术已基本形成在传统文化思想指导下的传统武术体系和在西方竞技体育影响下的现代竞技武术体系[5]。中国武术的竞技化无可厚非,但是我们基于西方体育的价值取向来改造中国武术,消解了武术的文化内涵,是一种削足适履式的文化适应。而承载中国传统文化性格的传统武术在“他者”的语境中渐渐失语,造成了传统武术在竞技武术的挤压下日趋边缘化,发展前景堪忧。竞技武术对民族性与文化性的漠视,大大地伤害了我们对武术的民族感情,也导致了学生“喜欢武术,而不喜欢武术课”的尴尬局面。这引起诸多学者的关注,呼吁武术回归传统以摆脱对西方体育文化过度模仿的窘境。
自近代以来,西方体育裹挟着自然科学的巨大威力对中国武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而进一步加深。客观而言,全球化语境下整个中国传统文化都面临诸多困惑与焦虑,其中最突出的表现是由全球化挑战所带来的文化身份的认同危机。中国文化的身份认同危机乃中国学人三千年面临的最大挑战,晚清以降,有时代感的中国学人无不以自己的学力担当起“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的历史使命[6]。传统文化的身份模糊是全球化时代的产物,实际上,所有传统文化身份的认同危机都不可还原地呈现混杂状态,这是不可避免的。这种文化身份的认同危机也毫无例外地影响到中国武术。随着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转型,武术的文化发展突然断裂。武术在与西方体育的碰撞中,渐渐地迷失了自我,在奥林匹克文化面前失去了文化上的自信。
在全球化语境下,“传统与现代”、“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国际化与本土化”、“民族化与西化”等问题日渐凸显。全球化时代的一个基本悖论在于,一方面全球化似乎消解了所有特殊的文化认同,但另一方面这种消解本身恰恰又导致普遍的认同危机与文化焦虑,从而酝酿着文明冲突的危险。武术不仅面临着自我的传统与现代的问题,同时还面临着自我与奥林匹克这一东方与西方问题。更为复杂的是,这两个问题往往内在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中国武术在全球化条件下追求现代化所表现出来的共同特征[7]。目前,学者们就这些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既有肯定的意见,也有批评的声音,这些都是关乎武术在全球化时代发展的思考。传统武术与竞技武术之间的偏重与纠葛,武术与奥林匹克运动是否兼容等问题都折射出武术文化的认同危机。武术的继承与发展不必拘泥于“传统”与“现代”的狭小视角,即使是进入奥运会,那也只是武术实践层面的当代形式和舞台。对于中国武术及来说,由传统武术向竞技武术的转变、促进武术与奥林匹克接轨,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在武术的现代进程中不由得被西方体育所同化。武术的现代化并不是追求与西方体育的同质化的过程。文化的同质化自然引起不同价值观念、历史沉淀的文化的反弹,会加剧全球性的各种身份认同与归属的危机。要走出中国武术这种危机的境遇就必须找出中国武术文化认同的基础。这就不可回避地要求返回武术的原始性和本然性寻求答案。要完成这一使命,就不能不重新构建中国武术的文化价值,以便从中发现有助于武术现代化发展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资源。
近半个世纪来,由国家武术行政管理部门极力推广的竞技武术,在中国体育“举国体制”的保障下,获得了当代武术的主流发展地位。而传统武术的发展一度停滞,逐渐被边缘化,甚至濒临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对象的危险。竞技武术是在具体组织的领导下进行的精英文化,常常表现为政府行为。相比之下,传统武术还停留在民间,表现为广大群众自愿参加的自为行为。从它们之间的现实关系来看,作为精英文化的竞技武术不能带动作为大众文化的传统武术的发展,传统武术中很多精华的内容也不符合竞技武术的发展需求。竞技武术与其诞生的母体传统武术背道而驰,造成了当代武术两极化发展的失衡。传统武术是中国武术的文化资源宝库,随着传统武术传人故去,“人去艺绝”的现象十分严重。竞技武术是嫁接西方体育的产物,其套路竞赛规则仿照体操规则修改而成,“高、难、美、新”的发展方针严格地把竞技武术套路圈定为追求“难美性”的艺术项目。竞技武术脱胎于传统武术,但从继承传统的立场出发,竞技武术的确背离了传统武术。传统武术的倡导者,在传统文化价值观念的约束下,对传统武术规范、体系情有独钟。现代武术的倡导者,受现代文化价值观念影响,用西方竞技体育模式阐释现代武术发展的价值和意义[8]。竞技武术追求的是一种可量化的结果,具有非常强的功利性目的,它把从事竞技比赛的武术运动员当成获得比赛胜利的工具,忽视了其主体性价值需求。通过大强度、大训练量的训练比赛,以牺牲武术运动员身体健康为代价去获取胜利。运动员练习获得的“高、难、美、新”动作与技击无关,造成了他们不懂技击,并对武术所蕴含的中国文化知之甚少。传统武术注重实用技击,技击动作简单、花法甚少,朴实、实用价值高。学者们以科学的眼光对传统武术的科学性提出质疑,对传统武术的“文化性”与“民族性”的认可却存有“形而上”的意蕴。固守传统武术的民间武术家以能不能“打”作为鉴别武术的标杆,他们不承认竞技武术属于武术,并且不断地对其发难。可见,学术资源与民间智慧之间构筑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学术研究与民间智慧之间缺乏汇聚的渠道和交流的平台。这就难以为武术的创新思维和创新行为提供良好的空间,难以促进武术同时兼顾传统与现代两种发展需求,使之既能保留传统武术的品质和形态特征,又增加了现代体育的内涵。
要完成中国武术的现代化转型,促进传统武术与竞技武术协调发展,首先要加强武术的文化自觉,在继承传统武术的基础上兼顾时代要求,使武术得以复兴。“文化自觉”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的发展趋向,不带任何“文化回归”的意思,不是要“复归”,同时也不主张“全盘西化”或“全盘他化”。自知之明是为了加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决定适应新环境、新时代对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9]。武术的现代化发展要兼顾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方面的取向,应该从传统与创新的结合中去看待和适应未来,加强武术现代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适应新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适应需求,推进发展。在中国传统农业文明中产生的武术兼有优越性和劣根性,武术文化的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不能让我们产生“文化自负”,面对西方先进的科学文化思想,我们也不能产生“文化自卑”,我们要对武术文化有自知之明,理性地看待传统武术与现代化社会的落差,充分认识自己的传统与历史,这是武术延续发展的根和种子。今天,我们不但要努力挖掘“体育的武术”的多元价值为体育事业的发展服务,而且还要树立“文化的武术”的自信,不断致力于它与世界文化的交融。
