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唯:整好衣裳静待上场

王小木

连环套,看的就是谁比谁道行深,一水更比一水深。而我们都是看戏的。

在一部电影的首映礼上见到了两个女明星。一个是江一燕,去年在一部非常主旋律的商业大片里演一个妓女,黑压压的礼堂里她举起的那只手,感动了无数人。顺理成章地,电影下片后的每个访问,离开了纯真和文艺女青年等一系列差不多意思的形容词,就再也没有话题可言,接戏自然也要求走这路线。

另一个是秦海璐,早年在中戏读书时也演过一个妓女,拿到了金马奖影后。可能是起点实在太高,加上长相不讨喜,此后她出现在无数烂片里,在大小屏幕上都泯然众人。但现实里的她,爽朗,敢言,抽烟,丝毫不扭捏。别的女星在访谈节目里也保持表演和背诵的状态,但她会说,我喜欢享受,我喜欢奢侈。她还说,嘴上说说纯真,就真的纯真了吗?

前一个女人的外表配上后一个女人的内心很无敌,让人惋惜的是它们各归其主。有女星两者兼有的,就是那个一度消失的汤唯。她从不知名的角落冒了出来,踩在了一个著名影业大腕、两个著名导演和两个当红男明星的肩膀上,出道即冲天,撬动了“四小花旦加两个冰冰”几年不变的一线女星大圆桌,也撬动了华语女星在欧美舞台上的旧地盘。可惜昙花一现,没有理由的,当然也没有文件。

歇息了两年后,她要回来了。和張学友主演的爱情片《月满轩尼诗》很快要在内地上映,和韩国的玄彬主演的爱情片《晚秋》也要去参加戛纳电影节,光听这两个片名就知道她带来的是和王佳芝截然相反的银幕形象——可能更加接近她本人。电影里的王佳芝,几多清纯,也几多放荡。真实的汤唯,沉静,外表柔,内心硬,李安曾有过更感性的描述,她有着水一样的力量,能产生很大的感染力。很多人叫过她“小吴倩莲”,吴的前男友在电影里也有客串,到了片场后他告诉李安,真的很像。

舒淇脱下的衣服是一件件穿回去的,而汤唯的方式是,立刻,全部穿上。刚问世的王佳芝游遍欧美各个电影宣传场合,就有风言风语,西方人永远都会用有色眼镜看着她。苏菲·玛索被中国的宅男们仰慕的经典时刻多了去,欧洲人也远比亚洲人更喜欢舒淇,某些人自己阴暗一下也就罢了,怎么能认为其他人都和他一样的想法呢。

汤唯迟早会复出,但选择什么样的作品,选择什么样的复出新闻点?她签了一家强大的经纪公司,或者说是这家公司挖掘出了她。老板江志强在民间名气不响,他甚少接受访问,更少花边新闻。这个圈子里有无数的操盘手,一山更比一山高,那江老板绝对身处浮云更深处。在江老板的运筹帷幄之下,汤唯要做的就是让大家忘记先前王佳芝的床戏,但不能让汤唯被人遗忘。她悠闲地在伦敦学戏,不用担心没戏找,一年里偶尔两三次出现在红地毯上,就能被人评为当晚最佳。只能说她天生是吃这行饭的,而这一行也需要稍微真实一点的文艺女青年。所以,王佳芝慢慢没人提了,但汤唯一直身处八卦的中心。

早在去年春节过后,岸西来内地宣传电影时,汤唯就已经确定主演《月满轩尼诗》,她的复出议程早已拟订。之后她还和《狼灾记》有过牵连,田壮壮的《狼灾记》在开拍前一直被寄予厚望,因为是江老板的投资,很长时间里一直流传着汤唯担任主演的小道。看过《狼灾记》原著小说的人都会摇头,小说的卖点就是一男一女七天七夜里的激情,汤唯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和这些内容再连在一起呢?所以香港金牌编剧岸西的爱情电影不失为最佳选择,没人会拒绝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更何况是和歌神谈恋爱。

有了指向明确的作品,但大众内心是否还会抗拒她的回归呢,这是任何大腕都无法摆布的世界。某著名导演,就是本文开头那非常主旋律的商业大片的导演,恰在此时,很急人家之所急地当了正义者——原话是“北京圈里都知道,但就我敢说”。时值国际章小姐的“泼墨门”和“诈捐门”热闹非凡之际,他在微博上说:“其实汤唯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息,很硬,也很特别;欣赏她。”随后,影影绰绰,把汤唯的消失说成是缘于某女演员假借民意的游说,“动了私刑”。

几天后,这位导演赶紧又说,那不是子怡。赃反正栽出去了,至于栽到了谁那儿,就看各位内心的阴暗程度了。不管这摊烂糟糟的口水,正待复出的汤唯是获得不少加分。连环套,看的就是谁比谁道行深,一水更比一水深。而我们都是看戏的。