在武术现代化发展过程中,中国武术对外来文化要科学认识而不能盲目认同,要理性尊重而不能一味尊崇,不能因为文化模仿而迷失自我,要坚持文化自信,保证文化安全,在认识的基础上继承,在认同的基础上吸纳,在继承和吸纳的过程中创新,建构平等的对话权利。
武术文化发展的实践要素是继承与创新。创新是武术现代化发展的战略基点和前进动力,而武术文化创新的蓝本和灵感都来自既有文化的启发。文化的传承就是要保持文化的民族性和传统型,创新就是要把握文化的时代性。忽略文化的民族性无疑将会失去武术的文化身份,忽视武术文化的传统性,将其视为过时的价值和历史陈余,而生搬硬套其他文化发展模式进行创新是没有根基的。武术的继承应立足于传统武术与传统文化资源,通过筛选发挥中国武术文化的独特品格;武术的创新既要有在传统武术的基础上进行创新的原创精神,实现“古为今用”,也要具备动态的、长远的发展眼光,积极主动吸取其他先进文化,实现“洋为中用”。武术的现代化建设应该在继承传统武术精华的基础上对武术进行综合创新。
武术正面临着全球化的大背景,与西方体育文化的碰撞和冲突已经成为武术文化所要面对的一种常态。如何处理西方体育文化与武术发展理念的关系理应被纳入武术发展的思考空间。美国人类学家L·W·贝利认为,既承认外来文化思想冲击的客观存在,同时又能兼顾自身文化特质和属性的整合代表着文化适应中最合理的选择。
在文化全球化格局中,武术既要吸收西方体育文化的价值标准、行为秩序和文化准则,又要发挥自己的主动性和能动性,积极反思自己,确立自己的位置,理性认识自身存在的意义,经过自主的适应和提升,在社会转型和时代变迁的环境中增强自身文化转型的能力。
[1]马 剑,邱丕相.对武术实存的评价与反思:兼议武术的发展[J].体育科学,2007(5):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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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 岗,邱丕相等.重构学校武术教育体系必须强化学科意识[J].体育学刊,2009(1):1-9.
[4]王 岗,邱丕相等.重构学校武术教育体系必须强化国学意识[J].体育学刊,2009(9):1-9.
[5]倪依克,邱丕相. 社会学视阈下传承武术文化的教育研究[J].体育科学,2007(11):16.
[6]张旭东.全球化时代的文化认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7]姜 熙.体育全球化中中华武术的生存危机和发展抉择[J].体育学刊,2009(10):84-88.
[8]倪依克,邱丕相. 社会学视域下传承武术文化的教育研究[J].体育科学,2007(11):16.
[9]费孝通.对文化的历史性和社会性的思考[J].思想战线,2004(2):1-6.
The Cultural Dilemma of Wushu in the Progress of Modernization
Gong Huiping1Yin Bichang2
(1.Guangzhou Sport University,Guangzhou Guangdong 510500;2.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
In reviewing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of modern Wushu,the paper based on a cultural perspective of the Wushu sport studies its relationship between modernization and the West culture.The studies suggest that,the modernization of Wushu in essence,is a kind of survival-related culture selection and adaptation process;Chinese Wushu's excessive imitation of Western sports culture increased its own cultural identity crisis,which led to a conflict between competitive Wushu and traditional Wushu,and the difficult communication between academic Resources and civil wisdom in Wushu.The paper pointed out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Wushu needs to strengthen cultural self-awareness,through cultural self-confidence,cultural integration,cultural creation,in combination and expansion between the tradition and the future in order to enhance the capability of independent innovation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modern Wushu.
Wushu cultural dilemma cultural Imitation cultural self-awareness
G85
A
1004—5643(2010)07—0020—03
1.龚惠萍(1979~),女,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武术理论教学与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